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网-历史之家、历史上的今天!

历史网-中国历史之家、历史上的今天、历史朝代顺序表、历史人物故事、看历史、新都网、历史春秋网

略论澳门史学

http://www.newdu.com 2017-11-04 中华文史网 黄鸿钊 参加讨论

                      
    澳门社会科学学会欢庆创会20周年之际,我很荣幸蒙学会邀请参加这次学术研讨会。借此机会,谈一点对澳门史学的体会,与大家分享。并以此表示对学会华诞的敬意。但澳门史学是个大题目,内容丰富,牵涉面广,本人学识有限,只能就某些问题谈一点不成熟看法,聊充引玉之砖。不当之处,请学者们批评指正。 
    一、             澳门历史文化热的出现 
    目前澳门史研究的情况是非常好的,以下几点足以说明。 
    1、上世纪80年代中英与中葡两个联合声明签署以后,国人为了迎接港澳回归,海内外迅速掀起了一股认识港澳、研究与宣传港澳的热潮。在澳门,这个热潮迎来了1985年澳门社会科学学会的成立。当时学会提出了一个十分响亮、十分鲜明的口号,“研究澳门、服务澳门,面向社会,联系实际!”我们知道,学会集中了当时澳门学界的精英,他们大声呐喊,表明决心。开了一个好头,竖起一面旗帜,影响十分深远。     
    此后学术团体如雨后春笋,纷纷建立,也是澳门文化热的一个重要标志。每个团体都有自已的活动规划和指标。他们都为澳门学术的繁荣做出了贡献。团体多自然学术会议就多。据有关方面统计,澳门学术团体召开的各类大小澳门问题研讨会达数十次之多。尤其是澳门社会科学学会主持召开的多次大型的国际学术研讨会,对推动澳门历史文化的研究起了巨大作用。 
    2、澳门学术研究队伍在不断壮大。自从1981年东亚大学建立后,大力培养人才;加上外来人才流入,不仅数量大增,而且队伍中不乏硕士和博士,质量也大为提高。 
    3、在这股热潮的推动下,从内地到港澳,陆续出版了大量资料、专著、论文和译著,成果丰硕,全面展示了澳门历史与文化的丰富内容。回归以后,澳门研究仍在继续发展,历久不衰。如今澳门研究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繁荣局面已经形成。今年申报澳门基金会举办的2005 年社科奖的著作达600多种。一些澳门学者还力倡开展“澳门学”的研究。这都是非常可喜的现象。说明澳门研究正在深入发展。 
    4、值得注意的是史料的发掘与出版,在澳门文化局和基金会等单位的大力倡导下,成绩非常突出。已出版的中文、葡文和英文的史料,达2000万字之多。其中包括《明清时期澳门问题档案文献汇编》、《清代澳门中文档案汇编》(葡萄牙东波塔馆藏中文档案)等珍贵档案文献;《远游记》(平托著)、《早期澳门史》(龙思泰著)、《历史上的澳门》(徐萨斯著)等名著译本,等等。这些史料,有我们见过的和从未见过的;也有我们听说过的或未听说过的。以前做澳门史研究的学问,由于史料分散,搜求十分艰难,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米无法做饭,没有史料无法进行历史研究。而往日史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如今却可随手翻看,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总之,史料的大量出版是澳门史学最重要的基本建设,是对学术研究的重大贡献。 
    二、             澳门史研究的目的与方向 
    1、为什么研究澳门历史?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之所以研究澳门历史,是要探寻澳门历史的因果关系,揭示澳门历史真相,阐明澳门历史发展的规律性。既要探索“澳门历史是怎样演变的?”,又要说明“历史为什么会这样演变?,其中有什么规律性?”。通过研究,使人们知道:澳门为什么会成为第一个对外贸易的港口?葡萄牙人为何会成为澳门的居留者?明清时期中国政府是如何管理澳门的?葡萄牙人是如何在澳门建立殖民统治的?后来中国政府又是如何收回澳门的?等等。还要阐明澳门文化的特征,以及澳门在中西文化交流中的地位和作用;澳门如何从远东最大的转运贸易港,转变为以博彩旅游业为龙头的东方蒙特卡洛的?今后它的发展方向又是什么?等等。国家主席胡锦涛今年在莫斯科对俄罗斯反法西斯战争老兵说:“历史是一面映照现实的明镜,也是一本最富哲理的教科书。”澳门历史对于我们,也是这样的一面明镜和教科书。 
