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戏弄我了!”蒂贝尔叱责道。 “我真的不是戏弄你。你可以跑一跑,看看是不是更轻巧了。以后别人都会追不上你的。” “我本来就很轻巧,跑得很快。”蒂贝尔说,“你真是个糟糕透顶的伙伴。” “不,完全不是。”列那狐说,“走吧,蒂贝尔,你也哭够了。现在让我们上鸡棚去吧,让我们把刚才的一切都忘掉吧!” 他俩慢慢地出来,向鸡棚方向走去。 “我建议你先捉那只公鸡,”蒂贝尔说,“因为我看那只公鸡比那些围着他转的老母鸡更年轻,更丰满,所以也就更鲜美。另外,他喊救命喊得最响。所以,应该先把他搞掉。” 这个建议确实很有道理。但是,花猫的话说得太响,把那只头埋在翅膀里正在打吨的公鸡吵醒了。 公鸡喔喔喔大叫了一声。 住宅里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男仆和女佣跟在看家狗后头蜂拥地跑来。 必须赶快逃跑!蒂贝尔立刻作出决断。 他找到木栅栏的缺口,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庆幸自己比列那狐跑得快,因为列那狐现在上受到一大群看家狗的围攻呢。蒂贝尔觉得这已经为他丧失尾巴稍稍出了口气。 列那狐狠命咬了一只狗的鼻子,其余的狗被这只狗的惨叫声吓呆了,动作迟疑了一秒钟。 就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列那狐获得了逃命的机会。 他逃回家里包扎自己的伤口。 跟花猫蒂贝尔一起干的这番事业,对他来说显然不太成功。 列那狐与猎人——真假狐皮 列那狐动身到遥远的地方去游历。想躲开伊桑格兰的报复,多少是他这次出门的动机,而且艾莫丽娜夫人也竭力劝他的丈夫这样做。 天气晴朗,列那狐在路上愉快地跑着。中午时分,他用几只小鸡充饥——这些小鸡是跟他们粗心大意的妈妈在林中空地上散步时被列那狐捕获的,又在一个小泉里喝了几口清凉的水,然后继续赶路。 他想去拜访他的一个表兄,他住在一位富裕的王爷的大庄园附近。那位王爷酷爱打猎,因而是个可怕的邻居。 可是,庄园的饲养场里有那么多的鸡鸭,另外,要是稍用一点手腕,还能在城堡的地窖里弄到一大批食物。因此,列那狐的表兄认为,即使担点风险,住在那里也还是值得的。 况且他行动谨慎,又摸透了这位猎人的脾气,所以危险也不很大。 列那狐希望,如果不同这位猎人打交道,至少也该和他的那群家禽以及装满整个食橱的那些美味的火腿发生些关系。这些东西使这个庄园成了一个天堂,一个类似他向伊桑格兰吹嘘过的天堂。 他边跑边转着这样的念头,心里感到乐滋滋的。 不一会儿,他走进了一座郁郁葱葱的森林。看到表兄占有那么美好的地盘,他心里很羡慕。跟这里相比,茂柏渡的环境太差了!列那狐在那里出神,幻想着把自己的家迁到这里来。 忽然,离他很近的地方响起一阵打猎的喧嚣声——猎大的狂吠、猎人的喊叫和急促的马蹄声。这对列那狐来说意味着灾难即将来临。 他没有预料到这场狩猎,又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所以感到性命难保了。 猎犬们已经发现了他。“狐狸!狐狸!”的喊叫声响成一片,把寂静的森林搅成乱哄哄的一团,仿佛在列那狐耳边敲响了丧钟。 列那狐先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猛跑,接着又用拐弯抹角的老手法东奔西窜。然而,大群猎人和猎犬已经追来,而且他们精通猎艺,列那狐很快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剩下唯一的出路,就是那座通向城堡的吊桥。他于是像一阵风似地窜了过去。 王爷得意地大叫起来:“哈哈,白投罗网,他被擒了!” 列那狐尽管被宣布受擒,但窜入城堡后却不见了。猎手和猎犬赶来到处搜寻,怎么也找不到这只狐狸的踪影,他像幽灵一般在城堡里消失了。 人们从地窖找到楼顶,又去邻近房子中搜索,里里外外,翻箱倒柜,甚至把烤炉和面缽都检查到了,却始终没有发现这只机敏的狐狸一丝一毫的形迹。 “哎呀,”王爷为丢失那么漂亮的猎物而十分懊丧他说,“他能跑到哪里去呢?” “我看这只狐狸真是个鬼,可是我不能让鬼留在我的家里,我一定要把他撵出去。” 几个不肯死心的人还在继续搜寻,终于一无所抉。王爷宣布当晚暂且罢休。 “吃晚饭吧,”王爷说,“吃点饭,鼓鼓劲儿,明天再继续找。” 这一晚,人们围绕着这件事议论纷纷。女人们嘲笑猎手们无能,猎手们决心要在第二天报仇。 天刚亮,他们又开始打猎了。他们才出城堡就发现列那狐站在树林旁边,正看着他们过来呢。 这一次是列那狐在引诱猎人。 他像前一天一样,东绕西拐,又把大群猎狗和猎手引到城堡的吊桥边,接着,如同第一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无法再找到他了。 一连三天。列那狐都是这样戏弄他们:早上,人们看到他在林中空地上乘凉,便去猎捕他,他却很快离奇地失踪了。城堡里的人们以为是着了魔。 