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纪念Gnaeus ompeius Magnus,在他出生、战败、死亡的月份。 (1)自庞培的少年时代起,他似乎已经受到了罗马人民的爱戴,这种深厚的爱意就如同在埃斯库罗斯的悲剧中普罗米修斯在被赫拉克勒斯解救时,对上天发出的呼喊:? 啊,残酷的主神,您的儿子对我如此亲爱! 我敌人的子孙竟显示了这样的慷慨! 因为一方面而言,罗马人从未对他们的任何一位将军表现出过像对庞培的父亲斯特拉波那样激烈的憎恨,事实是终其一生,人们都处在对他的军队的敬畏中,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强大可怖的战士,但在他遭受雷击死后,他们立即用一种极端的侮辱来对待他,当他的灵柩被运送到葬礼上时,人们将他的尸体从中拖了出来。另一方面,决没有任何一个罗马人具有人类的美善意志和全情投入比得上庞培,在贯穿命运的所有波折中更加热诚,更早的萌芽生发,随着事业的繁荣更稳定地增长,在逆境中更加坚韧不拔。在斯特拉波身上,人们的憎恨有一个主要原因,他的永不餍足的贪婪;而在庞培身上,有许多原因有助于使他成为人们爱的对象,他的节制,他的作战才能,他的雄辩,正直的思想和言谈举止的谦恭有礼,没有人曾经更温和地寻求帮助,或者更仁慈地向他人支以援手。他付出时不求回报,而他却收获到了高贵和光荣的名声。 在他的青年时代,他的面容似乎比他的雄辩更让人喜爱,往往在开口之前就赢得了人们的心。他的美貌甚至在青春焕发的初期就蕴藏了温柔和高贵的品性,当成年人的全盛时期到来时,他性格中的王者威严立刻变得显而易见。他的头发略微蓬松,眼睛里流露出思虑和渴望的情感,这一切使他的面容——虽然也许实际上并不像被谈论的那样显著——酷肖亚历山大国王的雕像。在他年轻时有许多人用这个名字称呼他,庞培本人没有拒绝,以致于有些人这样做竟是出于嘲笑了。身居执政官一职的卢齐乌斯·菲利普斯曾谋求过他的支持,说起来也非全然不恰当,假如人们认为菲利普是亚历山大的钟爱者,那是不足为奇的。 谈到弗洛拉这位名妓,当时她韶华已逝,红颜不再,她常兴致勃勃地谈论她早年同庞培的亲密关系,以及她对他如何恋恋不舍。在她的讲述中还提到有一位庞培的朋友日米尼乌斯爱上了她,对她百般献殷勤,强硬地索求她;作为拒绝,她告诉他,无论她本人的意向如何,为了庞培的缘故她是不会满足他的要求的,于是他就当面去请求庞培,庞培坦率地给予了赞成,但此后再未与她交谈过只字片语,尽管他似乎对她怀有一种强烈的爱慕;而弗洛拉在这件事上一点也没有显露出人们预料的轻浮,只是在忧愁和渴望带来的疾病过后憔悴了一阵子。这位弗洛拉,我们知道,是如此出名的一位美人,凯奇利乌斯·梅特路斯在以绘画和雕像装饰卡斯托耳和波吕刻斯的神庙时,为了她那独一无二的美丽把余下那部分时间奉献给了她。同样的在对待他的释放奴隶德美特里乌斯(此人一生中对庞培有着极大影响,并且留下了一笔四千塔兰特的遗产)的妻子的举动上,庞培也表现得与一贯习性截然相反,不十分公平和有雅量,惟恐在公众关于他迷恋上她的不可抵抗的、尽人皆知的美貌的责难下,他的名誉将遭受损害。然而,虽然他看来是如此极端的谨慎和小心,他仍不能避免来自敌人的诽谤中伤,他们控告他,好象他在许多事情上默许纵容,并挪用公共收入来满足人们的奢侈。 关于他的性情的安适和正直,可以记述下面这件涉及到饮食方面的事例,有一次他生了病,他的肠胃无法忍受普通的肉类,医生给他开了药方,需要吃鸫鸟,可是一番搜寻后一只也没买到,因为时令不对,仆人告诉他只有卢库卢斯的家里才一年到头养着这种鸟。“怎么着,”他说,“难道没有一个奢华的卢库卢斯,庞培就非死不可吗?”于是不理医生的药方,他使自己满足于那些易于获取的肉食。(同见《卢库卢斯传》) (2)在他还非常年轻时,他跟随父亲指挥的军队前去进攻秦纳,有一个叫路奇乌斯·特兰提乌斯的朋友和庞培同住一个帐篷,他被秦纳收买,计划要谋杀庞培,当其他的同谋者放火烧主将营帐之时。这个阴谋在晚餐时被庞培发现了,他没有显露出不安,相反的他比往常更加肆意地喝酒,对特兰提乌斯表现得十分亲切。