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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史研究丛谈

http://www.newdu.com 2017-09-06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杨如鹏
    


    近年来,北京史研究呈现出令人欣喜的景象,不但研究领域日益广泛,而且研究深度不断拓展,成果丰硕。笔者作为北京史研究的爱好者,不揣浅陋,尝试从文史、地理、科技等侧面对老北京做些研讨。现择出一组札记,以就教于大方之家。
    “太液池”命名考辨
    
北京故宫西北部的北海、中海、南海三个湖,古称太液池。太液池的命名究竟在什么时候?至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辞海》注释说:“元、明、清太液池即今北京市故宫西华门外的北海、中海、南海三海。”(见1979年版缩印本第641页,上海辞书出版社)显然认为太液池命名于元代。
    《辞源》认为:“清太液池。元时名西华潭。”(见1979年版第707页,商务印书馆)好像直到清代才有太液池的称谓。
    《北京晚报》1988年3月25日发表的《“太液池”命名考》一文提出:“太液池之名,……始于元代。”
    据笔者考证,上述说法都不准确,太液池早在金代就得到了命名。请看:
    《日下尊闻录》载:“太液池,西华门之西为西苑。入门为太液池,源出玉泉山,从德胜门水关流入,汇为巨池。金时即有西苑太液之称,如琼华岛、广寒殿历元明勿改。”(见北京出版社1964年版第33页)此书作者未署姓名,但从文中所记,当为清代嘉庆时人。
    元末明初文学家陶宗仪(字九成,号南村)所著《南村辍耕录》云:“万寿山在大内西北太液池之阳,金人名琼花岛,中统三年修缮之。”
    最直接点明太液池命名于金代的是《明昌遗事》(明昌是金章宗的年号)这本书。书中首次出现了“燕京八景”的记载。这八景是:居庸叠翠,玉泉垂虹,太液秋风,琼岛春阴,蓟门飞雨,西山积雪,卢沟晓月,金台夕照。其中“太液秋风”即太液池秋季的幽美景色。明代将“太液秋风”改为“太液晴波”。清代乾隆年间皇帝下旨在八景处分别立碑,又改回“太液秋风”。
    因此,“太液池”的命名不是在清代,也不是在元代,而是在金代无疑。
    京畿重地宝坻县名探源
    

    明清时期,京师地区设直隶顺天府,辖境相当今河北省长城以南,遵化、丰南以西,拒马河、大清河、海河以北及文安、大城县地。今北京市大部分地区属其辖域,河北省、天津市部分地区亦在其辖区中。现在天津市所辖五县之一的宝坻县,当时就属顺天府管辖。该县县名奇特。我到该县时,问过不少人,都是语焉不详;偶有能回答者,其解释也难以令人信服。近阅《宁河县志》及《唐土名胜图会》等古籍,对此命名才有了清楚的了解。进而发现,此处自金代置县以来,各朝代对宝坻均重视有加,被视为“京畿重地”和“上县”。因此,研究北京史,不可不知宝坻。
    《唐土名胜图会》(日本冈田玉山等人编绘)一书由北京古籍出版社1985年7月出版。该书下册卷之五•直隶顺天府宝坻县条曰:“宝坻县,在通州城东南一百二十里。汉时泉州地。金大定年间置县,名为宝坻。此地产盐,为国宝,如坻如京。《小雅》中有‘曾孙之庾,如坻如京’之语,以此为定名。编户三十里。”
    上述记载告诉我们,金代大定年间即开始设置宝坻县。《方舆纪要》还说:“宝坻,汉泉州县地,后唐于此置盐仓,金初为新仓镇,大定十二年(笔者注:1172年)置宝坻县。”“此地产盐,为国宝,如坻如京。”当时宝坻县辖属地域包括现在地处渤海湾西北的宁河、汉沽等地,盛产海盐,利源不竭。在盐货由国家专卖的封建时代,价格不菲,自然被视为“以补国用”之宝物。一望无际的海边,盐场的盐坨堆积,像一座座小山丘,周围有一道道水沟,运盐船可在其中往来行驶。“如坻如京”是形容盐坨的。“坻”水中的高地;“京”,高丘。查《诗经•小雅•甫田》中有“曾孙之庾,如坻如京”句,是说曾孙家的谷仓堆积如山。用“如坻如京”来形容盐场堆积如山的盐坨,确是很恰切的。以宝坻名县,突出了其物产和景观特色,可谓独具匠心。
    由此看来,宝坻县得名于盛产海盐。但是,到清代雍正九年(1731年),濒海的宁河从宝坻县分出单独设县;原属宁河的汉沽解放后一段时间列为唐山市属县级市,后又划为天津市的一个区。现在的宝坻县已失去了沿海辖界,并无海盐生产,只是徒具“宝坻”之名罢了。
    旧京的风沙
    

    冬春时节,北京人往往抱怨风沙袭击之苦。殊不知,根据史书的记载和老人的回忆,历史上北京的风沙,比现在要大得多呢!
