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他!”邹鸣失声自语,心里咯噔一下,望着登记卡陷入沉思。对徐大鹏,邹鸣并不陌生,两个人曾在一起工作过。邹鸣从化验室出来,带着化验结果去向孙局长报告的时候,路上碰上了华兴街派出所的牛所长。牛所长告诉他,就在许凤山遇害的头天晚上,许斌组织了一帮子小兄弟,到周敏家去捉杜娟与徐大鹏的奸,眼下还不知徐大鹏的下落呢。邹鸣揣想,不管奸情存在与否,杜娟与徐大鹏的关系是密切的。不管怎么说,在他俩见面之后,杜娟用徐大鹏的槍去行凶,徐大鹏是有共同犯罪之嫌的,或者干脆说就是同谋。因此,抓到徐大鹏是当务之急! “上车!”邹鸣倏然转过身来,向小徐挥了下手,“到许凤山家!”他决定找到许斌,刨根问底,追寻徐大鹏的下落。 来到许家,邹鸣问许斌,前天晚上,他们在周敏家捉奸把徐大鹏弄到哪儿去了?许斌说他那帮人抓的是杜娟,徐大鹏是他的同伙二杆儿带人抓的。许斌听二杆儿说,他把徐大鹏锁在他屋里,叫他妹妹看管,他妹妹说,徐大鹏昨天上午九点从窗户上跑了。 邹鸣猛然回头说道:“看来,徐大鹏跑出去后,与杜娟见面了,槍很可能就是在昨天傍晚交给她的。” “那么,氰化钾呢?氰化钾哪来的?又是谁下的毒呢?毒药下在什么里面?”小徐问。邹鸣沉吟了片刻,说:“我想,我们应把着眼点放宽些,许凤山在世时,肯定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仇家下的毒,杜娟槍杀许氏父子恰好和这个投毒案是一种巧合?”邹鸣想到这儿,决定要许斌带路去找二杆儿。 五 快到二杆儿家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从二杆儿家跑了出来,转眼就消失在一个胡同口不见了。当邹鸣站在二杆儿家的大门口的时候,从院里传出了争吵声。“你一个姑娘家,竟把他藏在屋里过夜,不害臊!”这是个年轻汉子的声音。“我不藏让你们把他打死了,你们就犯下大罪!”一个姑娘的声音。邹鸣进去了,院子里站着个黑汉和一个姑娘。邹鸣明白,那黑汉就是二杆儿,那姑娘就是他的妹妹了。 “真的,我不知道徐大鹏是杀人犯。”二杆儿妹妹春菊急于辩白。“他的问题还在调查中。”邹鸣和颜悦色地望着春菊,“徐大鹏一直在你家吗?”“嗯,我哥他们要治他,我把他藏进我的里间屋里。”“你怎么认得他的?”“半年前一天我下夜班,一个流氓用刀子把我逼到一个胡同里,亏得徐大鹏赶到救我,这回我才要救他。”这当口儿,一个念头在邹鸣脑子里闪过:会不会在十八日下午徐大鹏与杜娟见面并在那个空档里交槍后,杜娟在许凤山家开槍时,徐大鹏正被春菊隐藏在她的房间里? 从二杆儿家出来,邹鸣想,徐大鹏此时下落不明,必须再对他进行细致的了解。于是,他决定去警察学校对徐大鹏进行更进一步的了解。 在警察学校值班的张校长一见邹鸣,便说:“为许副市长的案子吧?我早就听说了。”“知道了就不用我讲了,”邹鸣一边坐一边笑笑说。“听说,杜娟用的槍是徐大鹏的?”张校长神色诧异:“他的槍早就丢了啊!”“啊?”邹鸣眼皮一连眨了好几下,“什么时候丢的?在什么地方?”“去年,他出差的时候,住在一个军人招待所里丢的。” 邹鸣的疑团解开了,杜娟讲的拾槍的事是可信的。可这偷槍的人是谁呢?为什么偷槍?这投毒人又是谁?为什么投毒?他眼前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 第二天清晨,邹鸣又一次走进许家宅院。在他看来,凶手很可能是和许家有过节的人,他要许家人好好回忆一下谁与许副市长有仇。 六 按着邹鸣的要求,许家人左思右想,也没找到一个与许凤山有仇怨的人。出事那天晚上,也没有人来找过许凤山。 邹鸣问马兰许副市长最近吃过什么药没有,马兰拿过一盒“男宝”来说:“他这半年没吃别的什么药了,最近吃起了这个。”邹鸣明白,这种药是一种新产品,不过W市的药房还没见到,市政府的小药房更是不会有的。邹鸣接药在手,端详了一番抬眼问这药是从哪来的?马兰说:“郑晓涛带来的。”邹鸣问郑晓涛是什么人,马兰介绍说,他是A军区郑军长的儿子,省里蒋副省长的外甥。 “嚯,双料高干子弟。”邹鸣眉一扬,说道,“他常来吗?” “常客,这些天他就住在我们家。”马兰眨着眼睛,颇带炫耀地说,“一个月前,蒋省长的秘书孙伟打来电话,随后他便来了,带着郑军长的亲笔信……” “他在哪儿工作?” “在A军区政治部,来W市接新兵的。” “他怎么不住招待所?”马兰嗫嚅了一下,欲言又止,拽了拽邹鸣的衣角,向他使了个眼色。邹鸣会意地跟她来到她的卧室,马兰悄声对邹鸣说:“他来后的第三天,孙伟又来了电话,问我们看郑晓涛这小伙子怎么样,我说小伙子挺好的,他说看他长相怎么样?我说美男子哩。他嘻嘻笑了阵子,说,蒋省长让我给他外甥和你家丽娜牵个线哩。看来,蒋省长挺喜欢丽娜呢。我和老许商量过了,只因丽娜不在家,还没给她说哩。”马兰还说:“郑晓涛对许凤山好着哩,这不,刚走几天,就给老许寄东西了。” “什么东西?” “哎呀,陈红收的,我还没见过呢,这得问她。” 邹鸣刚说要找陈红,忽然,从门口进来个五十来岁的汉子。邹鸣认得,这人是政法委副书记赵正,是许凤山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许家的常客。常客半个主,许家的东西放在哪儿,他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来。赵正冲邹鸣点了点头,不言不语地走到屋子尽头,举起手来,往立柜顶上摸索。一会儿,便摸出一盒标着“性激素”内装十粒的药来。赵正打开药盒倒出一数,九粒。 “啊,少了一粒!”马兰尖叫一声。赵正蹙起眉望着那九粒紫红色的药丸,邹鸣问马兰这药是哪儿来的?马兰疑惑地摇了摇头,赵正说是市政府医务室洪大夫在许副市长遇难的那天下午给的。赵正说,他听说是药物中毒,就忽然想起这码事来。洪大夫给老许药的时候,他正好在许凤山的办公室里。 赵正走后,邹鸣拿着九粒‘性激素’去化验,化验单很快出来了,没有含氰化钾。邹鸣想,会不会是最上边的一粒内装毒物,为的是不留痕迹呢? 这时,小徐从市政府打来电话:“洪大夫两天没上班,家里也没人,看来是跑了!”邹鸣刚放下话筒,赵正又来了电话,赵正的电话很急,要他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他正在许凤山生前的办公室。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