    2、澳门历史属于地方史的范畴,但又不同于一般的地方史。澳门是一个开放的对外贸易港口,从一开始就是涉外的历史。澳门历史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个时期:1)、舶口贸易时期;2)、葡人居留贸易时期;3)、葡人殖民统治时期;4)、回归以后时期。几乎每个历史时期都同葡萄牙人有关。因此,中葡关系是澳门几百年发展史的核心问题。这是澳门历史的一根主线。澳门历史有许许多多的问题可以研究,但通常研究澳门历史都从研究中葡关系入手。因为如果离开这条主线,澳门史研究就失去它的重要意义。 
    3、澳门历史具有它本身鲜明的特色,其中,最主要的特色有三点: 
    首先,澳门曾经是长期被葡萄牙占领的我国领土。一般说来,葡占澳门与英占香港,都是殖民主义性质,但也有不同之处。因为,葡萄牙之占领澳门,是一个长期的渐进过程,其间经历了‘临时的居留地’、‘长期的居留地’和‘永居管理澳门’这样几个阶段。而在葡人居澳的头300年中,我国政府一直有效地对澳门行使主权;只是在鸦片战争后的100多年内,中国对澳门的管辖权才遭到葡人的破坏。但即便如此,葡萄牙仍保证,未经中国政府允许,永远不得将澳门让与其它国家。同时葡人也不是通过战争手段夺取澳门。这些都与英国占领香港有所区别。 
    其次,澳门是中国开放的第一个贸易特区。澳门港的开放,大大促进海上丝绸之路的兴旺发达。丝绸之路亦即贸易之路,因为中国出口著名特产丝绸而得名。海上丝绸之路古代早就有了,到了明代郑和下西洋,曾大大推动了海外贸易的发展。前来朝贡贸易的国家多了,从东南亚、西亚,直到东非,一共有30多个国家。至于东南沿海地区中外商人勾结,从事走私贸易,就更加普遍了。及至葡人居留澳门,海外贸易又有了质的飞跃。由于明清时期中国官方对海外贸易的漠视,中外进出口贸易几乎全被葡人垄断。葡人作为转运贸易商人,大量采购中国商品运销海外各地,一直到亚、非、欧、美各洲。同时又运来当地的各种特产。这种贸易对于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经济起了刺激作用,促进了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产生;而某些外国特产的输入,并在中国扎根,对中国人民的生活也产生一定影响。 
    再次,澳门又是最早的中西文化交流的桥梁。跟随外国商人一起来到澳门的,有一大批身穿天主教袍的西方文化人,他们热心致力于中西文化交流,向中国传入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思想文化,同时又努力学习中国传统文化,并推介于西方。他们往往视中国为第二祖国,居住三、四十年不归,许多人甚至老死于中国。而居留澳门的葡萄牙人则世代生息繁殖,使西方文化在当地扎根。在近代中国历史上,中西文化交流曾经掀起过两次高潮。第一次发生于16-18世纪,第二次发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其中,澳门在第一次文化交流的高潮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以上这几点,既是澳门史的特点,也是研究的重点。只有准确地阐析这些问题,才能恰当地确定澳门的历史地位。 
    4、研究澳门历史,还必须注意一些关键的年代和事件。例如:1553-1557年,葡萄牙人进入澳门贸易和居留;1744年,中国政府正式设置澳门同知官职,加强对澳门的管治;1849年,澳葡驱赶中国官员,开始对澳门实行殖民统治;1887年,签订中葡条约,同意葡人永居管理澳门;1909年,中葡澳门划界交涉;1987年,中葡关于澳门问题的联合声明,宣布澳门于1999年回归中国。只有好好把握住这些典型事件,认真分析它的来龙去脉,才能对澳门历史的转折性变化有比较准确的认识。 
    三、             史料、观点及其他 
      1、历史研究两要素:一是史料,二是观点。历史是客观的,但研究历史的人却往往是主观的。同一个事件,不同的人便会有不同的看法,皆因各人的立场不同,观察问题的角度和方法不同之故。虽然众说纷纭,但真理只有一个,将何所适从呢?我们认为,凡是经过大量史实印证、并为大多数人所接受的看法,才会成为公认的正确结论。因此,我们研究澳门史唯一正确的方法,是实行史料与观点的统一,或者说“论从史出”,以保证历史研究的客观性。这就是说,要尊重客观事实,事实就是史料。有人说,研究澳门历史,一定要看葡人怎么说。不对。不是看他怎么说,而应该看他有什么史料。首先要力求占有大量史料,并对史料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经过深入分析而得出观点。这种做法,就是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 
