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缘起 《尚书•尧典》说“曰若稽古帝堯,曰放勳,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於上下。”经学家们解释 “四表”为四方与四海之间的畔上。我认为“四表”应当是东、西、南、北四方边界“畔”上的四个标志点,也就是大陆四至上的标志点。表以里为大陆,是“版图”所覆盖之地,是“表里河山”的“领土”。四表所划定的空间便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天下”。 从文献记载看,这四个四至标志点是通过圭表大地测量得到的。四表圭表测量实际是东西南北中五表测量。《周礼•地官司徒》贾公彦疏云:“周公度日景之时,置五表。五表者,于颍川阳城置一表为中表,中表南千里又置一表,中表北千里又置一表,中表东千里又置一表,中表西千里又置一表。”山西襄汾陶寺遗址经过三十余年考古发掘与研究,越来越多的学者根据考古资料倾向于认为陶寺城址就是“尧都平阳”。 根据这一认识,我发现原来我认为陶寺南表位于北回归线与东亚大陆的交汇点——今广东汕头,是错误的 ,改而认为《尧典》中所谓的四表,应当是以陶寺城址为中表,对陶寺文化所在的欧亚大陆东、西、南、北四至的测量与标定,而大地测量的基线就是陶寺城址所在的经纬线N35°52′55.90″,E111°29′54.89″。 二、南表推测点考察 我沿着陶寺城址的经线圈向南寻找的欧亚大陆至南海的边缘,依据地图推测陶寺南表测点当在广东阳西县沙扒镇月亮湾的突出部分(图一),N21°30′22.08″,E111°29′21.41″。 图一 陶寺南表点推测位置图 马年岁首,我按图索骥来到沙扒镇的月亮湾,发现与陶寺城址经度一致的理论位置点E111°29′54.89″,位于月亮湾内中部沙滩上,缺乏明确的地理标志点,并不适于古人用于测量与标定南表(图二)。 而在我图上推测的N21°30′22.08″,E111°29′21.41″南表位置,确有一条由北向南延伸的山脊探入海中,成为月亮湾与沙扒湾的分水岭。 我踏上这条山脊入海处的巨石堆,看到我原先图上确定的测点深入海中,露出海面面积礁石很小,涨潮时会被淹没,不可能用于测量。于是我爬上北侧巨石堆(图三),进行实测点一GPS定点,N21°30′22.51″,E111°29′20.86″,海拔16米。 后来发现实测点一的西侧才是山脊的正脊基岩,于是我进行实测点二GPS定点(图三),N21°30′21.77″,E111°29′20.28″,海拔15米。 之后我爬上基岩北侧现存第一个小山包,确切说是块平顶的小台地。从小路沟的剖面上判定山包的土层为碎石风化土层,包含大量碎石。在此我标定为实测点三(图三),GPS定点N21°30′23.12″,E111°29′19.35″,海拔26米。 图二 陶寺南表原先推测点地貌 如果从陶寺圭表测影的技术精度来衡量,陶寺南表理论测点、实测点一至三之间的经度与陶寺城址经度误差实际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就约等于陶寺城址的经度E111°29′54.89″。 尽管陶寺南表留下考古遗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我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为了确定山包顶上是否有陶寺文化零星遗存,对山顶进行了初步踏勘。我在岗顶上发现有一圈小壕沟,沟内长满了灌木,表明壕沟不是新近挖的。小壕沟圈内岗顶有石堆的墓和人工挖出来的长方形平场,似为建筑基址。初步推测为现代坟园。岗顶上没有发现任何文化层,没有发现陶寺南表标志点的直接证据。但是,该点的经度与陶寺城址经度非常接近,且为一个十分明确的地理标志——深入海内的海角。因此,此处从经度和地理标志特征两方面,均符合陶寺南表标志点的特征。表明我原来关于陶寺南表测点“纸上谈兵”式的推测是有一定实际条件支撑的。这里是以陶寺城址为地中和中表之测量基点来看待欧亚大陆的最南端点,南表以南(外)是南海,以北(里)是海内大陆,正合南畔之点之意。由是何谓“表里山河”就有了明确的诠释——四表以里即四海之内的欧亚大陆,就是尧舜视野中的“世界”或“天下”。《说文》说“尧者高也”。我则惊愕于尧眼界之高、胸怀之广,确实超乎我原来的想象——政不出晋南的陶寺文化,竟然靠科学的实测来认识南海之畔的南表点。 图三 陶寺南表标志点实际地貌 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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