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人得了银票,心中大喜,匆忙往回赶,钻进菜窖,对刘景说:“大将军,我送你回家!”说着,把刘景放进筐里,提上地面。 从筐里出来,刘景虽然被绑着双手、蒙着双眼,却很开心,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地叫着:“噢!回家了!我要回家了!” 驾车人大叫:“小心水井!”刘景伸脚试探,碰到了井台,便调皮地伸伸舌头。 驾车人将刘景抱上马车,走了很久才勒住马,又将刘景抱下马车,解开绳子,警告道:“蒙了三天眼,慢慢揭布,不然会瞎双眼!” 刘景似乎玩兴未尽:“大叔!这个游戏太好玩了,只是时间太长,憋得我难受,咱什么时候再玩啊?我还想坐你的马车!我回去后,我的小伙伴们是不是都要喊我大将军啊?”驾车人并不应声,扬长而去。 刘景听马车声音走远了,才缓缓揭开蒙在眼睛上的布,眯着眼,等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线,这才睁大双眼,向四周望着,原来这正是他上次被骗上车的地方,刘景赶忙跑回家里。 此时,刘仲正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猛一抬头看见儿子,以为在梦里,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奔过去一把抱住儿子,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景却一言不发,从爹的怀里挣脱,跑进书房,在纸上画出一道曲曲折折的线,在线拐弯的地方写了些莫名其妙的数字,然后急切地说:“爹!套马车,咱去抓坏人!” 刘仲问道:“你知道劫匪藏在哪里?”刘景点点头。 刘仲套上马车,带着刘景,到县衙叫了张飞腿和两个捕快,一行人来到刘景被劫的地方。刘景指着向南的一条道说:“往这边走!” 马车缓缓而行,张飞腿回头一看,见刘景闭着双眼,双手交叉插在衣袖内,好像睡着了一样。 张飞腿拍拍刘仲的肩膀:“孩子太劳累了,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记得劫匪的方位,还是回去吧!” 刘景仍然闭着眼睛,说:“别停!向左拐!”这时正到一个路口,刘仲一看十分吃惊,这孩子闭着眼睛怎么知道到了路口?他相信儿子的判断,便一路听儿子指挥走了下去。 刘景嘴里念叨着向左、向右,指挥着行驶方向,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片果树林旁,等马车走到一个看果园的独院前,刘景睁开眼说:“爹!停下!”然后便下车带着他们进了院子。 刘景扫视一圈,院子里飘着一股中药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着在院子里晒太陽的汉子说:“抓住他,他就是那个坏人!” 汉子猛地跳起来,想要逃跑,却被两个捕快按住,不由怒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刘景上前凑在汉子面前,抽抽鼻子,说:“你胃热口臭,与我这三天闻到的气味相同,这院子到处都是‘竹叶石膏汤剂’的味道,与我记得丝毫不差,另外那个水井南行二十步有菜窖,那个菜窖就是关我的地方,你敢说你不是坏人?” 汉子满脸冤屈地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水井、菜窖家家都有,我胃热口臭,熬中药喝又关你什么事?” 两个捕快不理会汉子的争辩,先将他绑起,又进屋搜寻,发现了一堆孩子戴的金银项圈和手镯。 张飞腿厉声问道:“这些金银首饰从何而来?”汉子支吾道:“这是我给我几个兄弟们的孩子买的饰品!”张飞腿质问道:“看你家中摆设,贫穷寒酸,你哪里有这么多闲钱买这些贵重物品?快说,你把孩子藏到哪儿去了?” 汉子低头惊慌地瞥了一眼院中的小菜地,张飞腿见整个院子里唯有这片菜地是一块松软之地,而且那菜长得绿油油的十分茂盛,便一挥手,对两个捕快说:“挖地!”两个捕快拿起铁锨,在菜地里一阵猛掘,竟然掘出五具孩子的尸骨。 张飞腿怒目圆睁:“本县几家富家孩童被绑架,交了赎金又被撕票,原来却是你干的!”说着,抽出刀来,架在汉子的脖子上,“还不将你谋财害命之事从实交代?” 天真“有”知 汉子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筛糠似的跪了下来:“官差爷爷!我招!我本是山下黄家庄人氏,名唤黄柱,因好吃懒做,偷鸡摸狗,坏了名声,父母厌恶我,便赶我来看这片祖上传下的果园,每日粗茶淡饭,过得好生艰苦,所以这才心生歹念,绑架富家孩子。因为受我恐吓,那些富家都不敢报官,我取得赎金后,怕走漏风声,干脆将孩子杀死,就近埋在菜园中!” 张飞腿擒住黄柱衣领:“好你个歹人,跟我到县衙里吃一顿棍子!让县太爷审你吧!” 张飞腿正要拖走黄柱,黄柱却不死心地扭头问刘景:“我是已犯下死罪的人,你让我死个明白!这几天,我用黑布蒙住你的双眼,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张飞腿心中也正纳闷,便说道:“说与众人听听,也让我们这些当差的长长见识!” 刘景得意地一笑:“我是采取给马路号脉的办法找到你的,”见众人面面相觑,刘景又说道,“其实,在马车上你用绳子捆我时,我就知道我被绑架了。我佯装不谙世事,以童稚之语麻痹你。被你蒙上双眼后,我虽然看不见,却知道马车一开始是往南跑的,往左拐、往右拐我都有感觉。我用把脉的办法,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左手腕动脉波动处,暗数前行、左拐、右拐后脉动次数。你劫我时,仓皇而逃,时快时慢,我也全乱了章法,无法确定你的位置。但你得到赎银送我回家时,却心安自得,信马由缰,那马跑得匀速,我把握了行速,记得方向,脉动次数也数得准确,回家后,立刻将行驶路线画在纸上,并记下我的脉动次数!” 刘景掏出那张纸,在黄柱面前晃晃,说:“我坐上自家的马车,那马也跑得自在,按照这张纸上的路线和脉动次数行驶,自然就找到你了!”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刘景又说:“你与我讲话时,口臭难闻,我断定你是脾胃消化不良所致,从菜窖出来,恰好闻到院子里飘着一股‘竹叶石膏汤剂’的味道。我又假装高兴,在你院子里狂奔乱跑,探得院子里有一口水井。刚才进院子后,听你的口音、闻你的气味,还有这浓烈的‘竹叶石膏汤剂’味道,和院子里的水井、菜窖,我就断定我没找错地方!” 黄柱垂头丧气地说:“我本想杀你灭口,你一口一个大叔,叫得我心软,我又见你天真无知,以为对我无害,所以才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小小顽童,竟然有如此城府!堂堂七尺男儿,败在一个毛孩子手下,我死不瞑目啊!” “呸,你罪有应得!”刘仲朝黄柱唾了一口,转过身来,又拍拍儿子的肩膀,赞许道,“好样的,儿子!”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家里来了个病人,速请刘仲回府。刘景听说了,调皮地对刘仲说:“爸爸,让我先号号脉!” 刘仲听了哈哈大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