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1990年,民俗学主义概念在欧美引起的讨论波及到了日本。这10余年来,日本民俗学者努力去整理、普及、应用“民俗学主义”概念,以推动学科的发展。作为其成果之一,日本民俗学会于2003年刊行了机关杂志《日本民俗学》“民俗学主义专号”。本文便是该专号所收论文之一。作者围绕着民俗学主义概念,对观光的属性、民俗学主义与观光之间的关系、从民俗学的角度探讨观光的意义等基本问题进行了梳理,并呼吁民俗学者在从观念上讨论其真假或是非之前要关注地域社会利用民俗文化作为生存手段的事实。 [关键词] 民俗学主义;观光;地域社会;现代 [中图分类号] K890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8-7214(2007)01-0067-05 一、引言——从观光的现场说起 我们先从一个故事说起。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与同行一起访问宫崎县高千穗町的时候{2}。在白天的调查结束之后,我们参观了当地的“夜神乐”。高千穗的夜神乐,原来是这样一个习俗:每年11月中旬至2月,每个村落选择一户作为“神乐宿”,通宵祭祀33尊神乐,以感谢当年的收获并祈祷第二年的丰收。而我们所参观的,则是高千穗神社境内的神乐保存馆每晚为观光旅客举行的“观光夜神乐”。 首先有必要确认的一点是,只要我们的调查研究与人们的生活同在,那么,我们就不得不直接地或间接地涉及到观光。如今,民俗学者经常拿来调查研究的东西已经成为观光的素材,在其周围还存在着消费它的观光者与靠它谋生的人们。在此前提之下,本文对民俗学主义和观光之间的关系、从民俗学的角度探讨观光的意义等问题进行探讨。 二、观光的性格 首先,我们简单梳理一下观光的属性。日本国内的观光旅客数量,每年超过1亿9600万人次。虽然今天是全球化的时代,仍有不少人在国内旅行、观光。观光不仅意味着让人们暂时脱离原来生活圈子的空间移动,其中还包括一系列行为,如利用余暇来玩耍、休养、消费等。与艰苦的近世所谓“旅行(travel)”不同,它是到了近现代之后,以资本主义的渗透和稳定、大众消费社会或余暇制度的确立、移动的自由实现等为前提而兴起的“大众观光(mass tourism)”,具有追求娱乐的一面。它在人们志趣的基础上构成流行,并受到微观社会系统的经济变化或政策的影响,由此带有一定的流动性。 此外,按照不同的成员及其年龄或性别、观光时间等,观光旅客便显示出多样化的目的与形态。较常见者有团体、个人、家庭、小组等。与此同时,诸如媒体、行政、旅行社、交通机关等介入这些观光者和接待者之间,并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观光的现场,在满足观光旅客的同时,还必须获取经济利益,由此决定了观光具有一定的功利性。在那里,人们选择资源的标准便是有无商品价值。因此,他们在忽略语境的情况下,对这些资源进行商品化。另外,由于接待方无法挑选观光旅客,二者之间的意图未必达成一致。 过去,人们把观光与传统文化对立起来看,认为前者是破坏后者的令人厌恶的存在。从这种观点看,观光不能算是“民俗”,它反而侵蚀那些扎根在地域的“民俗”,使之发生变形。若从狭义上理解“民俗”或“传统文化”,那么,这种批评是正确的。观光毕竟是一种经济活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利润的增加,当地由此展开各种改革,以提高经济利润。结果,原来的生活样式逐渐发生变化。一方面,地域生活变得更方便、舒适;另一方面,某些生活技术或社会制度由此可能消失或发生变异。 观光实际上是一种极其不稳定的活动。它与巨大的社会系统联动,从多个方面对地域社会发生影响。无论对观光旅客而言,还是对旅客接待者而言,观光的现场都意味着一种不断带来变革的交流场所。 三、民俗学与观光研究 民俗学者考察观光往往会采取不同的视角,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几种: 首先是文化史的视角。其主要考察对象包括交通手段的变异、神社寺庙的参拜活动、行商、住宿与行李、温泉或娱乐、土产品等。它把观光视为近世“旅行”的一种延续,强调旅行习俗的文化史意义。{1} 其次是以开发、地域复兴等问题意识为起点的视角。它把观光视为一种新兴的经济、政治现象,主要探讨观光对地域社会所产生的经济变革与社会影响,或者更具体地思考怎样的观光适合该地域社会生活,需要怎样的观光资源和行政保护措施以及交通设备等问题。{2}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