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海经》图的诸多猜测 “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一脚的牛;袋子似的帝江;没有头而‘以乳为目,以脐为口’,还要‘执干戚而舞’的刑天……”是鲁迅少年时最爱的“宝书”,它便是《山海经》的绘图本。 由于《山海经》文字中出现了诸多奇特的名字,加以后世绘者的异想天开,在普通人眼中,它一直是一部摹神写鬼的怪书。飞鱼、人面鸟身神、三头人……是《山海经》最令人着迷又令人困惑的内容,为这部经典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很多人认为其中有怪物,所以觉得《山海经》很有趣。事实上,原书原图应该不是描摹怪物的。”刘宗迪把《山海经》中所谓“怪物”分为两类:一类多为出现于《山经》中的怪物鸟兽,另一类则为《海经》部分的长相怪异的族类。 《山经》中的怪兽,很多都以人面、鸟首、九尾等样子出现。“其实这只是人们描述这种动物的方式。可能他们之前从未见过这种动物,因而用打比方的方式进行比喻。后人误解了,便以为是怪兽。”在刘宗迪看来,《海经》则是另一种方式的夸张,“原图作者记录某一场景,试图强调某些因素,因而有夸张、变形,就像现在的漫画。” 那么,遗落在文字背后的《山海经》古图,究竟蕴藏着怎样的故事? 从它亡轶的那天起,就开始有人追问《山海经》图的原型,也附会了许多传说。宋时,欧阳修把《山海经》与禹铸九鼎的传说联系起来,成为大禹治水系列神话中的一部分;朱熹则认为《山海经》源于屈原《天问》,与《天问》一样是摹写图画之作。 “对《山海经》文字所据之图的看法,大致有地图、巫术图、壁画图等。”刘宗迪介绍说。东汉明帝时,明帝赐《山海经》等书给负责治水的王景,可见当时人们视《山海经》为地图。既为地图,便有人按图索骥地寻找、对照《山海经》中所谈及的地域,但直至今日,它依然“烟涛微茫信难求”。 刘宗迪本人的解释,却带着另一种关切与追问。清末学者王国维曾通过《海经》与甲骨文的比较研究,认证《海经》图可追溯至殷商。而刘宗迪相信,在人们刻写记录还十分困难的当时,“所记录的往往是他们最真实的生活、对他们而言最真实实用的常识。” 他想象远古时期的农人,每天观察太阳出入何处,用来定季节以便农耕的资料。因而,《山海经》中特意强调的七座“日月出入之山”,应该是世代居住在那里的人们观测时序的参照系,是他们赖以观照寥落世界的出发点。因而,诞生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上古的《山海经》图,应当是一部“天文历法”。而那些被夸张的怪人怪物,应当是出现在岁时祭祀典礼上的装扮奇异的人。 马昌仪则比较倾向于《山海经》是一部“巫术性的地理书”的看法。她提到,考古学上发现了十余种少数民族用以送魂的巫图,“它是为死者指路的,告诉他祖先在何处,去那里会经过哪些河流山川。”《山海经》图的作用与之类似。在中国文化中,“巫”相当于神权时代的知识分子,他们是那个时代最有知识的人,但又受到所处时代知识水平的限制,“所以他们写出的《山海经》,扑朔迷离、亦真亦幻。” “目前,无论认为是壁画、地图、巫图,都没有充分证据,都有猜测的成分。”马昌仪认为,正是《山海经》既虚且实的特点,引导着学者们可以不断探索、提出不同解释。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