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峡谷丛林中的文明 位置 尤卡坦半岛向北挺进,伸入墨西哥湾。公元4世纪到16世纪,那里孕育了美洲新大陆上最为光辉灿烂的文明。那里大部分地区的气候潮湿而炎热,与我们的文明中心的气候迥然不同。尤卡坦半岛稀少而落后的现代居民显示了从这一地区成为美洲文化先锋以来发生的变化。 玛雅文明发源、演进地区包括:现在的尤卡坦、坎佩切州、塔巴斯科、恰帕斯州的东半部和昆塔纳罗州在墨西哥共和国境内的地区;佩滕及附近的高原地区,一直到危地马拉南部;洪都拉斯共和国西部和所有的英属洪都拉斯地区。总面积约12.5万平方英里。这一面积差不多等于六个新英格兰州、纽约、新泽西和1/4宾夕法尼亚州的总和,或是等于一个新墨西哥州。 三个自然分区 一般来说(图1),这一地区自然分化为三部分,第二和第三部分融合在一起,没有一条清楚的界线。这三部分是:(1)南部玛雅地区:山脉及其中间的高原——美洲中部山脉——与南方接壤;(2)中部玛雅地区:佩滕及危地马拉的内部流域盆地和临近的外部峡谷构成了尤卡坦半岛的南半部;(3)北部玛雅地区:半岛北部的石灰石盆地。这一地区独特的地理特点限制了,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玛雅文化的成因,因此,为了了解玛雅文明必须仔细地对它进行研究。 危地马拉高地、西部洪都拉斯、恰帕斯东部和墨西哥 公元前3000年到2000年,在某个高原地区,很可能是危地马拉西部,农业耕作系统发展起来,玛雅文明就是在这一基础上诞生的。高原上分布着死火山形成的山脉,这些山脉将高原切割开来,最高的山峰达到了海拔13000多英尺。两个主要的河流体系流过这一地区:(1)蒙塔瓜河,起源于昆切、危地马拉,流经东部、东北部和北部,最后流入加勒比海岸线上的洪都拉斯港湾;(2)乌苏马辛塔河,它由3条支流构成——帕辛、萨利纳或凯克奇和拉坎顿——构成了佩滕的西部边界,最终通过若干运河流入墨西哥湾。其中,乌苏马辛塔河及其支流是玛雅中部地区的最重要的运输河道。 危地马拉高地的人类定居点聚集在海拔4000英尺或是更高地区的峡谷里。冬天气候干燥、寒冷,高山地区有冰雪形成。夏天比北部的佩滕和尤卡坦盆地凉爽,雨季——5月到11月——比佩滕地区短暂。高原和峡谷的森林覆盖率比盆地低。峡谷里有大片的绿地,各种各样的常绿植物和落叶林像是给山峦披上了一件外衣。真正意义上的森林在10000英尺高的地方就消失了,但是大片的针叶林和其他一些树种在海拔更高的地方仍能生长。10000英尺以上的土地就已经不适于耕种了,但是在更高的地方还有草地,现在用来放牧。 高地上有两大湖泊,危地马拉的阿马提坦湖和梭罗拉的阿提特兰湖。后者被陡峭、峻拔的死火山环绕着,是美洲新大陆最壮丽的湖泊之一。靠近群山的东部是伊扎贝尔湖。它30英里长,12英里宽,中间通过格弗特河和里约杜尔斯河与洪都拉斯港湾相连。其中,里约杜尔斯河在今天的危地马拉的利文斯敦小镇注入洪都拉斯港湾。 与佩滕和尤卡坦北部地区一样,高原上的动物种群十分丰富。美洲虎、美洲狮、鹿和其它小型哺乳动物不计其数,羽毛艳丽的绿咬鹃?是危地马拉共和国的国鸟,尽管在巴拿马远南地区里也有少量发现,但主要出产于危地马拉高地、洪都拉斯和附近的恰帕斯山地。 在西部危地马拉的高原山谷里,作为古代美洲印地安人主食的谷物和玉米大致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开始出现。 佩滕盆地和周边峡谷 佩滕中心的内陆盆地及其周边的峡谷形成了玛雅的第二个主要自然分区。佩滕中部地区平均海拔500英尺。围绕着内陆盆地的东西走向的山脉比中部平原的海拔平均高500英尺。这个盆地东西长60英里,而南北宽却不足20英里。在山脉的脚下,内陆盆地的北部边缘是一连串十三四个湖泊,雨季一到,许多湖水就连成了一片。其中最大的一个是伊策萨佩滕湖,它的古代名字叫恰图纳。它坐落在东西部盆地的中间,长20英里,宽3英里。 在中心盆地的南部边缘是一系列山脉,山脉的南侧是壮丽的佩滕中心的赛瓦纳。几乎没有树木生长在这片草地上,土质是潮湿的红色粘土,不适于耕种玉米。而且,在那里,从来没有出土过有关人类居住的考古遗址。这些事实都证明,古代赛瓦纳基本上没被占领过。 起源于赛瓦纳中部的很少的几条小溪向南、向西流淌,注入帕辛河。佩滕的东南端和英属洪都拉斯南部,也就是中部佩滕的东端坐落着相对来说还很年轻的参差不齐的玛雅山脉,其中最高的库克斯康姆峰海拔3700英尺。玛雅山脉东部有一片狭长的平原,许多湍急的小溪灌溉着这里,最终流进加勒比海。最大的索斯通河已经成为今天英属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的边界之一。在内陆盆地的西北、北、东北的一系列地区,有六条中等流量的河流起源于这里。前三条河流:圣佩德罗马蒂尔河、坎德拉里亚河和马曼特尔河,流向西部和北部地区,最终注入尤卡坦半岛西部边缘的墨西哥湾。剩下的三条:洪都河、新河和伯利兹河(旧河),流向东北部地区,最终注入半岛东部的加勒比海。 中心盆地的北部是山脉,东部和西部是峡谷。山峦的南侧十分陡峭,北侧的山势极为平缓,从峡顶到下一个水渠山体坡度很小。所有的高山和峡谷都被浓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雨林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桃花心木、人心果树、橡胶树、西班牙香柏、木棉树或野生无花果、面包树、多香果、棕榈树,以及许多其它的物种。从125英尺到150英尺高的地方都覆盖着森林,可是灌木丛却相对来说稀稀拉拉的,除非是点缀在山谷里的沼泽地上,它们很难茂密地生长。这是由于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形成了不利于灌木生长的浓荫。 就是在那些山谷里以及山脉的北麓——事实上,在任何有浓密的森林的地方——古代玛雅人建造了他们的祭祀中心。 除了印第安谷物,他们还种植了其它的水果、蔬菜和可食植物,包括:红墨条纹豌豆、两种南瓜、西红柿、面包果、可可豆和一些球根类植物,如:土豆、树薯和几种山药。他们种植的其它经济作物还有:红番椒、香草和作为芳香剂的多香果,还有棉花、烟草、纤维类植物和葫芦。森林自身就生产了很多有用的物质,如:用来搭建房屋的树干和枝条,用来盖屋顶的棕榈树的叶子,在宗教仪式中当作熏香的柯巴树的树脂等。 这里的动物资源比南部高地更加丰富。佩滕森林里到处都是美洲虎、鹿、野猪、貘、猴子和小型哺乳动物,如:犰狳、吸血蝙蝠和刺鼠。还有鹦鹉、金刚鹦鹉、巨嘴鸟、苍鹭和蜂鸟。很多可以狩猎的鸟,如:鹧鸪、鹌鹑、火鸡鸟、克扎尔鸟、鸽子和著名的产于尤卡坦的独眼火鸡;兀鹫、隼和鹰。有很多的爬虫、既有有毒的,也有无毒的:巨蟒、热带响尾蛇(美洲的毒蛇也叫nohugaca),热带噬鱼蛇,此外还有其它很多种毒性足以使人致命的蛇类,如:珊瑚蛇。 这一地区最繁盛的生命还要数昆虫类:各式各样的蚂蚁、白蚁、大黄蜂、无针蜂(它们在尤卡坦半岛酿造野蜂蜜)、蝴蝶、蚋、水蛭、跳蚤、不同品种和大小的苍蝇、蜱、沙虱和其它无数种惹人厌恶的害虫。在那里,夜晚一到成群的蚊子和数不清的巨大的萤火虫就倾巢而出。 佩滕的气候比南部高原温暖,比北部尤卡坦地区湿润。这里雨季很长,从5月一直延续到11月。阵雨在所谓的旱季2、3、4、5月里也并不稀少。这里的降水量很高,从北部佩滕地区的70英寸到南部危地马拉山系的约150英寸逐渐递增。这里的水从不结冰,所以,即使是冬天强烈的北风也只能使温度降至华氏50度左右。最热的是4月和5月,雨季到来之前,那时的最高温度可以达到大约华氏100度。 尽管今天看来这里是美洲新大陆上最不适于人类生存的地区。但是对于古代玛雅人来说这里似乎是他们最理想的生存环境。那里有广阔的适于农业耕作的土地。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可以用来做食物、制作衣服、调配药品,并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地生产的石灰石是建造房屋的好材料;不仅仅是因为它很容易用木质或石质的工具开采(这是古代玛雅人能够开采的惟一石料),还因为它坚固耐用,不怕自然风雨的侵蚀;燃烧后它就变成了熟石灰;并且在整个地区都可以找到易碎的、粗糙的石灰石岩层。就像今天我们使用砂石料一样,玛雅人把这些石灰石加工成灰泥。 最早的石料建筑和石刻纪念碑是在乌瓦夏克吞地区发现的,这里距离北部的伊策萨佩滕湖东边40英里。在这里还发现了用玛雅象形文字记载的最早的日期,这一历史遗迹大约是公元425年留下的。 200年来,玛雅文化从佩滕北部中心地区传播开去,直到它覆盖了整个尤卡坦半岛、附近的山谷和南部山脉的北麓——就是在这里,玛雅文化进入了古典主义时期,在公元8世纪达到了它的巅峰,被称为玛雅文化的黄金时代。 北部尤卡坦半岛平原 从佩滕高原到半岛的北半部,茂密的森林渐渐地变成了灌木丛。从南向北延伸,树木变得越来越矮小。巨大的桃花心木、人心果树、西班牙香柏和木棉树渐渐地被低矮的树木所取代,灌木丛也越来越浓密了。 美洲蒲葵?沿着半岛的东海岸线茂盛地生长着。在内陆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有一个狭长的、手指形状的延伸地带,生长着南部热带雨林,树林里有桃花心木、西班牙香柏、人心果树和其它的阔叶树。这片高大的森林一直延伸到尤卡坦的东北角。 半岛的南半部低洼而平坦,一般腐殖质不超过几英寸深。这与佩滕地区的土质截然不同,佩滕的腐殖质可以达到两三英尺深。这里有大面积的多孔的天然石灰石露天矿,并且,由于雨水直接通过多孔的石灰石渗透到地下,这里几乎不存在地表河。 一行海拔很低的山脉,不超过300英尺高,从半岛西海岸线的查姆坡同向北到坎佩切,又转向东北方向经马夏努城,延伸至东南方向直至尤卡坦北部中心地区的楚克卡卡布。经当地人识别,这些山是萨拉尼亚和普克。 这里只发现了有数的几条河流和湖泊,那些河流细小的可以称之为小溪。