但到了就寝时间,他却假装着要去休息,秘密溜出了帐篷,在他父亲周围布置好守卫,然后静观其变。当特兰提乌斯认为时机已到时,他举起出鞘的利剑,走向庞培的床边,在被褥上戳刺了几下,好象他正躺在那儿。紧接着一场剧烈的骚动传遍了整个营区,被仇恨所鼓动起来的士兵爆发了普遍的叛乱,撕裂了他们的帐篷,纷纷拿起武器。混乱中那位将军本人始终不敢冒险出去,可是庞培走到了他们中间,流着泪恳求他们,最后他仰面在营区大门前倒卧下来,躺在他们脚下经过的通道上,命令那些正在离开的士兵,如果他们要走,就从他身上践踏过去。如此,没有人能够继续离开,所有的士兵,除了八百人以外,或出于羞愧或出于同情,懊悔而且与将军和解了。 斯特拉波死后,紧接着就有一项针对继承人庞培的诉讼,理由是他父亲盗用了公共财物。庞培追回了主要的赃物,将它们归罪于某个亚历山大,他父亲的一个释放奴,在审判官面前证明他就是那个盗用者。但他本人被指控占有一部分从阿斯库卢姆取走的狩猎工具和书籍。对此他坦白供认,当初他父亲攻占阿斯库卢姆时他从他那里接收了它们,作为辩护他又进一步申明,在秦纳返回罗马后他的家被破门而入,遭到了秦纳的士兵的洗劫,他因此丢失了它们。在这件讼案中他准备有充分的抗辩理由以反驳原告,从中显示出了一种超越年龄之上的积极和坚定,并且赢得了巨大的声望和支持;法务官安提司提乌斯,也是本案的审判官,对他十分喜爱,和他的朋友们通信提议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庞培接受了这项提议,双方私下里订立了婚约,可是,秘密没有被严格保管到能逃过群众的耳目,但已足够看出安提司提乌斯对他表现出的好意。最后,当安提司提乌斯宣读审判官给予赦免的判决时,就好象有一个信号发出一样,人们致以根据古代习俗在婚礼上才使用的欢呼,塔拉西奥。这项习俗的起源述及如下。古时(罗慕路斯国王时代)萨宾人的女儿来到罗马观看表演和运动会时,罗马人中那些最杰出和最勇敢的男子把她们抢劫去做妻子,正巧有一伙平民正在运送一个漂亮高挑的少女,为了避免被他们中更强悍的一些人撞见,把她抢走,因此他们一边奔跑着一边异口同声地喊叫“塔拉西奥”,塔拉西乌斯是他们中很有名和很受欢迎的人物,那些听到这名字的人,就鼓掌欢呼,加入了他们的喊叫,表示赞成和庆祝这桩冒险。这种喊叫由此成了婚礼上的喊叫。这是对“塔拉西奥”所给出的最可信的解释。这场判决后没几天,庞培就和安提司提娅结婚了。(关于罗慕路斯时代罗马人对萨宾人女儿的抢婚习俗,详见李维《建城以来史》1.9-13) (3)在这之后他去往秦纳的军营,在那里发现一股盛行的针对他的虚伪的暗示和诽谤,他感到害怕,不久秘密离开,这次突然的失踪引起了极大猜疑。于是谣言和议论遍布军中,说是秦纳谋害了这个年轻人;所有那些被得罪并对他多少怀有怨恨的人,决意向他发动攻击。他虽然设法逃离,仍被一名追赶他的百人队队长逮捕。秦纳绝望地双膝跪倒,把自己贵重的印章戒指脱给他作为赎金;但是百人队队长侮慢地拒绝了他,说,“我不是来签署一份盟约的,而是来向一个违法的邪恶的暴君复仇。” 如此秦纳被杀,卡尔波接管了军队的指挥权,同一时间苏拉正在逼近,大多数人为此感到高兴和欣慰,那些身处他们现时的不幸中的人们预备着寻求某种安慰,假如除了换一个主人外就没有其他办法的话。因为这座城市已被压迫和灾难带到那样一个境地,人民完全陷入对自由的绝望中,只能想望最温和的和最堪忍受的奴役。(普鲁塔克说,事实确是如此,最难于管辖的莫过于那些号称富有的人,而相反,那些遭受不幸而穷困潦倒的人却最容易接受权威的统治。)那个时候庞培正在意大利的皮凯努姆散心,他在当地拥有部分产业,尽管逗留的主要动机是他对那一地区的城镇的喜爱,它们都以世代传承的亲切和爱慕的情感对待他。但当他如今看到城市里最大的贵族和最富有的人们开始放弃他们的家园和财产,从各地涌向苏拉的阵营,就好象涌向他们的避难港一样时,他同样渴望前去;然而,作为一名逃亡者,孤身一人,两手空空,而作为一个盟友胜于作为一个哀求者,这将会为他赢得荣誉,带来助力,并成为一支军团的领袖。