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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柏对新疆的入侵及其复灭

http://www.newdu.com 2017-11-03 《历史研究》1979年第3期 纪大椿 参加讨论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人民身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双重压迫,灾难深重,反抗频仍。在伟大的太平天国农民革命和陕西甘肃回民起义的影响下,一八六四年,新疆爆发了规模空前的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打击了清政府在新疆的军府制统治和封建徭役制度,促进了新疆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为日后新疆之建省奠定了基础。
    在这阶级斗争的风暴中,少数民族上层封建主也乘机而起。他们打着民族和宗教的旗号,混入起义队伍,窃取领导权,把反对徭役制的斗争引入割据称王、建立各自封建小朝廷的歧路。浩罕汗国军官阿古柏乘我新疆割据纷乱之际率兵入侵,给各族人民造成无穷的灾难。
    阿古柏的入侵遭到新疆各地人民长期的英勇反抗。这一斗争是近代史上中国人民反帝爱国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它驱逐了阿古柏侵略集团,打击了英、俄帝国主义瓜分我国新疆的狂妄野心。回顾这一段历史,对于提高人民对外国武装侵略颠覆的警惕,反对民族分裂主义,巩固祖国统一,增强民族团结,都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一
    阿古柏全名为穆罕默德•阿古柏,一八二五年生于浩罕北部一个乌兹别克人的小官吏家庭[1]。他的青年时代是在游手好闲中度过的。靠着裙带关系,他当上了浩罕汗胡达雅尔的侍从,两年后提升为五百人长,不久就被任命为阿克麦切特(今克孜尔奥尔达)的地方长官,跻入政界。他在胡达雅尔与迈勒两弟兄争夺汗位的斗争中,是以见风使舵、朝三暮四而闻名的。侵入新疆之前,他是浩罕篡权者、司令官艾力木库勒手下的一名部将,同时也是一名权力觊觎者。
    这时,正是新疆各割据势力相互攻伐的混乱时期。一八六四年夏,塔什米力克(今疏附县南)的行政官、柯尔克孜人思的克,在附近回民支持下攻入喀什噶尔回城(今喀什市),因遭到当地维吾尔族人民的反对,便派牌素巴特(今伽师)的屯田回民头目金相印等赴浩罕,请求将南疆伊斯兰教贵族、叛国分子大和卓波罗尼都的后裔放归新疆,以便打着和卓的招牌统治人民。
    艾力木库勒为了确保自己的权力,乘机将阿古柏派往新疆,以去腹心之患。阿古柏便纠合一伙亡命之徒,挟波罗尼都之曾孙布素鲁克,于一八六五年一月侵入我国境内。
    阿古柏径直抵达喀什噶尔回城。思的克对阿古柏的不邀自来极为恼火。阿古柏便在当地为数众多的浩罕商人的资助下,支持反对思的克的一方,将他逐出喀什噶尔。思的克被逐后,组织喀什噶尔周围的柯尔克孜族人民,掀起了反抗入侵者的武装斗争。这次斗争虽然没有取得预期的胜利,但是序幕已经揭开。从此以后,武装抵抗阿古柏侵略的斗争便在侵略者铁蹄所到之处迅猛地开展起来了。
    阿古柏占据喀什噶尔回城之后先向南进犯。叶尔羌(今莎车)的维吾尔和回族人民打退了阿古柏的第一次侵犯,又约会库车“汗和卓”(汉文史籍讹译为“黄和卓”)热西丁派兵攻取喀什噶尔,驱逐阿古柏。但是他们自己却急于攻打被困于叶尔羌汉城内的清军,迟迟没有发兵,造成了库车方面的孤军深入。喀什噶尔附近的罕阿里克(今疏勒县东南)一战是关系到阿古柏死活的一战。由于得不到叶尔羌方面的增援,库车兵力已渐渐不支。清军绿营守备何步云拥兵三千,被阿古柏围困于喀什噶尔汉城(今疏勒),坐山观虎斗,毫无出击阿古柏后路的举动。罕阿里克之战功败垂成。阿古柏纠集兵力孤注一掷,击退库车军,贿买何步云,九月一日进入汉城,纵兵大掠七天。