半岛北半部最大的水体是巴卡拉湖,它坐落在昆塔纳罗的东南部,有35英里长,仅6或7英里宽,那里有几个小湖,还有三条小河,它们比流入大海的最小的浅滩还要小一些。 在东海岸线上有两个比较大的海湾:阿苏辛和埃斯皮瑞图山托,两个海湾相对来说都很浅。当海湾延伸到危地马拉边缘的南部坎佩切和昆塔纳罗的时候,开始出现沼泽地,不过春天里它们通常都是干燥的。东部和西部的山脉朝着南方伸展,越来越高,到了北部的佩滕地区,山体就达到了海拔1000英尺,甚至更高。 由于很少的降雨量和强大的地下排水能力,通常半岛的北部地区十分干旱。除了海岸线上的几个湖泊和几条细小的盐溪外,惟一的一条地表河由塞诺特(cenotes)和大型自然泉汇聚而成。幸运的是,它们通常数量众多,尤其是在北端。塞诺特是一种自然地理结构,一般形成于地表石灰岩崩塌,暴露出地下水体的地方。它们的自然直径一般可以达到200英尺,甚至更大。它们的深度则取决于地下水的埋藏深度。在北海岸线附近,这种地下水埋藏在低于地面15英尺的地方,可是到了南部,同一水体的地下水就可能达到100英尺深。 在一个像北部尤卡坦那样缺水的国家里,塞诺特是决定古代聚居区位置的决定性因素。哪里有塞诺特,哪里就会建立起一座聚居区。在古代,塞诺特是最重要的供水来源,即使到今天也是如此。它是决定尤卡坦古代人群分布的最重要的单一因素。 必须指出的是:尤卡坦半岛南部和北部地区的自然特征逐渐融合。南部高大的热带雨林逐渐被北部低矮的树木和浓密的灌木丛所取代。半岛南部经济作物的特征,除个别几点外,都可以在北部的同类作物中找到。对于动物来说,南北方之间也有这个特点。 在玛雅盆地这个独特的地理环境中,世界最早的文明发展起来,可是,尽管尤卡坦半岛并不适合先进的农业种植技术的应用和人类聚居,玛雅神职人员达到的智力水平的高度似乎不是依赖于富庶的经济支持。这个地区脱离了人类交通的主要路线,被灌木丛和沼泽封闭起来。也许正是这种地理位置上的离群索居允许它从好斗的邻居们的激烈竞争中解放出来。地区的岛国性质也助长了玛雅地区行为传统上的封闭性。至少是允许了促使伟大的哲学和艺术传统发展所必须的知识和信仰体系的充分发展。 笃信宿命的民族 玛雅语人口的数量及分布 不同部落的说玛雅语的印第安人的总数略少于200万。仅在危地马拉一处就发现了100多万说玛雅语的人,但他们散布于洪都拉斯和英属洪都拉斯、尤卡坦的墨西哥州、坎佩切、恰帕斯、塔巴斯科、维拉克鲁斯、圣路易斯波托西和昆塔纳罗州。 古玛雅语和欧洲的罗马语很相似,众所周知,今天的罗马语经过近两千年的发展演化和普通的拉丁语已经不同。然而,说到玛雅语,我们尚未找到足够的证据明确地证实它的起源,对这一问题有关学者们众说纷纭。对于玛雅语应该分为多少类,以及它们目前的分布状况等问题,都还没有定论。 在有关玛雅语言的众多理论之中,有意见支持一种关于起源的三分法:(1)最开始的危地马拉—尤卡坦体系,分布于南部高地(危地马拉)和北部盆地(尤卡坦半岛北半部)。(2)恰帕斯体系,分布于恰帕斯高地、塔巴斯科、墨西哥,穿过佩滕南部、危地马拉,直至洪都拉斯西部。(3)维拉克鲁斯北部盆地霍斯特坎及附近圣路易斯波托西东部的小山。 在表格1中,详细说明了这种关于玛雅语系分类和分布的三分法。这一表格列出了这个体系的每一个语言群落,和每种语言群落的分布情况。在1940年讲玛雅语的人口数量估计有200万。古典主义时期玛雅语是当代玛雅语的母体。 考古学和语言学研究都有新进展,这些新进展说明,早在玛雅文明发展起来之前,霍斯特卡人就已经从原初的玛雅语民众中分离出来了。 玛雅语的特性 很可能从古典主义时期开始(公元317~889年)人们就已经开始应用某种玛雅语了。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地方口音,但是从南部高地向北遍布整个尤卡坦半岛,人们都在讲同一种语言。 A.M.托泽?这样说道: 玛雅语民众地理分布上的一致性是十分明显的。这一点可以从对比中显现出来,那乌亚特尔语移民散布在美洲中部的大西洋沿岸,甚至远在南部的巴拿马峡谷也可以发现说那乌亚特尔语的人。玛雅人似乎十分满足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并且,很明显把外来移民们赶到远离国家的地方不是他们的作风和传统。另外,玛雅文明中的游牧民族占据的领地相对来说比较小,调查显示,他们没有创造过什么伟大的壮举。 从最早的西班牙统治时代一直到今天,绝大多数的玛雅方言都与特定的玛雅区域保持一致。人口迁徙也不例外。由于方言之间的相互影响很小,所以地理条件的限制就起了决定作用。尤卡坦半岛从地理位置上讲与玛雅其他地区相对隔离,所以从我们的考古发现来看它的方言基本没有发生变化,南部绵延的山脉成为语言交流的阻隔,也正是这些山脉让玛雅的方言各具特色。 后古典主义时期(公元889~1540年),玛雅语言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正。这次修正主要是受到了10世纪时北部尤卡坦的墨西哥入侵者(那乌亚特尔语)和危地马拉高地方言的影响。修正的范围很广,不仅仅局限于语法和语形。 托泽在描述玛雅语时这样写道: 玛雅语多用复合构词法,代词经常会作为动词的主语出现。一般来说,玛雅语沿袭了大部分美洲语言的表达方式。从词典编纂的方法来看,玛雅语和墨西哥、中美洲的其他任何语种都不同,……玛雅语和我们研究过的墨西哥与中美洲的所有其他语种都不具有同源性。一些专家认为,扎波特克语和玛雅语很接近,它与那乌亚特尔语倒是有些差异。然而,玛雅语在表态上和后者迥异。 在分析玛雅语时,威廉姆·盖茨?写道: 实际上在语言进化当中,它的有意义的语言元素在形式上没有发生变化,从基本的中性词根到复合构词法的复杂形式都变化不大。 从始至终,语言形式和意义的单元都持续不变。使用方法规律且稳定。只要识别清基本的几个语言单位,这种语言就是永久可识别的。代词、形容词、及物不及物动词以及和它们连用的小品词、介词都是一成不变的。最终的语言形式让这种语言完全“格式化”了。 杰出的玛雅语言学权威阿尔弗雷德·巴雷拉·巴斯奎斯?提出,在四个世纪的漫长时间里,玛雅人都与在尤卡坦的西班牙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深受其语言的影响。不仅在词汇的使用上与西班牙语有颇多类似之处,在词典编纂法、语言形态、语音、语法等方面都和西班牙语雷同。在尤卡坦西班牙语影响玛雅语的主要方式是扩大其词汇量,玛雅的很多新生事物都是用西班牙语来命名的。 尤卡坦地区玛雅居民的体质特征 要描述古代玛雅人的体质和外貌特征,我们可以列出四条追寻线索:(1)现代玛雅人,特别是尤卡坦半岛北部的玛雅人,他们是古玛雅人的子孙;(2)绘画中反映出来的古玛雅人的代表;(3)16世纪西班牙作家的一些描述;(4)在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很少量的骨骼遗迹。在这四条线索之中,第一条是最重要的。很多尤卡坦古玛雅地区的当代人的外形与纪念石刻或是绘画中的人物十分相似,他们甚至可以为遗址中的形象作模特。 在外形上,尤卡坦地区的玛雅人相对矮小粗壮。他们有很长的上肢,但是手脚都很小。男子的平均身高是5英尺1英寸,女人的平均身高是4英尺8英寸。他们是世界上头部最大的人种。玛雅男子的脑容量平均指数是85.8,而玛雅女人的脑容量平均指数可以达到86.8。相比较而言,美洲男子的脑容量平均指数只有79,女子的是平均指数80。 现在50%以上的当代尤卡坦玛雅人直到20岁以后才能完全脱去乳牙,而当代白种美洲人一半以上9岁以前就开始换牙,90%的人14岁时换牙过程结束。现代玛雅人的新陈代谢比白种美洲人的平均水平高5到6个百分点。他们的脉搏每分钟比我们少20次,我们的平均脉搏72次,而他们只有53次。在表2中列出了玛雅人的基本外形指数,为了便于对照还列出了其它地区的相应指数。 玛雅人的皮肤是红棕色的,直发,发色或黑色或深棕色。玛雅不是多毛人种。玛雅男人或者只有少量胡须,或者根本没有。与美洲白人相比,他们身体其它部分的毛发也很少。在玛雅文明中,对胡须很不屑。古代玛雅母亲经常使用热毛巾烫烤幼子脸部,以抑制胡须生长,或者干脆拔去他们的毛发。而且,从雕刻和彩陶中都可以发现,古典主义时期胡须经常被毁掉,这说明,在当时的上层社会里,蓄胡须是被禁止的。 现代玛雅人还有两个体质特征显示了他们和其他美洲印第安部落具有共同的祖先,亚洲东北部是他们的故乡。这两个特点是:(1)内眦赘皮褶皱;(2)蒙古斑点。内眦赘皮褶皱是位于内眼角的皱皮,是东亚人种的特征,在当代尤卡坦玛雅人中也很普遍(图9c)。古代雕刻和绘画中的代表性人物面部经常出现这一特征,由此也可以推断,在古代玛雅这也是一个很普遍的外形特点。 蒙古斑是一处几乎全东亚人都有的体质特征,而尤卡坦北部的新生儿也有这处斑点。那是一种生长在脊柱周围的小型不规则斑点。一般,新生儿刚出生时带有这种斑点,可到10岁以后就会慢慢消失,它开始时呈现蓝色或紫色,慢慢消褪成暗蓝灰色。 玛雅婴儿的夭折率很高,70%的幼儿在5岁之前死去,但他们的出生率相对很高,1935年美国的平均出生率是每千人16.9。同一时期在尤卡坦的三个典型村庄作了调查,其出生率高达每千人57.4。在死亡率的调查中,尤卡坦北部605个印第安人接受了调查,其中68.8%死于5岁之前。另有7.9%在5岁到15岁之间死亡。而剩下的22.3%的美洲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38.5岁。1933年,在对另一个印第安村庄的调查中发现,36%的人口死于10岁以前,70%的人口死于25岁以前,90%的人活不到40岁。 由于成年人的死亡率很高,尤卡坦土著人的年龄结构相对年轻,1933年到1937年对3个印第安村庄的调查显示,他们的成年人死亡率分别为每千人26.4、27.5和34.2。同一时期美国的成年人死亡率不足这个数字的一半。 玛雅女孩平均1623岁结婚,玛雅年轻人的平均年龄是21岁。迪戈·德·兰达?主教说:“古时候他们要到20岁才结婚,可是今天他们结婚的年龄是12或14岁。”