于是他请求皮凯努姆人伸出援手,他们同样诚挚地回应了他的提议,拒绝了卡尔波派来的信使;因为某个和他作对的文狄乌斯说,庞培是刚从学校出来就想把他自己变成人民的首脑,人们是如此愤怒以致于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文狄乌斯击倒,杀死了他。从此以后庞培显示出了一种统帅风范,虽未超过23岁之龄,也没有从任何人那里获取官职,但他却取得了特权,授予自己全权行事,在人口稠密的城市奥克西穆姆的集市场所设立了法庭,驱逐了他们的两个首要人物,站在卡尔波一方反对他的文提迪乌斯兄弟,依据公共法令命令他们离开城市,之后征兵事务继续进行,按照军队纪律颁发委任状给百人队队长和其他军官。通过这种方式他辗转于当地余下城市。那些卡尔波的派系纷纷逃离,其他的所有人高高兴兴地服从了他的命令,在很短的时间内他召集起了三个完整的军团,自给供应全部粮食,运载驮兽,车辆,和其余的战争必需物资。带着全副装备他出发行军前往会合苏拉,既不显得匆匆忙忙,也不急于摆脱侦测,而是做小段的行军,沿途不时停下休息,使敌人备受骚扰,苦恼不堪,同时还在他途经的意大利各处施加影响力以分离卡尔波的势力。 不久他与敌方的三名指挥官迎面遭遇,卡林纳、克洛里乌斯和布鲁图斯策动军队推进,并不一致列阵于正前方,也不相互联合,而是将三支军队呈环形驻扎在他周围,决意围而歼之。庞培完全没有感到惊恐,他聚集起他的骑兵队,身先士卒,骑着战马跑在战场最前沿,尽全力打击布鲁图斯,当敌军中的凯尔特人骑兵冲向他时,庞培逼近他们中冲在最前头的和最强壮的,与他展开激战,用长矛杀死了他。目睹的其他人转身奔逃,冲散了己方步兵的阵列,顿时引发了普遍的溃乱;于是指挥官们也跟着匆匆撤退,四下逃散,如同命运引导着他们,而周围的城镇也悉数归降于庞培。之后,执政官西庇阿前来攻击他,同样未获成功;就在两军交接前,或刚进入标枪的投掷范围,西庇阿的士兵就向庞培的士兵致敬,投向了他们的阵营,西庇阿却逃脱了。最后,卡尔波本人派遣了几支骑兵队在亚尔西斯河畔抵抗他,庞培像以往那样勇敢应战,取得了同样的胜利,迫使敌军溃败和逃离,追击他们进入了战马无法通行的崎岖地带,看到没有逃脱的希望,敌人带着他们的马匹和装备投降了,所有人都得到了饶恕。 (4)苏拉迄今还不知道所有这些行动,而当他接收到关于他的活动的第一份情报时,他感到十分忧虑,惟恐他会被敌军中众多富有经验的将军消灭,于是全速赶去援助他。庞培收到他正在接近的讯息,就向他的军官们发下命令,统率全军盛装推进,以便在领袖指挥官面前以最完美辉煌的军容露面,因为他确实期望从他那里得到荣誉,但他却收获到了甚至比预期更大的光荣。苏拉一看到他的军队如此士气高涨,如此队列严整,士兵们如此年轻强壮,精神高昂,对胜利满怀希望,他就从马上下来,士兵们向他行礼致敬,称呼他为“英白拉多”,他同样以“英白拉多”的称呼回敬庞培,这举动也许很出人意料,因为没有人预想到他会把他同西庇阿和马略彼此竞争的头衔给予一个如此年轻,也还不是元老的人。确实他的所有其他的举止都同这最初的敬意维持一致,每当庞培来到他面前,他总是给予特别的尊敬,或者起身脱帽,或者做相似的举动,罕见他这样对待其他任何人,尽管在他周围有着许多身居高位享有荣誉的人。然而庞培丝毫没有因此骄傲自满,兴奋不已。当苏拉打算派遣他远征高卢,那里的指挥官梅特路斯被认为是不称职的,劳师动众却无所作为,庞培竭力劝阻,说从一位资历比他老声望也比他高的长者手里夺取职权,对他而言既不公平也不值得尊敬,但是,假如梅特路斯愿意,并需要他的协助,他将即刻准备好去投入和援助他作战。梅特路斯听到这番话,赞同了这项提议,致信邀请他前往。庞培立刻进入高卢,在那里他不仅取得了令人惊奇的功勋,而且再度点燃激发了勇敢好战的精神火焰,其老练和成熟使梅特路斯大为逊色;就像熔融的铜液遇到冰冷坚硬的铜块,将比火焰本身更快地使其销熔。但正如著名的摔跤选手获得了第一名的位置,拿走了所有竞赛中的奖品,再去考虑他还是一个孩子时取得的胜利,或竟把这些胜利凌驾于他后来取得的成就之上,就显得不合时宜了。