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宗正如他的名字,声音如雷,学问如海,一代宗师。 雷海宗气象真大。遍观20世纪治史或论史对象最“大”的史家,斯宾格勒外,如英国的汤因比,德国提出古代哲学“轴心”时期的雅斯波斯,中国之雷海宗,美国的麦克尼尔等,实际上无一不预觉到世界之进入“大一统”局面。 1940年,雷海宗出任西南联合大学历史学系主任,与林同济合编了名噪一时、争议颇多的《战国策》期刊。 1941年,雷海宗在云南大学作了一次演讲,他一一比较了世界各大文明的兴衰周期,从中总结出一套文化形态演变的普遍规律。林同济赞美这个理论乃是一曲“历史学家的浪漫”。 何兆武《缅怀雷先生》 雷海宗先生将往昔中国历史分为两周,从史前到淝水之战为第一周,称为“古典的中国”,这可以说是纯粹汉人血统的本土文化期;自淝水之战至鸦片战争以下的时代为第二周,此间佛教文化的东渐中土“与中国文化发生了化学的作用”,中原胡汉血统混杂,而汉族同时大规模地渡江向南移植,直到近代。 雷海宗在南开教外国史,要求学生掌握英语,说《旧约全书》里的“洪水故事”是历史传说,文字很美,可以作为学习英语的读本。 曹中屏《让雷海宗先生的重要史学遗产发扬光大》 雷海宗讲历史,说了三个问题:一是历史的科学,即史学的分析工作;二是历史的哲学,即史学的综合工作;三是历史的艺术,即史学的叙述工作。 卞僧惠《缅怀伯伦师》 何炳棣在《读史阅世四十年》中,提出了一个“雷海宗的年代”: 近代学人之中,雷海宗先生早在1931年就以《史记·鲁世家》《左传》·《孟子》等资料证明《竹书纪年》1027B.C.之说之可信。迟至1945年,瑞典汉学名家高本汉教授,在一篇论商代某类武器和工具长文,才放弃了刘歆1122B.C.之说,发表了与雷文几乎方法全同的对西周年代的看法。雷文在中国、在海外都甚少人知,而高文在西方影响甚大,一般称《纪年》武王伐纣之年为“高本汉的年代”。如果今后1027B.C.在东亚、在西方被普遍接受为绝对年代,从学术公道的立场,我们有义务称之为“雷海宗的年代”。 雷海宗在清华开的课,有“中国通史”,他打破王朝体系来讲,让学生耳目一新。比如,一个王朝的盛世和衰世,在政治、经济和文化上有很大的差异,就可以归为两个时代。 季平子《忆雷海宗师》 雷海宗讲:十字军是西欧封建社会的一次对外扩张,是半野蛮的西欧封建贵族对文化程度比他们高得多的阿拉伯人的侵略。 传统的西方教材上写的,“旧航路被土耳其人所阻塞”,雷海宗认为这是“反咬一口,颠倒事实”。 刘桂生回忆雷海宗给他们讲“新航路发现”问题 雷海宗讲《堂·吉诃德》的重大意义时,说“它使全欧洲在一阵大笑中结束了骑士文学”。 齐世荣《忆一代名师雷海宗》 历史学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以先验的理论去搜求资料。雷海宗戏谑为“将事实去迁就理论的把戏”。 范曾《伟大的启示 怀念雷海宗先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