玛雅女孩生第一个孩子的平均时间是在结婚后一年多一点,在以后的18.5年中他们不断地生育。一般她们的最后一个孩子在她36.5岁时出生。玛雅妇女一生平均要生产八个孩子,但是能养活的不到一半。 在今天的尤卡坦印第安村庄里,婚姻或者是一种相当长久的夫妻关系,是当地的基本家庭形式。曾经有人对一个印地安聚居地进行了长达8年的观察,发现70名成年妇女当中只有4人未婚。在同一聚居地,没有一个25岁以上的男子没结过婚,或者是丧偶未娶。 莫里斯·斯坦格里达博士对北部尤卡坦玛雅村落进行了这样一次考察。尽管,以后再也没有进行过如此深入的研究,但是所有的印第安语村落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渊源。 尤卡坦玛雅居民的心理特征 尤卡坦玛雅居民充满活力、积极、勤劳,但他们的蛋白质摄入量极低。玛雅人每天的平均蛋白质摄入量只有1/6磅。他们食用的所有物质中,75%~85%是碳水化合物——各种各样的玉米制品,大部分是玉米饼。还有两种饮料pozole和atole,不过数量很少。玛雅人每天平均只摄入2565卡热量。而今天我们平均每天的摄入量是3500卡。就是这样简单的饮食结构支撑着玛雅人发挥能量,建造了金字塔、神庙、宫殿,而这一切成为他们宗教中心的伟大象征。 玛雅人极其喜爱整洁,甚至与现实条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们自身和衣物都十分干净,每人每天至少洗一次澡,有时甚至更多。当男人们从田间回到家时妻子已经为他做好的洗热水澡的准备;根据西班牙殖民地时期的法律,妻子没有做到这一点,丈夫有权鞭打她,在那里,没有一栋房屋的外面有现成的流水或是抽水机,所有的水都是从最近的井或河里打来的。他们依旧使用最老式的“水桶——绳子”的方法打水。有的水井有100英尺深。然而,玛雅人保持个人清洁的传统简直可以称之为癖好。 他们的稻草屋顶的单间房屋却一点儿也不整洁,尽管玛雅的家庭妇女每天打扫房间,而且还要清扫他们门前的街道。鸡、火鸡、狗、山羊、猪自由自在地在门前游来荡去。院子里,成年堆放着垃圾,到处又脏又乱。 一些参观过尤卡坦地区的外国人认为玛雅人残忍得像野兽一样。但是,他们残忍的程度远不及他们在痛苦面前麻木的程度,不仅对别人,他们对待自己也是这样。他们在痛苦中忍耐,看到别人遭受痛苦时十分冷漠。他们会眼看着自己的狗慢慢饿死,却从没想到过立刻结束它们的生命。 玛雅人十分保守。面对西班牙长达4个世纪的殖民统治,他们成功地保存了自己的语言,所以,至今在尤卡坦的小村庄,小城镇里日常生活仍然使用玛雅语,而不是西班牙语。 玛雅服饰,尤其是妇女的服饰已经几百年没有发生过变更了。他们的陶器、编织和缝织镶边在几乎整个玛雅文明史当中都是一样的。近些年来,由于受到机器大工业的影响,玛雅的保守主义做法开始松动,至少在医疗设施方面是如此。大城市里出现了机动车和自行车。手摇磨已经代替了旧式石磨。即使是在小村庄里,机器动力的磨房也普遍地应用于谷物加工。收音机开始出现,缝纫机和照相机越来越普及。在小村庄里,富裕的人家甚至用上了电灯。大多数村庄一个星期或半个星期放一次电影。 他们是快乐的、喜欢社交的居民。他们爱笑、爱开玩笑、爱聊天。他们天性纯良、诚信、大公无私,有很强的公正意识。他们对待陌生人礼貌而友好。差不多400年前,兰达主教这样记载: 尤卡坦人大方好客,主人从来都用食物和酒水招待客人的,这可能是他们一天的口粮,或是晚饭。如果他们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招待客人,他们就会到邻居家去借。如果他们在大路上碰到了一起,他们就会把自己的所得物平均分配,即使这使他们只能得到很少的一点儿剩余。 直到今天,玛雅人中间仍不存在争夺领导地位的倾向。当然,也没有承担管理责任的倾向。古代玛雅有许多组织性很强的活动,如古典主义和后古典主义时期宗教中心的建立。奇怪的是,在这种条件下,玛雅人并没有诞生权利欲望。然而,很可能在玛雅文明的颠峰时期,权利和管理的功能一直被限制在贵族和祭司的范围内。平民是基本的农业和手工业劳动力,他们辛勤地劳动,建造了金字塔、神庙、宫殿,可却长期处于国内和宗教统治者的重压之下。就是在这种社会结构之上,西班牙征服者的巨大影响降临了。西班牙人剥夺了当地政府的神职人员的权力,由此玛雅人的权力丧失殆尽。然而,有人在当代玛雅人当中发现了几位领导者,例如:堂·尤斯奎奥·塞默是一位有着杰出领导才能的人,他来自夏克姆。这是一个很小的印第安村庄,只有四五百居民。如果不是堂·尤斯奎奥·塞默个人的出色领导,这里不会成为其它类似小村庄的核心。然而,能力、精力和成为当地公民的自豪感使尤卡坦的夏克姆在面积上获得了极大的扩展。如果在古代,莱默会成为一个著名的人物,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施加个人影响。 在当代玛雅强调个人主义和独立,孩子很小就学会自己做决定。而且,父母必须尊重孩子们的权利。在每年一次地对玛雅儿童进行的人体测量中,科学家们发现有必要每年研究一次玛雅儿童的权利范围,为了使孩子们同意给他们测量基本身体指标,必须发给每人10分钱的美洲货币;可是由于他们的贫穷,他们的人格独立意识使他们不会把需求估计得太乐观。 现代玛雅人的竞争意识尚未得到充分的发展。即使是儿童做的游戏也不具有竞争性,成人们从来没有超越的意愿。他们很满意自己那点微薄的收成,那些谷物为家人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还有一点儿剩余可以拿到集市上换取一些自己不能生产的生活必须品。他们在大麻种植园里辛勤劳作,希望在生活费用之外再有一点额外收入。很多居民饲养家禽,甚至有人饲养的数量很大,成为村子里的杂货店主,但经济发展水平到此为止了。 玛雅人对法律有很强的崇敬感,而且热切地追求公正。在昆塔纳罗的半独立的土著组织中间存在着一种建立在社会责任感之上的超乎寻常的高度信任。印第安人独具特色的惩治方法是azote或bastinado。比较重的处罚,如鞭笞100下的执行中,犯人每天早晨被鞭打25次,连续执行4个早晨。同时,在执行鞭笞的几天里,犯人不必坐在监牢中失去自由。他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每天早晨接受鞭笞的责任铭记在他的心里。如果,在既定时间里他没有出现接受惩罚,全社会都会把他视为法律的背叛者,任何人一旦见到他都有权把他杀死而不受惩罚。可以想象,这可能是古典主义时期玛雅文明遗留下来的瑰宝。 玛雅人不喜欢争吵,可是如果被冤枉他们会怀恨在心。今天玛雅人之间的争端多是由于内部矛盾或是家畜毁坏庄稼引发的。很少有丈夫会杀死妻子的情人,然而如果妻子与情人断绝关系,丈夫多半会原谅她,牲畜毁坏庄稼则是一个严重得多的问题,牲畜的所有者必须赔偿损失。 玛雅人都很诚实。几乎没有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大多数情况下也不用锁门。印第安人很少偷其他人的谷物,尽管田地离村庄有几英里远,也没有人看护,偷窃的机会就在面前,一位作家这样写道:“偷盗粮食的人将被不可在田地间偷窃的思想折磨致死,这些信仰是远处灌木掩映下无人看守的田地的真正的锁头。” 玛雅人不允许乞讨。卡耐基协会在奇芩伊策萨进行了17年的考古学调查。他们建立了一个免费诊所义务为附近的印第安人治病。尽管印第安人很清楚这种治疗是不收费的,在获得诊治和领取药品之后他们还是会主动留下费用。当他们留下的费用被拒收时,下一次他们去奇芩伊策萨时就会带来食物和装饰品作为礼物。在他们的心灵中有一种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回报馈赠。 外国人都觉得玛雅人的幽默还很简单,生活中的小玩笑被认为是极其有趣的。一个男孩可能会突然猛击另外一个人的膝部使他摔倒。在奇芩伊策萨发现的雕刻遗址中发现,一个傻乎乎的印第安男孩推着独轮车,可是很快他的车上就被别人堆满了东西。尽管玛雅成年人的感情很少外露,但他们的家庭关系十分紧密。夫妻间感情的表达表现在各自做好各自的家务事,然而,对待孩子他们的感情要外露得多。母亲爱抚婴孩儿,亲切地和他们交谈,而且很少体罚他们。孩子们大多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社会实践,而不是按照规矩和传统。但是,如果确实有必要对孩子进行体罚,一般由母亲来完成这一任务。大一点儿的孩子要照顾弟弟妹妹。并且可以相应地得到控制弟弟妹妹的权利。玛雅人深信必须尊敬家庭中的长者。父亲是家庭中不可置疑的权威,没有父亲的允许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尽管玛雅人对母亲也很尊敬。兰达主教在描述16世纪古玛雅人对长者的尊敬时说: 年轻人非常尊敬老人,听从老人的告诫,他们尝试着像成年人那样做事。年长的人告诉年轻人,老年人见多识广,他们的话应该得到慎重考虑。所以,如果年轻人听从了老人的劝告,那么老人就会更加信任年轻人。他们对老年人是如此的尊敬,以至于年轻人几乎不敢与老年人交往,除非必须这样做。例如:当年轻人结婚的时候,而且,他们和已婚男人的交往也很少。 兰达主教认为,殖民时期玛雅妇女极端羞怯:“从男子身边走过时,妇女会习惯性地把背转向他们。即使是在男子可能经过的地方她们也要这样做。同样的,在给男子斟酒的时候也要别过头去,直到男人们喝完酒。”兰达还说,在那个历史时期,男人和女人不能在一起吃饭:“男人们不习惯和女人同桌吃饭,女人们在地上吃饭,或者是多数时期在饭桌旁摆上一张小席子作为饭桌。”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男人先吃饭,由女人侍候着。然后才是家里的女人一起吃饭。女孩子从小就被灌输进这种羞涩思想,她们从一出生就要穿上huipiles(一种印第安妇女的服饰),而男孩子直到6岁甚至更大还可以赤身裸体地在外面玩儿。 在已婚妇女中间两性关系混乱,甚至在未婚女性中也是这样。