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地间诞生了人类,有了性别之分,男女之间的恩爱、是非曲直就从没停止过。但这些故事,大凡不是凡夫俗子,就是妖狐鬼怪之流,真正描写达官贵人甚至是帝王将相的,几乎没有,但也不能说绝对没有。其中,《清朝野史大观》上就记载有这样一个故事: 顺治帝因为一个女人的死,皇帝都不当了,出家做了和尚,最后,清皇室只能说顺治帝病死。 在中国古代社会,当皇帝可以说是所有男人的最高梦想。然而,这世上却有这么一个人,在已经做了很多年皇帝,也得到了皇帝应该有的一切的时候,他却腻烦继续坐龙椅,开始抛弃一切物质与荣耀,非要做一个光了头的只能吃斋念经、不许接近女色的和尚,这个人就是顺治帝。他的这一反常行为,被后世称为清初三大疑案之一,即“顺治出家”。 皇帝不做了,去当和尚,这件事听起来的确很新鲜,甚至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但在历史记载中,顺治帝出家当和尚这件事,还确有其事。 据记载,顺治帝信奉佛教已久。清皇室在关外时,藏传佛教就对其有着深刻的影响。顺治帝的生母孝庄皇后是蒙古族人,自幼就深受佛教的熏陶,加之国事沉重繁忙、政治气氛紧张,又恰逢年轻寡居,故此,孝庄皇后更需要依靠佛教信仰来解脱内心上的苦楚。她的这种思想和行为,在无意识中,也深深影响了幼年时期的顺治帝。另外,在宫中服务皇室人员的太监,也由于孤独和寂寞,大多都信奉佛教,他们的行为和言语,也或多或少地影响着顺治帝。加之顺治帝的家庭生活并不是甜蜜和美的,为了找到一个精神寄托,所以他对佛教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据考证,最早记录顺治帝接触和尚的时间,是顺治八年十一月初八日(1651年12月20日),地点是今河北省唐山市迁西县的景忠山。那次出行,顺治帝不仅更加深入地认识了佛教,还把作一名高僧当成了人生的信仰和追求。顺治十四年(1657),在太监的安排下,顺治帝在北京的海会寺,与主持憨璞聪和尚见面交谈,应该说那次见面很是成功,相谈甚悦,令郁郁寡欢的顺治帝心花怒放。憨璞聪和尚高深的佛学造诣以及高雅的言谈举止,都深深地吸引了20岁的顺治帝。于是,顺治帝就想将憨璞聪和尚召进皇宫讲经说法。 憨璞聪和尚(1610—1666),清代临济宗高僧,字憨璞,福建延平顺昌人,俗姓连。15岁出家于天王寺,三年后剃发。25岁起游历四方,后在杭州太平寺修行佛法。顺治十三年(1656)五月,开始在北京城南的海会寺做主持。康熙五年(1666)十二月八日圆寂,享年57岁,遗有《明觉聪禅师语录》十六卷。 在皇宫的佛法参禅活动中,顺治帝的精神得到了寄托和极大的充实,于是,在兴奋欢喜之下,顺治帝赐憨璞聪和尚为“明觉禅师”封号。憨璞聪和尚见顺治帝对佛教如此痴迷和虔诚,就向其推荐了玉林琇、木陈忞等另外几名高僧,其中,玉林琇和尚在日后被尊为顺治帝本师。 玉林琇和尚(1614—1675),又称玉林通琇和尚、玉林通琇禅师,法号通琇,字玉林、玉琳,世称玉琳国师,江苏省江陰人,俗姓杨。他是明末清初时期的名僧,任浙江湖州报恩寺主持。顺治十五年(1658)奉诏入京,在万善殿弘扬佛教大法,授“大觉禅师”封号。未久,他留其弟子茆溪行森和尚在北京继续佛教弘法事业。翌年,进封“大觉普济禅师”,赐紫衣。 也许,这时候的顺治帝觉得自己还达不到对佛的真正虔诚,他突发奇想:自己也要有个正式的佛家弟子法号。 顺治十六年(1659),顺治帝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对佛的那颗仰慕已久的心,于是就请玉林琇和尚为自己起法名。 玉林琇和尚哪里敢做这种天下大不敬的事情?但这时候的顺治帝决心已下,固执地坚持,不仅声称这种做法是自愿的,而且还提出“要用些丑点的字眼”。 玉林琇和尚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遵旨,写了10余个字,供顺治帝选择。顺治帝选择了“痴”字,认为只有这个字,才能表达自己对生活、对佛教的一片痴情真心。