    秋季,浩罕玉努斯江率领大批被复位后的胡达雅尔汗打败了的残兵窜抵新疆投奔阿古柏;布素鲁克的堂弟兄等亦一并来投。阿古柏得此残兵败将,于一八六六年大举侵犯叶尔羌。当地人民奋勇反击,打败了入侵军,进而作好了夜袭敌营的准备。原来的行政官尼牙斯通敌泄密,夜袭失利,库车援军首领及当地掌教阿訇先后举叶尔羌回、汉二城投降。
    一八六六年底,阿古柏以参拜宗教显贵坟墓为名,诱擒割据和田,自称“帕夏”的哈比布拉侵入和田。和田人民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展开了驱逐入城之敌的搏斗。人们手持农具、棍棒,高呼“把安集延人赶出去”[2]的战斗口号,与入侵者进行巷战。阿古柏屠城五昼夜,五万余人为保卫家乡而壮烈牺牲。周围各乡人民继续坚持抵抗达一月之久。
    一八六七年阿古柏转而向东侵犯。自阿克苏至喀喇沙尔(今焉耆)是以库车为中心的“汗和卓”热西丁的割据地区。热西丁到处伸张势力兵力分散,加之两次与阿古柏作战均遭失败,实力已经大减。阿克苏、雅卡伊热克(今拜城县西之察尔其)、黑孜尔(今拜城县东)三次阻击战,皆因军队首领之降敌与不能相互配合协同作战而失利。阿古柏匪军进入库车后,库车居民坚持巷战,将入侵者杀得人仰马翻。阿古柏长子胡达•胡里伯克就在这场巷战中被人民杀死,侵略者受到应得的惩罚[3]。热西丁被捕处死,阿古柏侵占的地盘一下子扩展到库尔勒和喀喇沙尔。
    南疆各地先后被阿古柏侵占时,伊犁的维吾尔族“苏丹”艾拉汗和回族“苏丹”马万倍正在为争权夺利而战,乌鲁木齐的“清真王”妥得□为扩张地盘派兵插手伊犁内讧。南疆事态的骤变,没有引起北疆两个割据政权的头目们的关切。直到阿古柏派人与妥得谈判,要他让出吐鲁番时,他才开始增强吐鲁番的防守力量。一八七○年阿古柏发兵侵犯吐鲁番,当地人民英勇出击,一举打败侵略军,在南疆蒙古、维吾尔族人民的支援下一直打到库车以西。可惜这一军队首领没有团结当地人民共同驱逐敌寇收复失地的远大目标,率领人马携带大批战利品返回吐鲁番去了。
    吐鲁番军既撤回,阿古柏便纠合兵力反扑,用他一贯的驱赶百姓打头阵送死的方法,一路前进,直逼吐鲁番。吐鲁番回族、维吾尔族人民利用坎儿井地下渠道作掩护,神出鬼没地抗击围城之敌,使侵略者遭到巨大伤亡。但在阿古柏匪徒轮番进攻下,吐鲁番守将马仲悍然开城降敌。阿古柏又进犯乌鲁木齐,妥得□组织了好几万人在几处地方同时迎战,战斗十分激烈。但是他被血腥屠杀吓破了胆,屈膝求和,乌鲁木齐、玛纳斯一并失陷。至此,阿古柏在新疆的武力侵占,达到了终点[4]。
    阿古柏之所以能够剿杀新疆各地人民的抵抗,窃据新疆大部分地区,同当时的内外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内部,新疆一些封建主篡夺了农民起义的领导权,煽动民族仇杀,使各地人口大量减少,削弱了防卫力量。阿古柏入侵之后,他们还继续忙于内战,不能全力以赴共同对敌。一小撮野心家更是卖国求荣为虎作伥,勾结外敌翦除异己,沦为不齿于人类的内奸、卖国贼。正是由于封建统治者制造民族分裂,以及他们的割据纷争和投降叛卖,葬送了人民群众的反侵略斗争,大半个新疆遂沦丧于浩罕匪徒之手。当时的人对此曾有议论:“纷争不和与口是心非代替了同心一德,甚至互相仇视、互相敌对、互相倾轧,使‘七城’落入安集延人之手。”[5]分裂割据不利于人民,有利于侵略者,这是一个严酷的历史教训。
    在外部,一八六五年沙俄吞并了浩罕北方,与我国新疆南部为邻,第二年便同阿古柏开始勾结。这就使阿古柏免除了西顾之忧,打起“开辟伊斯兰时代”的旗号,放手向新疆纵深地区肆意侵掠。阿古柏所需之棉布等物资及各种武器也源源不断地从俄国运到。阿古柏同英国的勾结最早是通过克什米尔大君和印度总督进行的,以后才同英国有了直接往来。大量的枪支弹药,还有军事教官和兵工器械,以及“外交”上的承认等,都是从英国方面获得的。阿古柏成了英、俄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工具。