第四天,王爷因为有个亲戚带着厚礼来拜访他,所以对这件事情稍微放松了一点。 人们起劲地猎取野猪,对列那狐也就不大注意了。晚上,猎人们回来时又看到了仿佛故意等着他们的这只狐狸,于是他们又向他扑去。 跟前几天一样,列那狐又立刻不见了。这件事成了大家与客人谈话的主题。 晚饭时,桌上摆满了大盘新鲜野味。坐在安乐椅上的客人抬头看着墙上说: “哦,赞美上帝,你这儿挂着那么珍贵的十张狐皮。你想猎取的那一只也跟这些一样精美吗?” “十张?”主人惊奇地问,因为到底有几张狐皮他记得很清楚,“不,只有九张。” 他还没有来得及继续说下去,门外传来了狗叫声。 客人笑了起来。 “那是我带来的狗,他对我很忠实,从来不离开我。”他说,“夫人,是否可吩咐使女让他进来,像惯常那样躺在我的脚边。他跟随我多年,成了我的伙伴了。” 佣人开了门,狗就进来了。但是他根本不去主人的脚边,而是朝墙上挂着的狐皮狂叫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王爷说,“我们原来只有九张狐皮,现在却成了十张。” 于是王爷走近墙壁仔细观看。 “阁下!”他叫起来,“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你瞧,在这几张狐皮中间,不就有那只叫我们找得好苦的活狐狸吗?他在那儿高高地吊着装死呢。可是这一次,他逃不了啦!” 他伸手去抓列那狐,列那狐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后趁大家因发现他而乱叫乱嚷的时候,又一次逃跑了。 当人们想到应该赶快曳起吊桥时,他已经逃得很远了。他轻快地笑了,为自己能这样成功地捉弄了整整一大批猎人而高兴。 他不再去找他的表兄了,而是沿着原路回到了家里,很快见到了他的亲爱的艾莫丽娜和孩子们,向他们讲述了这段经历。 列那孤诱捕公鸡尚特克勒 列那狐去远方旅行。 风和日丽,景色悦人。列那狐的心里充满着快乐。 他沿着林边小路自由自在地跑着。为了寻找丰富的食物,他决心到遥远的地方去。 无意间,他到了一个陌生的、然而却是很迷人的地方:放眼一片翠绿,蜿蜒在树木和花草间的清澈的小溪灌溉着肥沃的田地,在一排篱笆围绕着的花园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牧场。列那狐即使没有看到那个大牧场,也会觉得这是一个引人入胜的地方。 那个花园一眼望去就使人感到很舒服: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家禽们在那里自由地嬉戏。 那里有很多公鸡、阉鸡和母鸡。列那狐看到那么丰美的佳肴摆在面前,不禁喷喷地舐起嘴唇来。 他只稍稍用一点手腕就溜进了这个乐园,然后躺在篱笆旁边拟制他的行动计划。离他很近的地方有几只母鸡在觅食。 在这群母鸡当中,有一只名叫潘特的,能下又圆又大的蛋,主人十分珍视她。她在全鸡树里享有很高的声誉,不仅因为她能下蛋,而且还因为她善于解梦。大家知道,这对信梦的人来说是一种令人钦佩的本领。 由于列那狐走得大近,再加上发出了一点响声,母鸡们开始叫唤起来。 尚特克勒———只最雄美的公鸡立刻奔了过来。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公鸡问。 “我们听见有谁走动的声音。”潘特说,“我还看见两只眼睛在篱笆那边闪光,这是真的,绝对不会错。尚特克勒,一定有敌人在窥伺我们,我们现在很危险!” 母鸡们又使劲地尖叫起来。尚特克勒费了很大努力才使她们安静下来。 “栅栏很牢固,那是新做的。”他说,“我们没有危险,大家不必惊慌。” “可是,潘特,我想问问你。”公鸡继续说,“刚才你们那么大声地毫无用处地叫唤时,我正在那边小屋顶上晒太阳睡觉。你们把我吵醒了,惊散了我的一个噩梦。潘特,让我给你讲讲这个梦,你给我解解看。” “好吧。”潘特说。 “是这样,”尚特克勒说,“在梦里,当我好像就在这里品尝着新打的什么谷粒时,我看到一只奇怪的动物向我走来。他穿着一件储红色的皮袄,他一定要把这件衣服送给我。我再三跟他说,这衣服根本不合我的身材,而且我习惯了自己的羽毛,一点不适应这种皮毛。可是没有用,这个陌生人非要把它给我不可。最后我只好穿上了他的皮袄。 “这衣服的穿法也真特别!我费了很大力气把自己的头从一个镶着又尖又硬的白色花边的口子中套进去,刺得我疼痛难忍。我从来没有穿过这样的衣服。这件皮袄又那么紧,里子都是毛,弄得我特别难受。所以,即使你们刚才不叫,我可能也要被这件衣服弄得难受醒来。 “这个怪梦弄得我心惊肉跳。潘特,你说呢?” “难怪你那么激动。”潘特说,一边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个噩梦。但愿这场梦如往常那样只给你一场虚惊。啊,我真担心。这件你被迫穿上的皮袄肯定是属于一只野兽的,这只野兽将会先咬掉你的头,然后再把你吃掉。 那白色尖硬的花边就是他的牙,而你觉得难受,是因为他把你衔在嘴里。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