按照佛教中龙池祖法派行辈规则,号在前,名在后,普通只称名号,玉林琇应称为玉林通琇和尚。“通”是玉林琇的行辈,而玉林琇和尚的弟子均用“行”字,按照这种规则,顺治帝的法名被称为“行痴”,法号“痴道人”。自此,顺治帝在与玉林琇和尚一起禅佛时,自称弟子福临;与玉林琇弟子之间则称师兄师弟。玉林琇和尚为了安抚顺治帝,则称他为“佛心天子”。为此,顺治帝还刻有 “尘隐道人”、“痴道人”、“懒翁”等称号的印章。 顺治十六年(1659),虽然顺治帝与僧侣之间的禅佛活动相当频繁,但作为九五之尊的顺治帝,当时其弟子身份还仅限于佛门。 佛法的教义、僧侣的禅佛,对顺治帝的影响的确很深,也许佛法的修身养性、戒骄戒躁法以及淡泊人世一切名利是非的观念,正好能填补性格焦躁、粗暴的顺治帝的空虚的内心,这也是他所需要的精神寄托和生命支柱。 顺治帝信奉佛教如此痴迷,是有历史根源的,那是他在实践中摸索出来的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是生活环境和心理、身体的需要。由此看来,顺治帝最终剃光头出家受戒,是顺其自然的结果。 顺治十七年(1660),对顺治帝来说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年份。一个爱妃死了,顺治帝就哭死闹活地要陪伴而去,他的生母孝庄皇后也劝说无效;他最尊敬的保姆也来奉劝,依旧无济于事。结果,整个皇宫被闹了个底朝天。对于这样一个胡搅蛮缠的皇帝,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孝庄皇后实在没有了办法,只好派很多人昼夜看守他,不让他自杀。或许是佛教的心法发挥了作用,经过一段时间的哭闹之后,顺治帝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但看破了红尘的顺治帝,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披缁山林,孑身修道,不再与俗人相混,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主意已定,顺治帝就开始了有预谋的准备,既然皇太后看得紧,不能随意出宫,那么顺治帝便想起了住在北京的湖州(浙江吴兴)报恩寺的茆溪森和尚。茆溪森和尚是玉林琇和尚的弟子,在辈分上还是顺治帝的师兄。同年十月中旬,顺治帝终于把茆溪森和尚请进了西苑(今中南海),逼他为自己剃度,在万善殿履行了净发仪式,算是初步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和尚。 这次,顺治帝的决心是很大的:既然不能死,那我就出家当和尚。眼前的事实令孝庄皇后大为恼火,但又无可奈何。不过,作为大清国的一代女政治家、女豪杰,孝庄皇后心生一计,想到了围魏救赵的办法。她派人找来了茆溪森和尚的老师,也就是顺治帝的本师玉林琇和尚。当玉林琇和尚匆匆赶到皇宫里,见到顺治帝果然成了光头和尚,震惊惶恐之下,得知是自己的徒弟茆溪森和尚给皇帝净的发。他不敢对顺治帝发怒,但对自己的徒弟却勃然大怒,立即命人取来干柴,当场要把茆溪森和尚烧死。遇到了皇帝当和尚的差事,茆溪森和尚真是倒霉透顶,这就应了那句话,茶壶煮饺子,一肚子苦话却倒不出来。顺治帝看着自己师兄,那么大岁数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却因为为自己剃度就要被烧死,真的太残忍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顺治帝只得表示自己愿意蓄发还俗,不出家了,求玉林琇和尚放过自己的师兄。玉林琇和尚借坡下驴,孝庄皇后也是见好就收,放过了茆溪森和尚。 顺治帝被迫放弃了当和尚的想法,重新蓄发,且又听从玉林琇和尚的建议,命选僧1500人,在阜成门外八里庄慈寿寺受菩萨戒。玉林琇和尚也被封为“大觉普济能仁国师”。但顺治帝出家的念头还在,事后,他曾这样问玉林琇和尚:佛祖释迦牟尼和禅祖达摩都是舍弃了王位出家的,我效仿他们不可以吗? 