    历史上的北京,一年四季都有风沙,冬春季风沙特别大。那时文人中流传着“京师软红尘土”(见《燕京杂记》)的说法。这里面包含着一个典故。原来,宋代文学家苏轼写过一首题为《次韵蒋颍叔钱穆父从驾景灵宫》的诗,其中有这样的诗句:“半白不羞垂领发,软红犹恋属车尘。”自注:“前辈戏语:‘西湖风月,不如东华软红香土。’”这里的“东华”指北宋都城汴梁,后多指闹市繁华。旧北京的文人墨客把“软红香土”改造成“软红尘土”,并冠以“京师”二字,绝妙地概括出北京风沙大的气候特点。
    千百年来,华北平原常刮风沙,北京地区尤甚。每当风起,尘氛埃影,冲天蔽日,对面不相识,京城人称为“刮黄沙”。每月必刮数次或十数次,有时整月刮风。春天风沙最大,有“清明日风作,月内无不风”的民谚。《燕京杂记》的作者(未署姓名,清嘉庆后河北顺德人)是个好钻牛角尖的文人。他在戊寅年(1818年)专门留意观察此事,并作了记载。——果然,清明那天刮了风,此后一月里面日日刮风不停。
    北京的风沙很自然地成为历代文学家描写的对象。比如“日生方见树,风定始无沙”(裴说);“风折旂竿曲,沙埋树杪平”(马戴);“野烧枯蓬旋,沙风匹马冲”(黄滔);“边日照人如月色,野风吹草作泉声”(范镇)。前面提到的那位《燕京杂记》的作者这样描绘:“风沙之起,触处皆是,重帘叠幕,罩牖笼窗。然钻隙潜来,莫知其处,故几席间拂之旋积。”
    为了对付风沙,近代以前老北京居民的住室一般要求严紧、防风沙。四合院是老北京人采用的最普遍的居住方式。这种院落的采光较好,比较安全,有利于防风、防沙。无论城乡贫富,人们居住的大多是这种院落。院中居室往往也采取一些防护措施。那时玻璃昂贵,只有皇室和达官富人才买得起,多数人家的门窗都糊上白纸。还有的糊一种较贵的玻璃纸,俗称光明纸。这种纸,从屋里向外看很亮,从外面向屋里看,则昏暗。冬天,为了防止寒气侵入室内,往往换上较厚的高丽纸。一般人家隔年换一次,有钱人家一年四换。夏天,为了避暑,窗棂子内面裱上一层冷布(间隙大的纱布),把窗棂子外面的窗纸剪开一部分,使它上下可以卷动。遇风沙天气时,把窗纸放下来;无风沙时,再卷起来。
    为什么北京冬春风沙大呢?这要从北京气候的特点和规律谈起。气象学家认为,北京在全国气候区划中属暖温带半湿润季风大陆性气候区。境内地形北、西为山地高峰,东、南为平原,具有明显的气候垂直地带性。风向则有明显的季节性变化:冬季盛行偏北风,夏季盛行偏南风。风向还随地形而变化,常与河谷走向一致。在风速方面,北京年平均风速在1.8—3米/秒,受地理环境的影响较大。山区和风口处风速较大,城区和平原、低地风速较小。全年春季风速最大,冬季较大,夏季最小。北京大部分地区年均刮大风(风力为7级以上)日数为20—30天,主要集中在冬春季,约占全年大风日数的60—70%,且可每次持续几天。冬季西北部冷空气活动频繁,常刮寒潮偏北大风,主要沿三个风口形成三条风带(西北、东北、永定河河谷风带)南下,风速大于3米/秒,最大风速二十多米每秒,形成大风。春季乍暖还寒,空气干燥,降雨稀少,地表多裸露,大气层不稳定,冷暖空气上下对流加强,其水平运动亦随之增强,风速变得更大。而低气压(气旋)活动相对频繁,其中以蒙古气旋出现的几率最高,约占全年的40%,呈现出以大风和扬尘为主的天气增加。据多年统计,北京春季(3月至5月)平均风速为3.13米/秒,4月份为3.4米/秒,8月份为1.5米/秒。前两者相当后者的两倍以上。因此,北京冬春季多大风扬沙天气,而春季比冬季更甚。
    解放以后,北京的风沙比以前大大削弱了。这是人民政府发动广大干部群众大力开展植树造林、封山育林、绿化、兴修水利、整修路面、防止工地扬尘等活动的结果。但是,近年来,由于地球气候变化,北方天气干旱,蒙古高原和黄河中上游的黄土高原植被破坏严重,内蒙草原沙漠化的扩大,北京的风沙又出现了增加的趋势。这是需要引起我们重视并采取切实措施加以解决的。
    老北京的鸡毛店
    

    直到现在,有的北京人还把小旅店称为“鸡毛小店”;有的旅店经营者则以“我们这个鸡毛小店”作为谦词;在一些研究北京史的文章中,认为清代曾“有一些‘鸡毛小店’,以招待穷苦流民和过往客商为主”。