这在玛雅很普通。并没有特殊的禁限反对已婚妇女这样做,除非她有一位爱吃醋的丈夫。而一个未婚女性有了几个私生子之后依然可以像她的洁身自好的姐妹一样找到如意郎君。然而,卖淫是为他们所不耻的。大多数男孩由年长的妇女引导他们进行性行为,而女孩子则与她们年轻的情人进行第一次性行为,乱伦的事情尽管不是很普遍但也时常发生,一般是在父女之间。 玛雅人不是虔诚的教徒。现在,仅仅在玛雅妇女当中存在着天主教信徒,尽管古时候宗教是男人们的事情。实际上,所有的孩子都进行过洗礼,但是由于在小乡村里传教士很少,所以几乎没有儿童接受过有关教义的更多的教育。所以,绝大部分人并不理解天主教的真正意义。 可是,如果说他们是不信教的,几乎所有的玛雅人又都很迷信。那里有数不清的迷信说法,它们当中的一些是古代玛雅宗教遗留下来的,混杂了西班牙中世纪的民间传说,甚至还有从西非传入的迷信思想。特定的梦境或征兆被认定是死亡的先导。如果一个人梦见他在空中飘荡,或是掉了一颗牙而且感到很痛。预示着他的家庭成员之一就快要死亡了。如果在梦中,疼痛感很少,则预示着去世的可能是一位远亲。梦见西红柿则孩子可能夭折。梦见一头黑色公牛疯狂地冲进家里或是梦见打碎了水罐都预示着家庭成员的去世。 玛雅人是宿命论者,相信要来的迟早会来。老人们先知先觉地说他们的日子过完了,尽管无病无恙,他们还是躺在自己的吊床上静静地死去。 小妖怪会带来疾病,为了防止染上传染病,他们在房屋的门廊里拉上葫芦之类的食物。如果有人给木头燃烧后的灰烬让路,他的火鸡就会死掉。星期五产下的鸡蛋不能孵化反映了基督教国家对星期五的忌讳。 还有很多关于天气的迷信说法。瘦小的玉蜀黍的外壳预示着和暖的冬日,肥硕的则表示寒冷的冬天,燕子飞得低要下雨,飞得高是晴天。在玛雅,蝉是忠实的天气预报员,燃烧麦田的时间由它们的叫声决定。不利的风向像食人的猛兽,可能会烧死农民。如果火烧掉到地上还能继续燃烧那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如果火柴一直烧到尾部,那么扔火柴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猎人也有很多禁忌。如果他打中了一头鹿并卖掉了它的头、肝和胃,那么他以后打猎一定会很走运。但是如果他卖掉了鹿的内脏,他就再也打不到鹿了。如果有人买了鹿的肉,又把吃剩的骨头扔到了井里,那么猎人就受到了诅咒。玛雅人相信,灌木丛中有一只鹿王,两只鹿角间顶着一个蜂巢,如果有猎人射杀了这只鹿,他立即就会死亡。 以下这些征兆说明要来客人了:黄鹂唱歌、蜻蜓飞进屋子里、蝴蝶飞得很高,猫洗脸和火焰发生嘶嘶声。 从古时候起,玛雅人就相信日子有喜庆和邪恶之分。当代玛雅人沿袭了这一传统,只有一点变更:基督教7天一周的历法代替了古卓尔金历或是神圣的占卜纪年,这种历法每年260天。周二和周五不吉利,周一和周六是吉日。婚庆一般放在周一举行;周六是买彩票的好日子。 玛雅人还有数字崇拜的信仰。9是最吉利的数字,可能是由于通达天堂的台阶是9级,也可能是因为玛雅有9位地神。如果周二发现了一只蜈蚣一定要把它切成9段,以带走坏运气。如果见到一条绿色的蛇,会使人在一年之内死亡,除非抓住它,并把它切成9段。治疗百日咳的方法是:在门廊里挂上新鲜的atole葫芦,连续挂9天,并且在第九天早晨和朋友们分享它。9粒谷物可以治疗麦粒肿;皮肤病可以用9片鱼鳞、9个玉米棒和9个小鹅卵石酿制的酒来治疗。 13是又一个玛雅吉祥数。可能是由于它在古玛雅历法中的重要地位,也可能是因为玛雅有13位天神。13作为吉祥数的使用似乎仅限于宗教庆典之中。庆典要准备好13块面包,13碗饭,13个13层的蛋糕。 大多数玛雅迷信都有不吉利的含义。更多的事情象征着坏运气,而只有少数征兆是吉祥的。玛雅人有宿命论的传统。他们经常作为祭祀品而死亡,他们更多地具有斗志,而非友好的态度。 对于玛雅人的智力水平有不同的看法。有美洲观察家认为他们非常聪明;一些人认为他们相当聪明;还有人认为他们智力水平一般;也有少数人认为他们很迟钝。没人把他们看作是完全的弱智。玛雅人创造力不强,但是他们满足于按照祖先遗留下来的老规矩生活。他们的记忆力很强。他们的观察力,尤其是躲在灌木丛中的时候异常敏锐,他们想象力丰富,审美观非常好。古代玛雅人的审美水平或许比今天的更高。 玛雅文明的起源 玛雅文明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前古典主义时期,从约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317年;(2)古典主义时期,从公元317年到公元889年;(3)后古典主义时期,从公元889年到1697年,直到最后一个有组织的玛雅部落被征服。 本书所提到的玛雅文明,仅仅是指它的古典主义时期。这一时期的起点是迄今为止可以被人类揭开谜底的最早的玛雅文明阶段。那时,它集中在佩滕盆地的中心地区。单词“文明”通常用来描述这样一种文化:它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点,从而具有中央集权统治,专业化的手工业和正式的宗教。尽管有文字记载的玛雅文明是这一历史分期的最有力而又稍嫌武断的标志,但这是一种传统的广为认可的观点,在本书中我们依然沿用。玛雅人最早用石碑来记载大事。在佩滕盆地与这些石碑一起被人们发现的还有带承材和拱顶的房屋和彩陶。有理由相信,这三个有考古意义的特征,可能已经同时被那里的人们使用,并且,这三个特征贯穿佩滕盆地古典主义时期的始终。也有证据证明建造玛雅风格的记载事件的石碑的建立连同承材和拱顶的使用都是从佩滕盆地向外传播出去的。至少传到了西部的乌苏马辛塔峡谷。在玛雅地区的东南角,一个叫科潘的地方,矗立的石碑,华贵的石屋和明丽的彩陶仿佛如约而至,出现在同一时期。它们很可能是甘愿献身玛雅原始宗教的祭司们带来的。因此,所有这些发现都说明:作为整个玛雅地区复杂的文化现象的总称,玛雅文明的起源和传播,正如我们定义的那样,是有相对固定的区域和限制的。这些证据还说明:正当玛雅文明向东方和西方传播之时,它的发源地却开始衰落。 在危地马拉高地,没有发现玛雅文化曾经流传到这里的迹象。有考古意义的特点,如:记载事件的石碑,带有承材和拱顶的房屋等都没在那里出现过。而且,玛雅风格的彩陶似乎也仅仅是作为一种进口奢侈品而出现的。但是,这里的考古和文字记载上的证据都证明,它和墨西哥高地联系紧密。这种联系从前古典主义时期就开始了。也有一些阿兹特克人迁徙到这里。所以,危地马拉高地和南海岸线的平原就不属于被我们称为玛雅文明的全盛文化。 相对于其他地区来说,玛雅南部与中部之间的文化更接近于南部高地;同时,相对于高地来说两个盆地的文化之间更有类似之处。尤卡坦前古典主义时期考古遗址显示出与佩滕盆地惊人的一致,并且其文化相对来说更加发达。尽管由于那里考古发掘上的困难,来自中心地区的证据并不充分。在古典主义时期的早期,尤卡坦州北部相对于高度文明的玛雅中心来说在文化上似乎视野狭窄。而在古典主义时期晚期,一个独特的文化在那里发展、兴盛,它像玛雅文化那样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并融汇了多种元素文化,只是对各种文化的重视程度稍有不同。在古典主义时期结束的时候,这种文化最终被外侵者所取代。原来的文化中心佩滕开始衰落之后,东部和西部地区成为正式的文化中心,并全速发展,同时北部文化达到了它这一时期的至高点。 追寻起源 玛雅的经济基础是以玉米种植为主的农业。尽管找不到考古学依据查证农业缘起的时间,但有确凿的植物学知识证明:危地马拉高地是玉米种植中心,后来玉米种植就是从这里传播到中部和北部地区的。然而,来自高地的大量丰富的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遗址可以印证植物学推理,证明这一地区是早期文化中心。最近从危地马拉西海岸线地区和危地马拉城附近发现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陶器。这些陶器混在大量的精美的中美洲早期瓷器中间。并且,这一地区还发现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珠宝制品和雕塑,其中包括一些整块的石碑。 玛雅文化中心的确切起源目前很难确定。但随着中美洲地区考古学研究的深入,答案应该越来越明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地点分散广泛,包括洪都拉斯,维拉克鲁斯北部和墨西哥峡谷。这些地点发掘出的陶器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显示出它们之间的继承性关系。 很多考古地点的发现都可以反映这一时期文化的先进性。在维拉克鲁斯北部发现了制作精良的陶器,并且很可能还发现了圆形的泥质神庙。在墨西哥峡谷装饰精美的特拉蒂尔科坟墓里出土了漂亮的陶制船只,精美的泥土雕像,甚至在有些地方还发现了珠宝制品,这很可能是从南部进口的。在瓦哈卡,著名的dansantes是雕刻在厚厚的石板上的,它展示了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的演进,这种风格也许正是那种复杂的成熟的宗教象征。在整块石碑上雕刻的包含了简单历法的日期证明早期祭司人员在天文学方面也颇有建树。在坟墓中发现的神人同形时期的宗教雕像穿着有象征意义的神的服饰,这些服饰直到西班牙统治时期仍然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这个时期最精美的坟墓是在危地马拉高地发现的,在那里发掘出了精巧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陶器和珠宝制品。 前古典主义时期的器物展示了整个中美地区独特的宗教多样性,这一时期各地区的宗教比以后的古典主义时期更加个性化。在秘鲁和中美洲地区出现哨子,马蹬形的喷水管,以及椭圆形的印章等等,这些在文化上不甚重要但却有些复杂的小玩艺说明这两个地区的人们交互往来,并且共同致力于提高技术水平以获益。