为了安稳顺治帝的胡思乱想之心,玉林琇和尚以佛法禅师的身份,再次对顺治帝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当初,他们(是指佛祖释迦牟尼和禅祖达摩)是悟立佛禅,而现在从入世法的规律来看,这个时候则需要皇上在世间护持佛法正义,护持一切菩萨的寄身场所,所以还需要您继续做皇帝。 佛法无边,回头是岸。可以说,顺治帝的重新蓄发,不但拯救了他师兄的生命,也挽回了大清帝国的尊严。 传说故事的产生,往往是历史之谜的沃壤。对顺治帝出家这件事情,为什么人们这么感兴趣呢?不仅仅是因为事件本身有些古怪,而且人们还认为在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更多的历史故事。进而,与顺治帝有关系的四大历史之谜就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即顺治帝继位之谜、一代名妃身世之谜、顺治帝死亡之谜及顺治帝陵空穴之谜。 顺治帝的故事,既给人们留下了丰富的想象空间,也给学者留下了研究课题。 清朝顺治皇帝究竟有没有在五台山出家呢 脱了龙袍换袈裟,想必大家都有听说过大清顺治皇帝出家的传说,但是顺治是否真的在五台山看破红尘出家那就要让我们从历史资料来解答了。
关于“顺治出家”之说,最早见之于清初有“诗史”之称的吴梅村之《清凉寺赞佛诗》,此诗共四首,长达一百余句。一些文人学者在疏证诠释该诗时,认为诗句虽多迷离恍惚诡谲,却明显是影射“顺治出家”之事,如诗句中说:“王母携双成,绿盖云中来”;“可怜千里草,萎落无颜色”,句中的“千里草”为董;“双成”乃用《汉武帝内传》王母侍女董双成的故事。都是影射顺治之董爱妃;另诗中的“晚抱甘泉病,遽下轮台悔”,是指顺治下罪己诏;而“房星竟未动,天降白玉棺”,是暗喻顺治未死;还有“戒言秣我马,遨游凌八极”;“八极何茫茫,曰往清凉山”,是说顺治逊位出宫云游至五台山为僧。诗句之所以用影射手法,是因吴梅村身历沧桑,恐为时讳,不得不将顺治出家事以隐晦的手法记入诗中。此诗之后,在有关清代的稗史中,便将顺治出家一事演绎得既具体又神秘,从清初至清末流传不断。 如说顺治耽于佛法,视帝位如敝履,并未终于帝位,而是于董鄂妃病逝后,弃政出宫,披缁云游,在五台山清凉寺?依佛门。一些野史与演义中还说,日后康熙之所以多次奉孝庄太皇太后巡幸五台山,虔礼诸寺,其意在于拜谒顺治。甚至说光绪庚子年,两宫西狩,途经晋北,地方上接待中临时从五台山借来御用器具,都宛如宫廷之物,实是顺治的遗物 针对上述各种顺治出家的传说,孟森在其《清初三大疑案考实》之二《世祖出家事实考》中,以大量翔实的史实考证,顺治虽然好佛,但其确死于天花,终于帝位,并未离宫出家。尤其是孟森持论所根据的是王熙自撰的《年谱》。王熙是顺治时的礼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又是顺治的宠臣,顺治临终前的遗诏就是面谕他草拟的。王熙在《年谱》中,详细记载了顺治十八年正月初一至初八这几日顺治帝及其本人的言行举止,而这几日正是顺治病死前的最后的一周,如《年谱》云:“辛丑三十四岁,元旦因不行庆贺礼,黎明入内,恭请圣安,吾入养心殿,赐坐、赐茶而退。翌日,入内请安,晚始出。初三日,召入养心殿,上坐御榻,圣躬少安,命至御榻前讲论移时”,“初六日,三鼓,奉召入养心殿,谕‘朕患痘势将不起,尔可详听朕言,速撰诏书,即就榻前书写……’随勉强拭泪吞声,就御榻前书就诏书首段。随奏明恐过劳圣体,容臣奉过面谕,详细拟就进呈,遂出至乾清门下西园屏内撰拟,凡三次进览,三蒙钦定,日入时始完。