    什么是“鸡毛店”?鸡毛和店有什么关系?上述看法和说法对不对?这是值得研究的一个问题。
    根据史书记载,明清时期的北京,确实有鸡毛店。这么称呼它,不是因为它狭小,也不是一般开旅店者的谦称,更不是“以招待穷苦流民和过往客商为主”,而是因为这种店以铺有鸡毛为特征,主要供乞丐及灾民、贫民夜宿取暖。
    鸡毛店又称“鸡毛房”、“火房子”,明代北京外城已出现,到清代更多了。明代谢肇淛撰写的《五杂俎》中写道:“京师谓乞儿为花子,不知何取义。严寒之夜,五坊有铺居之,内积草秸及禽兽茸毛。然每夜须纳一钱于守者,不则冻死矣。”(见该书人部一)这种店极其破旧肮脏,店房四壁用纸和泥糊上,没有床铺,就地铺上二尺来厚的鸡毛、草秸和禽兽杂毛,和牲口圈棚差不多。严冬之时,交给店主一至三大枚钱才能住一宿,店内地上的鸡毛杂物就是铺盖。潮湿拥挤自不待言,而且秽气熏蒸,令人作呕,苦不堪言。对于乞丐来说,能住上这样的地铺,无异于进入“天堂”了,不然就得冻死。有的乞丐连一个钱也拿不出,便连这样的店也进不去,只有采取“饮鸩止渴”的办法御寒:一是到大粪场去,用干粪土把自己埋起来;二是吞下一铢砒霜,借毒药产生的热量暖身。然而,春暖之时,粪土和砒霜在他们体内潜在的毒性一旦泄发,这些乞丐登时毙命。有人统计,明代京城每年被冻死、毒死的乞丐不下数千人。
    民俗学家常人春先生在《老北京的风情》(北京出版社2001年4月版)一书中还讲了鸡毛店的一种特殊功用——穷苦人除夕之夜躲年债处。每逢大年三十除夕之夜,只有极穷苦的孤寡之辈才泡在店里,店主必管一顿包饺子,白吃不要钱。有些欠债还不起的穷人也来此躲债,而债主不敢来讨债。其原因一是,店主广交朋友,官私两面都有道,若有人来店讨债,店主便出面阻拦。二是店内住的穷人都为欠债者说话,甚至不惜与债主打架玩命。按老理儿,除夕一过,便不许向欠债人讨账,得过了正月再说,否则双方都会在新的一年里不顺当。这样,鸡毛店客观上就成了穷人的临时避难所、避风港和救命店。
    清代乾隆时著名诗人蒋士铨写了一首诗,名为《鸡毛房》(《京师乐府词十六首》之一),形象逼真地活画出鸡毛店中的情景,对饥寒交迫的乞丐寄予深切的同情。
    冰天雪地风如虎,
    祼而泣者无栖所。
    黄昏万语乞三钱,
    鸡毛房中买一眠。
    牛宫豕栅略相似,
    禾秆黍秸谁与致?
    鸡毛作茵厚铺地,
    还用鸡毛织成被。
    从横枕籍鼾齁满,
    秽气熏蒸人气暖;
    安神同梦比闺房,
    挟纩帷毡过燠馆。
    腹背生羽不可翔,
    向风脱落肌粟高;
    天明出街寒虫号,
    自恨不如鸡有毛。
    吁嗟乎!
    今夜三钱乞不得,
    明日官来布恩德,
    柳木棺中长寝息。
    据统计,直到解放前,在天桥、朝阳门外关厢等地,鸡毛店有九处之多,每夜须付铜圆五枚。解放以后,鸡毛店才销声匿迹了。
    了解了鸡毛店的这些情况,您就知道本文开头说的那三种看法和说法为什么不准确或不正确了。
    花木兰与老北京
    

    脍炙人口的北朝民歌《木兰诗》作于北魏,诗中讲到木兰在北京地区的足迹。
    木兰在从军途中经历黄河黑水,北到燕山朔野。据考证,“黑水”即流经今北京西南的永定河,古代又称浑河、黑河、卢沟河、无定河等。有的版本“黑水”写为“黑山”。“黑山”即今北京市昌平境内的天寿山。木兰在燕山一带征战十载,对燕地妇女化妆习俗当有了解。而当地妇女对贴花较为喜爱,历久不衰。“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说的正是木兰代父从军胜利归乡后,对着临窗的镜子化妆,在脸上贴一种黄色的花子。据《西神脞(音cuǒ)说》介绍,辽代燕地风俗妇女面部贴黄,谓为佛妆。极负盛名的元杂剧《西厢记》(作者王实甫,元大都人)中有一句唱词:“我见他宜嗔宜喜春风面,偏、宜贴翠花钿。”(第一本第一折)说的正是贴花。元杂剧主要演出地点在今北京地区,可见古代北京地区的妇女是熟悉和喜欢以贴花作为面饰的。