在新大陆,农业发展起来后的一千年是一个腾飞的时期。在这一时期里,技术迅猛发展,思想愈加开化,融汇了多种外来思想。这一阶段,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建立起来,标志着后来的古典主义时期的具有正式仪式的宗教形式逐步完善。在乌瓦夏克吞,e-vii-sub金字塔的程式化的面具和奥尔梅克地区的狮身人面像都标志着宗教神像的进一步发展。危地马拉高地的大型陶制停尸平台,墨西哥峡谷的巨大的神庙地基和尤卡坦的虽已有些毁坏但仍令人称奇的房屋地基遗址都显示了那里曾经召集动用过大量人力,正是祭司们成功地调用了这巨大的劳动力。简单的历法的出现,危地马拉高地的雕刻石碑,以及由此推断出来的早期天文学研究和在玛雅中心地区遗留下来的有关记录都暗示着宗教仪式的循环往复已经为立法的成熟做好了准备。凌驾于农民之上的祭司阶层的力量不断壮大,这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直接来源于经济基础的需要。祭司们许诺农民的辛勤劳动将得到物质上的补偿。对于墨西哥的农民来说,气象预测——即使是当代学者的科学的预测,也意义不大。因此祭司们很难通过发展专业来征集劳力。有人认为古时候灌溉工程的修缮需要征集全社会的力量,这样就允许神父控制大批人力,可是在中美洲地区没有证据显示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那一时期,也没有发现国家化的军队发生战事的证据。然而,我们知道,几乎所有的美洲印加农民当中,根据历法的有规律的庆典和祭祀活动都被认为是农业生产的必须。这种稳固的观念是如何缘起并获得普遍信任的很难解释清,但在后来的玛雅人中这一概念仍被认可,这就可以被解释为:有助于祭祀控制民众。 生活相对分散的玛雅农民必须结成紧密的综合性的团体,在这个团体里很少有人怀疑祭祀的神圣。我们可以这样描述:他们从分散的居住地齐集到神圣的庆典中心,动力是宗教献身精神,而非物质上的趋使。 可以看到,中心地区的玛雅文明不过是中美洲若干区域性文化组织之一。在古典主义时期早期这些组织文明就达到了很高的发展水平。这些区域性文明,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了杰出的才能,但在另外一些方面却又惊人的迟钝。正是这种特殊的偏向,以及独特的文化形式给予了我们充分的线索去发掘玛雅文化的精粹之所在。这种文化形式建构了玛雅文化世界观的基础,从而推动了玛雅文明的进步。 1. 玛雅文化覆盖了广大的地区,这些地区在文字、历法、建筑及艺术上都具有明显的同源性。古典主义时期的玛雅文化囊括了10万平方英里的土地,占领了大半个中美洲。这比同一时期的其他任何文化的覆盖面都广大的多。有证据证明,历法上的革新曾经迅速席卷整个地区,不同地区的宗教崇拜是一致的,朴实的陶器外形等风格方面的变化也是一致的,这恰恰是思想在祭祀等统治阶层与特定的平民之间传递的明证。同时,这也证明,各地区都有基本类似的天神体系:“上帝”一定是玛雅—潘;如果当地信奉的神灵很少的话,土著居民还要安排交换和定期培训祭司,甚至还有整个地区的工匠们。 很显然,玛雅文化可以在一定区域内自由广泛地传播,而它与我们今天的文明之间却存在着重重阻隔,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对此,最简单的解释是:玛雅文明与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峡谷。首先,玛雅人通常步行或是乘独木舟,两种方式都很适合在这个国家使用。而且,它们所占领的土地,毫无疑问是既无吸引力,又不盛产任何自然资源的,周围的部落很难适应这样的自然环境。同时,可以确定,玛雅文化具有极强的凝聚力和协同一致的信念,这些促进了宗教与艺术形式的演进。 2.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对比:凡是和宗教有关的器物都奢华而精美,但大都没有什么使用价值。高大的石头庙宇富丽堂皇,可是几乎无法入住。祭司们是否真地住在里面很值得怀疑,因为石屋的不舒适之处多得难以想象。玛雅人通过孜孜不倦的探索终于建造出了适于居住的房屋。考古学家在对古居住区的发掘中发现了少量的结构简单的遗址。民居建筑似乎只局限于使用木质和茅草结构,尽管神庙已经建造得富丽堂皇了。 3. 玛雅地区的人口不多。在今天的尤卡坦地区,最昌盛的时候大约每平方英里也只有30人。有考古学证据证明,玛雅古典主义时期没有形成大型的聚居地。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一直保留着少许原始因素,它迫使人们在很多年里分散居住。在旧世界里,考古学家认为城市化就等于文明,但这一理论不能用来解释玛雅。 4. 相对来说,几乎没有证据证明那里曾经发生过大量征集劳动力的活动。玛雅公共设施建筑中最大的一个是当地的宗教中心,那是一座重要的雅典卫城式的平台式建筑。这座建筑的体积大概不超过特奥提华坎的著名的太阳金字塔的1/20,而太阳金字塔也不过是埃及的基奥普斯金字塔的1/4。所以,玛雅建筑闻名于世并非由于它体积庞大。另一方面,玛雅在建筑过程中死伤了大量劳力,其比例远远高于同时期的其他美洲文明,而且它的美伦美奂的石头雕刻的数量可以和其他任何地区相媲美。这表明:玛雅的石头雕刻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全职的专门化的手工业,且大规模的征集也已经发展成向农民征集粮食,而不再是毫无技能的纯劳动力。 由此,从玛雅的建筑中可以得出一个有关古典主义时期玛雅价值观的更加透彻的见解:玛雅人更注重建筑的技巧性而非规模;更强调质量而非数量。正是这样,在渐进的传播中,经济上贫穷的玛雅人才能在智力和艺术上远远胜过富裕的墨西哥高地文化。 一般认为,旧大陆的早期文明中心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冲积平原。在这里,大量的聚居的人群不断涌现。其经济基础是对富足的冲积平原的高度组织化的灌溉。普遍认为:市民生活及其城市化与很多事情直接相关,如:手工业,宗教统治阶层的发展和文字的发明运用等。灌溉农业的出现时中央集权统治成为可能,赋税和大量征集劳动力修建公共场所的活动随之出现。最近又有考古学发现证实,玛雅文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很多特征都是全世界文明进化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根据这一理论,玛雅文化只能说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在佩滕的中心地区乌瓦夏克吞,曾经出现了最早的历法,承材,拱顶及彩陶。但在那里,有记录的陶器的制作史出现了断裂。在前古典主义末期只有黑白两色的陶器,在此之后才出现了具有新外形和图案的美丽的彩陶。这一发展过程跨越到了玛雅北部地区。类似的从黑白向彩色过渡的制陶工艺的演变中的断裂,在中美洲的很多其他地方都出现过。乌瓦夏克吞是一个小的宗教中心,它不能被看作是和佩滕有同等地位的城市。那里的很多雕刻都填补了这一工艺演变上的断层。但在更多的证据被发现以前,佩滕还不能被称为拱顶,彩陶,历法同时起源的文化中心。 我们已经提到过在瓦哈克发现的可在石碑上的早期历法。在前古典主义时期,玛雅人使用的横杠和圆点等类似计数碑刻出土于维拉克鲁斯和危地马拉西海岸线到墨西哥湾一带,也就是特华特佩克的南部峡谷地区。图斯特拉小雕像很可能就产生于这一地区,这个具有玛雅风格的小雕像可以追溯到公元162年。在前古典主义时期的危地马拉高地也发现了雕刻的石柱。尽管这些考古学证据都来源于属于玛雅文明体系的石柱的发源地——佩滕,但仍需指出的是佩滕文化比其他地区更加难以理解,在考古学上也就更加难以考察和发现。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有更早的碑刻出土。尽管原始的承材,拱顶和彩陶只负载了很少的信息,但这并不重要。古典时期玛雅文化的重要意义在于复杂的宗教体系和社会结构。正是所有这些特点综合在一起帮助考古学做出了重要判断。 研究前古典主义时期民族和文化的分化最好能够恢复玛雅文明的原貌。几乎没有有形的样本证据能解释这一难题。当时民族状况和在中美洲发现的原始骨骼材料十分类似,所以区域差异问题仍不明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学研究还没有达到清晰的描述区域差异问题的高度,一般来说,对这一问题的描述和其他所有地区的没什么两样。前古典主义时期,玛雅盆地包括的区域十分广大,从霍斯特克地区发现的证据就可以证明这一点。那里的里奥巴纽科和塔姆皮克发现的古代雕刻证明了这样一个问题:那里的前古典主义时期的陶器与玛雅盆地的出土物具有惊人的相似性。紧接着,古典主义时期墨西哥高地又对这一地区施加了影响。很可能霍斯特克和恰帕斯盆地在某个时期同时使用玛雅语,后来由于西方语言的入侵而逐渐失传。似乎可以这样认为:霍斯特克地区从前古典主义时期起就已经独立了。 最古老的可以确切记载时间的玛雅遗迹 用玛雅象形文字记载的最早的确切的时间雕刻在兰登石牌的背面。兰登石牌是玉质的,具有凯尔特风格。它长8.12英寸,宽3英寸。1864年出土于危地马拉波多巴里奥斯港附近。牌子上的日期是玛雅时代日期8.14.3.1.12即公元320年?图15)。这里的“玛雅时代的日期”是指记录在兰登石牌上的日期,一些玛雅大事就是使用这种日期记录的。 兰登石牌上纪录的数字的每一个细节都与佩滕北部的蒂卡尔纪念碑上记载的数字很相似。同时,它又与古典主义时期其他地区的同类碑刻大相径庭,以至于尽管兰登石牌不是在蒂卡尔发现的,但可以确定是在那里雕刻成的。