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清代宗藩关系是“满族性地方知识”(2006年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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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刘逖发表的《我国古代传统治边思想初探》中对中国古代传统边疆观首次作为其论文重要组成部分进行阐述，这是一篇当时中国边疆民族史领域颇有影响的力作，迄今为止有的研究甚至仍自脍而下。该文作者囿于当时的研究水准集中对服事观和华夷观进行了力所能及的探讨，认为：中国古代传统边疆观就是古人对不同范围与层次的内外关系认识的总结，服事观与华夷观从两个不同的角度较为集中地反映了古人对边疆内外关系的认识。刘逖的这篇文章因为系该问题的初探，且将边疆观作为其论述治边思想附带谈及的旁涉之笔，故缺乏时间维度等弊端是彰然可见的事实，亦是可以理解的局限性。但其后有些学者每每将服事观和华夷观作为亘古不变的观念简单地套用于唐、宋、元、明、清历代历朝，这种情形所呈现出的研究者思想认知的贫乏与苍白则难免令人无限感喟。就本质而言，这样的简约论论述模式无时间性（time less）的历史，是一种“反历史” （ant-historic）或者说“非历史”（un-historic）的“思维短路”。因为“移史就观”固可以简驭繁，从而降低研究难度系数与研究的投入成本，然将丰富多彩的历史流变删削后干瘪化便紧随其后，以历史感为安身立命之本的历史研究，灵性亦无形中被斫丧殆，寝至史将不史。实际上，由传播继承而形成的“持续的观念”（continuing ideas）和因不谋而合由自身独立产生的“再现的观念”（represent ideas）之间是存在区别的，不可混为一谈，而服事观和华夷观等对后世的影响恐怕不能采取简单的截搭式文体进行对接和联系，必须从具体时空场景中的具体实践为切入口进行细致的发生学解读。宗藩关系又称藩属关系，有时亦称之为朝贡关系或朝贡制度，是在亚洲地区源远流长的国际关系制度之一。各国学者对此甚为重视，这些年已成为边疆学界众口交谈的热门话题，并且方兴未艾，论文见诸于杂志者颇多，所以以次为本年度的学术热点问题实为理所当然。编者认为，过去学术界通常都用周代五服制度理论诠释清代藩属关系的产生原因，但这种寻源溯本难免迂阔之论的嫌疑，以入关前满族的汉化程度而论，是否已经引进周代五服制度理论于史无征，令人十分质疑。草昧干戈时期的满族人倒可能具有与商代内服、外服相似的比较简单实用的观念意识，并此后深刻影响有清一代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长期在中国历史上真正起作用的思想意识实际上是“内外”观。满族具有鲜明的务实主义色彩，繁缛的虚文玄想既不被入关前草昧干戈的满族统治阶层所摄取也不可能攫据其心灵，“外藩”观念是土生土长的“满族性地方知识”。(张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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