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媪 俞媪常熟王效曾之母也。性和淑。效曾素奉三宝。劝母断荤血。从之。长斋三年。道光二十年春。得疾卧床不起。入夏病剧。 效曾劝以默观西方。媪由是发心念佛。然不能无杂念。因循数月。屡入冥界。 初则有两童子唤之回。继则菩萨命回。末后则梦中闻佛语。若其前世固僧。因昧本而堕女身者。 自是渐却饭食。已奄然垂绝矣。忽于夜半。朗唱佛名三四声。合掌西顾曰。佛来矣。右胁而逝。时五月二十五日也。 后其所爱长孙。梦至一境。行树楼观。不同人间。但有阑楯限之。曲折缭绕。而不得入其限。忽见媪方游行来。问从何入。媪曰。汝欲入非念佛不可。其孙闻言。遂寤。(往生近验录) 俞老太太是常熟人王效曾的母亲,个性很温和贤淑。效曾一向信奉三宝,他劝母亲不要再吃荤血,母亲就听从,因此持了三年的长斋。在道光二十年的春天,她生病无法起床,到了夏天,病情恶化。 效曾就劝母亲要默想西方极乐世界,于是她就发心念佛。可是老是不能没有杂念,因此一直拖了好几个月,都不能往生,其间神识还曾三次进入阴间。 第一次有两个童子把她叫回来,第二次是菩萨要她回来,第三次则是在梦中,听到佛告诉她说,她前世原本是僧人,因为迷失了,结果又堕落成女人身。 之后,她就渐渐不吃饭不喝水,已经奄奄一息了。忽然到了半夜,她大声念了三、四声的佛号,向西面合掌说:「佛来了。」于是就右胁而逝,那时是五月二十五日。 后来她最爱的长孙,梦见一个地方,那儿的树木和楼宇观亭,都和人间不一样。而他被栏干挡住,绕来绕去都进不了那个地方。忽然他见到祖母向他走来,他就问祖母该从什么地方走才进得去。祖母回答说:「你想要进来,非得念佛不可。」长孙听到这话,就醒过来。(往生近验录) 吴婆 吴婆苏州人,自幼笃信佛法。夫家姓郏。寿七十余。持斋诵佛。历有年所。 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夜。忽通宿命。知其长子前世为僧。次子则已三世为母子。所言皆绝异。既而曰。吾今归西方。永绝尘世矣。遂西向合掌而化。(往生近验录) 吴婆是苏州人,从小就虔信佛法。丈夫姓郏,活了七十多岁。吴婆持斋念佛很多年。 在道光二十一年正月十二的晚上,她忽然有了宿命通。知道她的长子前世是出家人,而次子和她,已经有三世的母子关系。她还说了许多事情,都是很特别的。后来她说:「我今天要回西方,永远离开这个尘世了。」于是就向西边合掌而逝。(往生近验录) 钱孺人 钱孺人名瑞云。常熟人。夫谢凤梧患病。孺人祷于佛。愿持长斋而痊。 自归凤梧数载。举一子一女。夫愈后,断食以荤血。已而知净土法门。遂偕凤梧受净戒。断情爱。 道光二十二年。其兄万镒往生。孺人目击其瑞。信向益笃。其年冬子殇。哭之恸。既而曰:天其欲断爱缘乎。渐不介意。闺中相对。唯策励而已。 母吴氏有疾误于医,至不起。孺人念佛送其终。至二十五年六月。自患咯血疾。渐剧。其女亦病。 凤梧恐其复萌爱念。策之曰。未有心恋娑婆。口称净土。而能生者。子其勉之。 孺人瞿然。与作礼曰。赖君开示。吾知警矣。遂向西忏悔。涕泪并下。意极恳切。病中时闻异香。 至七月二十日后。其女殁。孺人曰。今爱障绝矣。我历尽诸苦。转得自在。从此往生。不大快哉。遂屏谷食。渴唯果瓜。 延至八月九日。仅存一息。其夜过半。忽厉声呼凤梧曰。障重。速为我然臂香。凤梧从之。初若昏倦。继则目光炯炯。正念分明。 人问一心不乱否。孺人点首者再。忽命扶掖起坐。两目上视而逝。年三十一。越日就殓。顶门犹暖。貌如生。(钱孺人事略) 钱瑞云是常熟人,丈夫谢凤梧有一次生病,她就向佛祈祷,愿意为丈夫之病愈持长斋,后来丈夫病果然好了。 