如果是这样,蒂卡尔就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刻在有日期的历史遗迹的基座上的最早的城市,那也是古典主义时期玛雅最大的纪念中心。最古老的巨大石质纪念碑或石柱是乌瓦夏克吞的9号石柱。在它的背面刻有玛雅日期8.14.10.13.15(即公元328年)这一时间只比兰登石牌上的时间晚723年,并且兰登石牌雕刻于距乌瓦夏克吞仅11英里的南部地区——蒂卡尔。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在尤卡坦半岛的正中心,在公元4世纪初,玛雅历法已经发展得很完备了。 前古典主义时期佩滕的玛雅语民族 早在前古典主义时期以前,尤卡坦半岛可能是被游牧民族占领的。他们靠采集森林里的野果子和渔猎为生。有关玉米种植的农业知识还没有从危地马拉高地传播到南部来。 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农业的种植方法是如何流传到玛雅的盆地地带的。也许是新的移民带来的,也可能是原来的土著居民主动地从高地学来的。然而,似乎在玛雅文明开始之前(公元4世纪),谷物种植就已经在那里存在了一千年了。 玛雅象形文字的起源 在乌瓦夏克吞发现的兰登石牌和9号石柱除了记载了两个早期的年代相近的纪年日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特性。记载在这两件文物上的日期应用了一种复杂的文字结构,这种原始文字承载了所有的玛雅古典主义时期的纪录。这些记载不能印证历法的发展脚步。 有证据显示,早期的玛雅象形文字和大事年表不仅仅被刻在石头上。尚未发现这类材料的证据,可能是由于佩滕地区高温,潮湿的环境里比较容易毁坏它们。 几百年过去了,玛雅早期的天文学者一直在关注着太阳的运行,以确定热带地区一年365.24日的确切长度。他们可能也观察月亮,以确定一个朔望月周期29.52日的长度。一旦这两个周期被精确地推算出来,古代玛雅人可以极精确的计算这两个长度。 在玛雅编年记事体系内部有证据证明:它最早在玛雅纪元7伯克盾—7.0.0.0.0晚期(公元前353年)或是靠后一点7.6.0.0.0年(公元前235年)被确立起来的。好像玛雅的祭司们还特意扩充了他们独特的象形文字,以适应这种新确立的编年记事体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文字应该产生于继最早的雕刻时代之后的6世纪或7世纪。 玛雅艺术建筑、陶艺与埃及的一致性 除了乌瓦夏克吞的9号石碑,这座城里至少还有10座纪念碑,其中的四座实际上可以追溯到玛雅纪元中(公元337~435年),8伯克盾的最后25年。而另外六座也大致可以推算出属于这一时代。这些纪念碑上的人物形象比例极不相称,并且线条极为粗糙。虽然偶尔以右侧面轮廓出现,但大部分通常以柔和的左侧轮廓展现出来。他们的脚一前一后,左脚的大脚趾顶着右脚的脚后跟,前肢和躯干向着正前方,而头部从左侧或右侧来描绘。这种不雅的姿态是所有已知最早的玛雅石刻中典型的形象。 古代乌瓦夏克吞建筑上的成就也是使人印象深刻的。在乌瓦夏克吞发现的最早的金字塔是E-VII-sub,它被埋藏在后来建造的金字塔E-VII中。金字塔侧面粉饰掩体的风格表明,在其建造时玛雅艺术风格刚刚开始成型。金字塔E-VII-sub的顶部,并不是一些石料建筑。在金字塔的顶端发现的四根石灰柱及灰泥地面表明这个金字塔最初支持应是一些非耐用材料的上部结构可能是柱子或茅草屋顶。这一切都说明了玛雅石质建筑中典型的带有承材及拱顶的房屋在E-VII-sub金字塔建造时期还未发明。 古典时期的陶艺并没有经过充分研究,以至于在发源地和陶艺的类型的地理分布等问题上,不能得到一个一致的结论。 对于乌瓦夏克吞的废墟遗址及露天广场的地面以下进行水平挖掘,使前古典主义陶器及佩滕地区发现的粘土小雕像的最杰出的代表作重见天日。 其中一些样式,尤其是小雕像中的一些类型与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高地上最早农业地区出现的一些物品极为相似。 虽然乌瓦夏克吞地区的考古发现不足以证明有关玛雅古典主义时期的所有同时期产生的考古学的特征都起源于这里,但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种现象:早期考古学证据在那里被发现,随后这些发现作为一个复杂的文化整体传播开去。这一现象证实了玛雅文化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使它更具特色。 第一章 峡谷丛林中的文明 位置 尤卡坦半岛向北挺进,伸入墨西哥湾。公元4世纪到16世纪,那里孕育了美洲新大陆上最为光辉灿烂的文明。那里大部分地区的气候潮湿而炎热,与我们的文明中心的气候迥然不同。尤卡坦半岛稀少而落后的现代居民显示了从这一地区成为美洲文化先锋以来发生的变化。 玛雅文明发源、演进地区包括:现在的尤卡坦、坎佩切州、塔巴斯科、恰帕斯州的东半部和昆塔纳罗州在墨西哥共和国境内的地区;佩滕及附近的高原地区,一直到危地马拉南部;洪都拉斯共和国西部和所有的英属洪都拉斯地区。总面积约12.5万平方英里。这一面积差不多等于六个新英格兰州、纽约、新泽西和1/4宾夕法尼亚州的总和,或是等于一个新墨西哥州。 三个自然分区 一般来说(图1),这一地区自然分化为三部分,第二和第三部分融合在一起,没有一条清楚的界线。这三部分是:(1)南部玛雅地区:山脉及其中间的高原——美洲中部山脉——与南方接壤;(2)中部玛雅地区:佩滕及危地马拉的内部流域盆地和临近的外部峡谷构成了尤卡坦半岛的南半部;(3)北部玛雅地区:半岛北部的石灰石盆地。这一地区独特的地理特点限制了,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玛雅文化的成因,因此,为了了解玛雅文明必须仔细地对它进行研究。 危地马拉高地、西部洪都拉斯、恰帕斯东部和墨西哥 公元前3000年到2000年,在某个高原地区,很可能是危地马拉西部,农业耕作系统发展起来,玛雅文明就是在这一基础上诞生的。高原上分布着死火山形成的山脉,这些山脉将高原切割开来,最高的山峰达到了海拔13000多英尺。两个主要的河流体系流过这一地区:(1)蒙塔瓜河,起源于昆切、危地马拉,流经东部、东北部和北部,最后流入加勒比海岸线上的洪都拉斯港湾;(2)乌苏马辛塔河,它由3条支流构成——帕辛、萨利纳或凯克奇和拉坎顿——构成了佩滕的西部边界,最终通过若干运河流入墨西哥湾。其中,乌苏马辛塔河及其支流是玛雅中部地区的最重要的运输河道。 危地马拉高地的人类定居点聚集在海拔4000英尺或是更高地区的峡谷里。冬天气候干燥、寒冷,高山地区有冰雪形成。夏天比北部的佩滕和尤卡坦盆地凉爽,雨季——5月到11月——比佩滕地区短暂。高原和峡谷的森林覆盖率比盆地低。峡谷里有大片的绿地,各种各样的常绿植物和落叶林像是给山峦披上了一件外衣。真正意义上的森林在10000英尺高的地方就消失了,但是大片的针叶林和其他一些树种在海拔更高的地方仍能生长。10000英尺以上的土地就已经不适于耕种了,但是在更高的地方还有草地,现在用来放牧。 高地上有两大湖泊,危地马拉的阿马提坦湖和梭罗拉的阿提特兰湖。后者被陡峭、峻拔的死火山环绕着,是美洲新大陆最壮丽的湖泊之一。靠近群山的东部是伊扎贝尔湖。它30英里长,12英里宽,中间通过格弗特河和里约杜尔斯河与洪都拉斯港湾相连。其中,里约杜尔斯河在今天的危地马拉的利文斯敦小镇注入洪都拉斯港湾。 与佩滕和尤卡坦北部地区一样,高原上的动物种群十分丰富。美洲虎、美洲狮、鹿和其它小型哺乳动物不计其数,羽毛艳丽的绿咬鹃?是危地马拉共和国的国鸟,尽管在巴拿马远南地区里也有少量发现,但主要出产于危地马拉高地、洪都拉斯和附近的恰帕斯山地。 在西部危地马拉的高原山谷里,作为古代美洲印地安人主食的谷物和玉米大致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开始出现。 佩滕盆地和周边峡谷 佩滕中心的内陆盆地及其周边的峡谷形成了玛雅的第二个主要自然分区。佩滕中部地区平均海拔500英尺。围绕着内陆盆地的东西走向的山脉比中部平原的海拔平均高500英尺。这个盆地东西长60英里,而南北宽却不足20英里。在山脉的脚下,内陆盆地的北部边缘是一连串十三四个湖泊,雨季一到,许多湖水就连成了一片。其中最大的一个是伊策萨佩滕湖,它的古代名字叫恰图纳。它坐落在东西部盆地的中间,长20英里,宽3英里。 在中心盆地的南部边缘是一系列山脉,山脉的南侧是壮丽的佩滕中心的赛瓦纳。几乎没有树木生长在这片草地上,土质是潮湿的红色粘土,不适于耕种玉米。而且,在那里,从来没有出土过有关人类居住的考古遗址。这些事实都证明,古代赛瓦纳基本上没被占领过。 起源于赛瓦纳中部的很少的几条小溪向南、向西流淌,注入帕辛河。佩滕的东南端和英属洪都拉斯南部,也就是中部佩滕的东端坐落着相对来说还很年轻的参差不齐的玛雅山脉,其中最高的库克斯康姆峰海拔3700英尺。玛雅山脉东部有一片狭长的平原,许多湍急的小溪灌溉着这里,最终流进加勒比海。最大的索斯通河已经成为今天英属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的边界之一。在内陆盆地的西北、北、东北的一系列地区,有六条中等流量的河流起源于这里。前三条河流:圣佩德罗马蒂尔河、坎德拉里亚河和马曼特尔河,流向西部和北部地区,最终注入尤卡坦半岛西部边缘的墨西哥湾。剩下的三条:洪都河、新河和伯利兹河(旧河),流向东北部地区,最终注入半岛东部的加勒比海。 中心盆地的北部是山脉,东部和西部是峡谷。山峦的南侧十分陡峭,北侧的山势极为平缓,从峡顶到下一个水渠山体坡度很小。所有的高山和峡谷都被浓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雨林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桃花心木、人心果树、橡胶树、西班牙香柏、木棉树或野生无花果、面包树、多香果、棕榈树,以及许多其它的物种。