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本文以田野调查资料为依据,运用民俗志的形式,描述了邹城西关当代泰山香社的生存状况,并对以泰山香社为代表的当代民间信仰组织状况进行了简要分析。 [关键词] 香客;泰山香社;民间信仰组织 [中图分类号] K892.2 [文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008-7214(2004)03-0006-07 后石坞位于泰山岱顶的北侧,是传说中碧霞元君修身成仙的“玉女修真处”。至20世纪初,后石坞已是一片荒芜,庙宇坍塌,杂草丛生。泰山管理部门自90年代初期开始对后石坞景点进行修复,1993年先期修复了元君庙大殿和西厢,1997年至1998年又对后石坞古建筑进行全面修复,如今后石坞已经恢复为岱顶一个著名的景区。 后石坞元君庙自修复之初就与邹城西关以刘绪奎为首的民间香社组织发生了密切联系,后石坞的庙宇中处处可见邹城香客的供品。2003年2月7~8日(农历正月初七至初八)、9月27~28日和10月2~5日(农历九月初七至初十),我们对刘绪奎为首的香社进行了跟踪调查。本文将以泰山后石坞元君庙与邹城泰山香社的关系为例,描述当代泰山香社组织的生存状况。 一、 香头刘绪奎 刘绪奎,男,家住邹城市西关卜家庄卜南二巷14号,2003年58岁。刘绪奎的父亲是独子,他的祖母一直和他们家住在一起。祖母在家中供奉着泰山老奶奶像,在刘绪奎的印象中,他祖母供奉的老奶奶铜像金碧辉煌,可惜在文革中被毁掉了。这大概就是泰山及其老奶奶给幼小的刘绪奎最初的影响。 在刘绪奎16岁那一年,他得了一场大病,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家里已经给他准备好了衣裳(寿衣),他突然又好了。大病好了以后,他就开始给人家看病。刘绪奎有一儿一女,他和老伴的关系不好,分开来各过各的,单独开伙。刘绪奎住在儿子家,在儿子的房子上面又搭盖了一间小屋,自己单独住。他把房间隔成里外间,外间正面的北墙上挂着泰山老母的画像,画像前面的桌子上供着的塑像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观音菩萨、泰山老母。在这些神像的前面有一个流苏的帘子,上边绣着“佛光普照”四个字。东面的墙上挂着八卦图。门口左边放着两块泰山石敢当。 自从兖州矿务局来到邹城后,原来的土地被占用,当时的西关大队划为街道办事处,原来的村民现在也享受退休金。刘绪奎现在每月有100多元退休金,他全都交给老伴用,他主要靠给人看病为生。来看病的人自然不会空着手来,尤其是看好了病,有给钱的,也有给东西的。平时经常有人到刘绪奎家里来烧香,烧香只是一种说法,到刘绪奎家实际上主要是为了让他看病。刘绪奎说,他主要是看小孩的病,“孩子发烧时,给孩子‘捧捧魂’。发烧是病,必须要打针,结合叫魂,阴阳结合好得快一些。他们有事来找,有的拿烟、拿点心。这边人相信泰山老奶奶的比较多。孔孟之乡,思想比较传统。一直都相信”。刘绪奎不认识字,但是,据说他能够给人开药方。泰山管委南天门景区赵庆富曾给我讲过一件事:“刘绪奎虽然不认识字,但他可以给人开方,我曾试过他,让他给开过一个方子,过了一会儿,我故意说忘了,让他再说一遍,结果他说的和先前的完全一样。邹城还传说有老刘给法院院长他娘看病的事。法院院长的老娘80多岁了,得了绝症,家里人不死心,把刘绪奎找来了,他一看,就说别打吊瓶了,也别治了,回家吧(意思是没治了)。” 据刘绪奎讲,他初次到泰山上香是在1968年。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时期,不敢说是去泰山上香,只能对人说是去走亲戚,把香包在煎饼里才带到山上去的。文革以后,他才开始带着人去泰山。 刘绪奎与后石坞元君庙发生联系是在1994年,他自己多次讲:“曲阜的姚村有个张五娘,男的在部队当医生。只知道姓张,不知道名字,都叫她张五娘。她在家里疯疯癫癫的,到邹城找我看病。对我说:‘我是泰山老奶奶,你没有去过我那里,我那里房子不好,窟窿朝天,我想要琉璃瓦。’我说去过,每年都去。‘你没有去,我那里最穷了。’你老人家说了我就去。那一年我就带着18个人,去了后山,找到了奶奶庙。那时候刚修好,地面都特别湿。我就许下愿要给她弄什么,后来一步步地实现,做袍,放匾。从那以后,张五娘就好了,没有再联系。现在她家里供着泰山老奶奶,张五娘的对象也相信泰山老奶奶的灵气了。” 刘绪奎一年中有好几个日子要到泰山上香。每年的正月初九,是玉皇大帝的生日,一般是他自己一个人上山;三月三王母池王母娘娘蟠桃会,他带着人到王母池上香,一般是不上山顶;四月十八老奶奶生日,带着人上山烧香;九月九也是带着人上山。除了这些比较固定的日子,有时刘绪奎也去泰山,比如单独为了替某人给老奶奶烧香也会上山。只要到山顶,刘绪奎必定要去后石坞,而且一般情况下,他都要在后石坞元君庙里住上几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