    阿古柏的入侵,不仅表明英俄侵略势力在新疆的扩张,还将英俄之间的角逐引入新疆。由于英、俄两国对我新疆的侵略意图不同,手法各异,阿古柏对沙俄的疑惧日渐加深,对英国的依附日趋紧密。当阿古柏向北疆侵犯时,沙俄即于一八七一年出兵侵占我国伊犁,阻止了阿古柏向伊犁扩展的势头,控制了进逼南疆的有利地形,以求同英国争夺对阿古柏这个侵华工具的控制。
    外国势力侵入新疆,遭到了新疆各族人民的长期抵抗,也引起了全国人民的深切关注。
    二
    阿古柏匪徒是一伙荒淫无耻、暴虐无道、奸诈成性、杀人如麻的刽子手。为了镇压中国人民的反抗,维持他们的血腥统治,他们建立了一支六万多人的常备武装,人数之多相当于往年清朝在南疆兵力的四倍。他们还给宗教头目种种优待,恢复被清政府取缔了的一些宗教特权,博取宗教界对他的支持,共同镇压人民。他们在各地实行军事封建采邑制,各族人民都成为这种制度下的农奴。人们除了要应付各种差使、徭役和随意之需索外,还要交纳各种名目的粮草、牲畜等实物和税金。凡种地、养畜、经商及继承遗产统统都要交税,官员办事、军队过往、税吏登门一律都要纳捐。农牧民终年劳动所得,八成以上都被巧取豪夺而去,而且“白天应交的不准拖到晚上,晚上应交的不准拖到天亮”[6]。阿古柏还到处以查出新垦地为名,将耕地三番五次地“出售”给耕者,以掠夺更多的钱财。当地人民怒斥阿古柏“把七层地皮都卖光了”[7]。新疆各族人民在阿古柏的统治下生活陷于绝境,越来越多的人沦为奴隶。一名健壮男奴在喀什噶尔奴隶市场的售价是四十枚银币。许多奴隶被贩卖到中亚、巴达克山甚至土耳其。阿古柏本人就蓄有姬妾数百、奴隶三千。这是新疆人民所经历的最黑暗、最艰难困苦的岁月。
    然而中国人民是不可侮的。“中华民族的各族人民都反对外来民族的压迫,都要用反抗的手段解除这种压迫。”[8]当时清朝军队远在哈密、巴里坤、木垒一带,反侵略、反奴役的斗争重任落在新疆各族人民身上。在阿古柏统治地区爆发了一系列武装起义。其中有:色勒库尔(今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族人民起义;哈拉奇、喀拉布拉克(皆在今阿合奇县西)和哈尔峻(今阿图什县东北)等地柯尔克孜族牧民起义;吐鲁番维吾尔、回族人民起义;乌鲁木齐、玛纳斯回、汉人民起义,等等。在这些斗争中,规模最大,坚持最久、对阿古柏匪徒打击最力的,是乌鲁木齐地区的武装起义。
    乌鲁木齐地处天山北麓,距阿古柏巢穴喀什噶尔很远,是它统治的薄弱环节。阿古柏匪徒侵入乌鲁木齐时惨绝人寰的暴行,引起人们切齿痛恨。当时在北疆离城稍远的山区和戈壁边缘分布着一些汉族民团。他们是早先为躲避妥得□的民族仇杀而在那里开荒种地、筑堡自卫以求生存的。在乌鲁木齐南山的一支民团,首领叫徐学功,自从阿古柏侵入北疆后,“常以马队拦截安夷(指阿古柏匪徒)”[9]。“一个民族敌人深入国土这一事实,起着决定一切的作用。”[10]共同的反侵略斗争使回、汉人民摆脱了近些年来因封建统治者挑拨煽惑而造成的民族对立和仇视,开始联合起来了。各族人民团结起来抗敌御侮,是阿古柏必败,中国人民必胜的重要保证。
    一八七一年五、六月间,阿古柏侵入乌鲁木齐不到半年,其亲信泽依勒阿布丁动身回南疆的第三天,当地回民就赴南山引徐学功民团入城。伪行政官马仲无力抵御,被徐学功部擒杀,卖国贼受到了应有的惩处,妥得□恢复了自己的统治。马仲之子马人得勾结侵略军围攻妥得□所筑之王城(乌鲁木齐汉城南)。十二月,妥得□不支退走玛纳斯。乌鲁木齐再次为阿古柏所占。成千上万的回民被侵略军活活烧死,或当作活靶被乱箭射死。活着的人则被课以六百两至一千两银子的罚金,最贫穷的人也得交出十两银子。回族人民不堪虐杀,“争迎徐学功”。
    一八七二年二月,在回民的迎接下,徐学功率领所部民团进驻乌鲁木齐汉城,形势有了新的变化。春季,妥得□约会徐学功合击阿古柏匪军;古牧地(今米泉)回民首领马明出动各军协同作战,“其余回众亦均与徐学功和好,一同攻击安集延”[11]。玛纳斯回民主动赴沙山子(玛纳斯县北)与民团赵兴体部讲和。内奸马伏源蓄意破坏回、汉人民团结抗敌,玛纳斯回民将其“全家抄袭”。这一事例充分说明,团结抗敌是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望,违背这个愿望就是违背历史潮流,必然遭到人民的唾弃。