从125英尺到150英尺高的地方都覆盖着森林,可是灌木丛却相对来说稀稀拉拉的,除非是点缀在山谷里的沼泽地上,它们很难茂密地生长。这是由于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形成了不利于灌木生长的浓荫。 就是在那些山谷里以及山脉的北麓——事实上,在任何有浓密的森林的地方——古代玛雅人建造了他们的祭祀中心。 除了印第安谷物,他们还种植了其它的水果、蔬菜和可食植物,包括:红墨条纹豌豆、两种南瓜、西红柿、面包果、可可豆和一些球根类植物,如:土豆、树薯和几种山药。他们种植的其它经济作物还有:红番椒、香草和作为芳香剂的多香果,还有棉花、烟草、纤维类植物和葫芦。森林自身就生产了很多有用的物质,如:用来搭建房屋的树干和枝条,用来盖屋顶的棕榈树的叶子,在宗教仪式中当作熏香的柯巴树的树脂等。 这里的动物资源比南部高地更加丰富。佩滕森林里到处都是美洲虎、鹿、野猪、貘、猴子和小型哺乳动物,如:犰狳、吸血蝙蝠和刺鼠。还有鹦鹉、金刚鹦鹉、巨嘴鸟、苍鹭和蜂鸟。很多可以狩猎的鸟,如:鹧鸪、鹌鹑、火鸡鸟、克扎尔鸟、鸽子和著名的产于尤卡坦的独眼火鸡;兀鹫、隼和鹰。有很多的爬虫、既有有毒的,也有无毒的:巨蟒、热带响尾蛇(美洲的毒蛇也叫nohugaca),热带噬鱼蛇,此外还有其它很多种毒性足以使人致命的蛇类,如:珊瑚蛇。 这一地区最繁盛的生命还要数昆虫类:各式各样的蚂蚁、白蚁、大黄蜂、无针蜂(它们在尤卡坦半岛酿造野蜂蜜)、蝴蝶、蚋、水蛭、跳蚤、不同品种和大小的苍蝇、蜱、沙虱和其它无数种惹人厌恶的害虫。在那里,夜晚一到成群的蚊子和数不清的巨大的萤火虫就倾巢而出。 佩滕的气候比南部高原温暖,比北部尤卡坦地区湿润。这里雨季很长,从5月一直延续到11月。阵雨在所谓的旱季2、3、4、5月里也并不稀少。这里的降水量很高,从北部佩滕地区的70英寸到南部危地马拉山系的约150英寸逐渐递增。这里的水从不结冰,所以,即使是冬天强烈的北风也只能使温度降至华氏50度左右。最热的是4月和5月,雨季到来之前,那时的最高温度可以达到大约华氏100度。 尽管今天看来这里是美洲新大陆上最不适于人类生存的地区。但是对于古代玛雅人来说这里似乎是他们最理想的生存环境。那里有广阔的适于农业耕作的土地。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可以用来做食物、制作衣服、调配药品,并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地生产的石灰石是建造房屋的好材料;不仅仅是因为它很容易用木质或石质的工具开采(这是古代玛雅人能够开采的惟一石料),还因为它坚固耐用,不怕自然风雨的侵蚀;燃烧后它就变成了熟石灰;并且在整个地区都可以找到易碎的、粗糙的石灰石岩层。就像今天我们使用砂石料一样,玛雅人把这些石灰石加工成灰泥。 最早的石料建筑和石刻纪念碑是在乌瓦夏克吞地区发现的,这里距离北部的伊策萨佩滕湖东边40英里。在这里还发现了用玛雅象形文字记载的最早的日期,这一历史遗迹大约是公元425年留下的。 200年来,玛雅文化从佩滕北部中心地区传播开去,直到它覆盖了整个尤卡坦半岛、附近的山谷和南部山脉的北麓——就是在这里,玛雅文化进入了古典主义时期,在公元8世纪达到了它的巅峰,被称为玛雅文化的黄金时代。 北部尤卡坦半岛平原 从佩滕高原到半岛的北半部,茂密的森林渐渐地变成了灌木丛。从南向北延伸,树木变得越来越矮小。巨大的桃花心木、人心果树、西班牙香柏和木棉树渐渐地被低矮的树木所取代,灌木丛也越来越浓密了。 美洲蒲葵?沿着半岛的东海岸线茂盛地生长着。在内陆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有一个狭长的、手指形状的延伸地带,生长着南部热带雨林,树林里有桃花心木、西班牙香柏、人心果树和其它的阔叶树。这片高大的森林一直延伸到尤卡坦的东北角。 半岛的南半部低洼而平坦,一般腐殖质不超过几英寸深。这与佩滕地区的土质截然不同,佩滕的腐殖质可以达到两三英尺深。这里有大面积的多孔的天然石灰石露天矿,并且,由于雨水直接通过多孔的石灰石渗透到地下,这里几乎不存在地表河。 一行海拔很低的山脉,不超过300英尺高,从半岛西海岸线的查姆坡同向北到坎佩切,又转向东北方向经马夏努城,延伸至东南方向直至尤卡坦北部中心地区的楚克卡卡布。经当地人识别,这些山是萨拉尼亚和普克。 这里只发现了有数的几条河流和湖泊,那些河流细小的可以称之为小溪。半岛北半部最大的水体是巴卡拉湖,它坐落在昆塔纳罗的东南部,有35英里长,仅6或7英里宽,那里有几个小湖,还有三条小河,它们比流入大海的最小的浅滩还要小一些。 在东海岸线上有两个比较大的海湾:阿苏辛和埃斯皮瑞图山托,两个海湾相对来说都很浅。当海湾延伸到危地马拉边缘的南部坎佩切和昆塔纳罗的时候,开始出现沼泽地,不过春天里它们通常都是干燥的。东部和西部的山脉朝着南方伸展,越来越高,到了北部的佩滕地区,山体就达到了海拔1000英尺,甚至更高。 由于很少的降雨量和强大的地下排水能力,通常半岛的北部地区十分干旱。除了海岸线上的几个湖泊和几条细小的盐溪外,惟一的一条地表河由塞诺特(cenotes)和大型自然泉汇聚而成。幸运的是,它们通常数量众多,尤其是在北端。塞诺特是一种自然地理结构,一般形成于地表石灰岩崩塌,暴露出地下水体的地方。它们的自然直径一般可以达到200英尺,甚至更大。它们的深度则取决于地下水的埋藏深度。在北海岸线附近,这种地下水埋藏在低于地面15英尺的地方,可是到了南部,同一水体的地下水就可能达到100英尺深。 在一个像北部尤卡坦那样缺水的国家里,塞诺特是决定古代聚居区位置的决定性因素。哪里有塞诺特,哪里就会建立起一座聚居区。在古代,塞诺特是最重要的供水来源,即使到今天也是如此。它是决定尤卡坦古代人群分布的最重要的单一因素。 必须指出的是:尤卡坦半岛南部和北部地区的自然特征逐渐融合。南部高大的热带雨林逐渐被北部低矮的树木和浓密的灌木丛所取代。半岛南部经济作物的特征,除个别几点外,都可以在北部的同类作物中找到。对于动物来说,南北方之间也有这个特点。 在玛雅盆地这个独特的地理环境中,世界最早的文明发展起来,可是,尽管尤卡坦半岛并不适合先进的农业种植技术的应用和人类聚居,玛雅神职人员达到的智力水平的高度似乎不是依赖于富庶的经济支持。这个地区脱离了人类交通的主要路线,被灌木丛和沼泽封闭起来。也许正是这种地理位置上的离群索居允许它从好斗的邻居们的激烈竞争中解放出来。地区的岛国性质也助长了玛雅地区行为传统上的封闭性。至少是允许了促使伟大的哲学和艺术传统发展所必须的知识和信仰体系的充分发展。 笃信宿命的民族 玛雅语人口的数量及分布 不同部落的说玛雅语的印第安人的总数略少于200万。仅在危地马拉一处就发现了100多万说玛雅语的人,但他们散布于洪都拉斯和英属洪都拉斯、尤卡坦的墨西哥州、坎佩切、恰帕斯、塔巴斯科、维拉克鲁斯、圣路易斯波托西和昆塔纳罗州。 古玛雅语和欧洲的罗马语很相似,众所周知,今天的罗马语经过近两千年的发展演化和普通的拉丁语已经不同。然而,说到玛雅语,我们尚未找到足够的证据明确地证实它的起源,对这一问题有关学者们众说纷纭。对于玛雅语应该分为多少类,以及它们目前的分布状况等问题,都还没有定论。 在有关玛雅语言的众多理论之中,有意见支持一种关于起源的三分法:(1)最开始的危地马拉—尤卡坦体系,分布于南部高地(危地马拉)和北部盆地(尤卡坦半岛北半部)。(2)恰帕斯体系,分布于恰帕斯高地、塔巴斯科、墨西哥,穿过佩滕南部、危地马拉,直至洪都拉斯西部。(3)维拉克鲁斯北部盆地霍斯特坎及附近圣路易斯波托西东部的小山。 在表格1中,详细说明了这种关于玛雅语系分类和分布的三分法。这一表格列出了这个体系的每一个语言群落,和每种语言群落的分布情况。在1940年讲玛雅语的人口数量估计有200万。古典主义时期玛雅语是当代玛雅语的母体。 考古学和语言学研究都有新进展,这些新进展说明,早在玛雅文明发展起来之前,霍斯特卡人就已经从原初的玛雅语民众中分离出来了。 玛雅语的特性 很可能从古典主义时期开始(公元317~889年)人们就已经开始应用某种玛雅语了。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地方口音,但是从南部高地向北遍布整个尤卡坦半岛,人们都在讲同一种语言。 A.M.托泽?这样说道: 玛雅语民众地理分布上的一致性是十分明显的。这一点可以从对比中显现出来,那乌亚特尔语移民散布在美洲中部的大西洋沿岸,甚至远在南部的巴拿马峡谷也可以发现说那乌亚特尔语的人。玛雅人似乎十分满足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并且,很明显把外来移民们赶到远离国家的地方不是他们的作风和传统。另外,玛雅文明中的游牧民族占据的领地相对来说比较小,调查显示,他们没有创造过什么伟大的壮举。 从最早的西班牙统治时代一直到今天,绝大多数的玛雅方言都与特定的玛雅区域保持一致。人口迁徙也不例外。由于方言之间的相互影响很小,所以地理条件的限制就起了决定作用。尤卡坦半岛从地理位置上讲与玛雅其他地区相对隔离,所以从我们的考古发现来看它的方言基本没有发生变化,南部绵延的山脉成为语言交流的阻隔,也正是这些山脉让玛雅的方言各具特色。 后古典主义时期(公元889~1540年),玛雅语言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正。这次修正主要是受到了10世纪时北部尤卡坦的墨西哥入侵者(那乌亚特尔语)和危地马拉高地方言的影响。修正的范围很广,不仅仅局限于语法和语形。 托泽在描述玛雅语时这样写道: 玛雅语多用复合构词法,代词经常会作为动词的主语出现。一般来说,玛雅语沿袭了大部分美洲语言的表达方式。从词典编纂的方法来看,玛雅语和墨西哥、中美洲的其他任何语种都不同,……玛雅语和我们研究过的墨西哥与中美洲的所有其他语种都不具有同源性。一些专家认为,扎波特克语和玛雅语很接近,它与那乌亚特尔语倒是有些差异。然而,玛雅语在表态上和后者迥异。 