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常士杰突然对家人说:“不好,少爷会不会出事?”几个人来到方玉轩房内,果见方玉轩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样子刚刚死去,而且死状和方老爷一样,于是报了案。 冯春听了福运和二蛋的述说后,又向常士杰了解情况。忽听丫头香草呼喊:“姑爷,杏兰被鬼缠身了!” 又是女鬼!冯春、铁手跟着常士杰去看杏兰。 香草说,天刚亮,下人开始做早饭。忽见切菜的杏兰手中菜刀落地,脸色骤变,指着门外说:“不好了,有鬼!”她见事不妙,赶来禀报常士杰。 三人走进厨房,杏兰那惊恐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常士杰一盆冷水泼向杏兰,杏兰倒地,众人呼喊了好半天,杏兰这才回过神来,说她刚才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伸出双手掐她的脖子。 看到这一幕,冯春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衙后,冯春对铁手说,如果他判断的不错,此案不出三日就可告破。 四 方家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女鬼,使人们更加坚信,方家父子都是被死了20年的夏花的鬼魂给勾走的。 接连出现的女鬼弄得方家人心惶惶,少奶奶葛娘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昨晚丈夫猝死,早上又传来杏兰见鬼的消息,葛娘更加忐忑不安了。家人接连见鬼,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呢? 葛娘实在是太困了,矇眬中,她仿佛看到了公公和丈夫凄凄哀哀的眼神。突然,从他们身后来了一个白色衣裙的女子。那女子初见时花容月貌,仔细看时却披头散发,面目狰狞。 公公和丈夫不是被女鬼害死了吗?难道这个白衣女子是来索命的女鬼?女鬼一步步向她走过来。走到她面前时,葛娘本能地往外推她,可女鬼却若无其事!葛娘想说话,想喊,可喉咙里愣是发不出一丝声响。 女鬼笑吟吟地飘到她面前,伸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一边掐一边恶毒地说:“我因你公爹而死,我要让你们方家人一个个成为和我一样的孤魂野鬼!哈哈哈……”葛娘觉得胸口压了块大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此时,姑爷常士杰夫妇正陪在太太面前。短短两天,方太太一下子就苍老了20岁,满头乌发一下子变得霜白。 两天两夜没合眼,方太太觉得困意袭来。就在她似睡非睡之时,突然,她看到门外走进一个白衣女子。方太太脸色骤变:“夏花,夏花,放过我吧……” 湘月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吓得花容失色。一个白衣女子和两个汉子走了进来。湘月认得,那女子是丫头杏兰。常士杰也回头望去,这两个汉子分明是衙门里的捕快铁手和冷血! 常士杰起身相迎:“二位捕头,有何公干?” 铁手没理会常士杰,对惊魂未定的方太太说:“太太,实话告诉您,方老爷和少爷就是死在了你家姑爷手里。就是他利用会变脸儿的杏兰乔装成女鬼,假借夏花的鬼魂索命,图谋得到你们方家的财产。刚才杏兰正欲行凶,被我逮个正着。” 方太太恍然大悟。常士杰咬牙切齿指了指杏兰,趁人不注意向门外冲去,被冷血擒住。湘月没想到,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丈夫,竟然是杀害父兄的真凶。 冯春来后,铁手和冷血将经过讲述一遍。常士杰还要分辩,在杏兰的带领下,铁手在后院佛堂找到了一个暗室入口,里面摆放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 面对箱子里的古董,常士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承认了他是“鬼吹灯”之子,并交代了杀害方家父子的始末。 常士杰说,为了给父亲报仇,他扮成小乞丐接近了方老爷,可他身单力孤,为此他学会了配制一种粉状的迷药。他让勾搭成奸的杏兰乔装成死去20年的夏花的鬼魂,然后利用这种迷药和狼毒花毒杀人。迷药令对方产生幻觉,那粉状的狼毒花毒,人吸入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窒息丧命,死相和20年前同样服了狼毒花毒的夏花一模一样。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冯春那双敏锐的双眼。 原来,冯春从不信鬼神之说,他知道是人在作祟,真凶或许就隐匿在方家人中间!冯春在一品香茶楼听到那个汉子说方老爷为了独吞财宝杀了“鬼吹灯”的事,他断定凶手极有可能是假借夏花和方老爷的恩怨来做文章,而凶手极有可能是“鬼吹灯”的后人。