    这样,徐学功等部民团就成了北疆地区抗击阿古柏侵略者的主力,“粮草皆系乌鲁木齐、玛纳斯等处回民供支”[12]。回、汉人民不仅在乌鲁木齐袭击敌人,还派队伍前往达坂城阻击阿古柏之援军。六月初,徐学功等在乌鲁木齐汉城北门外集中,准备与回民军一同出征,因遭到偷袭,徐学功等起疑,退往沙山子。
    汉族民团撤走后,阿古柏匪徒又一次进入乌鲁木齐,将大批回民强行押往南疆。行至半途,被押人民在马明领导下,“逃出自归,……据古县(古牧地)与帕夏(阿古柏)相持”[13]。马明之兄被阿古柏杀害,与侵略者仇恨甚深。他回到古牧地后同驻扎在奇台之清军官员洪桂元取得联系,“大出刍粮供军,共图帕夏”[14]。北疆清军得回民之资助,即派提督张玉春率队二百余西进,在离乌鲁木齐二十余里之古牧地建立了一个前哨据点。
    这时,在乌鲁木齐周围有回、汉武装,又有清军,且与清军固守之哈密等处相接连,实力较前雄厚。如能协调一致,在短时期内肃清阿古柏在北疆的侵略势力是较有可能的。
    然而,反动腐朽的清朝政府从维护自身统治集团的私利出发,对回、汉人民的团结作战非常害怕。他们是一伙鼠目寸光的昏愦官僚。正在巴里坤之新任乌鲁木齐都统景廉,先令张玉春接统回、汉武装,然后令他们遣归原地。不顾大敌就在眼前,分散了自身的力量。一八七二年七月,阿古柏匪军乘张玉春势孤力单之际偷袭清军,清军败走。九月,阿古柏断古牧地水源攻马明。马明求救于清军,清军按兵不动,亦不调民团往援,古牧地再次失陷。
    各族人民并肩作战取得了节节胜利,反之,就立即遭到失败。这是多么深刻的教训啊!可是清政府官僚如景廉之流,却没有从这正反两方面的教训中引出必要的结论,反而坚持错误越走越远。十二月,景廉以持马明签发的路条,赴吉木萨尔贸易之回民,窥探清军兵营为由,下令杀尽贸易回民二百余人,一手破坏了一年半以来北疆人民团结抗战的大好形势。景廉的倒行逆施为亲者所痛、仇者所快。它助长了阿古柏侵略者在北疆的嚣张气焰,延长了侵略者在我国领土上为非作歹的时间。
    正当阿古柏匪徒在北疆再次得逞于一时之际,伊犁人民反抗沙俄殖民统治的斗争,南疆人民反抗阿古柏的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如同乌鲁木齐、玛纳斯的回族人民一样,天山南北各兄弟民族人民都把希望寄托于汉族人民的支持,寄托于清军的到来。在那黑暗的岁月里,南疆维吾尔族人民“在街头巷尾成群结队地一起谈论着汉人即将到来的消息。不管这些消息是真是假,人们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编织出许多故事相互宽慰。”[15]喀什噶尔等地许多维吾尔族伯克都秘密保藏着当年清政府颁赐的官服翎顶。他们还派遣商人拜合提等人翻山越岭,于一八七五年二月到达塔城,求见署理伊犁将军荣全,呈递禀贴,表示不甘为奴、愿为清政府效力的心愿。
    上述历史事实充分说明阿古柏是我国各族人民不共戴天的死敌。他是趁新疆处于分裂状态下侵入我国新疆的;各族人民联合起来一定能驱逐阿古柏取得反侵略斗争的胜利。各族人民是反侵略斗争的主力,但是必须有一个统一的指挥中心来组织各方面的力量,共同反击侵略者。由于历史条件的限制,当时能担负起这个重任的不能不是清政府内部主张收复失地的将领。
    三
    腐朽的清政府在阿古柏匪徒的侵略面前,表现得十分软弱无能。在很长一个时间内,它甚至不知道阿古柏的入侵,直到沙俄侵占伊犁才感到局势比预料的要严重得多。
    在这样严重的局势面前,清政府虽然还在顽固地镇压陕甘回民起义,但是不得不对收复新疆失地问题采取一些实际措施。它解除署理伊犁将军荣全兼任的乌里雅苏台(今蒙古扎布哈朗特)参赞大臣职务,命令他立即率兵返回新疆,并办理对俄交涉;任命滞留在甘肃安西的哈密帮办大臣景廉为乌鲁木齐都统,调神机营副都统富和为塔尔巴哈台参赞大臣,令他们迅速出关,统率北疆现有兵力,先行收复乌鲁木齐、玛纳斯;随后又调吉林黑龙江马队远道赴新疆,增强北疆兵力;后来又授景廉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统一指挥各部兵力。