钱氏嫁过来数年间,生了一子一女。丈夫病好后,她就不再吃荤血。后来又知道有净土法门,于是就和丈夫一起去受清净戒,从此不再行房。 道光二十二年,钱氏的哥哥钱万镒往生,她见到种种的祥瑞之相,因此就更加信净土法门。这年的冬天,她的儿子夭折。她哭得很伤心,后来她觉悟说:「这是老天爷要断掉我的恩爱因缘吗。」于是她就渐渐不再介意儿子的死亡,夫妻两人在家里,彼此互相勉励修行。 接着,钱氏的母亲吴氏,被庸医误诊而死,钱氏替她念佛送终。到了道光二十五年的六月,钱氏得了吐血的病。身体越来越糟,而她的女儿也病了。 她丈夫怕她又产生贪爱的念头,于是就策励她说:「没有人能心里贪恋着娑婆世界,嘴巴上说要去净土,而结果能往生的,你自己要勉励自己呀。」 钱氏听后警觉心大起,向丈夫作礼说:「幸好有你的一番开示,我现在知道自我警觉了。」于是就向西方忏悔,鼻涕眼泪齐下,心意极其恳切。在她生病的期间,经常闻到异香。 七月二十日之后,她的女儿过世。钱氏说:「现在我情爱的障碍已经没有了,我历尽了各种苦,现在我得到自在了。如果从此就能往生,岂不是太痛快了吗。」于是就不再吃饭,渴了就吃水果。 到了八月九日,钱氏已经仅存一息尚在了。过了夜半之后,她忽然大声叫她丈夫说:「我的业障太重了,赶快替我燃臂供佛。」她丈夫就替她燃臂香,初时她看来,昏沈疲倦,后来慢慢的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神智很清醒。 有人问她是不是已经一心不乱了,她不停的点头。忽然她叫人扶她坐起来,她两眼向上看而逝世了。那年她才三十一岁。隔天入殓时,她的顶门还是暖的,容貌像生人般。(钱孺人事略) 沈婆 沈婆法名悟通。吴江黎里人。年三十九。长斋念佛。矢愿生西。受菩萨戒。六时皆有定课。 六旬余。一夕忽梦空中现五色云。涌舟西来。观音大士坐于舟中。活动如生。庄严奇妙。世无与比。醒而念佛益锐。虽老病。不减程课。 后以念佛七期。用力过猛。病遂剧。居邑之地藏庵。至四月八日。谓侍者曰。今日为佛诞。扶我起坐。吾行矣。 侍者劝曰。婆病甚。宜善养息。厉声曰。佛来接引我。遂耸身欲起。侍者力助之。更衣而逝。遗命以龛殓。用阇维法。从之。时在道光二十七年。寿六十八。(吕默庵述) 沈婆的法名叫悟通,是吴江黎里人。三十九岁那年开始长斋念佛,发愿要往生西方,并且受了菩萨戒,每天都做功课。 六十余岁时,有一晚她梦见空中有五色的云朵,云上有船从西边来,而观音大士坐在这艘船中。她见到的景象很生动而庄严奇妙,世间的景象无法相比。醒来之后,她更加精进念佛。虽然年纪渐老且又生病,但每天的功课一定做完,绝不减少。 后来她参加念佛七的法会,由于用功过猛,结果病情恶化。她那时住在当地的地藏庵里,四月初八那天,她告诉侍者说:「今天是佛陀的诞辰,你扶我坐起来,我要走了。」 侍者就劝她说:「阿婆呀,你病得很重,应该要好好休养身体才是。」沈婆大声说:「佛来接引我了。」于是就耸身想要起来,侍者就帮她换衣服,之后她就去世了。她遗嘱要以龛来入殓,要火化。当时是在道光二十七年。她活了六十八岁。(吕默庵述) 陆安人 陆安人名岫梅。苏州元和人。归理问君吴昌濂。举一子。殇。年二十而寡。悲痛不已。得咯血疾。 有以龙舒净土文携示者。遂回向佛乘。晨夕有定课。家中戒杀食三净肉。虫蚁木草。咸所爱护。 道光十四年。铁君定公。校大乘经数十种。设局刊印。五年始毕延其事。既从定公。受三皈五戒。定公名之曰师寿。 已而诣郑山。礼阿育王塔。见塔中舍利现光。自是行善举益力。尝出资三万两。造像修寺。作诸功德。而尤勤于放生。岁出千金不吝也。 或有讥之者。曰。财产匪坚。胜缘难值。仗此功德。与四恩三有。早证无上菩提。