    贴花,又写为贴花子或面花。折枝花子、茶油花子、花胜、花黄、罗胜、花靥、翠钿、眉翠等,指的是贴在面部不同位置的各种质地色状的花子。在古典诗歌,特别是隋唐以后的诗词中,在描写妇女面饰时,提及贴花的例子俯拾皆是。比如温庭筠《南歌子》:“脸上金霞细,眉间翠钿深。”张泌《浣溪沙》其十:“蕊黄香画贴金蝉”。和凝《柳枝》:“醉来咬损新花子”;《春光好》:“玉指剪裁罗胜,金盘点缀酥山。”孙光宪《浣溪沙》:“腻粉半粘金靥子,残香犹暖绣薰笼。”
    花子是一种怎样的东西呢?它又是用什么方法贴在面部的呢?宋人陶谷所著《清异录》上说:“江南晚季建阳进茶油花子,大小形制各别,极可爱。官嫔缕金于面,背以淡妆,以此花饼施于额上,时号‘北苑妆’。”又云:“后唐宫人或网获蜻蜓,爱其翠薄,遂以描金笔涂翅,作小折枝花子,金线笼贮养之。尔后,上元赏花者取象为之,售于游女。”(见《说郛》卷六十一)另一部笔记、宋人孔平仲著《孔氏谈苑》上说:“契丹鸭淥水牛鱼鳔,制为鱼形,妇人以缀面花。”再参证其他文献上的记载,我们可以知道,花子多贴于额头、鬓角、两颊、嘴角、酒窝等处。它以彩色光纸、云母片、蝉翅、蜻蜓翅、鱼骨、绸罗等物为原料,经过精细的加工,制成各种形色的花朵、小鸟、小鱼、小鸭等,其中金黄、粉红、翠绿的较多,然后用某种胶粘的东西浮贴在面上。粘贴花子用的胶出之于辽东等地,可以胶合羽箭,粘贴花子当然不成问题。粘贴时,用嘴加以呵嘘就能使之溶解。欧阳修《诉衷情》:“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毛熙震也有“晓花微微轻呵展。袅钗金燕软”的诗句(《酒泉子》其二)。唐代时兴以金纸剪为各种花形粘贴于面,谓之靥饰。宋太宗淳化年间,京师里巷妇女竞相剪黑光纸作成团靥,也有用鱼鳃里的小骨作为饰物的,称为“鱼媚子”。后唐宫人以蜻蜓翅制成的花子,翠薄透明,染上五颜六色,新颖别致,玲珑剔透,很受欢迎,可能相当贵重,不然,何以用“金线笼贮养之”呢?《西厢记》里说的“翠花钿”,并不是如一些书中注释的是什么金属作的首饰,而是用绿色的花子贴在眉心或两颊,又称翠钿、翠靥、眉翠。顾夐《虞美人》:“迟迟少转腰身袅,翠靥眉心小。”花蕊夫人《宫词》:“翠钿贴靥轻如笑,玉凤雕钗袅欲飞。”前者指的是额头的翠钿,后者指的是星靥,即贴在嘴角两边或酒窝处的很小的翠钿。所谓金镂翠钿,就是在翠钿四周勾勒有金黄色的线条,以增加美观。如李珣《西溪子》:“金缕翠钿浮动,妆罢小窗园梦。”张泌《浣溪沙》:“睡容新起意沉吟,翠钿金缕镇眉心。”有的注家把金缕翠钿或翠钿解释为妇女头上戴的金属首饰,似乎是缺乏根据的。
    古代妇女在使用贴花面饰时,并不是只用一个花子,也不是只贴在一个地方,而常常是在几个地方同时贴上不同的花子。如温庭筠《归国遥》:“粉心黄蕊花靥,黛眉山两点。”欧阳炯《女冠子》:“薄妆桃脸,满面纵横花靥,艳情多。”可作佐证。
    追溯贴花面饰的起源,离不开一些很有趣的传说故事。《中华古今注》认为起于秦代:“秦始皇好神仙,常令宫人梳仙髻,贴五色花子,画为云凤虎飞升。至东晋,有童谣云:织女死,时人贴草油花子,为织女作孝。至后周,又诏宫人贴五色云母花子,作碎妆以侍宴。如供奉者,贴胜花子,作桃花妆,插通草朵子,著短袖衫子。”其中所言云母花子,即以云母为原料的花子;胜花子,即罗胜,以丝织品罗制成的花子。可是,《妆台记》却认为应起自南朝的刘宋:“隋文宫中贴五色花子,则前此已有其制,乃仿于宋寿阳公主梅花落面事也”。据说,刘宋之时,宋武帝刘裕之女寿阳公主,在人日(正月初七)那天,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到她的前额上,形成很好看的五个花瓣,拂之不能去。引得皇后呆呆地看了半晌;三天以后才洗掉。宫女们对此种面妆也很感兴趣,竞相仿效。当时把这种面妆称为寿阳落梅妆,或梅花妆(见《太平御览》时序部引《杂五行事》)。值得注意的是,《孔氏谈苑》却以为起自唐代:“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起自昭容上官氏作制,以掩点迹。大历(唐代宗李豫年号)以前,士大夫妻多妒悍者,婢妾小不如意,辄印面,故有月点、钱点。”《酉阳杂俎》和《辍耕录》上也有几乎相同的记载。但这种说法很难成立,因唐以前的许多诗文中已有贴花的记载了。因此,可以认为,贴花起于秦汉,至南北朝和隋时,在宫中及富家妇女中使用较多。唐以后,逐渐成为较广泛流行的一种妇女面饰了。
