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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山336號漢墓有漢初《功令》簡册，尚末公布。[1]我們注意到岳麓秦簡(四)簡1245： 者，許之。縣及都官嗇夫其免徙而欲解其所任者，許之。新嗇夫弗能任，免之，縣以功(攻)令任除有秩吏。[2] 檢該書頁171注一百七十二注釋攻令：即功令。一種用從考課、選拔官吏的令文。《漢書·儒林傅》：“請著功令。”顔師古注：“功令，篇名，若今選舉令。”注釋者幷末將張家山336號墓《功令》與此有機地聯繫起來。其實，這除了爲岳麓秦簡增添一新令名外，也表明了漢代功令在秦代的源頭。由此可見，秦漢令的系統已相當完備，不能再簡單理解爲只是對律的補充！律文中的有秩吏，根據張家山漢簡二年律令《秩律》當爲官秩在一百二十石以上的官員。[3] 我們注意到簡1245、1247與1272綴合爲一條秦《置吏律》的條文： 1272：置吏律日：縣除有秩吏，各除其縣中。其欲除它縣人及有謁置人為縣令、都官長、丞、尉、有秩吏，能任 1245：者，許之。縣及都官嗇夫其免徙而欲解其所任者，許之。新嗇夫弗能任，免之，縣以功(攻)令任除有秩吏。 1247：任者免徙，令其新嗇夫任，弗任，免。害〈憲)盜，除不更以下到士五(伍)，許之。 我們認爲此條秦《置吏律》與《岳麓秦簡(四)》中的另三條秦《置吏律》當與秦《功令》密切相關，甚至可能同時就是秦《功令》的有機組成部分！這三條秦《置吏律》的具體內容如下： 1396：置吏律曰：縣除小佐毋(無)秩者，各除其縣中，皆擇除不更以下到士五(伍)者爲佐，不足，益除君子子、大夫子、小爵 1367：及公卒、士五(伍)子年十八歲以上備員，其新黔首勿强，年過六十者勿以為佐。人屬弟、人復子欲爲佐吏 1389：置吏律曰：有辠以?(遷)者及贖耐以上居官有辠以廢者，虜、收人、人奴、羣耐子、免者、贖子，皆傅其 1378：計籍。其有除以為冗佐、佐吏、縣匠、牢監、牡馬、簪褭者，毋許，及不得為租。君子、虜、收人、人奴、羣耐子、免者、 1418：贖子，其前卅年五月除者勿免，免者勿復用。 1426：置吏律日：敢任除戰北、耎、故僥外盜不援及廢官者以爲吏及軍吏、御右、把鉦鼓志及它論官1303：□□□□□謁置□□丞、尉□□卒史、有秩吏及縣令除有秩吏它縣者，令任之，其 1302：任有辠刑辠以上，任者貲二甲而癈；耐辠、贖辠，任者貲一甲；貲辠，任者弗坐。任人為吏及宦皇 1352：帝，其謁者有辠，盡去所任，勿令為吏及宦。爲吏而置吏于縣及都官，其身有辠耐以上及使 0991：故僥外不來復令而臣逋(?)者，其所置者皆免之，非計時殹(也)，須已計而言免之。 以上《置吏律》言及“新黔首”、“卅年五月以前”，可見秦統一後曾修訂律令；漢代官員的籍貫限制還末嚴格；官吏的任免與身份特別是二十等爵制密切相聯。 睡虎地秦簡《中勞律》雖然只有一條律文，"敢深益其勞歲數者，貲一甲，弃勞。”規定了擅自增加勞績時間的罰則。我們注意到戴衛紅先生新近在"里耶秦簡與秦文化學術研討會上發表《里耶秦簡所見功勞文書》中舉出里耶秦簡10一15功勞文書加以討論！其中第二欄“凡[十]五歲九月廿五日[凡功]三<三歲九月廿五日”引起了我們的注意。[4]戴衛紅先生指出：“勞四可轉化爲一功。”胡平生先生多年前根據居延漢簡中的資料指出：凡積勞四歲，即積爲一功。[5]里耶秦簡10一15爲我們提供了此規定在秦代的源頭，爲我們進一步瞭解秦漢《功令》提供了鮮活的事例。 本文寫作承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新出秦漢令與中國法制文明的形成研究” （17AFX005） 資助。 [1]拙撰《張家山336號漢墓〈功令〉的幾個問題》，《史學集刊》2012年第1期。 [2]陳松長主編《岳麓書院藏秦簡（肆）》，上海辭書出版社2015年，第137頁。 [3]拙撰《張家山漢律研究》，中華書局2005年，第188頁。 [4] 戴衛紅《里耶秦簡所見功勞文書》，《里耶秦簡與秦文化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中國湖南里耶2017年9月15一17日，第160頁。圖版見《里耶秦簡博物館藏秦簡》，中西書局2016年，第54頁。 [5]胡平生《居延漢簡中的“功”與“勞”》，《文物》1995年第4期。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17年9月26日13:33。）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