    正当清政府注重西北之时,一八七三年日本发动了侵略我国福建省和台湾府的战争。东南沿海的防务问题同样引起了全国人民的关切。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说:“新疆不复与肢体之元气无伤”[16],主张置新疆于不顾而移西征军饷充实海防,是为“海防论”。陕甘总督左宗棠认为,“若此时即拟停兵节饷自撤藩篱,则我退寸而寇进尺。……是停兵节饷于海防未必有益,于边塞大有所妨。”[17]是为“塞防论”。“海防”与“塞防”之争不是一场争夺经费的吵闹,也不完全由于双方统治地盘一在沿海一在西北。重要的是李鸿章倡“海防论”反映了英国人的利益;而左宗棠之倡“塞防论”,则看到了英俄两国在阿古柏问题上有矛盾可资利用。左宗棠等人力主收复新疆是符合国家与民族利益的,受到了全国朝野的支持。清政府遂于一八七五年五月改授左宗棠为钦差大臣,督办新疆军务,命金顺为帮办新疆军务,全力准备新疆之战。
    在此期间,各部清军陆续出关,左宗棠亦迁肃州坐镇。到一八七六年六月,进入新疆的马步各营及整编后北疆原有清军,合计约达百营,兵力几达六万。根据左宗棠的部署,先征讨阿古柏,然后解决俄占伊犁问题;征阿古柏时,先取北疆后取南疆。兵力配置:打北疆之敌时,刘锦棠统率之湘军及金顺所部任前锋,张曜之豫军与徐占彪之蜀军清后路;打南疆之敌时,金顺留守北疆西部,增调金运昌皖军守北疆东部,刘锦棠自乌鲁木齐统军南下,张曜、徐占彪由哈密挥师西进,配合主力刘锦棠部,分途并进,直捣阿古柏匪巢。
    当清军陆续出关之时,阿古柏也急忙从阿克苏新宫赶到托克逊布防,妄图垂死挣扎。他布置了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设于古牧地,以保乌鲁木齐与玛纳斯;第二道防线设于达坂城与胜金口两处天山隘口,妄想利用天山险阻屏蔽南疆;第三道防线设于吐鲁番与托克逊,驻扎重兵策应二线。布置停当即驱赶大批民众修筑土堡,以为万无一失。
    替阿古柏防守第一线的是白彦虎与马人得。白彦虎本是陕西回民起义领袖之一,一八七三年出关至哈密,十月赴吐鲁番降附于阿古柏,出卖了回民起义的根本利益,充当了民族罪人。在清军征讨阿古柏之前夜,他不思反正,却剃发易服向阿古柏效忠,与马人得一样甘心为侵略者效劳。
    一八七六年七月,清军进抵距古牧地约百里的阜康。昔日繁盛的阜康城已被破坏得满目疮痍,成为一堆废墟。新疆之战的胜利之师,正是从这里出发的。清军得当地人民提供之情报,派队在甘泉堡掏挖废井,佯示由戈壁大路攻古牧地,另遣马步各军于八月九日夤夜突袭地多水草的黄田。黄田守敌措手不及,被清军一举歼灭。清军乘胜打退了乌鲁木齐之援敌后完成了对古牧地的包围。十七日,炮击该城,经激烈巷战后,古牧地全境光复。
    古牧地战役是清军收复新疆的第一战役。这一仗已经将敌我双方的军事实力、民心向背完全展示在世人面前了。清军乘胜追击,在五天之内连克乌鲁木齐满、汉二城,及昌吉、呼图壁诸城。同时,荣全亦统率北疆原有清军,于八月十八日收复玛纳斯北城。十一月六日两路清军会合攻克玛纳斯南城。至此,北疆之阿古柏势力全部肃清。收复新疆之战的第一阶段历时三个月,胜利结束。
    清军在北疆的胜利极大地动摇了阿古柏的军心。阿古柏迫不及待地派遣亲信前往伦敦,祈求英国出面干涉;搜罗白彦虎等败兵充实二线;同时严密防范部下的倒戈反正。当时许多投降阿古柏的伯克都在设法向清军递送密信。替阿古柏掌管后勤军需的司库、吾守尔同阿古柏决裂,携带随从及各种物资投向清军。此前尚有两名伯克投奔清军,类似事件甚多。据清军方面统计,自克复乌鲁木齐到第二年大军南下的半年时间内,冲过阿古柏层层封锁,不顾天山冰雪封冻,赴乌鲁木齐请求清军安抚的维吾尔、回族人民共有三百多人。这些事例,生动地显示了新疆各族人民向往祖国的迫切心情。
    一八七七年春,新疆之战的第二阶段即将开始。这是整个新疆之战的关键战役。它的任务是彻底摧毁阿古柏凭借天山关隘重点设防的达坂城和胜金口防线,以及收复由阿古柏幼子海古拉(即海克•胡里伯克)和布素鲁克之侄艾克木汗重兵防守的吐鲁番和托克逊,打开通往南疆的大门。
