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理论升华 以上四种写法各有优长,也各有困难。不过,无论采用哪种写法,都有一些共性,即必须考虑到中国史学批评的连续性与反思性特点。 连续性是指一些史学批评问题能够持续引发批评家的重视,出现同一主题下经久不息的争论场面,形成历时性的批评,即批评之批评。这方面的例子很多。班固父子批评司马迁“是非颇缪(谬)于圣人”。此后,范晔、秦观、沈括、李贽、钱大昕、梁玉绳等纷纷为司马迁鸣不平,由此引起的争鸣长达千余年。此外,像“班马(班固与司马迁)优劣”论、《魏书》“秽史”说等,都在史学批评史中不断引来议论与回响。发现并连缀出这些具有连续性的重大思想交锋,无疑是史学批评史撰述的题中应有之义。 反思性是史学批评的前提,批评家的各种判断,说到底都是深刻反省的结果。盛唐时期,刘知幾反思先秦至唐代的史学,写出了第一部史学批评专书《史通》。清代章学诚反顾前史,针砭时弊,于是有了《文史通义》的问世,为后人留下了史学批评的典范。历史学是一门反思性的科学,史学批评则是对前人反思的再反思。史学批评史的撰述更要突出评论家的反思历程、反思背后的思想观念,即怎样反思、为何反思、反思的得失等。史学批评史既要有史的特点,也要有批评、争鸣、论辩的品格。 史学批评的最初实践多为就人论人、就书评书,但经典的史学批评最终会走向理论的升华。史学批评以批评为手段,却不以批评为归宿,而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引领史学的发展方向。这也是中国史学长盛不衰、不断突破的重要内因。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研究”(15JJD770004)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