“鬼吹灯”的儿子现在也有20岁了,而能在短时间内使方家父子接连遭到女鬼毒手,最大的嫌疑人只有年纪和“鬼吹灯”之子相仿的常士杰。 冯春断定,方家父子已亡,太太和少奶奶将成为凶手下一个目标,而少奶奶面临的危险更大些,所以叮嘱捕快铁手和冷血秘密隐藏在方家暗处。正如冯春所料,杏兰从暗室出来害葛娘时,让隐藏在房顶上的铁手逮个正着。 案子破了,冯春仍觉得有些解不开的谜团。他在想,20年前鲜为人知的夏花吞服狼毒花毒自杀之事,常士杰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通过某个知情人。可这个知情人又会是谁呢? 五 秋后,常士杰和杏兰被押到郊外斩首。行刑那天,人山人海。潇潇的秋雨中,方太太也赶到了刑场。人群里,她发现了叶东白的身影。 午时三刻,追魂炮响,行刑时辰已到。冯春问在场的人,有谁想在死者临刑时对他说点什么?只见叶东白端着一碗酒走到了常士杰面前,冯春和方太太很惊讶,难道他们认识? 叶东白给常士杰喂了一碗送行酒,大声说:“孩子,是我害了你呀!”常士杰大声回应:“为父报仇,何怨之有?” 叶东白笑道:“好孩子,硬气,20年后还是条好汉!” 刽子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午时到,鬼头刀落,常士杰和杏兰顷刻间人头落地。 看着地上的尸体,叶东白捂面痛哭。冯春和方太太这才知道,叶东白和常士杰不但认识,而且关系极为特殊。这时,几个汉子抬来了三口棺材。 叶东白说他要为常士杰和杏兰收尸,冯春和方太太不解,明明入殓两个人,为什么抬来三口棺材? 面对二人惊异的眼神,叶东白说:“我是他师父,他是我徒弟。” “可我从未听说呀!”方太太说。 “方太太,你没听说过的事多着呢!”叶东白冷笑,指着棺木里的常士杰,“你知道他究竟是谁吗?” 方太太不解。叶东白道:“他就是20年前死去的夏花的儿子!” 冯春和方太太惊得目瞪口呆。方太太说:“夏花死前是个姑娘,她怎么可能有儿子呢!” 叶东白说:“当年,方老爷和夏花分手时,夏花已经怀上了他的骨肉。” 方太太问:“可并没听说夏花生子之事呀?” 叶东白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听说过死人生子的事吗?可这种奇事偏就让我遇见了。” 叶东白说,夏花安葬后,他思念夏花,第二天早上,他去了夏花坟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夏花的坟被盗墓贼给刨开了,棺木里竟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叶东白仔细一看,在夏花的尸身上,竟趴着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婴!夏花下体一片血污,这婴儿定是夏花的骨肉。叶东白听老人讲过死去的女人在棺材内生下婴儿的传说,没想到竟然让他遇见了。叶东白感叹婴儿命大,狼毒花毒虽然要了母亲的命,却没能妨碍他的出生。 叶东白对方老爷恨之入骨。他将坟墓的土添好,抱起了婴儿,决意从此隐姓埋名,将婴儿抚养成人,让他长大后除掉方老爷为母报仇。当他无意间得知方老爷为了独吞古墓中的珍宝,杀了一同盗宝的“鬼吹灯”时,灵机一动,给婴儿取名常士杰,并经常向他灌输方老爷是他杀父仇人的记忆。在他的安排下,常士杰16岁那年,扮作一小乞丐,来到了方老爷身边。 “时也运也命也,怎料他做事不周,露了马脚,枉送了性命!”叶东白叹息了一声,洒下两行清泪。 听了叶东白的述说,冯春和方太太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当年那段孽缘。可他们不明白叶东白为何在常士杰临刑前没告诉他这个秘密。 叶东白说,除掉方老爷是最终目的,他不想让常士杰带着更大的痛苦和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叶东白指着那口空棺对冯春说:“大人,说到底,是我害了他呀!知道我为什么多准备了一口棺材吗?那是给我自己准备的。”说罢他仰天大喊:“夏花,我对不住你呀!是我葬送了你的骨肉,我这就去向你赎罪!”叶东白说到这儿,竟然七窍流血而亡。 冯春感叹叶东白对夏花的真情,吩咐将三人入殓安葬。虽然案子破了,心中却并不轻松。 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方太太也悔不当初。其实,她心中也尘封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20年前,她买通了福运给夏花下了狼毒花毒。她本以为除掉夏花就会完完全全得到丈夫的心,谁料想,因为当初她的陰毒,反倒断送了丈夫和儿子的性命。杀害丈夫和儿子的真凶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呀! 只是这一切,冯春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只听方太太大叫一声,精神失常了,不久也随她丈夫和儿子去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