所以对于庞培青年时代建立的功勋,尽管其本身都是非同凡响的,然而因为它们的光彩被他日后那许多伟大的战争和征服遮蔽掩埋,我就不特别详述它们,以免在他青年时期的这些次要片断上花费太多时间,而忽略掉了那些最能阐明其性格特征的更伟大的活动和命运。 (5)如今苏拉已经将全意大利置于他的统治之下,且已被宣告为独裁官,他就开始酬谢他的追随者们,赠与他们财富,委任他们担当国家公职,慷慨而无所限制地授予他们要求的任何奖赏。至于庞培,苏拉钦佩他极有勇略,认为他可能为他今后的事业提供强大的支持,他有意借由一种私人联盟以笼络住他,他的妻子梅特拉赞同了他的愿望,他们一起说服庞培抛弃安提司提娅,与埃米莉娅结婚,她是苏拉的继女,梅特拉与其前夫斯考鲁斯所生,此时她已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与他同居,而且有了孩子。这桩婚姻何其专横残暴。与其说是出于庞培的天性和喜好,莫如说更多的是屈从于苏拉,正怀着孕的埃米莉娅被从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中夺走,而安提司提娅也将不名誉和悲惨地同他离婚,为了他的缘故不久前她刚刚被夺去父亲的慈爱。因为庞培,安提司提乌斯被怀疑成是苏拉的支持者,他在元老院被谋杀了,她的目睹所有这些侮辱的母亲也离开了;一桩新的不幸又为这场婚姻悲剧增添了一笔,可能注定他们无法圆满,刚刚踏进庞培的家门,埃米莉娅就在分娩中死去了。 补记: 第一部分1-5节,是我自己按阶段性分的节,与A.H. Clough 的英译本分节无关。这一部分主要述及庞培的青年时代,到他自筹三个军团去追随苏拉,并赢得苏拉的赞赏和敬意为止。 其实说是翻译,显得颇有点名不符实,因为自知E文功底太劣,也的确很有些地方是靠拟猜出来的,但是某人生辰和忌辰不日届至,只好冒着辱没普老文字的危险做这份生日礼物了,叹气,希望不至因个人理解而歪曲事实。普鲁塔克的传记里,对庞培的家世背景提及不多,实在是对他个人性格和经历起重大影响的也只有他的父亲Cn.Pompeius.Strabo,Strabo的财富和势力中心都在意大利北部的皮凯努姆地区,但这个家族的起源却肯定在其他地方。普老提到Strabo的贪欲和罗马人民对他的憎恨,以及作为一位死去的父亲给他的继承人留下的麻烦,不过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很有手腕的野心人物,他在“荣耀之阶”(Cursus Honorum)上攀升顺利,在军事上也颇有建树,是马尔西战争中声名卓著、战功显赫的将军,也参与了马略和苏拉的内战。他在104BC当选财务官,这是罗马仕途的开端,92BC就任法务官,89BC当选为执政官,同僚是L.P.Cato。年轻的西塞罗曾在他军中服役过。庞培17岁起就完全卷入了父亲的军事和政治生涯。那正是一个罗马青年脱离儿童时代,融入社会的最早的年龄,可以说,这番历练对于在他父亲死后他能迅速承担起责任,扮演一个新的年轻的统帅的角色,是卓有益处的。 今天查阅了相当一些版本的庞培传记,有些说法十分有趣,特别是他与恺撒的初次会面,听起来像野史,可惜竟未标注来源,可信度打了折扣。有空译出来看。还有嫉妒的克拉苏的话,他说庞培发展了一种才能,在战争中总是迟迟才现身,却夺走了胜利果实带来的一切荣耀。这是对斯巴达克思之战心有余愤,然而庞培获得的第二次盛大凯旋式毕竟还有至少一半算在塞尔托里乌斯头上,虽然也是因为他被部将谋杀才结束了西班牙战争。不过克拉苏的话对卢库卢斯来说倒像是个不好的预言,显然第三次米特拉达悌战役又是如此。迟迟现身的庞培接过卢库卢斯的指挥权,统率大军迅速夺取了本来已在手边的胜利,又将战果进一步推展至辉煌,他成为第一个率军抵达三个远海(亚述海、里海和红海)的罗马将军,有人认为罗马的亚历山大其功绩早已越过马其顿的亚历山大。另找到Robin Seager的传记Pompey the great,有试阅版,慢慢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