    2、史料要真实,才能作为历史的证据,虚假的史料则只会把我们引入迷途。那是没有价值的。因此,史料要辨伪打假。例如葡萄牙传教士鲁德昭(一名谢务禄),于1641年出版的《大中国志》一书,其中有一段关于葡人因为帮忙中国驱逐海盗有功,而获得澳门的“史料”: 
    ·····离那里(指上川)54英里之处,有另一个叫香山(Gan Xan)的岛,葡人称之为Macao(澳门),它很小,而且布满岩石,易于防守,有利于海盗和盗贼藏身;确实,在那时,有很多盗匪集中在该地,骚扰附近的海岛。中国人商议如何消饵这种祸害,但或者他们缺乏勇气去解决它,或者他们宁愿不冒任何危险,再丧失人,因深知葡人的勇气,就让他们去干这件事,答允他们说,如果他们能逐走海盗,则给他们一处居留地。 
    葡人满意地接受这一条件,尽管他们人数比海盗少很多,但在军事上则很有技巧,他们列成阵势,英勇地向海盗进攻,他们未损一人,而敌人伤亡很重,马上成为战场和岛屿的主人。他们很快开始在岛上进行建设,每人取一块他选中的土地,开始不值一文的地方,后来都高价出售,今天要在城里买一小片盖房的地,其价钱高到令人难以置信。[1] 这条史料是不真实的。因为:第一,它缺乏明确的时间,也没有具体的人名,如中国官员、葡萄牙人头目、海盗首领是什么人,均不清楚。第二,史料没有注明出处。葡人于1553-1557年入居澳门,而鲁德昭是在1641年说驱逐海盗的事,中间相距将近90年之久,显然并非他的亲身经历。那么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他根据什么这样说呢?他也没有任何交待。因此,这条史料缺乏可信性,是作者随心所欲编造出来的,显然不能成为信史。 
    3、史料有直接史料和间接史料之分。直接史料是第一手史料,间接史料是第二手史料。有些史料本身是直接史料,但经过转用或移译而有某些变化,也会变成第二手史料,并会部分地损害原来的真实性。因此,为了避免史料失真,就要对史料进行考订。 
    例如1517年葡萄牙人初到广东时,曾由广东官员顾应祥负责接待处理,顾应祥以当事人身份,写了一篇文章记述事情的经过,这本身是第一手史料。但《筹海图编》引用时,只转述了该文的大意,省去了一些内容。这样就变成第二手史料,即间接史料了。且看该书的记述:“刑部尚书顾应祥云:佛郎机国名也,非铳名也。正德丁丑予任广东佥事,署海道事,蓦有大海船二只,直至广城怀远驿,称系佛郎机国进贡。其船主名加必丹。其人皆高鼻深目,以白布缠头,如回回打扮,即报总督陈西轩公金临广城。以其人不知礼,令于光孝寺习仪三日,而后引见。查《大明会典》并无此国入贡,具本参奏。朝廷许之,起送赴部。时武庙南巡,留会同馆者将一年。今上登极,以其不恭,将通事明正典刑,其人押回广东,驱之出境,去讫。其人在广久,好读佛书。”[2] 
    《筹海图编》是明朝影响巨大的名著,它采用顾应祥这段史料,使我们知道葡使初访中国的一些情况。但由于该书是一部研究海防的军事著作,它引用顾应祥的话,只是为了证明佛郎机不仅是一种兵器,而且是一个国家的名字。该书编者对葡萄牙人早期的外交活动并不重视,便将顾应祥的文章大加删削。最近北京研究员万明从顾应祥《静虚斋惜阴录》中查到原文,才使我们有幸见到这段史料有许多于我们有用的记述:“正德间,予任广东按察司佥事,时巡视海道副使汪鋐进表赴京,予带管海道。蓦有番舶三只至省城下,放铳三个,城中尽惊。盖前此番舶俱在东莞千户所海澳湾泊,未有径至城下者。市舶提举吴洪赐禀,予亲至怀远驿审视。其通事乃江西浮梁人也,禀称此乃佛郎机国遣使臣进贡,其使臣名加必丹,不曾相见。予即差人往梧州呈禀。三堂总镇大监宁诚、总兵武定侯郭勋俱至。其头目远迎,俱不拜跪。总督都御史陈金独后至,将通事责治二十棍,吩咐提举:远夷慕义而来,不知天朝礼仪,我系朝廷重臣,着他去光孝寺习仪三日方见。第一日始跪左腿,第二日跪右腿,三日才磕头,始引见。总督衙门吩咐:《大明会典》原不载此国,令在驿中安歇,待奏准才可起送。所进方物有珊瑚树、片脑、各色所袱、金盔甲、玻璃等物。又有一种如红线褐,名‘撒哈拉’;三刃剑一口;又一剑,铁可折转,放手即直,其锋甚利。人皆高鼻深目如回回状·····头目常看书,取而视野之,乃佛经也。后奉旨刃剑许令进贡,至京,见礼部亦不拜跪。武庙南巡,留于会同馆半年有余,今上登极,将通事问罪,发回广东,逐之出境。”[3] 如果将这前后两段文字对比,第一手与第二手史料的差距是多么明显呀! 