    胭脂生于燕
    
胭脂是一种红色的化妆品,人们是很熟悉的。曹雪芹在北京西山脚下创作的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曾多次描写贾宝玉喜欢吃女孩子化妆用的胭脂,令人忍俊不止。有关文献记载,胭脂生于燕,今天的人们可能很少有知道的。
    胭脂,古代又写作燕脂、燕支、臙脂、焉支等。它用红蓝花或苏木浸汁,或凝结成膏,或混合粉类,或涂于纸上,或浸入丝绵,分别称为胭脂膏、胭脂粉、胭脂纸、胭脂绵。可以涂在脸颊或嘴唇化妆,也可以混入清胶制成绘画用的红颜料。
    胭脂生于何地?历来说法不一,但“燕国所生”的说法为多数人所接受。后唐人马缟著《中华古今注》指出:“燕脂盖起自纣,以红蓝花汁凝作燕脂。以燕国所生,故曰燕脂,涂之作桃花妆。”就是说,早在三千年前殷商纣王时就有了这种化妆品。红蓝花,又称红花、黄蓝、燕支花,叶子似蓝,花红色,可制染料、胭脂,也可入药。北魏贾思勰著《齐民要术五•种红蓝花栀子》专述其种植方法及制胭脂法。明代蒋一葵著《长安客话》中说:“燕中有红娘花,极红。”此处“红娘花”实即红蓝花,因在燕地多有出产,因而闻名。晋代张华著《博物志》认为此花是汉代张骞通西域时所得。据载古代焉支山(今甘肃省祁连山、龙首山一带)确有红蓝花,名之为“焉支”,与“燕支”同音,这是很有趣的。但古代交通不便,生于燕地的红蓝花较易采撷,自然更多地被采用。
    何人何时最早使用胭脂的呢?这方面的记载很少,提到的也见仁见智,很不相同。如《采兰杂志》认为是曹魏时的宫侍:“夜来初入魏宫。一夕,文帝在灯下咏,以水晶七尺屏风障之。夜来至,不觉,面触屏上,伤处如晓霞将散。自是宫人俱用胭脂仿画,名晓霞妆。”《酉阳杂俎》却是讲的另一件事:“近代妆尚靥,……盖自吴孙和邓夫人始也。和宠夫人,尝醉舞如意,误伤邓颊,血流,娇婉弥苦。命太医合药,医言得白獭髓杂玉与琥珀屑,当灭痕。和以百金购得白獭,乃合膏。琥珀太多,及痕不灭,左颊有赤点如意。视之,更益甚妍也。诸婢欲要宠者,皆以丹青点颊而进幸焉。”上面两则故事分别说的是三国时魏、吴两国之事,都以为以胭脂涂颊进行化妆是起于伤痕。如前所述,既然商纣时已有胭脂,其后千余年间不绝史书,何故至三国时才用之颊呢?这当然令人不解。不过,我们似不必深究其详,只要知道,很早就有了脂粉及其应用,此后逐渐普遍地用于妇女面饰,也就可以了。
    我国古代妇女面饰用的胭脂品种类很多,有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吴香、万金红、露珠儿、天宫巧、恪儿殷、淡红心、格双唐、眉花奴等等。唐宋时一些妇女中流行以檀(浅绛色)色点唇。李煜《一斛珠》:“沉檀轻注些儿个”。秦观《南歌子》:“揉蓝衫子杏花裙,独倚玉栏无语点檀唇。”敦煌曲《柳青娘》:“故着胭脂轻轻染,淡施檀色注歌唇。”《清异录•说郛》卷六十一云:“(唐)僖昭时,都下竞事妆唇,妇女以此分妍否;其点注之工,名色差繁。”由此亦可见晚唐之时都市妇女习尚之一斑。
    斋堂画眉石与眉黛
    
京西门头沟区斋堂,解放前以老革命根据地闻名,是平西抗日根据地的中心。在古代,斋堂一直是京西深山区的一个重镇,以其丰富的煤炭(约占北京地区煤炭保有储量的四分之一)等矿产资源特别是以画眉石享誉北方。
    元末杰出的方志学家、书画家、诗人熊梦祥,在大都任崇文监丞期间,编撰了第一部大型北京地方志书——《析津志典》(亦称《析津志》、《燕京志》)。此书正是在斋堂村完稿的。全书详尽记述了辽金故城和元大都新城的史实。书中说:“金、银、铜、铁、锡、画眉石,同出斋堂。其石烧锅、铫、盘,虽百年亦不损坏,以此得名。”《燕山丛录》上说:“宛平西斋堂村产石,黑色而性不坚,磨之如墨。金时宫人多以画眉,名曰眉石,亦曰黛石。”元代张仲举《送熊梦祥入斋堂》诗序云:“斋堂村在西山之北百余里,产画眉石处也。”《燕都杂咏》诗写道:“斋堂游眺好,山色翠微奇。碑石如螺黛,宫娥巧画眉。”其注云:“翠微山多碎石,如墨,金宫人取画眉,故又名‘画山’,在斋堂村。”上述古籍都告诉我们,斋堂出产画眉石。