吾愿足矣。复奚恋哉。 年三十四。疾大作。医药罔效。乃誓放生命一千万。于师林寺建水陆大斋。以作往生资粮。病半载自愈。 越五年。燃臂发愿。断荤血。祭先祀神悉用蔬果。四旬生日。又于师林寺供饭僧。亲友祝嘏者。以所刊法华。华严等经施赠。 其年秋。梦至一处。水流华放。迥非尘境。身立一桥。异香扑鼻。窃自念言。此其为七宝池乎。何不见我佛也。俄而金容宝相。遍满遥空。心大喜。方顶礼间。蘧然而觉。晨起以告家人。 未几疾作。医者劝食肉。弗从。沈吟数月。疾垂革。谓所亲曰。吾之始愿。志在出家。今不果矣。我死。汝等勿哭。殓必披僧伽黎。丧中设祭享宾。勿用荤酒。吾姑年逾八旬。生死亦旦暮事耳。异日寿终。亦如吾法。为我延比丘尼六人。念佛助往生。从之。 临终前二日。令家人代受菩萨戒。已而神识鍪乱。不克自主。大惧。乃迎佛像一尊。供床畔几上。注目默观者一画夜。 至五月四日清晨。忽命掖起曰。大和尚已行。吾西方去矣。令同称佛号。手自拈香敬佛。人问大和尚何在。曰。坐几上者。遂面西趺坐结印而逝。年四十一。时在道光二十八年。(陆安人传) 陆安人(妇人封赠之号,明清制六品封安人)名叫岫梅,是苏州元和人。嫁给吴昌濂,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夭折,二十岁时她就守寡。由于丈夫与儿子的过世,使她悲痛不已,而得了吐血的病。 后来有人拿《龙舒净土文》给她看,于是她就开始学佛,早晚都做功课。家里面禁止杀生,只吃三净肉。对于昆虫蚂蚁花草树木,统统都爱护。 道光十四年,定公校订了几十种大乘的经典。陆安人就发心来刊印,总共做了五年才完成。后来她就在定公那儿受三皈五戒,法名叫师寿。 之后,她就去郑山,礼拜阿育王塔,见到塔中的佛陀舍利放光。从此之后,她就更加努力做慈善事业。她曾经出三万两来塑造佛像,修建寺庙。在她所做的诸功德中,她特别爱放生,每年都出千金来放生。 有些人就嘲讽她的修诸功德善事。她就说:「财产根本就不牢靠,而殊胜的因缘却很难遇到。如果我能够仗着所做的这些功德,跟四恩三有,早早的同证无上菩提的话,我的愿望就达到了,世间及钱财有什么好依恋的呢。」 三十四岁那年,她生大病,医药均无效。于是她就发誓要放一千万条生命,又在师林寺建水陆大斋,以做为往生的资粮。结果她的病,在半年之内就自己好了。 又过了五年,她燃臂香发愿,要断荤菜血食,祭祀祖先鬼神,一律用蔬菜水果。四十岁生日时,她到师林寺斋僧。亲友来贺她生日的,她一律赠送她刊印的《法华经》及《华严经》。 第二年的秋天,她梦见到了一个地方。那儿的水流和花朵开放,和人间完全不同。她站在一座桥上,闻到异香。她心里暗想,这岂不是七宝池吗?为什么没有见到阿弥陀佛呢?当她这么一想,天空中立刻布满了金色的佛。她心里高兴至极,正在顶礼时,就突然醒过来。起床之后,她就把梦中所见告知家人。 不久之后,她又生病了。医生劝她吃肉,她不听。这个病拖了几个月,命已经将尽。她告诉亲人说:「我本来是想出家的,看样子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我死了之后,你们不要哭泣,入殓的时候,要替我披袈裟。在我的丧期中,凡是祭祀或招待宾客,一律不准用荤肉酒席。我的婆婆已八十几岁,迟早也要死的。当她寿终之后,丧事也要比照我的一样来办理。现在你们为我请六位比丘尼来,请她们念佛助我往生。」家人就照她的吩咐去做。 临终的前二天,她要家人代表她去寺庙受菩萨戒。之后,她忽然神识昏乱,不能自主。她吓坏了,赶紧迎了一尊佛像,供在床旁边的几上。她就专心的默观这尊佛像一整天。 到了五月四日的清晨,她叫人把她扶起来说:「大和尚已经走了,我要去西方了。」