    又如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曾经在《利玛窦中国札记》一书中写道: 
    “他们(广东人)从未完全禁止贸易。事实上他们允许增加贸易,但不能太快,而且始终附有这样的条件:即贸易时期结束后,葡萄牙人就要带着他们全部的财物立即返回印度。这种交往持续了好几年,直到中国人的疑惧逐渐消失,于是他们把邻近岛屿的一块地方划给来访的商人作为一个贸易点。那里有一尊叫做阿妈(Ama)的偶像。今天还可以看到它,而这个地方就叫做澳门,在阿妈湾内。”[4]  
    上述《利玛窦中国札记》中关于澳门和天妃女神的一段话,指出澳门得名,是因为“那里有一尊叫做阿妈(Ama)的偶像。”我们过去引用这段文字时,虽觉得“偶像”一词有些别扭,但总认为利玛窦已经把天妃女神与澳门得名的关系表述出来了,因此没有过多去推敲。其实该书开始是利玛窦用意大利文撰写。后由金尼阁整理和翻译成拉丁文,于1615年出版。加莱格尔再从拉丁文译成英文,于1953年出版。最后由何高济等人从英文译成中文,于1982年出版。中间经过几种文字的转换,还有一词多义等等问题,这样难免会造成某些词义的差错。近年有学者对澳门妈阁庙的始建时间提出了新的见解,引发了一场关于建造妈祖庙时间的讨论。于是有学者开始对何高济等人的译文提出质疑。谭志强先生认为“偶像”应译为“神龛”,而金国平先生则认为应译成“神庙”。他们根据意大利文pagoda和葡文pagode来证明自已的见解,纠 正了英文的误译,对妈阁庙建成于16世纪中叶以前提供了一个有力的证据。 
    以上是澳门史学者善于独立思考、认真考订史料而取得新突破的两个典型事例。 
    4、要分析和鉴别史料。不能见史料就信。如我初学澳门史时,查阅地方志和明清笔记,见到许多关于葡人在中国东南沿海各处掠买男妇、烹食小儿的记载: 
    陈文辅《都宪汪公遗爱词记》说:佛郎机占领屯门后,“杀人抢船,势甚猖撅,志在吞并图形,立石管辖,诸藩脍炙生人,以充常食,民甚苦之”。[5] 
    祁来力《重建汪公生祠记》载:“正德丁丑(1517年),西番佛郎机假以修贡,扰我边圉,狼狈蜂毒,实繁有徒,掠婴孺屠以为膳,闻者惴恻。” [6] 
    严从简《殊域周咨录》载:“(佛郎机)退泊东莞南头,盖屋树栅,恃火铳以自固。每发铳,声如雷。潜出买十余岁小儿食之。每一儿予金钱百。……广之恶少,掠小儿竞趋之,所食无算。居二三年,儿被掠益众。” [7]  
    张燮《东西洋考》载:“(佛郎机)先年潜遣火者亚三,假充满刺加使臣,风飘到粤,往来窥伺,熟我道途,略买小儿,烹而食之。” [8]  
    朱纨《甓余杂集》载:“(佛郎机)近年连至福建,地方甚遭陵砾。去年掳得郑秉义,支解剖腹,食其肺肝。略取童男童女,烹而食之。” [9]。 
    《月山丛谈》载:“嘉靖初,佛郎机国遣使来贡,初至行者皆金钱,后乃觉之。其人好食小儿,云其国惟国王得食之,臣僚以下,皆不能得也。至是潜市十余岁小儿食之。每一儿市金钱百文。广之恶少,掠小儿竞趋途,所食无算。其法以巨锅煎滚滚汤。以铁笼盛小儿置之锅上,”蒸之出汗,尽乃取出,用铁刷刷去苦皮,其儿犹活,乃杀而剖其腹,去肠胃蒸食之。居二三年。儿被掠益众,远近患之。” [10]  
    此外如黄佐的《广东通志》、陈仁锡的《皇明世法录》、王希文的《重边防以苏民命疏》,甚至《明史》中,都有关于“佛郎机”吃人的记载。  
    总之,当时从地方文献至大臣奏疏,都对葡萄牙海盗烹食小儿一事众口一词,言之凿凿,连烹食方法也描写得十分具体。 
    此事是真是假?究竟葡人有没有烹食中国婴儿?当时葡萄牙海盗确实在中国沿海地区掳掠和购买人口,这是毫无疑问的。但他们主要是为了进行奴隶贸易。他们疯狂掠买人口的罪行引起中国人民的义愤。可是人们并不知道葡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奴隶贸易,而误认为他们是吃人的生番。于是在谈到掠买人口的同时,又有许多食人的故事。开始仅是一种传闻,后来以讹传讹,轰动一时。但缺乏足够证据,不可置信。由于明代中国人并不了解人也可以成为一种商品,便以为所有被掠买的人都成了葡萄牙贵族餐桌上的佳肴了。我们从文献中提到的“被掠益众”、“所食无算”、“远近患之”等词语可知,葡萄牙海盗掠买的人口当不在少数,从而引起沿海人民普遍的恐惧感。 
