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做学问?这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各人有各人的看法。笔者通过和各种学者打交道,对“做学问”或多或少有些感受。“三严三实”是习近平总书记对党员领导干部作风建设提出的新要求,笔者以为,专家学者完全可以从中获得启迪,“做学问”的关键也在一个“实”字。 做学问“实”在构建知识体系。有学问的人,必定博学多闻,也必定有着一套自己的知识体系。在日常生活中,我们经常遇到一些“满腹经纶”的学者,讲起学问来侃侃而谈、头头是道,但是假如我们想和他们论辩交流,却又感觉根本无从下手。这些所谓的学者似乎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可是过后冷静一思考,他们所说的与街头巷尾大妈大婶的谈资并无多大区别,只是涂了一层“学问”的外衣而已,如浮光掠影一般,所谓的“学问”零碎得很。这类人之所以不能称为有学问的人,主要是因为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完整的知识体系。从深层次来看,其原因还是治学不实,功利性太强,心浮气躁,三心二意。即便是研究了一些东西,也往往是蜻蜓点水、浅尝辄止,结果对诸多学问也只是一知半解,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相反,近代以来冯友兰、郭沫若等学者被誉为“学问大师”,关键在于他们通过脚踏实地、日积月累的兼容并蓄,将不同领域的知识或者说经验完全融会贯通,最终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知识体系,而这种知识体系承载着对人类知识拓展、传承、教育的重要意义。 做学问“实”在点亮智慧光芒。很多人认为学问就是人生智慧,其实有学问的人,不一定都有智慧。我们平常看到的“书呆子”,古人叫“冬烘先生”,或称“两脚书橱”,他们储存了渊博的知识,却不知道举一反三,终究跳不出书本。最典型的莫过于吴敬梓书中的范进、鲁迅笔下的孔乙己。学问是不能离开智慧的,没有智慧的学问,便是死学问;没有智慧的知识,便是死知识,但智慧并不意味着小聪明。当今学术界,有些人自命很有智慧,他们善于钻营,投机取巧,弄虚作假,对于人情世故都很通达,凭借自己的小聪明,谋取了私利,获得了虚名。然而许多事实证明,这种人终究会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么,真正的智慧是什么呢?如果我们把学问比作建筑材料,那么智慧就是建筑师的匠心。光有木料、石材、钢筋、水泥等是做不成房子的,即使是懂得一些基本建筑原理,也只能建成普通房子,决不可能造成伟大的建筑。世界上许多建筑之所以称得上伟大,是源于建筑者的智慧与匠心。很显然,真正的学问就是那些被智慧之光点亮的学问。 做学问“实”在结出生命果实。清代文学家张潮在《幽梦影》一书中写到:“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深浅为所得之深浅耳。”人的一生随着生命的阅历不同,所读之书往往有不同的理解和感受,因而学问的境界亦不尽相同。张潮就读书境界所言,与后来王国维就学问境界所谈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也足见读书、做学问皆与生命息息相关。对于学者来说,学问就是其生命中最核心、最本质的那部分。真正做学问的一生,就是学问与生命融为一体的一生。正如学者牟宗三所说,不是自己生命所在的地方,就没有真学问出现。当年鲁迅在日本弃医从文,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明学医不是鲁迅的生命核心,不能获得他内心的认同。后来文学却成为了他的灵魂,成为了他结出生命果实的大树。曹雪芹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表明了曹雪芹的生命核心,他通过对知识的吸收、对世事的洞察,特别是对阅历的提炼,结出了生命的果实——《红楼梦》。鲁迅说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由此可知《红楼梦》思想之深刻、学问之高深。曹雪芹如果一生没有把自己的真实生命放在《红楼梦》上,没有以深厚的社会阅历和丰富的认知经验作为底色,《红楼梦》不可能达到我国古典小说的高峰,也不可能被誉为“我国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 (作者系湖南理工学院党委书记、教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