    四月十四日,刘锦棠所部自乌鲁木齐出发,十六日夜围达坂城。城内维吾尔人民冒着生命危险,潜出城外向清军报告消息:“安夷(阿古柏匪徒)待援不至,现议突围而走。”[18]清军加紧进攻,激战三天攻克达坂城。另一路张曜、徐占彪亦分别从哈密、木垒出发,拔除奇克腾木(今鄯善东)之敌垒,二十五日又攻克胜金口新筑之土城。次日与刘锦棠所遣支队共同收复吐鲁番,刘锦棠亦光复托克逊。守敌马人得乞降,海古拉、艾克木汗先期逃遁。
    前后历时仅半个月,就连克阿古柏苦心经营的两道防线,歼敌一万余名,取得两处天山通道,南疆大门洞开。早先被白彦虎掳掠至此的哈密民众二千余人被遣归故里。被阿古柏裹胁至此的南疆各地民众九百余人亦皆放归原籍。他们在沿路广为传颂所见之清军,行抵喀喇沙尔、库尔勒时被阿古柏匪徒惨杀大半。
    在清军连续打击下,阿古柏集团内部已经分崩离析乱作一团。在阿古柏集团内部历来存在着三种势力:以阿古柏为首的浩罕匪徒,以布素鲁克为首的依附于浩罕的原南疆和卓后裔,以尼牙斯为代表的一伙认贼作父的内奸。三者之间矛盾重重。一八六七年,阿古柏驱逐布素鲁克,毒死其堂兄弟,解决了主子与傀儡之间的矛盾。清军压境使阿古柏集团内部固有的矛盾重新尖锐起来,而且还产生了新的矛盾——阿古柏家族内部的矛盾和阿古柏同他亲信之间的矛盾。
    五月底,阿古柏在库尔勒被部下击死。六月初海古拉携尸西窜。艾克木汗乘机自立为汗,率兵与海古拉争夺阿克苏。海古拉将至喀什噶尔时,又被胞兄伯克胡里(即伯克•胡里伯克)派人谋杀。八月,伯克胡里打败艾克木汗进入阿克苏,艾克木汗投奔沙俄。与此同时,尼牙斯秘密派人向清军呈递禀贴,谋求退路。
    八月二十五日,刘锦棠军收割吐鲁番等地之夏禾、备足军粮后,从吐鲁番、托克逊出发,以收复喀喇沙尔、库车、阿克苏和乌什等“东四城”为目标。新疆之战的第三阶段开始了。此前,白彦虎已抢割夏粮后逼众西遁库车,并决开都河,水淹喀喇沙尔以阻清军。清军得避居山中之蒙古、维吾尔人民的协助,渡泽国、跨洪流,进入了“水深数尺,官署民舍荡然无存”的喀喇沙尔,并在人畜都被掳掠一空的库尔勒掘得窖粮数十万斤,解决了前敌诸部军粮不继的困难,保证了马步各军继续前进。
    清军攻入南疆,各地人民亦乘机起兵,使残匪腹背受敌。库车人托胡迪夏率众迎头痛击海古拉之后,又奋战西窜之艾克木汗。降附阿古柏之伯克哈迪尔亦起兵反正,自布古尔(今轮台)率兵至库车,赶走了阿古柏设在库车的一切伪官。他还打算擒拿白彦虎献交清军将功折罪,不幸兵败,白彦虎暂时入据库车。十月十八日,清军追至,立复库车,设善后局安顿各项事宜。拜城、阿克苏、乌什、阿合奇等地的维吾尔、回、柯尔克孜等各族人民亦奋起投入战斗,赶走了侵略者,关闭城门不纳白彦虎,却开门迎接清军。柯尔克孜牧民还跨上牧马追击遁入牧区的白彦虎、伯克胡里残兵。清军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顺利地进驻上述各城的。
    这次追击战历时不足两个月,收复失地几达两千里。这是新疆之战开始以来少有的大胜利。这一胜利的取得,是饱尝阿古柏荼毒之苦的新疆各族人民密切配合清军共同抗敌的结果。
    各族人民的胜利进军终于使伯克胡里集团彻底崩溃了。十月尼牙斯在和田反正。伯克胡里纠合玉努斯江攻和田。尼牙斯穿过沙漠投奔清军。伯克胡里返抵英吉沙尔时,又闻何步云据喀什噶尔汉城反正,兽性大发,屠当地仅剩之汉民三百泄恨。十余年来从新疆各族人民头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大都在喀什噶尔汉城,伯克胡里不甘就此罢休。他手刃一批抗命不从的部众后,即率残部进攻喀什噶尔。这时的伯克胡里已是众叛亲离、形影孑立,连玉努斯江都同他分道扬镳了。只有白彦虎还死心塌地听命于他,帮他攻打喀什噶尔汉城,久久不下。