    无独有偶。熟悉北京地理的人当知道,今海淀区西北部太舟坞附近有地名曰黑龙潭。现该潭已干涸,坐落于一疗养院中。院中有一座小山名“画眉山”。《帝京景物略》云:“画眉山在西堂村之北。产石黑色,浮质而腻理,入金宫为眉石。”就是说,金代此山亦产画眉石,并供宫人画眉之用。不过,其名气显然不如斋堂大。究其原因,虽画眉山离都城较斋堂近得多,但毕竟其山小、眉石产量少,且质地亦不如斋堂眉石佳,故而难与斋堂争衡也。
    金代以中都(今北京)为国都,注意吸取先进的汉族文化改造女真人的旧俗,在服饰上也着意模仿汉人。金主宫中妇女也像汉族妇女一样讲究起画眉来。画眉用的眉石多采用都城西部深山中斋堂产的画眉石。这促使斋堂的画眉石得到大量开采,驮运到城内。斋堂从此名声大噪。金以后各代对这里的画眉石都有开采和经营。随着时代的前进,画眉用的颜料不断花样翻新,画眉石不再用于化妆颜料,但作为一种优质煤炭,仍受到人们的赞誉。
    谈到以黛画眉,古诗文中多有涉猎。这里不妨做些介绍。
    “黛”字的含义,首先是画眉。比如陶渊明的《闲情赋》:“愿在眉而为黛,随瞻视以闲扬。”其引申借喻为美女的,如白居易的《长恨歌》:“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借指女子的妆饰的,如韩愈的《送李愿归盘谷序》:“粉白黛绿者,列屋而闲居。”又可引申为妇女眉毛的代称,如梁元帝《代旧姬有怨》诗:“怨黛舒还敛,啼红拭复垂”;李煜《长相思》词:“淡淡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不过,应该注意的是,“黛螺”有时并不是指眉毛,而是指一种制成螺形的绘画用的墨,如虞集《赠写真佟士明》诗:“赠君千黛螺,翠色秋可归。”
    我国古代女子的画眉,起码早在春秋时代就有了。《楚辞•大招》中有“粉白黛黑,施芳泽只”的诗句。韩非子在《显学》中写道:“故善毛啬西施之美,无益吾面,用脂泽粉黛,则倍其初。”到了汉魏六朝之时,以黛画眉相当普遍。汉代刘熙所著《释名》卷四中说:“黛,代也;灭眉毛去之,以此画代其处也。”关于“灭眉毛”的方法,在唐代段成式撰的《酉阳杂俎》卷八中有一段文字,记载得相当细致;其难忍之状,令今人无法想象。书中说,房孺复之妻崔氏,性好忌妒,对婢女们非常苛刻,不许她们浓妆高髻,每月只给化妆品胭脂一豆,粉一钱。有一次,家中新买来一个婢女,打扮得稍微漂亮一点儿,崔氏便妒性大发,怒形于色地说:“你不是好打扮吗?好,我来帮你好好打扮一下吧!”于是,“刻其眉,以青填之;烧鏁梁;灼其两眼角,皮随手焦卷,以朱傅之。及痂脱,瘢如妆焉”。在那时,为了修好眉,一些妇女大概是甘心忍受这种“灭眉毛”之苦的。
    古代画眉的方法式样繁多,所起的名字也很形象、动听。据说,宋代单是一个西蜀地区就有十种画眉法。《清异录》中《胶煤变相》的故事说:“莹姐,平康妓也,玉净花明,尤善梳掠画眉,日作一样。唐斯立戏之曰:‘西蜀有十眉图,汝眉癖若是,可作百眉图。更假以岁年,当率同志为修眉史矣。’有细宅眷而不喜莹者,谤之为‘胶煤变相’。自昭哀来,不用青黛扫拂,皆以善墨火煨染指,号‘薰墨变相’。”(见《说郛》卷六十一)该书还记载了五代之时宫人窦季明首创“小山眉”的情况:“五代宫中,画开元御爱眉、小山眉、五岳眉、垂珠眉、月稜眉、分梢眉、涵烟眉。国初小山尚行,得之宦者窦季明。”(同上)关于“西蜀十眉图”,指的是“一曰开元御爱眉;二曰小山眉;三曰五岳眉;四曰三峰眉;五曰垂珠眉;六曰月稜眉,又名却月眉;七曰分梢眉;八曰涵烟眉;九曰拂云眉,又曰横烟眉;十曰倒晕眉。”苏轼在诗中曾举出其中的三种画眉法:“成都画手开十眉,横烟却月争新奇。”“倒晕连眉秀岭浮,双鸦画鬓香云委。”(见《苏东坡集•三诗》)“横烟”、“却月”、“倒晕”,说的是三种眉的名字。如果我们不了解当时的画眉法,遇到这类诗句就很难理解了。