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露营 遗址位于一个小山坡上,周边有松树林,地上草皮稀少,大部分地方露出了沙子。卸下行李,搭建帐篷,一切准备完毕之后,队员们去参观遗址全貌。高勒毛都2号墓地是蒙古境内第二处大型匈奴贵族墓地,高勒毛都的蒙文名称写成英文是GOLMod,高勒毛都1号墓地,距离此地150公里。 2号墓地中的1号墓群,前些年已经发掘完毕并回填,地面用石头标出了墓葬原来的形状和位置。 在静静的松树林里,散落着几十座大型积石墓葬,和中国考古人所熟知的甲字形墓很像——方形或者长方形的墓室,斜坡墓道。事实上,教授也认为这是受汉代贵族墓葬的影响,并把这一点写进了考古报告。不同的是,这些墓室的顶部都有数米高的石块砌成的方形石台,墓道的边缘也有石块标注。每个大墓的一侧,呈弧形分布着数量不等的小型陪葬墓,像是一弯月亮。 墓顶积石露在地面上的有半米到两米不等高度,教授当年就是根据这些线索绘制出了墓地的总平面图。虽然远离人烟,这里并不是没有人光顾。教授说,根据墓室顶部积石的情况,他判断有一部分墓葬已经被盗掘,本次计划发掘的墓葬是保存相对完整的一座。 1号墓墓顶积石长宽都在50米左右,墓道长约30米,宽7米。受技术条件限制,这个墓葬并没有一张很好的高空照,所有外景照片都是教授在树上或者梯子上照的。可以想见,对于这么大规模的遗迹,没有气球或者无人机,是很难拍到全景的。教授也希望中国考古人的到来,能够在技术上提供帮助。 队员们在树林间穿行,教授介绍着不同位置的墓葬。这里就是驰骋草原大漠的匈奴贵族们的最后归宿,现在只剩下静静的松树林和稀疏的草皮。所有人都会好奇,为什么当年这个勇武的民族会选择这里作为他们国王的墓地?这还是一个谜。这里距离匈奴王庭约150公里,而且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山坡,南高北低,有一条宽不足一米的小河流从北侧流过。风从西伯利亚带来了树籽,地表的松树林据说是近300年内才有的。2000年前,这里完全就是一片草地,匈奴贵族们并不是有意要在茫茫草原中隐藏自己的墓地,不然也不会在地表堆砌数米高的石台。教授团队曾对1号墓出土的皮革制品进行了碳十四测年,表明这座墓的年代应该在公元前1世纪到公元1世纪,也就是西汉晚期到东汉早期。至于这个墓地究竟使用了多少年,葬了多少代国王,目前只发掘了一座墓葬,还难以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中蒙联合考古项目所期望解开的谜。 在教授的带领下,队员们跨过小河,到墓地北边的小山坡上眺望。晚上8点多,太阳缓缓落下,夕阳余晖洒在松树林和草地上。或许,只有这些阳光才真正见证过那段历史。夜里,人们就在墓地旁边露营。 这次初访之后,中蒙双方签订了合作协议,考虑到气候原因,当地能够开展田野工作的只有7、8、9三个月,中方人员立刻回国,紧锣密鼓地准备下一趟的正式发掘之旅。 正式发掘 再访遗址 7月19日,中方先期4名队员从郑州经北京飞至乌兰巴托,这是一支年轻而精悍的考古小队,成员都是80后。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人类学系博士周立刚担任队长,已经去过一趟蒙古的他,除了全面负责与蒙方的沟通协调,也承担做记录和部分绘图工作;蓝万里本职是植物考古,兼职翻译和绘图,聂凡、任潇担起摄影和测量的担子,包括航拍。几天后,动物考古学者王娟也赶到了蒙古。 在乌兰巴托机场出口,德·额尔登巴特尔教授已经等在那里。教授很开心,因为细心的中国考古队员给他们带来了急需的礼物,10个标准手铲,记录本和标准罗盘若干,还有10套印有中蒙联合考古Logo的冲锋衣。一套手工制作的不锈钢比例尺用精致的木盒装着,这是特意给老教授的。他说自己“一直想要这些规范化的东西,跟以前合作的几个国家说过让他们带,但一直没有带过来”。 经过两天准备,7月22日早晨7点,中方队员和蒙方两名老师乘两辆汽车再次出发。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教授十分高兴,说远征之前或者项目启动之时如果下雨,就预示着好运。车在雨中一路向西,这次车队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多数时间是在公路上行驶,下午6点半左右就到达了高勒毛都2号墓地。 虽然过了一个多月,草原并没有太多明显变化。不过到了国王河附近时,碧绿的草地像毯子一样,出现了成群的牛羊,还有几只鹰。到达遗址时,周立刚用对讲机对另一辆车里的伙伴们说:“欢迎大家来到高勒毛都2号墓地,匈奴国王最后的归宿地。” 遗址附近已经有了八九个蒙古包和袅袅炊烟。德·额尔登巴特尔教授派出两名年轻老师带着几十个学生提前赶到这里搭建营地。此刻营地忙忙碌碌,几乎都是年轻人,其中包括20多位俄罗斯大学生和30多位蒙古大学生。营地边上已经竖起了篮球架和排球网,地上还有几个足球。果然,下午的工作完成后,年轻人开始了各自喜欢的体育项目,这跟中国的考古工地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草原上蔬菜是稀缺的,尤其在这种距离城镇近百公里的牧区。第一顿晚餐,大盆的手抓羊肉和灌肠,刀切手抓,配有一些腌黄瓜和番茄,厨师为中方队员准备了羊肉大米粥,不过仍然需要时间去适应。晚饭后,所有人集中起来安排第二天的工作,令人期待的发掘即将开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