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藏书一如社会发展,其间经历了数不尽的磨难,但无论朝代如何嬗替,岁月经历多少轮回,人类这一伟大的文化活动始终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历久不衰。从某种意义上说,没有藏书文化,便不会有中国历史文化。藏书活动保存了丰富多彩的文献典籍,传播了博大精深的古代文化,为民族文化传承作出的贡献,可谓泽惠后人。 创作繁荣的藏书纪事诗 古代藏书成就非凡,故藏书史研究始终是中国文化史研究的重要部分。但是,自来藏书史研究者重典籍、重过程,而对藏书活动的主体——藏书家缺少足够关注,各类以传记为主体的史志,传主的身份非富即贵,或忠或烈,学者传记则分属儒学门或文苑门,未曾设立藏书门。古诗中虽有咏藏书家和藏书楼之作,但吉光片羽,不成系统。晚清学者叶昌炽创作的《藏书纪事诗》,把藏书家作为独立传主,史传作品开始确立了一种新题材、新样式。 清人叶德辉论《藏书纪事诗》说:“于古今藏书家,上至天潢,下至方外、坊估、淮妓,搜其遗闻佚事,详注诗中。发潜德之幽光,为先贤所未有。”该书所记古代藏书家起自五代,迄于清末,共七百多人。叶昌炽别出心裁,一改传统传记体书写模式,采用诗注结合的体例,每篇由诗歌、系名、注文三部分构成。其中,诗歌全部是整齐划一的七言绝句,由一位或几位藏书家的史料构成,内容一般是撮录他们最具特征的藏书楼号、藏品、藏书事迹、著作、学术观点等。系名即在绝句后附上本篇所叙述的一位或几位藏书家的姓名。而注文是从正史、方志、笔记、诗文集、墓碑、书目题跋、时贤言论、作者见闻等各种史料中辑录出藏书家事迹,或作为绝句的注脚,或仅与本篇所叙藏书家有关,而与诗无涉。作为《藏书纪事诗》的主体,注文辑录文献内容提供了藏书家的基本史料和学术线索,包括藏书家姓名籍贯、生平行止、藏书事迹、学术成就乃至掌故逸闻等。 该书一经问世,即有“文字一日不灭,此书必永存天壤”之赞语。近代以来,多位学者从事续补工作,著述主要有伦明《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徐信符《广东藏书纪事诗》、王謇《续补藏书纪事诗》、吴则虞《续藏书纪事诗》、周退密和宋路霞《上海近代藏书纪事诗》以及蔡贵华《近代扬州藏书纪事诗》等。上述作品或以断代为史,或以地域为史,或钩稽史料,或亲见亲闻,把藏书纪事诗创作推向新的高度。 “诗”与“史”完美结合的文体范式 人文学科中,史学和诗学是最有力量的,史学需要渊博知识的积淀,诗学需要丰富才情的磨炼,两者相得益彰,共同培养了众多史才诗人和诗才史家。史学与诗学交融而成的完美书写,在藏书纪事诗上得以生动体现。史书撰写注重史料搜辑和爬梳,重在客观严谨;诗歌创作需要文学天赋,是才情与激情的结合。藏书纪事诗的出现,很好地融合了两种文体的优长。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