此外,还有“远山眉”、“浅文殊眉”等等。远山眉在古诗文中不难见到。如白居易《和梦游春诗一百韵》:“眉敛远山青,鬓低片云绿。”温庭筠《菩萨蛮》词:“眉黛远山绿”。韦庄《谒金门》:“闲抱琵琶寻旧曲,远山眉黛绿。”晏几道《六么令》:“晚来翠眉宫样,巧把远山学。”这个典故出于《飞燕外传》:“(赵)合德新沐,膏九曲沈香水,为卷发号‘新髻’,为薄眉号‘远山黛’。”宋代何士信编《笺注草堂诗余》注说:“今俗妆有远山眉者。”“浅文殊眉”的由来在《清异录》里说:“范阳风池院尼童子,年未二十,秾艳明俊,颇通宾游,创作新眉,轻纤不类,时俗人以其佛弟子,谓之‘浅文殊眉’。”
    写到此处,想起《红楼梦》里贾宝玉悼念晴雯的祭文《芙蓉女儿诔》中的一句话:“眉黛烟青,昨犹我画”。以曹雪芹知识之渊博,肯定知道,贾宝玉给晴雯画眉用的黛石,当出自京西斋堂村吧!
    明末王恭厂灾及其成因探析
    
1626年阴历五月初六(明熹宗天启六年五月丁未)巳时,京城最大的火药库王恭厂火药库发生了大爆炸,损失惨重,史称“王恭厂灾”。这是北京历史上最大的一次爆炸事故。《明史》本纪第二十二对此事的记载只有寥寥十几个字:“天启六年夏……五月戊申(注:应为丁未,下同),王恭厂灾,死者甚众。”而在一些野史笔记,如《旧京遗事》(明代史玄著)、《宸垣识略》(清代吴长元辑)、《京师坊巷志稿》(清代朱一新著)等书中,则有相当绘声绘色的描写,读来骇人听闻,难以置信。
    明代在京城内设有几个火药仓库,称为火药局,其中以王恭厂火药局最大,位于宣武门西偏北的包家街(现名鲍家街)东面。王恭厂灾发当天上午巳时(9时至11时),只见一股狂风吹来,风中裹挟着火光,点燃了厂内无数盛火药的药坛,药坛轰然引爆,全厂顿时变成一片火海,浓烟笼罩,遮天蔽日,火星四散,声震几十里,响若惊雷。王恭厂的地面被炸成两个大坑,坑长三十步,宽十三四步,深两丈左右。转眼之间,北至阜成门,东至刑部街,横三四里、阔十三里的城区夷为平地,坍塌民房一万零九百三十间,死亡约两万人;紫禁城内建极殿修建工人死两千余人。药厂人员三十多人除一人外均被炸死,只有一个名叫吴二的人幸免于难,是在灾后被救出来的。巨大的气浪把附近的二十多株大树连根拔起,抛到半里甚至一里以外,而无焚烧过的痕迹。药楼腾空飞出,陷入数丈深的坑中,库中兵车、军器依然如故。铁渣、木头、石块、人体、家禽等从空中杂然落下。不远的石驸马街一只五千斤重的石狮子也被炸飞,竟然落到顺承门(宣武门)外。当时城中乘车轿出行的妇女,有的衣服竟被狂风剥去,飘向空中,落到几十里以外的昌平去了。
    这时,明熹宗朱由校正在皇宫内闲居。震撼天地的爆炸吓得他惊慌失措,光着脚乱跑。三太子慌得跌倒在地。宫人四散奔逃,一片混乱。外戚纷纷宣差内官进宫问候。大街上人流如堵,惶惶不安。
    明代后期,政治黑暗,灾害频仍。王恭厂灾后不久,同年八月七日,安定门药局又因国子监大祀时失火而殃及爆炸,延烧至户部草场,“至累日夜火不灭”。城内其他火药库相继“火星再失度”。第二年三月,崇文门外的盔甲厂又药发。至此城内各药局都遭毁灭。统治者的专制和昏庸,加上连年天灾,加速了明王朝的覆灭。
    关于王恭厂灾的成因,在当时的记载中就有不同的判断,后世史家及学者所持意见亦不免存在分歧。一种意见认为,王恭厂灾系因火药库管理不善而引起的特大事故。比如《明史•熹宗纪》云:“天启六年五月戊申王恭厂灾,死者甚众。”当时顺天巡抚刘诏上言:“臣循例谒陵,于初六日回至平谷县。巳时忽听响声如雷,初疑其为地震也,差夜役张忠飞马往探,始知为王恭厂之变。”(《明熹宗实录》卷七十一 天启六年五月乙卯)。第二种意见认为,此灾与地震同时发生。如《明史》卷二十九《五行志二》:“天启六年五月戊申,王恭厂灾,地中霹雳声不绝,火药自焚。”《蓟州志》:“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京师地震,王恭厂灾。是日,蓟地同震。”第三种意见认为,是地震及其诱发火药库爆炸造成大灾。《玉堂荟记》卷下的记载提供了地震前兆的证据:王恭厂灾“前一日,东城火神庙有声隐隐自庙中出。”《明季北略》还指出,王恭厂灾之前,京城东北方有声如吼。多种文献资料载明,1626年五月至六月间北京及河北、山西等地发生大地震,五月份的地震灾害以北京城内为烈(震中区或极震区),并引发了王恭厂火药库爆炸。此外,还有人认为是因有陨星坠落,有人认为是核爆炸,有人认为是外星人入侵等等,这些看法缺乏确凿的史料记载和考古证据支持,应属主观臆测,当排除在外。
