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时期考古学的缜密探讨 夏鼐说过,考古研究进入“历史时期”,便要掌握狭义历史学中的大量文献和运用文献考据功夫。他在历史考古学方面的一系列论著,突出地反映其文献根底深厚,擅长历史考据,善于从丰富的考古资料出发,结合可靠的文献记载,不断进行新的探讨。特别是从方法论上给人启示,引导大家正确地对待文献资料,深入细致地进行研究。 1950年代末,当夏文化问题探索刚着手的时候,夏鼐就曾指出,应该审慎地对待“古史传说”资料,其中既有古老民族口耳相传的真正传说,又有先秦诸子编造的历史哲学。1977年有关单位发掘登封王城岗遗址以后,一些人认为王城岗遗址可能是“禹都阳城”,夏文化问题已经解决。夏鼐针对众说纷纭中的糊涂观念,又从基本概念上进行澄清。他指出,“夏文化”应是夏王朝时期的夏民族文化,因而在研究中需要分辨不同的时期、地区和族系。又说,夏文化问题在年代学上很麻烦,商年和夏年都有悬殊较大的不同说法,目前并没有弄清楚;夏都的地理位置也很麻烦,“禹都阳城”说出自上距夏禹两千年的《孟子》,另外还有禹都安邑的说法;纵使“禹都阳城”可信,它和东周阳城是否一地仍需证实。这种周密思考、认真分析的科学态度,推动了夏文化探索工作的发展,使有关研究不断深入。 根据夏鼐的学术思想,社科院考古所对于历史时期考古,着重于历代都城遗址的勘察发掘,兼及新疆、内蒙古等边疆地区,以及若干手工业遗址的考古工作,持续进行,逐步深入,取得显著的成绩。 夏鼐对于古代器物的研究,例如商代和汉代玉器的研究,则在研究方法上有所突破。首先,注意探讨中国古玉的质料和原料产地,提倡对各地出土的玉器多作科学鉴定,从矿物学上判别它们的显微结构和所含元素,以便与地质矿产资料比较分析。其次,强调正确判定玉器的类别、名称和用途,不能继续采取传统的“诂经”方法,而应改变为谨慎的考古学方法,即根据各种玉器的出土情况,以及它们的形状,结合传世品和文献资料考证其古名,用途不明的暂时存疑。由此他断然判定,“所谓璿璣不会是天文仪器”。这便为中国古代玉器的研究开辟了新途径,使古玉研究从礼学家烦琐考证的窠臼中解放出来,对历史考古其他方面的研究也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