    十一月中,清军渡阿克苏河,新疆之战的第四阶段开始了。清军在柯坪击溃敌军,救出被掳至此的哈密、沙雅等地民众数百人。因闻两处反正及喀什噶尔吃紧的消息,决定先取喀什噶尔。十二月十七日午后,清军将至喀什噶尔的消息不胫而走。被胁迫参加围攻汉城的民众纷纷逃散,“夷目禁杀不止”。伯克胡里与白彦虎分道亡命俄国。清军乘胜消灭各地零散残匪,迅速进驻喀什噶尔、英吉沙尔、叶尔羌、和田等“西四城”。僻处帕米尔高原上的塔吉克族人民,在清政府委任的色勒库尔回庄行政官之子艾力甫的率领下,杀死阿古柏所立伪官,又诱捕玉努斯江解交喀什噶尔刘锦棠军营。这时正是一八七八年一月,驱逐阿古柏—柏克胡里侵略者的战争,以中国人民的最后胜利而结束了。
    整个新疆之战,确实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这是事前谁也没有估计到的,即使是力主西征之左宗棠,也是始料所不及。收复吐鲁番之后,他还以为“数月之间转战三千余里,窃恐事有难能”[19];直到南疆各城相继克复,他才感到“戎机顺迅,近罕其比”[20]。
    造成“戎机顺迅”的原因在于:阿古柏集团本是乌合之众,一日清军压境便内讧自起。四分五裂,再也无法挽救自身灭亡的命运。在人民群众方面,因长期遭受阿古柏匪徒奴役蹂躏,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一见盼望已久的清军入境,便毫不犹豫地协助清军作战。这些都是清军能够迅速取胜的必要条件。但是起决定性作用的原因,还在于这场中国人民反侵略战争的正义性。
    毛泽东同志曾经指出:“战争的性质决定政府和人民的关系,这是一个历史的原则。”[21]因此,在整个战争中,全军将士不畏酷暑严寒,不畏戈壁高山,出生入死,向着入侵之敌奋勇冲杀、胜利挺进,为驱逐敌寇、收复失地建立了卓越战功。新疆各族人民“或为向导,或随同攻伐”[22],类似记载不绝于书。维吾尔文史书也记载着:“没有一个城镇向皇帝陛下的大军射过一粒子弹。相反,很多城镇的好人还为皇帝的大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23]它生动地表明了驱逐阿古柏—伯克胡里侵略者的斗争,是完全符合各民族人民利益的。
    四
    阿古柏侵入我国新疆是得到英、俄帝国主义支持的,是它们侵略中国的工具。驱逐阿古柏收复失地的斗争,也就不能不受到英、俄两国的阻挠。粉碎它们的阻挠破坏,是反击阿古柏入侵者斗争的一个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蓄谋侵占新疆是沙俄阻挠清军收复失地的主要目的。早在一八五七年,沙俄就阴谋插手倭里罕之乱鲸吞新疆。阿古柏之入侵给沙俄提供了一次新的鲸吞新疆的机会。然而在与英国争夺阿古柏的斗争中,沙俄往往居于下风。一八七四年非法签订的“英阿条约”,说明阿古柏决心进一步投靠英国,来对付步步进逼的俄国。一八七三年和一八七五年,沙俄两次企图出兵侵入南疆,都因为急于镇压浩罕人民的抗俄运动而未能实现。在中国人民收复失地旗开得胜的一八七六年,沙俄虽已完全吞并浩罕,但还抽不出兵力投入新疆,便派遣参谋本部大尉库罗帕特金,于次年一月匆忙赶到库尔勒面见阿古柏,给他撑腰打气,并要同他划定“边界”。沙俄要阿古柏将他侵占的中国苏约克山口至玛里塔巴尔山以西,包括今天乌恰县西部地区在内的险要地带“转交”给俄国。阿古柏无力招架,又指望得到沙俄的帮助,便全部答应了沙俄的要求。这一事件说明,沙俄念念不忘侵占新疆,力不从心时先夺取有利地形,为它下一步侵华作准备。这些都是阻挠我收复失地的严重步骤。
    英国为了开辟在新疆的贸易及保护印度北境,也不甘于阿古柏的失败,从幕后跳到幕前,阻挠中国驱逐阿古柏。一八七六年九月,《中英烟台条约》甫经签字,英国公使威妥玛向直隶总督李鸿章表示:英国愿意出面“调停”中国与阿古柏的关系,阿古柏“作为属国,不隶版图,不必朝贡”[24]。第二年四月俄土战争爆发,英国便忙于维护自身在土耳其的侵略利益。阿古柏派赴伦敦的代表一再哀求,英国答应派遣“公使”常驻喀什噶尔。九月,英国驻华代办傅磊斯,向清政府总理衙门转达了外交大臣德尔比的三项无理要求:一、阿古柏承认中国为上国,“命使臣入贡;二、中国与喀什噶尔将地界划清;三、两边议和后永远和好,彼此不相侵犯。”[25]英国千方百计地要在中国领土上制造一个受它卵翼的“喀什噶尔国”,遭到清政府的断然拒绝。
