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古县”是行唐响当当的“驰名商标”,是一张金名片。纵使大枣甘美、红薯软润、贡米喷香,也难以支撑如此厚重的历史文化积淀。行唐之根在哪里?在故郡,那是行唐的发轫之地。 几年前,在故郡村东大沙河河床,一片两亩的地块,黑压压挤满数十男女老少。河滩内白沙绵延悠远,人群蚁聚处铺着半米厚的来自故郡的客土。人们正在搜寻“海里蹦”——一种古代充当货币的海贝。 镜头拉到故郡西北。田间人头攒动,坑洞星罗棋布,原本寂寞的村庄,一时沸反盈天。当地人挖到什么了?大多人讲不出个一二三,但传说却铺天盖地:故郡出土了编钟、玉器和印章;精美的青铜错金器还盛满酒浆;蜚声币史的“南行唐”布币装了好几麻袋…… 由于相关部门填滩造地时,在故郡村铲出了文物,附近村庄的人们接踵而至,慕名而来的外地“猎客”,探针飞舞,探洞遍布原野。懵懂的村民并不知晓,有些人想从故郡的土地上掠走祖先留下的文化遗产。 那铁锹锋刃铲掘的,乃是行唐的根。 一 故郡本是行唐肇始之地,是行唐的根。天然河水径直引流灌溉,肥沃土地哺育世代子孙,物产丰富而广袤的湿地,留下故郡人几多欢声笑语。 东出故郡1.5公里,大沙河绵延横亘,远远望见一架当地人曾经用来“吸铁沙”的铁船,锈迹斑斑斜没在水中,那正是这场“黑色挖宝旋风”的引信,是它引来了人们关注故郡文物宝藏的目光,也由此揭开了故郡的真容。 故郡本是行唐肇始之地。村庄周围地形如同一个大簸箕,太行余脉在东、北、西三面环卫,中部一马平川向东南微微倾斜,把源自西北的大沙河、曲河、郜河和磁河,统统倾入横贯东西的滹沱河。 栖居簸箕北部的故郡,东有沙河南泻,南有曲水东流,坐拥山水之利,在上世纪90年代曾是出名的秀美村庄。 “九顷湾”包裹在村庄西南。茂密森林带着一种天然恣肆,蒸腾着原始气息。村子西北田野惯称“城角地”。天然河水径直引流灌溉,肥沃土地哺育着世代子孙。 “河漫滩”是昔时的伊甸园,湿地从弯弯曲曲的长堤向东铺展出水乡风景。那成片的芦苇一直蔓延到七八里外的穆山根,冬天人们巧手翻飞,把一丛丛芦苇打成苇箔远销他乡。树木、药草、野花是风景也是当地人的“钱粮”。红柳撸成雪白的枝条编织小篮,是别具匠心的手艺,最大的奢望是吃一顿山药面饸饹。秋天,结满香肠般的金色蒲棒,轻轻一敲便爆裂成絮,搜集蒲棒前端寸许的蒲黄,筛出姜黄色的细面,到药铺卖个好价钱。蒲根磨碎翻炒,香飘十里。 水沟纵横,多得是鱼虾贝蟹,烧一锅水,现抄个兜网捞些回来,水刚滚开。若在锅底坑的细滑泥底有一个鼓泡,只消三齿锸一挑,碗口大的鼋鱼就露出来了。 这里还是个天然游乐场。物产丰富而广袤的湿地,留下故郡人几多欢声笑语。 变化悄然发生在上世纪90年代初。地下古墓和遗址暴露出来,原本宁静的土地遭遇了“挖宝”风波。 如果说最初“挖宝”还是一种无意识的盲从,但后来的盗墓,却在掘毁祖脉的路上越滑越远。如何让人们认识到文物的意义,是一段漫长而艰苦的历程,抢救和保护注定任重而道远。 “千年古县渊源久,人杰地灵谱新章”。2015年之后,故郡这片热土,没有了镐头铁锹的乱掘喧腾,考古队进驻,排排探方、手铲刮划地层,传来一种沉雄的律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