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在石器时代,有一个原始人,住在山洞里。他没有什么衣服可穿,读书、写字更谈不上,他只要吃饱,就感到幸福了。他的名字叫吉古马·波普苏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走路永远不急的人。 小朋友,我们就叫他吉古马,这样可以简单些。他有一个妻子,名字叫吉舒梅·吉文特洛,意思是:提过多问题的女人。亲爱的小朋友,我们就叫她为吉舒梅,这样也可简单些。他们有一个女儿,名叫塔法梅·美塔鲁梅,意思是:由于顽皮该好好打一顿的女孩,但我们简单地叫她为塔费。吉古马和吉舒梅很爱她,三个人生活得很幸福。 塔费一学会走路,她就跟在父亲吉古马后面到处跑,他们常常是肚子不饿,就不回山洞。这时吉舒梅说: “你们到哪里去了,弄得那么脏?吉古马,你一点也不比我的塔费好!” 下面,我亲爱的小朋友,你们听我说,仔细地听。 有一天,吉古马在沼泽里走。沼泽里有海狸。吉古马走到瓦加河边,想用尖矛刺条鲤鱼当菜吃,塔费同他一起去。他的矛是用木头做的,头上有尖牙。他刚开始刺鱼,矛就断成两段。怎么办?回家拿太远,而备用的矛吉古马忘记带了。 “鱼很多,”他说,“修矛要用去我一整天的时间。” “你还有另一把矛!”塔费说,“一把又黑又大的,你要的话,我跑回山洞,去向妈妈要。” “这么远你怎么跑?”吉古马说,“你的小脚是走不动的。再说,路上很危险,你会在沼泽里淹死的。让我们就在这里解决这个困难吧。” 说完,他坐在地上,拿出修理用的皮袋,里面放着鹿的血管,长条的皮,几块松香和蜂蜡,修起自己的矛来了。塔费在他不远处坐下了,把脚伸进河里,手托住下巴,拼命地想啊,想啊,然后她对父亲说: “依我看,我们不会写字是如同野兽一样无用,要是写张纸条到家里,家里就会给我们拿来另一把矛了!” “塔费,”吉古马说,“我给你讲了多少次,叫你不要说蠢话!‘野兽一样’这个词很不好,但如果你说到我们不能给你妈妈写字条,这话说得不错。” 这时河边走来一个陌生人,他对吉古马说的话一点也不理解,因为他是从遥远的吉瓦尔部落来的。他站在河边,微笑着看着塔费,因为他家里也有个女孩子。吉古马从布袋里掏出一卷鹿血管,开始修自己的矛。 “你过来,”塔费对那陌生人说,“你是否知道,我妈住在什么地方?” 陌生人回答:“嗯?”——他听不懂,因为,你们知道,他是吉瓦尔部落人。“笨蛋!”塔费说。她顿着脚,因为她看到河里有一大群鲤鱼,正好在父亲不能使用木矛时游过。 “不要同大人纠缠。”吉古马头也不回地说。他忙于修理木矛,甚至没望一下陌生人。 “我没有纠缠,”塔费回答说,“我只是希望他做我所想的事,但他不懂。” “你不要叫我讨厌!”吉古马说。他把鹿血管的一端用牙齿咬着,开始用力拉紧。 这时陌生人(他是真正的吉瓦尔人)坐在草地上,塔费指给他看父亲在做什么。 陌生人想:“这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孩子,她用脚踏我,给我做鬼脸。她大概是这个著名头领的女儿,而她的父亲却是那么庄重,看也不朝我看。” 所以,他微笑得更客气了。 “我希望你到我妈那里去一次,因为你的脚比我长,你不会掉到沼泽里去的,”塔费指着父亲手中的矛,用手比划着说,“你去给我拿另一把矛,黑色的,挂在我家的炕上。”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想:“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女孩子,她舞着手,对我叫喊,但我一句话也不懂。我非常想执行了她的命令,我又怕这个威严的背朝着客人的头领发怒。”陌生人站起来,从白桦树上剥下一大片平整的树皮,交给塔费,他想用这树皮表示自己的心灵像桦树皮一样洁白,表白他一点也没恶意,但塔费不是这样理解的。 “噢,”她说,“我明白了!你想知道我妈妈住在哪里。当然我不会写,但我向来就会画,只要手里有点尖的东西,我就能用来画。请把你项链上的一颗鳄鱼牙齿借给我一会儿。”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什么也没回答,所以塔费伸出手,把陌生人头颈上挂着的项链拉了一拉,那项链是由珠子、谷粒和鳄鱼牙齿串成的。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想:“这可真是非常、非常、非常奇怪的孩子,我的项链上的鳄鱼牙齿是有魔力的,我总是听到有人没经我同意碰那鳄鱼牙齿,马上就会发胖,膨胀而死,但这个女孩没膨胀,没胀死,而那个威严的头领对我一点也不注意,看来他不担心女孩子受到灾难的威胁。我对他们最好还是敬重一点。” 所以,他把自己的鳄鱼牙齿给了塔费。塔费马上伏在地上,双脚在空中蹬着,就像现在有的孩子卧在房间地板上画图一样。塔费说:“我马上给你画张漂亮的画!你可以从我肩膀后面看,不过不要碰我手。我先画爸爸捕鱼,爸爸画得不十分像,但妈妈能认得出,因为我画了爸爸的矛断了。现在我画另一根矛,就是爸爸要的一根,是黑的,我画成矛刺在爸爸的背上了,这是因为你的鳄鱼牙齿太滑了,还有桦树皮也太小了点。这是矛,你应该拿来。 这是我,我站着,派你去拿矛,我的头发不是像我画的那样竖起来,但这样容易画一些,现在我画你,我想实际上你很漂亮,但我不能把你画成一个美男子,所以请你不要对我生气。”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微笑了,他想:“也许有什么地方发生了一场大战,所以这个不平凡的孩子要我去叫威严头领的整个部族来帮助他,他是威严的头领,否则不会背朝我。” “你看,”塔费指着桦树皮上的画说,“我把爸爸需要的矛放在你的手里,使你不忘记把矛带来。现在我给你画我妈妈住的地方。你一直走到有两棵树的地方,然后上山(就是这座山),那时你就到了沼泽地,沼泽里都是海狸,我不会画海狸的整个样子,但我会画它的头,因为你看见过海狸的头。 你沿沼泽走,但当心不要走错。沼泽走完后,就是我家的山洞。事实上,山洞不如山岗那么大,但我不会画很小的东西。这是我的妈妈,她从山洞里走出来,她很美丽,比大地上所有的妈妈都美丽,但我画得不怎么好看,她不会生气的。现在为了提防你忘记,我画了爸爸需要的那把矛的外形。实际上矛在山洞里面,你把这画给妈妈看,她就会给你这把矛。我画了她是怎样举起矛来的,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很高兴见到你……一张很好的画,是吗?你明白了?还是要我再解释一次?” 陌生人(他是吉瓦尔人)看了看画,连连点头,他心里想:“如果我不叫这个威严头领的部族来帮助他,那么敌人就会拿着矛从四面八方偷偷赶来杀死他。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威严的头领装着没注意我,这是因为他怕敌人藏在小树丛里,怕敌人看见他把任务交给了我,所以故意转过身,叫这个聪明的、令人惊奇的孩子画这张可怕的图,好让我明白他们危险的处境。我马上去叫他的整个部族来救他!” 陌生人甚至没有问塔费路怎么走,就一把接过桦树皮,像风一样跑进了小树丛,而塔费坐在河岸上十分满意。 “塔费,你做了什么事?”吉古马小心地晃动着刚修好的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