    最终地、彻底地击破英、俄两国侵华阴谋的,是新疆各族人民和清军广大爱国官兵的胜利进军。英、俄假手阿古柏取得的种种侵略权益,也都同阿古柏—伯克胡里的彻底溃灭而一起完蛋了。
    中国人民驱逐阿古柏—伯克胡里侵略集团斗争的意义决不可以低估。它是近代史上中国人民反帝爱国斗争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英国,还是俄国,都是阿古柏匪徒的支持者,它们都在阿古柏身上投下赌注,指望假手阿古柏侵吞或控制我国新疆。从这一点上来看,中国人民驱逐阿古柏—伯克胡里,收复失地的斗争,就不仅仅是赶走一小撮浩罕匪徒,而是一场反对英、俄帝国主义对我西北边疆疯狂侵略的重大斗争。新疆各族人民坚持长期斗争,在新疆之战的重要关头又奋起投入战斗,是这一反侵略战争以迅速获胜的根本保证。这一斗争的胜利,粉碎了帝国主义瓜分我国的一次尝试,使我国西北边疆从沦为帝国主义殖民地的危险边缘上挽救出来。
    中国是一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新疆是这个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新疆各族人民是热爱自己的祖国,是积极维护祖国统一的。一小撮民族分裂主义分子想把新疆从中国分裂出去,外国侵略者想把新疆从中国瓜分出去,都是不能得逞的。中国人民驱逐阿古柏侵略势力的胜利,充分说明了任何分裂企图,不管它来自那一方面,都是违背全国各族人民的意志的,是注定要被历史巨轮压得粉碎的。
    注释:
    [1] 另一说是塔吉克人,约一八二○年出生。见包尔杰:《阿古柏传》英文本,第七六——七八页。
    [2] 安集延是浩罕一城镇。新疆人民习惯上将中亚地区人民或乌兹别克人统称为“安集延人”。
    [3] 《阿古柏传》第一三○页。
    [4] 以上均参阅毛拉木沙:《伊米德史》;阿吉玉素甫:《史集》;穆罕默德•翟日夫:《费尔干纳与喀什噶尔史》等维吾尔文史籍。
    [5] 毛拉木沙:《安宁史》。按:“七城”指新疆南部。
    [6] 《伊米德史》。
    [7] 《伊米德史》。
    [8] 《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六一七页。
    [9] 杨毓秀:《平回志》载《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回民起义》第三册,第一九七页。
    [10] 《关于打退第二次反共高潮的总结》,《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七八一页。
    [11] 《平定陕西甘肃新疆回匪方略》第二六五卷,第九页。
    [12] 《平定陕西甘肃新疆回匪方略》第二六五卷,第九页。
    [13] 《戡定新疆记》第一卷,第一四页。
    [14] 《戡定新疆记》第一卷,第一四页。
    [15] 《伊米德史》。
    [16] 《李文忠公全书。朋僚函稿》第一六卷,第一七页。
    [17] 《左文襄公全集•奏稿》第四六卷,第三六页。
    [18] 《平定陕西甘肃新疆回匪方略》第三○三卷,第一六页。
    [19] 《清季外交史料》光绪朝,第——卷,第二一页。
    [20] 《光绪朝东华录》第五○三页。
    [21] 《和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三七五页。
    [22] 《平定陕西甘肃新疆回匪方略》第三○六卷,第一○页。
    [23] 《伊米德史》。
    [24] 《李文忠公全书》《译署函稿》第六卷,第二八页。
    [25] 《清季外交史料》光绪朝,第——卷,第三三页。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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