至夜,圣驾宾天,血泣哀恸。初八日,又同内阁拟上章皇帝尊谥,又同内阁拟今上皇帝即位年号,又为辅政大臣撰誓文。”王熙《年谱》翔实逼真地记述了顺治死前几日的活动,明确记载顺治是染痘(天花)病终于养心殿,并未有逊位出宫之事。无独有偶,孟森又举出当时在宫中担任词臣的张宸在其《青?集》中所记:“辛丑正月,世祖章皇帝宾天,予守制禁中二十七日。先是初二日,上幸悯忠寺,观内?吴良庸祝发。初四日,九卿大臣问安,始知上不豫。初五日,又问安,见宫殿各门所悬神对联尽去。一中贵向各大臣耳语,甚仓惶。初七日,释刑狱诸囚狱一空。传谕民间毋炒豆,毋燃灯,毋泼水,始知上疾为出痘”;接着张宸又记述了顺治的整个治丧过程。王熙与张宸都是顺治病逝前后的亲身经历者、目睹者,都说顺治死于天花。说明孟森的《顺治出家考实》有很强的说服力,从而也说明吴梅村以《清凉山赞佛诗》影射顺治出家之事不足为凭。 顺治出家的传说,事出有因,正如史学大师陈垣先生所说:“彼据《清凉山赞佛诗》等模糊影响之词,谓顺治果已出家固非,然谓绝无其事者亦未为的论。”陈垣老还曾撰有专文,说明“顺治出家之说,不尽无稽,不过出家未遂而已。”据有关佛教典籍,如《憨璞语录》、《续指月录·玉林?传》及《玉林年谱》、《北游集》等书记载,从顺治十四年起,他与当时南北名僧木陈?、玉林?、憨璞聪、?溪森等都有密切交往,顺治曾封玉林?为“国师”,并请玉林?为自己取法名“行痴”,号“痴道人”,且执弟子礼。他还请茆溪森为自己化度剃发,《续指月录》曰:“玉林到京,闻森首座为上净发,即命众聚薪烧森。上闻,遂许蓄发乃此”,说明顺治本已决心出家,经劝阻方罢(见陈垣《汤若望与木陈?》载《陈垣集》,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年10月版)。吴梅村的《清凉山赞佛诗》与各种野史、演义中关于顺治出家的传说,似乎都是缘于顺治好佛的事实。
截至目前清史学界有关顺治的研究成果,较为一致的看法也都是认为顺治晚年确信佛、好佛,也有出家之念,但终未成为事实。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对于中国历史上的各朝各代都有不少演义和传说,而关于清代宫廷的传说尤多,原因何在?我想主要是:其一,清朝乃由满族居统治地位,满族作为一个少数民族,有着不同于汉族的各种社会习俗,人们从有趣与好奇心理出发,编撰各种引人入胜的传说;其二,在明清易代之际及辛亥革命时期,一方面由于“华夷之辨”的观念支配,另方面出于反满、排满的政治斗争需要,多有敌视与鄙弃满族的心理,出于宣传需要,人们编撰了各种带有丑化和夸大其词的传说。今天,从统一多民族国家之间的团结友爱出发,对之应有科学地分析;其三,宫廷内部的政治权力之争异常尖锐和复杂,加之宫闱之内又十分神秘与森严,发生在宫廷内的各种事件,经过口耳相传,难免失实。再加各朝统治者,又常常根据政治风云变幻而篡改各种官书档案,因此,今人对于社会上流传的各种清代宫廷的传说,应明析有关史料的真伪,科学地予以鉴别。 顺治的佛缘:为什么后世认为顺治出家当了和尚 顺治成为一位笃信佛教的皇帝,有他生活环境的影响。早在他的祖父努尔哈赤时,藏传佛教已传到赫图阿拉。努尔哈赤常手持念珠,并在赫图阿拉建立佛寺。到皇太极时,盛京(沈陽)兴建实胜寺,藏传佛教在后金已产生很大影响。顺治的生母是蒙古族人,自幼受到佛教的熏陶,又年轻寡居,以信佛解脱内心的孤独与苦闷。再加上太监们的怂恿,顺治帝稍长便信奉起佛教来。 顺治十四年(1657年),在太监的精心安排下,20岁的顺治在京师海会寺同憨璞(pú)聪和尚见面,两人相谈甚欢。顺治帝欣赏憨璞聪的佛法智慧、言谈举止,便将他召入宫中。十月,顺治帝又在皇城西苑中海的万善殿,召见憨璞聪和尚,向他请教佛法,并赐以“明觉禅师”封号。他对佛教愈信愈虔,愈修愈诚。顺治还召见玉林琇、木陈忞(mín)、(áng)溪森等和尚,让他们在宫里论经说法。顺治请玉林琇为他起法名,“要用丑些字样”,他自己选择了“痴”字,于是取法名“行痴”、法号“痴道人”。玉林琇称赞顺治是“佛心天子”,顺治在这些和尚面前则自称弟子。 顺治总有剃度出家的念头。有一次他对木陈忞说,朕想前身一定是僧人,所以一到佛寺,见僧家窗明几净,就不愿意再回到宫里。要不是怕皇太后罣(guà)念,那我就要出家了!在爱妃董鄂氏死后,他更是万念俱灰,决心遁入空门。有记载统计,他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先后38次到高僧馆舍,相访论禅,彻夜交谈,完全沉迷于佛的世界。顺治命溪森为他净发,要放弃皇位,身披袈裟,孑身修道。溪森开始劝阻,他不听,最后就剃成和尚头了。这一下皇太后可着急了,火速叫人把溪森的师傅玉林琇召回京城。玉林琇到北京后非常恼火,当时命人架起柴堆,要烧死弟子溪森。顺治无奈,只好让步。溪森得免一死。后来溪森临终时作偈(jì)语说:“大清国里度天子,金銮殿上说禅道!”就是说的他同顺治的特殊关系。
