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文人,虽然发表了不少文章,但一年下来得到的稿费却少得可怜,有的刊物用了稿子还不给钱。妻说,你甭写什么文章了,再写下去老婆孩子都得跟你挨饿。 这话不假,可不写文章我又能干啥呢? “做生意去,隔壁的阿三做生意不也发了财,难道你还不如人家阿三?”妻说。 瞧她这话说的,怎能拿我与阿三比,好歹我也是个知识分子,他阿三是啥?小学还没毕业,大老粗一个。我不信我比不过阿三。 盘店,开业。接下来有人叫我老板。 “老板,你这里有这种货卖么?”店才开两天,就来了一位乡下生意人,那人手里举着一件土气的运动衫冲我喊。 我说:“如今这款式都过时了,谁还要这个?”乡下生意人笑了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乡下人喜欢买过时的,就是图个便宜。这么说吧,老板你如果有的话我能买个二千件呢,不过价格得便宜点。” 我店里没有这种衣服,不过前几天在省城进货时我倒是见过。乡下人见我没吱声,摇了摇头说:“怪了,你们咋都不进这种货呢,其实做我们乡下人的生意是有赚头的呀。” 生意做上门自然是好事,可我吃不准是真还是假。我说:“对不起,这货真是不好卖,如果你真要的话,我马上去进,不过……” “嗬,老板你是说订金吧?我给,现在就给。”不等我说完,乡下生意人立马从一个过时的皮包里掏出来二千块钱,说:“价格我得先跟你说好,一件我只能出二十块,高了你就甭给我进了。还有,就是这订金你得给我写个收条。”见他给了订金,说话又这么爽直,我便答应跟他做这笔买卖,叫他两天后来取货。 乡下生意人走后,我当天就去了省城。很高兴,那种货还有卖,不过来批这种货的人也很多,看来都是盯准了农村这块市场。 买主多了,店家不肯让价,我们一伙人好说歹说终于以每件15元谈妥。谈好了价货一下就被抢了个精光,我这人有点好面子,不想与那帮妇人一般,还好也分到了一千件。付款,打包,运货。一切妥当后我心里美滋滋的,心想:经商真是比写作强,一笔生意就净挣了五千块呀!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决定在省城里高兴一晚,用喝酒的方式来庆幸一番。“哟,大文人是你呀!”没想到在酒家里遇到了昔日同学刘梅。见着刘梅,我一脸尴尬,因为我们曾经有那么一段故事,我毕竟曾伤害过她。 为了表示曾经的歉意我主动提出请客。刘梅见我这么大气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我没有告诉她我不写作了我在经商,而且今天发了小财,只是笑笑道:“见到你就是件好事。” 刘梅说:“嗨,老兄,还是我请你吧。今天我也高兴,做成了一大笔生意。”说着,她粘起菜谱递给我:“别客气,爱吃啥你点啥,反正今天我的手下为我赚了五万多。” 早听说刘梅下了海,可不知她做啥生意一天能赚这么多。我说:“刘梅,你不是贩毒吧?”“瞧你说的,再坏我也不至于这样,我只不过是找几个乡下人到各地做托儿,用一批快要碎烂的运动衫去钓那些不动脑筋又想赚大钱的傻瓜。没想到这招还真灵,一个个傻瓜乖乖地把钱送上门来!”刘梅哈哈笑道。 我听着心里直发毛,再一问,两手渐渐冰冷。那晚我喝醉了,没想到刘梅请客酒钱却是我付的帐,因为我就是那其中的一位傻瓜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