    5、研究澳门史是先通史,还是先专史?通史是必要的,它使人们从整体上认识澳门的历史,通晓澳门历史发展和演变的规律。但没有深入研究去写通史,面面俱到,容易流于泛泛,吃力不讨好。要深入,就要先从专史入手,缩小范围,各个击破。在各个主要专题取得研究成果后,再去写通史。撰写通史时,除了本人的研究之外,还要把学界人士最新研究成果吸纳到著作中去,以保证通史的高质量。 
    6、冷静对待学术分歧与争鸣。前面说过,历史是客观的,但研究历史的人们往往是主观的。因此难免会产生歧见,引发争论。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资料多了,研究深入了,自然会根据不同的材料,提出修正某些旧的观点和看法;例如有学者提出修改建造妈祖庙的时间。同时对某个问题,学者们看问题的方法和角度不同,或者依据的史料不同,而产生不同的看法。例如葡人赶走海盗与居留澳门的关系问题的争议。 
    有分歧是好事,不是坏事。任何人都不可能垄断澳门史学,也不可能拥有全部真理。因此必须开展百家争鸣,方能集思广益。真理愈辩愈明,许多问题通过争鸣和讨论,最后终于可获得解决,从而推动澳门史学的前进和深入。我本人由于学术水平所限,在著作中总是存在许多错误和不足之处,对于来自其他学者的意见和批评,向来表示欢迎,并抱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态度,来审视自身存在的问题,从中获益匪浅。 
    澳门历史具有无穷的魅力,最近澳门历史城区被成功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必将吸引更多人们喜爱和研究澳门历史。然而历史是永恒的、无限的;人生却是有限的,人们对历史的认识也是有限的。历史总是不断发展和演变,人们永远不可能完成全部历史研究。许多前辈曾经为澳门史的研究付出了艰辛的劳动,留下了许多著名的作品,我们今天只是在前辈已有的基础上继续探索,如果能在研究中取得一点成绩,有所发现,有所前进,就应该感到欣慰与自豪。但绝不能自满而停止脚步。我深信,只要坚持不懈地学习与探索,就永远会有收益,而不至于感叹“江郎才尽”,碌碌无为。回顾已往,展望未来,在新世纪新的起点上,我们将继续前进。 
    (资料来源:本文由作者提供) 
    

[1] 曾德昭:《大中国志》,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208页。
    [2]  胡宗宪:《筹海图遍》,卷一三,〈兵器·佛郎机图说〉 
    [3]  转引自万明:《中葡早期关系史》,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年,第29-30页。 
    [4]  利玛窦、金尼阁:《利玛窦中国札记》,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140页。 
    [5]  《新安县志》卷12,《艺文志》。 
    [6]   《新安县志》卷12,《艺文志》。 
    [7]  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卷9,佛郎机条。 
    [8]  张燮:《东西洋考》卷5,《吕宋》。 
    [9]  朱纨:《甓余杂集》卷6。 
    [10]  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卷119,《月山丛谈》引文。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历史人物
历史学
历史故事
中国史
中国古代史
世界史
中国近代史
考古学
中国现代史
神话故事
民族学
世界历史
军史
佛教故事
文史百科
野史秘闻
历史解密
民间说史
历史名人
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