这件事过去不久,顺治又听从玉林琇的建议,命选僧1500人,在阜成门外八里庄慈寿寺从玉林琇受菩萨戒,并加封他为“大觉普济能仁国师”。有一次,顺治和玉林琇在万善殿见面时,因为一个是光头皇帝(新发尚未长出),另一个是光头和尚,所以相视而笑。 顺治是个既任性又脆弱、既多情又哀愁的人。他接连受到情感上的打击——爱子夭折、宠妃死亡、出家不成,他极度忧伤的精神垮了,他骨瘦如柴的身体也垮了!董鄂妃死后刚过百天,“痴情天子”顺治,因患天花,终因医治无效,崩于养心殿。 有人说,顺治并没有死,而是出家了。这不符合事实。从现有材料来看,顺治还是死了。顺治帝患天花有历史记载,清廷还曾禁止民间炒豆。还有更直接的证据。顺治病危时,翰林院清孝陵掌院学士王熙起草《遗诏》。《王熙自定年谱》记载了这件事情:正月初二日,顺治帝突然病倒,病情严重。第二天,召王熙到养心殿。初六日子夜,又召王熙到养心殿,说:“朕患痘,势将不起。尔可详听朕言,速撰诏书。”王熙退到乾清门下西围屏内,根据顺治的意思撰写《遗诏》,写完一条,立即呈送。一天一夜,三次进览,三蒙钦定。《遗诏》到初七日傍晚撰写与修改完毕。当夜,顺治就去世了。顺治临终前说:“祖制火浴,朕今留心禅理,须得秉炬法语……”顺治帝死后被火化,由溪森和尚主持。四月十七日,溪森和尚在景山寿王殿为顺治遗体秉炬火化。溪森死后,他的门人编辑他的语录《敕赐圆照溪森禅师语录》记载了这件事。所以,顺治帝确是死了,而不是出家了。 顺治帝死后,按照皇太后的懿旨,顺治帝的遗嘱,由8岁的玄烨继承皇位 解密:顺治皇帝出家迷雾 关于顺治出家的传说,就是在这么多的不确定性中流传到现在,还不断地被写入小说、剧本,搬上电视。如果考察顺治帝的生平,他的确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有着强烈的想要出家的愿望。
清世祖顺治皇帝朝服像 清军入关后的第一位皇帝,清世祖爱新觉罗·福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顺治皇帝,于1661年驾崩时,还不满24周岁。 正当盛年的顺治皇帝突然驾崩,不免令人生疑。很快,另一种说法就在民间流传开来——顺治皇帝实际上并没有“驾崩”,在他的清东陵孝陵中,只有一副空棺,而真正的顺治帝,却是看破红尘,出家为僧了。 关于“顺治出家”的传闻,从一开始就甚为流行,后来又不断地被“添加”新的“内容”和“证据”。 (一)清初著名诗人吴伟业的《清凉山赞佛诗》有“房星竟未动,天降白玉棺”一句,相传就是隐喻董鄂妃去世后顺治皇帝因过度伤心而看破红尘、“西行”到清凉山(五台山)出家的故事。 (二)据说顺治皇帝的儿子玄烨也就是康熙皇帝后来六次西巡,其中有五次都去了五台山,其目的就是为了去寻找和探望父亲。 (三)“庚子之变”时慈禧太后携光绪皇帝“西狩”(逃难)至五台山,五台山和尚找出了许多贵重的器皿来招待他们,而这些器皿都是宫廷的御用之物。由此有人猜测,这些御用之物可能就是顺治出家时带到五台山来的。 (四)光绪皇帝的老师翁同龢在日记里记载了他在北京西山见到的一首题板诗,此诗出语真率,不事雕琢,口吻很像传说中念断凡尘、弃江山社稷于不顾的顺治皇帝,例如“我本西方一衲子,因何流落帝王家。十八年来不自由,江山坐到我时休。我今撒手归山去,管他千秋与万秋”等等(《翁同龢日记》) 。 要说以上这些证据,仔细考究起来似乎有很多的不确定性,然而,关于顺治出家的传说,就是在这么多的不确定性中流传到现在,还不断地被写入小说、剧本,搬上电视。其实,谜之所以会成为“谜”,主要还在于事情本身的扑朔迷离。如果考察顺治帝的生平,他的确与佛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有着强烈的想要出家的愿望。 “顺治出家”因由之 ——热衷佛教 借此解压 顺治帝接触佛教大约是从他亲政之后开始的。顺治帝登基时只有5岁,国家大事由其叔父摄政王多尔衮管理。1650年,多尔衮去世,12岁的顺治帝开始管理朝廷大政。亲政后的第二年,顺治帝认识了禅宗高僧别山法师。 据河北遵化景忠山的许多碑文记载,这一年,顺治皇帝因围猎来到此山,得知山上“知止洞”内有一位别山法师已经在洞内静修了9年,非常敬佩,便上山探望。别山法师出知止洞迎驾,“对诏称旨”,顺治帝龙颜大悦。顺治帝回宫后即在西苑椒园(又名蕉园)辟出万善殿,召别山法师入园,供其修身参禅。但别山法师在礼节性地入园后,就拒绝了顺治皇帝的好意,依然回景忠山修炼。 虽然没有将别山法师留下来,这件事却给顺治帝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他惊喜地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些出世独立、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家人,并且对他们清心寡欲、不被俗务缠身的生活方式心生羡慕。此后,顺治皇帝对佛教的兴趣日益浓厚,一批又一批的佛教高僧被请入万善殿,比较重要的有: 憨璞性聪。其长于辞令,对答如流。比如,顺治皇帝问:“从古治天下,皆以祖祖相传,日对万机,不得闲暇。如今好学佛法,从谁而传?”憨璞性聪答:“皇上即是金轮王转世,夙植大善根、大智慧,天然种姓,故信佛法,不化而自善,不学而自明,所以天下至尊也!”顺治皇帝听后龙心大悦。 玉林通琇。传说中顺治帝的法号“行痴”就是他起的。 木陈道忞。据说顺治皇帝曾对他说:“朕想前身的确是僧,今每常到寺,见僧家明窗净几,辄低回不能去。”又说:“若非皇太后一人挂念,便可随老和尚出家去。” 在这些僧人的包围阐释下,顺治帝对佛教越来越认同,他开始相信,自己的九五之尊,只不过是过眼烟云,来生将在何处立命尚未可知,只有虔诚地参禅悟法,才能脱离生死轮回、苦海无边的命运。 顺治帝之所以会对佛教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甚至多次表示要出家,和他对自己的现世生活状态不满有着很大的关系。 顺治帝的童年并不幸福。先是过早地失去父爱,“朕极不幸,五岁时先太宗早已宴驾,”接着,在还不懂得权力为何物时他就成了天子,除了要遵守种种宫廷规矩不得自由,更重要的是整个童年时期都生活在叔父多尔衮的陰影之下,这些陰影的程度之深,从他亲政之后追论多尔衮的十大罪状、籍没家产、掘墓鞭尸等行为可见一斑。 亲政后的顺治帝仍然说不上幸福。皇帝要管理庞大的帝国,即使对成年人也堪称重荷,更何况顺治当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朝政方面,顺治帝想要有所作为却总是阻力重重,他雄心勃勃地打算纠正清军入关之初因过度杀戮引起的满汉仇恨,比如在一定范围内重用汉臣、停止圈地,还为崇祯皇帝修建了陵墓等等。可惜,大多数满洲贵族,特别是他的长辈们并不买这个账。往往为了推行一点点“新政”,顺治帝就要和他们进行长时间的纠缠,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而他的家庭生活也称不上愉快。从政治需要出发,顺治帝先后娶了两位来自孝庄太后娘家的博尔济吉特氏皇后,第一位皇后生性骄纵善妒,顺治帝忍无可忍废了她,第二位皇后庸碌无才,也与顺治帝无法匹配。后宫其她妃嫔,也少有出色的。 在家庭不幸、政务繁杂等多重压力下,这位少年天子产生避开凡尘、遁入空门的想法也就成了容易理解的事情。而接下来的这个打击,使顺治皇帝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避开凡尘、遁入空门的念头更加强烈,那就是他的爱子以及这个爱子的生母——宠妃董鄂妃的相继去世。 “顺治出家”因由之 ——董鄂妃 最后一根稻草 关于这位顺治帝挚爱的女子,有一种说法很流行,说董鄂妃是秦淮八艳之一的董小宛,曾经是名士冒辟疆之妾,清军南下时被掳进入宫廷,被顺治帝宠爱。但此说早被公认为是错误的——有多个证据表明,董小宛与董鄂妃,根本就是两个人。董小宛比顺治帝大13岁,当她在28岁去世时,距离史书记载的顺治帝迎董鄂妃入宫的时间,还相差很多年。“二董”之所以会被讹传为一个人,主要是因为她们名字的开头都有一个“董”字,而实际上,董小宛的董是能被拆成“千里草”的汉字,而董鄂妃姓“董鄂”,是满语的译音。 董鄂妃虽不是董小宛,但她来到顺治帝身边,也是充满了传奇。当时与顺治帝过从甚密的西洋传教士汤若望回忆说:“顺治皇帝对于一位满籍军人之夫人,起了一种火热爱恋。当这一位军人因此申斥他的夫人时,他竟被对于他这申斥有所闻知的‘天子’,亲手打了一个极怪异的耳光。这位军人于是乃怨愤致死,或许是自杀而死。皇帝遂即将这位军人的未亡人收入宫中,封为贵妃。” 顺治帝从“满籍军人”那里夺来的、并封之为贵妃的这个女子就是董鄂氏,而这位“满籍军人”,有专家考证是顺治帝的异母弟——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也就是说,董鄂氏一开始是顺治帝的弟媳妇。那么董鄂氏又是怎样成了顺治帝的妃子呢?正史里当然不会详细记载,不过其经过可能和汤若望的叙述差不多:由于清初有命妇轮番入宫侍奉后妃的制度,董鄂氏有机会常常出入后宫。婚姻不幸的顺治帝很快与这位弟媳妇擦出了火花,双双坠入情网。接下来,就发生了顺治帝为董鄂氏出气打襄亲王耳光的事。不久,襄亲王忧愤而死(疑为自杀)。襄亲王死后两个月,顺治帝便正式封董鄂氏为贤妃。 顺治帝夺弟媳为妃,今人看来有悖道德,但是入关之初的满人还保留着不少游牧民族的旧俗,兄纳弟媳在他们看来算不得一件多么大的事。而顺治帝,多年在家庭中郁郁寡欢,终于得一意中人在身边,可说是喜不自胜。 据《清史稿·后妃传》记载,董鄂妃被册立为贤妃后不到四个月,就越级被册立为皇贵妃,可算是坐火箭升天的速度了。更出格的是,顺治帝还特地为册立皇贵妃一事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死罪及贪官污吏外,俱减一等(《清实录》),这在中国历史上是很少见的。不久,董鄂妃为顺治帝生下一位皇子,虽然是第四个儿子,顺治帝却为此再次大赦天下,并且在诏书中称他为“第一子”,大有想要将来传位于此子之意。凡此种种,可见顺治皇帝对董鄂氏是多么的钟情了。 在现存的清宫画像中,找不到一张董鄂妃的画像,因此,她是否有着倾国倾城之容,就只能由人们去自由想象了。不过,顺治帝如此倾心于她,似乎不仅仅因为容貌。董鄂妃死后,顺治帝曾亲自撰写洋洋洒洒几千言的《端敬皇后行状》。在顺治帝对董鄂妃的描述中,他说得更多的是她的善解人意、贤达善良。对顺治帝的衣食住行、生活小事,她无不留心、嘘寒问暖,还和顺治帝讨论佛法经义、适度地规劝顺治帝在处理朝政时不要急躁;对孝庄太后、对第二位被“晾”在一边的孝惠章皇后,她都曾经在她们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几天几夜地侍奉;对比她地位低的嫔妃甚至奴仆,她也从不曾疾言厉色,而是处处为他们着想…… 可以想象,对朝政充满烦恼、家庭充满苦闷的顺治帝来说,董鄂妃不仅仅是个红颜知己、可意人儿,更有着类似于精神支柱的意味。然而红颜天妒,不但董鄂妃所生的儿子不满百日就夭折了,两年后,董鄂妃也在22岁的妙龄香消玉殒,给顺治帝留下了无穷的哀思。而朝廷传出顺治帝驾崩的时间离董鄂妃去世仅四个多月,不由得使人相信,顺治皇帝因为爱妃的去世而万念俱灰、遁入空门。 然而,从常识上说,有出家的动机,不等于有出家的事实。顺治是否真的出家,还得用史实说话。 我们首先来分析民间传说中顺治出家的“证据”。 (一)关于吴伟业《清凉山赞佛诗》的问题。这首诗虽然是暗写顺治帝与董鄂妃之间生离死别的,但其中的一些句子所指尚不明确,不能成为顺治出家五台山的证据。更何况,吴诗“房星竟未动,天降白玉棺”一句反而是顺治未曾出家的一个佐证。