2016年10月至2017年1月,为配合蒙华铁路的建设,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浏阳市博物馆对浏阳盐泉窑址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现将发掘成果简介如下。 图1 盐泉窑址位置示意图 盐泉窑址位于浏阳市淳口镇山田村(图1),地处一当地称之为盐泉的山丘上,该窑址发现于1984年第二次文物普查,窑址附近有河流通向捞刀河,窑址所在的山田、龙伏等乡镇分布有丰富的高岭土资源,地表以下几十公分便有纯净的高岭土(图2),原浏阳国营瓷厂(又称山田瓷厂)便位于今盐泉村附近。 图2 发掘区附近基坑断面所见高岭土矿藏 根据现场的地势情况,我们采用探方和探沟相结合的发掘方法,在窑址废弃堆积区共布5×5探方14个,探沟一条。探方内地层堆积可分为十层,其中第①至②层为近现代扰乱层,主要是近现代龙窑的废弃堆积、建筑垃圾堆积层。③至⑦层均为粉状细砂层,夹杂极少的青白瓷片。⑧、⑨层为灰土与瓷片堆积层,夹杂大量瓷片。⑩层为黄色瓷土堆积层,夹杂垫钵和瓷片,G2即开口于⑩层下(图3)。 图3 探方地层堆积剖面 因红线范围所限,此次发现的遗迹不多,共清理出近现代龙窑1座、储泥池1个、沟2条以及3处挡土墙。近现代龙窑呈斜坡状,斜长31米,宽2.8~3.7米,高1.4米,由火膛、窑身、烟囱几部分组成。窑炉两侧均匀分布投柴孔46个,窑尾坍塌,推测原有投柴孔数大致为50个。窑门1个,位于龙窑前端左侧。该龙窑主要烧制缸、瓦,兼烧少量釉陶棺,废弃堆积堆于窑炉两侧,窑头部分原呈椭圆形,后裁圆取直(图4、图5)。龙窑的作坊亦保留至今,从作坊内采集到陶车、陶拍、印模等工具(图6),该龙窑时代虽晚,但窑炉技术、制瓷工艺却与宋元时期的窑业技术一脉相承。 图4 近现代龙窑发掘前 图5 近现代龙窑发掘后 图6 近现代作坊采集的陶拍 宋元时期的遗迹主要分布在T4~T7方内,T8~T14近现代扰乱层下便是极为纯净的高岭土,遗迹主要有挡土墙Q1和Q2,C1和G2,C1开口于6层下,已清理部分呈四分之一圆形,以红色窑砖砌筑,池内填土为白色偏黄的高岭土,池内填土结构紧密细腻,池内未发现瓷片等包含物,结合以往发掘羊舞岭窑作坊遗迹的经验,C1很可能是用于存储瓷泥的池子。G2开口于⑩层下,呈西北东南方向,由于红线范围所限,未能大面积揭露,怀疑G2很可能是连接淘洗池的沟状遗迹(图7)。 图7 宋元遗迹区航拍照 出土遗物分为瓷器和窑具两大类。瓷器有芒口青白瓷和涩圈青白瓷两种,芒口青白瓷胎体轻薄,产品种类有敞口碗、矮圈足盏等,裹足刮釉或满釉,无印花,极少量碗外壁有莲瓣纹。涩圈青白瓷与芒口青白瓷胎壁厚度相当,胎色亦呈青灰色,淘洗精细,釉色也非常接近,所不同的是器底矮圈足较为厚重,内底涩圈,施釉不及底,无装饰纹样。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另外两处未发掘的盐泉窑址发现了莲瓣纹碗和印花碟,均为芒口器。装烧窑具有垫钵、垫柱、环状支圈、火照等,制瓷工具有荡箍、轴顶帽、轴顶板盏。 图8 盐泉窑G2出土的青白瓷器 图9 盐泉窑出土的青白瓷器 图10 盐泉窑出土的青白瓷涩圈器 图11 盐泉窑出土的窑具(上)和轮制成型工具(下) 通过此次发掘,我们主要有以下几点认识:首先,关于窑址的年代,此次发掘的窑业堆积中芒口青白瓷和涩圈青白瓷共存,不见元代中晚期仿龙泉窑青瓷,与前期调查的结果相一致,因此盐泉窑址的年代当在南宋末年至元代早期。其次,关于赣籍工匠入湘的路线,已有学者指出,湖南青白瓷的兴起与南宋时期赣籍工匠入湘的历史背景有关,但入湘的路线不止一条,盐泉窑的发掘进一步印证了宋元之际赣籍工匠入湘的不同路线,盐泉窑和醴陵窑均处于湘东的丘陵地带,而羊舞岭窑位于洞庭湖西岸,羊舞岭窑的赣籍窑工很可能是出鄱阳湖入长江,溯长江向西,这也是景德镇产品西运的路线。而盐泉窑、醴陵窑以及衡东青白瓷窑的兴起则应是赣籍工匠通过湘赣罗霄山脉间通道进入湖南进而发展起来的。第三,关于青白瓷窑址的分布特点,通过盐泉窑以及醴陵窑、羊舞岭窑的调查和发掘可以看出,湖南的青白瓷窑址均靠近高岭土埋藏区,远离一级河流,这与湖南汉唐时期的青瓷窑址选址有所不同,汉唐青瓷窑址多分布在湘江等一级河流附近,这主要还是因为青瓷与青白瓷对于瓷土成分的要求不同所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