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注意的是西盟佤族的竹楼有两种:一种是“窝朗”、“头人”、“大珠米”等上层人物,作过“砍牛尾巴”祭祀后才能建造的“大房子”。其大小、结构与佤族一般竹楼相同,但是在屋顶两端山尖上的搏风板在屋脊处呈交叉状,顶端有木刻的“燕子”,板上刻有芭蕉纹,据说“燕子”象征啄开石洞,使人类始祖来到世上的小米雀,这是佤族崇拜的吉祥物。在主火塘一端的搏风板交叉点上竖有一个用整块槐木刻制的手持长刀和剽子,呈骑马式的裸体男子像——生殖器有意地予以突出。门上刻有男女裸体浮雕或牛头,造型粗犷,朴拙,明显地有着生殖崇拜和祈求人丁兴旺、子孙繁衍,生活富裕的寓意。在房屋的木板四壁上也有用牛血、石灰、木炭所画的人形、牛头、麂子头等动物形象。据有关调查研究:这些图形和燕子,都是为了纪念佤族房屋的创造者木依吉和教人建造房子的燕子的(注:鸟越宪三郎著《倭族之源—云南》。段晓明译,云南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11—14、120—121、137—138页。),体现了一种鸟崇拜的原始宗教观念,也是一种“以同致同”的交感巫术的心理的体现——认为画了动物的头就可以猎获这种动物。另一种竹楼就是一般的民居,它没有“大房子”那些特殊装饰。由西盟佤族的建筑看,“大房子”突出地反映了佤族的原始宗教意识,也是社会地位的显示和标志,这是原始宗教意识反映在建筑艺术上的活标本。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这些现象正在逐步成为历史的遗迹。 沧源佤族竹楼:在佤族干栏式竹木结构的民居建筑中,沧源县班洪、曼海、永和等地的佤族竹楼,以其陡峭的三角形(平面呈椭圆形)的巨大屋顶,直接覆盖于竹楼板之上——仅有很少的一点竹篾墙有的也被屋顶复盖,这种古朴、粗犷的造型非常引人注意(图2—1—9)。这种房屋的屋顶是一个坡度约60度左右的歇山式草屋顶,在歇山式屋顶的两端也装有交叉的搏风板,并用草束装在交叉点上以保护屋脊的两端。在屋顶的两侧,为了固定山草而加装了许多竹竿压条,并且用木制的插销来固定搏风板和压条。有的在屋顶上装有屋脊牙,成为这种大屋顶上独特而实用的一种装饰。为了通风和采光,在陡峭的屋顶上开有一个可以向外撑开的通风孔——俗称“老虎窗”。屋檐下开洞以作出入口,这在云南其他少数民族中是少见的。值得研究的是:这些屋顶上的装置,在日本传统的一般民居建筑中也有类似的东西。这不会是偶然的巧合,因为地理位置气候条件两地都截然不同。日本学者是鸟越宪三郎就认为其中有着渊源关系,这是一个颇为值得深入探讨的课题(注:一个正房需要中柱两棵、房梁五棵、椽木五百棵、木瓦七百余块、圆木九十二棵,再加上地板、门窗……等等,总计需伐树七百余棵。参见严汝娴、宋兆麟著《永宁纳西族的母系制》,云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52页。)。将沧源县佤族的这种竹楼与西盟县佤族竹楼比较,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前者的原始宗教因素减弱了,在门的设置上,有的只有一至二道门,不再分“鬼门”、“客门”、“火门”。有的仅有一个供多种用途的火塘,这都是一种发展和进步。由平面布局看,这是一个一端为弧形的长方形,在没有弧形的一端连接着晒台,室内有的分为主、客间,有的不分。 在整体结构上,除一般的边柱外,内部有四棵中柱与两端山墙上的四棵中柱形成“八大柱”。在屋内火塘上悬挂一个巨大的两层烤架,屋顶下有一个放置杂物的阁楼,这是两种独特的利用空间的装置。有的人家在家里独辟一部份放置供神桌,这也是西盟县佤族所没有的。 孟连县、耿马县一带的佤族竹楼,由于受傣族的影响较大,其平面基本接近方形,但仍保持着佤族居民的扇形前廊。仍具有佤族的特色。 佤族竹楼都不加彩色修饰,保持着原竹木的本色,除搏风板的装饰以外,西盟佤族的民居,在大门、仓门等部位有的也可以见到简洁、粗犷的牛角形浮雕,因为牛是佤族财富的象征。有的在木板墙上开六角形的外门洞以供出入。这都是特殊的民族传统和审美情趣,值进一步深入研究(图2—1—10)。 2、井干式民居建筑。 在云南西部和西北部的丛山峻岭间,特别是高寒的山区,在少数民族的村寨里,往往可以见到用原木建筑的井干式民居,这种建筑又称为“木楞房”、“木垛房”、“木垒子”。因为这种房屋一般都是用原木砍成六楞形,两端凿槽以便相互垂直交叉叠架成墙,其形状有如“井干”,故有此名。这也是一种古老的建筑形式,远在战国时期就出现了,云南古代青铜器上也有这类建筑的图像(图2—1—11)。井干式建筑的屋顶有两种:(1)歇山式人字形屋顶,这种屋顶有瓦顶、石板顶和用原木劈成长约1米宽约20厘米的薄木片铺成的屋顶——上面压上石块以防风,颇有特色。(2)平面型屋顶,一般是用细木头和草铺于屋梁上,上面再铺以泥土,形成一个屋顶晒台,既可以抵御风霜雨雪的侵袭,又可以得到冬暖夏凉的效果,还可以晾晒粮食,这也是因地制宜的一种创造。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