她叫大家一起念佛号,她自己则拈香敬佛。有人问说大和尚在那里,她说:「就是坐在床旁边几上的那位。」于是她就面向西边,趺坐结印而逝。那年是道光二十八年,陆安人世寿四十一。(陆安人传) 四校:李秋屏 第六部分 选自《种莲集》 (清)陈本仁 邵媪 邵媪常熟邵子寅茂才之母也。素奉佛。道光十八年十二月。微疾。忽谓子寅曰。尔于明日。迎妹归。子寅从之。而莫测其所谓。 次日妹归。媪曰。吾今日欲逝。以了母女因缘耳。女闻而哭。媪笑曰。死生一幻相也。遂与言他事。至午曰。时至矣。子寅问何往。媪以手指空曰。佛来。遂逝。 邵媪是常熟人邵子寅的母亲,平常就念佛。在道光十八年十二月,生小病。有一天,她告诉儿子说:「你明天去接妹妹回家一趟。」子寅说好,可是却不知为什么要接妹妹回家。 第二天,子寅把妹妹接回家里。母亲就说:「我今天要走了,我已经了了我们母女之间的因缘了。」女儿听后就哭了起来,母亲笑着说:「生死只不过是虚幻的形相而已。」于是就和家人谈论其他的事。 到了中午的时候,母亲说:「时间到了。」子寅就问母亲要去那里?母亲用手指着空中说:「佛来了。」于是就往生了。 张氏 张氏金山县人。自幼即信净土。为人淡朴。素善病。而念佛不辍。受三皈五戒。不愿有家缘。然幼已许字王生。遂于嘉庆二十年于归。 年余归宁母氏。适病剧。延道俗行人同声念佛。亡何。喘急。嘱扶起。面西坐。诵弥陀经及佛名。目荧荧上瞩。面含笑容。顷之乃瞑。 金山县人张氏,从小就修净土。个性很淡泊朴素,虽然经常生病,但一直念佛不停。她受过三皈依及五戒,不愿意嫁人生子。但由于从小就许配给王生,所以只得在嘉庆二十年时出嫁。 嫁了一年多之后,她回家探望母亲。结果在娘家病得很重,家人就为她请了出家人及在家的修行人,为她助念。不久之后,她喘得很厉害。随后,她叫人把她扶起来面向西方坐着,在大家诵《阿弥陀经》及称佛名号声中,她眼睛发亮的向上看,而且面带笑容,后来才闭目而逝。 丁氏 丁氏金山人。其伯姑王氏。劝之念佛。同日秉受皈戒。王先逝。丁氏见其临终正念。愈自感奋。克时课诵。回向西方。居常作诸功德。并戒杀放生。一师王氏遗法。 有女适太原。病疯。教之念佛。安然化去。逾年。丁氏病中满。转侧维艰。临终力疾起。面西坐。呼家人诵弥陀经及佛号。甫百余声。观其若有注视。问见佛菩萨否。首微颔之。顷之声息俱灭。时在道光八年五月九日。 丁氏是金山人,她的伯姑王氏,劝她念佛,于是两人一同去皈依受戒。后来王氏先往生,丁氏看到王氏临终时能正念往生。受此鼓励,她自己就更加精进。每日定时念经诵佛,回向西方。平常就做功德,并且戒杀放生,完全依循王氏的修行方法去做。 后来,她嫁到太原的女儿得了肺痨,她就教女儿念佛,结果女儿死时很安详。过了一年,她自己得了肝硬化,末期产生腹水,连转动身躯都很艰辛。临终时她拼命抱病起身,面向西方坐着,叫家人诵《阿弥陀经》及佛号。佛号念了一百多声之后,家人见她似乎在注视什么东西,于是就问她说:「见到佛菩萨了吗?」她微微点头。不久,她的念佛声和呼吸都停止了。那时是道光八年五月九日。 陆孺人 陆孺人苏州人。归太学生包心愚。事姑孝。尝侍疾不解带着累月。心愚故勇于为善。凡造桥修路施衣放生诸事。恒戚然于心。孺人必尽力赞成。 幼尝浮海参普陀。中年后足不逾阈。晨起诵经咒及佛号。四十年中无一日闲。道光二十七年四月初感微疾。告子妇曰。夜梦古衣冠三人相招。谓我念佛至诚。即日令我见佛矣。 初八日凌晨。西向念佛而逝。年八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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