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人类重新于相互之间再度联结起来, 我们必须促进基于寻求非冲突关系和与环境相和谐的一种关联。 © Dima Vazinovich 西方的发展模式把占有文化置于本质文化之前。 面对这种模式的失败,人类迫切需要发展另一种以人文为基础的社会发展模式。 人文是一个探索人际开放性的概念,还可能是幻想破灭世界的唯一出路。 这已经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我们的世界正处在一场多方位的、无止境的危机之中,状况非常、非常糟糕……实际上,这场危机揭示了一种意义的丧失——不断加速的市场全球化使世界文化呈现同质化趋势,导致了个人、民族和国家之间人性关系的真正丧失。最近的环境、能源、人口和数字化挑战,再加上不平等和贫穷现象,加剧了生存焦虑和对未来缺乏信心的情绪。 今天最普遍的“发展模式”是建立在我称之为“占有”或利润文化基础之上的。这种发展模式的局限性已经暴露无遗,而目前的危机则印证了这一模式的破产。这种以“西方模式”为起源的国际关系特征是欧洲中心主义和西方中心主义——不管是物质财富方面还是知识产品方面。其结果是,我们迫切需要一种新型发展模式,弘扬与本质文化相连的价值观。 基于以上考虑,几年前,我建议人们探索一个新的概念——“人文性”。这个概念参考了我的精神导师马提尼克诗人艾梅·塞泽尔的“黑人性”概念。 我用“人文性”一词来翻译非洲语言中的一些词语,如班巴拉语中的maaya,富拉语中的neddaaku,桑海语中的boroterey,沃洛夫语中的nite,班图语中的ubuntu,以及更多其他语言表述。这么多的词汇都表示“人类品质”这一概念。 把人与人连起来 非洲社会一直把“本质”而不是“占有”放在发展的中心。从全球范围来看,一些非欧洲社会的世界观也是把“本质”放在与世界的各种关系的中心,其特点是永远追求非冲突的、和平的关系,在最广泛的意义上与他人达成共识,与环境和谐相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西方社会也秉持同样的世界观,直到它被一种以市场和物质的原教旨主义以及个人积累论为基础的现代化所主导。 “人文性”是我们对他人的永恒开放,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它要求彼此之间形成一种永久的团结关系,不互相算计,即具备一种自发欢迎他人的冲动。这种“人文性”使塞泽尔的美丽词语“把人与人连起来”成为可能;它也是“本质”文化的基础,与极权主义的“占有”文化截然不同——“占有”文化会导致以占领甚至统治为目的的永久冲突关系。 2003年4月,在瑞士日内瓦举行的乌班图研讨会上,我的良师益友,来自布基纳法索的约瑟夫·基-泽尔博(历史学家、政治家和作家,1922年~2006年)发表了一场著名的演讲,他强调说:“那么,最重要的……就是把这些事情提上议事日程……全球社会斗争,乌班图的概念、问题、目标、范例——它将是盲目的市场经济新自由主义推动下的人类重商主义的一剂特制解药。” 他演讲中提到的“乌班图”,即“人治疗人”,出现在他此后出版的《泛非洲标记》一书中。约瑟夫·基-泽尔博在他的书中继续分析指出,“乌班图将成为这一头等重任的最强有力的工具。但是,首先,它应该成为这一任务的目标,成为和平的意义。这并不意味着要把它发展成人类学的文化主义形式,而是当我们遭受单轨思维的碾压时,我们迫切需要解除那些目前依靠结构性暴力来解决问题所带来的冲突。” 我现在确信,鉴于现有发展模式的失败,我们不得不考虑设计一种以人文性概念为基础的新的社会发展规划。 人类科学的重大国际会议,首届世界人文大会(WHC)将于2017年8月6日至12日在比利时列日举行,为我们提供了深入了解这一概念的机会。 空前盛事 列日被称为“热情的城市”,无论是在精神上还是工业上,它都是欧洲中心的一个多元文化城市。在比利时国王的资助下,列日将举办一场史无前例的活动。为何要召开世界人文大会? 我的这个想法最初出现在2009年,我第一次担任国际哲学与人文科学理事会(CIPSH)主席期间。CIPSH是1949年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主持下成立的非政府组织。 这个想法是我的三种观察结果的产物。一是伴随着金融全球化下的周期性动荡,2008年~2009年的危机不仅仅是金融或经济问题,它演变成了一场“全面”危机。它是一场社会危机,在某种程度上,它证明了主流的新自由主义和以西方为中心的发展模式的失败,导致了真正的意义消失。 二是全球人文科学的逐渐边缘化。人们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现实——这些担负着为我们解释社会变革复杂性的科学已经僵化不再发展? 第三,我观察到,在全球知识创造和合作中,欧洲以外和“西方”以外的学者参与度很低,甚至无人参与或完全无视。更加糟糕的是,传统知识和世界上半数的语言都面临着消失的风险——被称之为“知识谋杀”和“语言谋杀”。 这就是为什么我在2009年迫切提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世界人文大会。作为该类型会议的首次尝试,其目标是开始着手恢复人文科学在世界上的地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