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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东岳庙与城市社会信仰空间的构建——以北京东岳庙为例[1](4)

http://www.newdu.com 2017-11-07 作者提供 萧放 参加讨论

    东岳庙还是调解社会矛盾、家庭矛盾,化解道德困境的生活空间。庙里大多宣传的道教的劝善惩恶的内容,如七十二司中有恶报司、善报司、速报司、忠孝司、忤逆司、欺昧司等,各司有专神主持。人们利用地府诸司警示人们,你即使逃过阳间王法,但难逃阴司惩处。“使若辈者一旦入东岳之庙,过七十二司之门,有不悚然惧惕,然省心怍颜赧汗流浃背者哉。”[32]围绕着东岳庙七十二司形成了不少灵异故事,这些故事都带有扬善惩恶、警醒世人的意味,以此教训人们遵守孝道、遵循公德。如“速报司显灵”的故事,不孝子因寡母误伤孙子,欲借逛东岳庙会之机害死母亲,母亲跪求速报司神,结合其子暴死。[33]相传速报司之神为岳武穆,最著灵异。“凡负屈含冤心迹不明者,率于此处设誓盟心,其报最速。”[34]清朝晚期开始东岳庙内还有两把大的铁算盘,上书“乘除分明”、“毫厘不爽”,警戒人不要作恶作祸。有一首《报应歌》说得好:“生败子,疾病缠;妻和女,伴人眠。从前只说拣便宜,那知后来要利钱。处处东岳庙,都有大算盘;不拘数,有人还,一倍要你加二三”。[35]
    人们将庙宇空间视为生活问题的诊断所。同时也是未来职业命运的祈祷所,“后阁有梓潼帝君,亦著灵异,科举之年,祈祷相属。”[36]东岳神灵偶像与功能的不断增加,体现了城市居民不断增长的精神生活需要。
    东岳庙以其城市信仰空间的特殊地位,成为传统城市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它成为调控传统城市居民精神生活与社会生活的重要场所。在今天的城市,人们面对的生活问题与精神困惑也明显减少,人们有了多种精神表达的途径与社会问题的解决方法,庙宇空间的现实意义已经明显降低。但作为人口集中的城市,依然需要除了剧院、广场、博物馆、展览馆等公共文化设施的精神调整场所外,有些精神问题,还需要传统的信仰方式解决。这不仅因为传统信仰经历了岁月的陶炼,它与民族文化心理水乳交融,更重要的是作为一种文化表达,它是特定的文化样式之一,并且它依然在一定程上影响着人们的精神生活。我们应该避免简单地以“封建迷信”对其进行拒斥,那样不会有好的效果。我们应该以理解宽容的态度对待传统信仰,将其视为现代社会文化生态的一部分。文化生态的多样性与丰富性是现代社会文明进步的重要表现。因此说,我们现代化的城市尽可能保留一些具有历史文化传统的信仰空间,为人们提供一定的精神服务,这就像预防自然灾害的避难所一样,我们也预留这样的精神避难所,对社会和谐稳定方面是有益无害。
    (原载《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第92-97页。)
    注释:
    [1] 萧放,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本论文属于北京人文社科“十一五”课题“北京岁时节日研究”项目成果之一。
    [2] 赵翼《陔余丛考》卷三十五“泰山治鬼”第717-718页,河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
    [3] 吴自牧《梦粱录》卷二,第12-13页,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年。
    [4] 《析津志辑佚.祠庙》,第54-55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
    [5] 参考[德]哈贝马斯著《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第一章“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的初步确定”,曹卫东等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年。
    [6] 吴自牧《梦粱录》卷二,第13页,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年。
    [7] 《西湖老人繁胜录》,第9页,中国商业出版社,1982年。
    [8] 崇祯《敕建东岳庙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60页,中国书店出版社,2004年。
    [9] 万历《东岳庙圣会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20页。
    [10]沈榜《宛署杂记》第十七卷民风一,第190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2年。
    [11] 天启《东岳庙四季进贡白纸圣会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46页。
    [12] 崇祯《敕建东岳庙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60页。
    [13] 乾隆《东岳庙庆司会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187页。
    [14]乾隆二十七年《散司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176页。
    [15]乾隆《鲁班圣会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185页。
    [16]崇祯《敕建东岳庙圣前进贡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64页。
    [17] 潘荣陛《帝京岁时纪胜.三月.东岳庙》,北京古籍出版社,第17页,1981年。
    [18]康熙《东华门外散司会碑记》,《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99页。
    [19]让廉《京都风俗志》,第4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1年。
    [20] 据《东岳天齐仁圣大帝庙大供会碑记》,清顺治皇帝在甲午年二月初一“祭朝日坛,斋宿于此,拜瞻帝□。”
    [21] 范成大《吴郡志》卷13《祠下.东岳庙》,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年。
    [22]   康熙《二顶圣会碑》,《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88页。
    [23] 元大都东岳庙《昭德殿碑》录自清人于敏中等编纂《日下旧闻考》卷八十八。
    [24]   《东岳仁圣宫碑》,元人虞集《道园学古录》,引自《北京东岳庙与北京泰山信仰碑刻辑录》第6页。
    [25]   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卷之二城东内外.东岳庙,第64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
    [26]   陈巴黎《北京东岳庙》,第95页,中国书店,2002。
    [27] 嘉靖《崇整岳帝司神修葺续基碑记》第12页。
    [28] 陈巴黎《北京东岳庙》,第130、154页,中国书店,2002年。
    [29] 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卷之二城东内外.东岳庙,第64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3年。
    [30] 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第58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1年。
    [31]康熙《东华门外散司会碑记》,第99页。
    [32] 乾隆三十三年《东岳庙庆司会碑记》,第187页。
    [33]陈巴黎《北京东岳庙》,第163-164页,中国书店,2002年。
    [34] 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第58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1年。另有康熙五十一年《岳武穆鄂王碑记》:“东岳庙两庑置司七十余,而速报最著,为劝善警恶故也。”第124页。
    [35] 陈巴黎《东岳庙》,第22-23页,中国书店,2002年。
    [36] 富察敦崇《燕京岁时记》第58页,北京古籍出版社,1981年。
    Construction of Belief Space between Dongyue Temple & Urban Society:
    Take Dongyue Temple of Beijing as an example
    Fang Xiao
    Abstract
    Being an ancient belief in China, Dongyue belief originated in Mountain Tai was involved in the national political system long time ago, as Mountain Tai has always been regarded as the head of Five Sacred Mountains. Mount Tai was a mountain god originally, and had changed into a human god who was in charge of life and death after Qin and Han Dynasties. With the expansion of the secular royalty and urban life, Mountain Tai gradually spread its belief into the urban society, and Dongyue Temple began to become one of the main belief spaces in urban society. Various belief characteristics of urban residents were spread vividly and completely in Dongyue Temple. 
    Keywords: Dongyue; Belief Space; Pilgrimage Associations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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