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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岚]日本新年的“初梦”——乡关何处:传统与认同(2)

http://www.newdu.com 2017-11-07 《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 秦岚 参加讨论

    【北斋鹰图】
    这幅“鹰图”中的鹰,虽然是“锦衣玉食”的感觉,但是那只锐利的眼睛告诉人它的志向,带有硬度的嘴告诉人它是猛禽,那双富有力量感的翅膀告诉人它立刻要启程凌空高飞。北斋的鹰造型非常美,深受日本人的喜爱。它还被日本人做成漆器上的图案,在年节吉庆之日使用。
    当然了,初梦梦见吉兆会带给人一年吉祥的暗示,但是更多的人梦不到的,甚至会做一个凶梦。这怎么办呢?日本人也有办法,就是睡觉前把有宝船图的画放在枕下,他们相信宝船会把凶梦带走。文学家、民俗学家折口信夫(1887~1953)在他的《古代生活的研究·常世之国》中指出,这个习俗从室町时代就在宫廷、贵族中流行了。除夕夜人们会把有船图案的纸分给家人,各自将其放在褥子下面,第二天早起再将其收集在一起,或扔到河里任其顺水漂走或者掘地挖土掩埋掉。折口还指出,那时的船画朴素简单,船里并没有七福神和金银财宝。民俗学家石桥卧波具体介绍说船内画着几枝稻穗,画的旁边用万叶假名写着“神之船”。这也就是说,现在常见的载着七福神和金银珊瑚宝石的宝船样式是后起之事。
    日本的这些年俗,跟我们中国年俗有很多不同,但在趋吉避凶这个根本点上却是相同的。人们希望新的一年是新的开始,新的一年有新的希望。兼小说家、翻译家于一身的丰岛与志雄(1890-1955)在他的随笔《梦》中写道:“幼时正月里各种各样的事中最有趣的就是等待初梦的那种心情。对传说、惯例、各种年中行事和其中的讲究深谙熟知的祖母,把用初梦看新年运势的占卜方法教给了我。二号的早晨或者三号的早晨,‘昨晚梦到什么了啊?’祖母一定要问我的。祖母的脸,永远明朗、笑眯眯的,不用说,对我初梦的解说一定是‘吉’的。那样的解说对于我无论如何都是好事情,为了得到运势的这种解释,梦对我就更增加了一层魅力,对梦的期待之情也就越迫切了。初梦不只是一年中最初的梦,还是什么呢,还是能够窥视一眼未知世界、神秘世界、广阔而深不可测的命运世界的一道缝隙。”丰岛所怀恋的不只是生于兹长于兹的家乡、疼爱自己的老祖母,还有由这一切共同加入的长年累月建起来的文化故乡。也正是拥有共同的文化故乡,今天的日本人在过新年的时候才能仍然执念于初梦的吉兆,甚至有的商家把“福袋”也用“初梦”来命名,彩票也冠以“初梦”二字。
    秦岚(中国社会科学院外文所《世界文学》副编审)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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