    笔者认为,以上三种意见虽各有所据,但均难以完全科学地解释此灾之成因,有质疑之必要。
    第一种意见可概括为“药厂事故说”。显然,此说无限夸大了火药库爆炸的威力,令人难以信服。据史载,明代在城内外有好几处火药库,专门制造、贮藏火药和兵器。火药为黑色火药,装入陶瓷坛内贮存于地窖中。火药库由宦官监管,他们弄权谋私,管理失当,屡发事故,曾造成房屋、人员、财产巨大损失,但同王恭厂灾相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罢了。以王恭厂灾当天北京城内外受灾地域之广泛、受灾情状之惨烈,当代核爆炸之威力亦难以企及。仅凭地下贮存的有限的黑色火药坛大爆炸,无论无何也达不到这个程度。同时,此说更无法解释当时出现的诸多地震特有的现象了。因此,此说不宜采信。
    第二种与第三种意见有相同之处,即均认为与地震有关;不同之处在于,第二种认为是地震与火药库爆炸同时进行,第三种认为是地震先于火药库爆炸。二者孰对孰错,现代地震学的有关知识可以帮助我们做出判断。地震学认为,地震是由于地球内部介质局部发生急剧的破裂,产生地震波,从而在一定范围内引起地面振动的现象。历史上北京地区曾经历多次地震灾害,自有史记载以来,就曾遭受有感地震600次左右,属于浅源(60公里以内)的构造地震。这种地震的特点是,其断层两侧的地块在震前即处于长期的相对运动的状态,致使地壳介质发生形变,积累了弹性应变能。当应力值大到超过介质的强度时,断裂发生,弹性应变能释放,地震于是发生。许多地震发生前一段时间会出现人们可直接观察到的异常现象,称为地震前兆。王恭厂灾之前就曾出现不少地震前兆,说明地震已在孕育中,地震波较弱,人们感觉并不明显。加上当时尚无先进的仪器检测可以捕捉到其微观前兆,便只能对其宏观前兆感到惊异而已。这些足可说明,王恭厂灾与地震,不可能“同时发生”,而只能是地震引发并加剧了火药爆炸的破坏力。
    如此看来,把此次大灾归因于地震和药厂爆炸的合力,是有充分证据和科学道理的。但这还不能完全解释史书上记载的当时发生的一些离奇现象。比如:石驸马大街上一座五千斤重的大石狮被掷到顺承门(今宣武门)外;乘轿妇女被剥去衣衫,衣衫落到昌平;西山的林中挂满了被脱下的衣衫;昌平阅武场上,银钱器皿堆积如山……
    笔者认为,这些现象完全可以用地震波与火药库爆炸造成的次生灾害来解释。我们知道,地震发生时,最基本的现象是地面的连续振动,主要是明显的晃动。其后果是地面出现断层和地裂缝。但大地震可导致火药库爆炸、火灾、风灾、泥石流、海啸、毒物及放射性物质泄漏等次生灾害。其中地震与火药库爆炸可以产生非常强烈的旋风,即龙卷风。历史上有关下降银币雨、黄豆雨、青蛙雨等的记载,都是龙卷风将地面或水中的物体吸上天空,带到远处降落所致。龙卷的直径约几米至几百米,移动距离一般为几百米至几千米,个别可达几十千米以上。龙卷气旋中往往有几个涡旋,在一个可见的龙卷漏斗中还可存在一些更小的吸管涡旋,龙卷风的主要灾害就是由这种吸管涡旋极强的吸吮作用造成的。在王恭厂灾发生时呈现的离奇现象,则非龙卷风肆虐发威莫属。
    总之,王恭厂灾的成因比较复杂,不是孤立的、单一的原因可以解释的,而是地震、药厂爆炸、龙卷风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必然结果。
    文章来源:求是杂志社研究所编《秋实论丛》第一集,红旗出版社,2011年6月,第295-311页。
    

责任编辑:景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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