房星,就是二十八宿中的房宿,“亦曰天驷,为天马,主车驾”,“房星未动”,应该是指天子的车驾还没有出发,而这两句的大概意思就是,顺治帝还来不及离宫出家,就死去了。 (二)关于康熙帝五台山寻父及御用之物的问题。康熙皇帝第一次巡幸五台山是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也就是宫中传出他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十二年。这从一个侧面说明,康熙皇帝巡幸五台山并不是为了去寻找父亲的,否则何不早去,而要等到二十二年之后呢?至于五台山上的御用器物,很可能是康熙帝为了生活方便而从皇宫带去的。 (三)关于翁同龢日记里记载的那首题板诗,其口气的确酷肖顺治帝,似出自顺治本人的手笔。但该诗为何等到顺治皇帝已经去世二百多年的清末才被发现,这一点大有疑问,因此,不能轻易断定为顺治帝所作,反而有可能是出于好事者的伪托。即使今后有证据证明诗是真的,也只能说明顺治帝有出家之心,不能说明他有出家之实。 实际上,根据可靠的史料,顺治帝确实有出家之心,但出家未遂。朝廷当然对此讳莫如深,但是在与顺治帝关系非常密切的僧人著作、年谱里都有详细的记载,虽出于几本不同的著作年谱,但提及此事的时间、地点等等尽皆吻合。 董鄂妃去世后,顺治帝痛不欲生,本来是决意要披缁山林的。顺治十七年(1660年)十月,也就是董鄂妃去世一个多月后,顺治帝在西苑万善殿让茆溪森禅师为他举行了皈依佛门的净发仪式。兹事体大,孝庄太后急忙派人将茆溪森的师傅玉林通琇召到京城,请求他规劝顺治帝不要出家。玉林通琇能言善辩,却劝不转顺治帝。据说,最终玉林通琇想出一招杀手锏,命人取来干柴,要当众烧死自己的弟子茆溪森,顺治帝不忍,才不得不放弃出家的念头,蓄发还俗,也就是说,出家未遂。 顺治死因 如前所述,顺治帝最终没能完成出家为僧的愿望,正史中关于他宾天的记载是可信的。至于他的死因,根据一些比较可靠的私人记载,很可能是死于天花。 顺治帝病危时,礼部侍郎兼翰林院掌院学士王熙奉命起草《遗诏》。王熙在《自撰年谱》中记述了被传旨召入养心殿、聆听完顺治帝旨意后起草诏书、三次进呈三蒙钦定的全过程。其中提到顺治十八年正月初六子夜,顺治帝召王熙至养心殿,说:“朕患痘,势将不起。尔可详听朕言,速撰诏书。”王熙“五内崩摧,泪不能止,奏对不成语”,强忍住悲痛草拟了一份《遗诏》,三次进览,三蒙钦定,至初七日傍晚才最终定稿。当夜,顺治帝就宾天了。 另外,曾为顺治帝撰拟董鄂妃祭文的兵部督捕主事张宸在《青琱集·杂记》中也有类似的记录:初五日,见宫殿各门所悬的门神、对联已经全部撤去,又见皇帝贴身太监向各大臣耳语,神色仓惶;初七日,在传谕大赦的同时,还“传谕民间勿炒豆,勿燃灯,勿泼水,始知上疾为出痘……”因为这种禁忌只有在皇帝“出痘”——患“天花”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所以也可以佐证顺治帝是因为罹患天花而去世的。 西洋传教士汤若望的传记中也记载:“如同一切满洲人一般,顺治对于痘症有一种极大的恐惧,因为这在成人差不多也总是要伤命的……或许是因他对于这种病症的恐惧,而竟使他真正传染上了这种病症……顺治病倒三日之后,于一六六一年二月五日到六日之夜间崩驾。”(魏特《汤若望传》) 还有一条旁证。顺治帝去世后,在考虑继位者时,在汤若望的建议下,孝庄太后最终选定了玄烨,理由之一是玄烨已经出过天花。(魏特《汤若望传》)可见,顺治帝因患天花而英年早逝,是如此地震动着最高统治者的心扉,影响着他们的决策。 顺治帝最终没有完成想要出家为僧的愿望,而是不幸地死于天花恶疾。幸运的是,两年后,继位的康熙皇帝将顺治帝与董鄂妃合葬在了孝陵(一起合葬的还有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后)。对于顺治帝这位多情天子来说,能同心爱的人“死而同穴”,大概也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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