在分析玛雅语时,威廉姆·盖茨?写道: 实际上在语言进化当中,它的有意义的语言元素在形式上没有发生变化,从基本的中性词根到复合构词法的复杂形式都变化不大。 从始至终,语言形式和意义的单元都持续不变。使用方法规律且稳定。只要识别清基本的几个语言单位,这种语言就是永久可识别的。代词、形容词、及物不及物动词以及和它们连用的小品词、介词都是一成不变的。最终的语言形式让这种语言完全“格式化”了。 杰出的玛雅语言学权威阿尔弗雷德·巴雷拉·巴斯奎斯?提出,在四个世纪的漫长时间里,玛雅人都与在尤卡坦的西班牙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深受其语言的影响。不仅在词汇的使用上与西班牙语有颇多类似之处,在词典编纂法、语言形态、语音、语法等方面都和西班牙语雷同。在尤卡坦西班牙语影响玛雅语的主要方式是扩大其词汇量,玛雅的很多新生事物都是用西班牙语来命名的。 尤卡坦地区玛雅居民的体质特征 要描述古代玛雅人的体质和外貌特征,我们可以列出四条追寻线索:(1)现代玛雅人,特别是尤卡坦半岛北部的玛雅人,他们是古玛雅人的子孙;(2)绘画中反映出来的古玛雅人的代表;(3)16世纪西班牙作家的一些描述;(4)在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很少量的骨骼遗迹。在这四条线索之中,第一条是最重要的。很多尤卡坦古玛雅地区的当代人的外形与纪念石刻或是绘画中的人物十分相似,他们甚至可以为遗址中的形象作模特。 在外形上,尤卡坦地区的玛雅人相对矮小粗壮。他们有很长的上肢,但是手脚都很小。男子的平均身高是5英尺1英寸,女人的平均身高是4英尺8英寸。他们是世界上头部最大的人种。玛雅男子的脑容量平均指数是85.8,而玛雅女人的脑容量平均指数可以达到86.8。相比较而言,美洲男子的脑容量平均指数只有79,女子的是平均指数80。 现在50%以上的当代尤卡坦玛雅人直到20岁以后才能完全脱去乳牙,而当代白种美洲人一半以上9岁以前就开始换牙,90%的人14岁时换牙过程结束。现代玛雅人的新陈代谢比白种美洲人的平均水平高5到6个百分点。他们的脉搏每分钟比我们少20次,我们的平均脉搏72次,而他们只有53次。在表2中列出了玛雅人的基本外形指数,为了便于对照还列出了其它地区的相应指数。 玛雅人的皮肤是红棕色的,直发,发色或黑色或深棕色。玛雅不是多毛人种。玛雅男人或者只有少量胡须,或者根本没有。与美洲白人相比,他们身体其它部分的毛发也很少。在玛雅文明中,对胡须很不屑。古代玛雅母亲经常使用热毛巾烫烤幼子脸部,以抑制胡须生长,或者干脆拔去他们的毛发。而且,从雕刻和彩陶中都可以发现,古典主义时期胡须经常被毁掉,这说明,在当时的上层社会里,蓄胡须是被禁止的。 现代玛雅人还有两个体质特征显示了他们和其他美洲印第安部落具有共同的祖先,亚洲东北部是他们的故乡。这两个特点是:(1)内眦赘皮褶皱;(2)蒙古斑点。内眦赘皮褶皱是位于内眼角的皱皮,是东亚人种的特征,在当代尤卡坦玛雅人中也很普遍(图9c)。古代雕刻和绘画中的代表性人物面部经常出现这一特征,由此也可以推断,在古代玛雅这也是一个很普遍的外形特点。 蒙古斑是一处几乎全东亚人都有的体质特征,而尤卡坦北部的新生儿也有这处斑点。那是一种生长在脊柱周围的小型不规则斑点。一般,新生儿刚出生时带有这种斑点,可到10岁以后就会慢慢消失,它开始时呈现蓝色或紫色,慢慢消褪成暗蓝灰色。 玛雅婴儿的夭折率很高,70%的幼儿在5岁之前死去,但他们的出生率相对很高,1935年美国的平均出生率是每千人16.9。同一时期在尤卡坦的三个典型村庄作了调查,其出生率高达每千人57.4。在死亡率的调查中,尤卡坦北部605个印第安人接受了调查,其中68.8%死于5岁之前。另有7.9%在5岁到15岁之间死亡。而剩下的22.3%的美洲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38.5岁。1933年,在对另一个印第安村庄的调查中发现,36%的人口死于10岁以前,70%的人口死于25岁以前,90%的人活不到40岁。 由于成年人的死亡率很高,尤卡坦土著人的年龄结构相对年轻,1933年到1937年对3个印第安村庄的调查显示,他们的成年人死亡率分别为每千人26.4、27.5和34.2。同一时期美国的成年人死亡率不足这个数字的一半。 玛雅女孩平均1623岁结婚,玛雅年轻人的平均年龄是21岁。迪戈·德·兰达?主教说:“古时候他们要到20岁才结婚,可是今天他们结婚的年龄是12或14岁。”玛雅女孩生第一个孩子的平均时间是在结婚后一年多一点,在以后的18.5年中他们不断地生育。一般她们的最后一个孩子在她36.5岁时出生。玛雅妇女一生平均要生产八个孩子,但是能养活的不到一半。 在今天的尤卡坦印第安村庄里,婚姻或者是一种相当长久的夫妻关系,是当地的基本家庭形式。曾经有人对一个印地安聚居地进行了长达8年的观察,发现70名成年妇女当中只有4人未婚。在同一聚居地,没有一个25岁以上的男子没结过婚,或者是丧偶未娶。 莫里斯·斯坦格里达博士对北部尤卡坦玛雅村落进行了这样一次考察。尽管,以后再也没有进行过如此深入的研究,但是所有的印第安语村落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渊源。 尤卡坦玛雅居民的心理特征 尤卡坦玛雅居民充满活力、积极、勤劳,但他们的蛋白质摄入量极低。玛雅人每天的平均蛋白质摄入量只有1/6磅。他们食用的所有物质中,75%~85%是碳水化合物——各种各样的玉米制品,大部分是玉米饼。还有两种饮料pozole和atole,不过数量很少。玛雅人每天平均只摄入2565卡热量。而今天我们平均每天的摄入量是3500卡。就是这样简单的饮食结构支撑着玛雅人发挥能量,建造了金字塔、神庙、宫殿,而这一切成为他们宗教中心的伟大象征。 玛雅人极其喜爱整洁,甚至与现实条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们自身和衣物都十分干净,每人每天至少洗一次澡,有时甚至更多。当男人们从田间回到家时妻子已经为他做好的洗热水澡的准备;根据西班牙殖民地时期的法律,妻子没有做到这一点,丈夫有权鞭打她,在那里,没有一栋房屋的外面有现成的流水或是抽水机,所有的水都是从最近的井或河里打来的。他们依旧使用最老式的“水桶——绳子”的方法打水。有的水井有100英尺深。然而,玛雅人保持个人清洁的传统简直可以称之为癖好。 他们的稻草屋顶的单间房屋却一点儿也不整洁,尽管玛雅的家庭妇女每天打扫房间,而且还要清扫他们门前的街道。鸡、火鸡、狗、山羊、猪自由自在地在门前游来荡去。院子里,成年堆放着垃圾,到处又脏又乱。 一些参观过尤卡坦地区的外国人认为玛雅人残忍得像野兽一样。但是,他们残忍的程度远不及他们在痛苦面前麻木的程度,不仅对别人,他们对待自己也是这样。他们在痛苦中忍耐,看到别人遭受痛苦时十分冷漠。他们会眼看着自己的狗慢慢饿死,却从没想到过立刻结束它们的生命。 玛雅人十分保守。面对西班牙长达4个世纪的殖民统治,他们成功地保存了自己的语言,所以,至今在尤卡坦的小村庄,小城镇里日常生活仍然使用玛雅语,而不是西班牙语。 玛雅服饰,尤其是妇女的服饰已经几百年没有发生过变更了。他们的陶器、编织和缝织镶边在几乎整个玛雅文明史当中都是一样的。近些年来,由于受到机器大工业的影响,玛雅的保守主义做法开始松动,至少在医疗设施方面是如此。大城市里出现了机动车和自行车。手摇磨已经代替了旧式石磨。即使是在小村庄里,机器动力的磨房也普遍地应用于谷物加工。收音机开始出现,缝纫机和照相机越来越普及。在小村庄里,富裕的人家甚至用上了电灯。大多数村庄一个星期或半个星期放一次电影。 他们是快乐的、喜欢社交的居民。他们爱笑、爱开玩笑、爱聊天。他们天性纯良、诚信、大公无私,有很强的公正意识。他们对待陌生人礼貌而友好。差不多400年前,兰达主教这样记载: 尤卡坦人大方好客,主人从来都用食物和酒水招待客人的,这可能是他们一天的口粮,或是晚饭。如果他们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招待客人,他们就会到邻居家去借。如果他们在大路上碰到了一起,他们就会把自己的所得物平均分配,即使这使他们只能得到很少的一点儿剩余。 直到今天,玛雅人中间仍不存在争夺领导地位的倾向。当然,也没有承担管理责任的倾向。古代玛雅有许多组织性很强的活动,如古典主义和后古典主义时期宗教中心的建立。奇怪的是,在这种条件下,玛雅人并没有诞生权利欲望。然而,很可能在玛雅文明的颠峰时期,权利和管理的功能一直被限制在贵族和祭司的范围内。平民是基本的农业和手工业劳动力,他们辛勤地劳动,建造了金字塔、神庙、宫殿,可却长期处于国内和宗教统治者的重压之下。就是在这种社会结构之上,西班牙征服者的巨大影响降临了。西班牙人剥夺了当地政府的神职人员的权力,由此玛雅人的权力丧失殆尽。然而,有人在当代玛雅人当中发现了几位领导者,例如:堂·尤斯奎奥·塞默是一位有着杰出领导才能的人,他来自夏克姆。这是一个很小的印第安村庄,只有四五百居民。如果不是堂·尤斯奎奥·塞默个人的出色领导,这里不会成为其它类似小村庄的核心。然而,能力、精力和成为当地公民的自豪感使尤卡坦的夏克姆在面积上获得了极大的扩展。如果在古代,莱默会成为一个著名的人物,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施加个人影响。 在当代玛雅强调个人主义和独立,孩子很小就学会自己做决定。而且,父母必须尊重孩子们的权利。在每年一次地对玛雅儿童进行的人体测量中,科学家们发现有必要每年研究一次玛雅儿童的权利范围,为了使孩子们同意给他们测量基本身体指标,必须发给每人10分钱的美洲货币;可是由于他们的贫穷,他们的人格独立意识使他们不会把需求估计得太乐观。 现代玛雅人的竞争意识尚未得到充分的发展。即使是儿童做的游戏也不具有竞争性,成人们从来没有超越的意愿。他们很满意自己那点微薄的收成,那些谷物为家人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还有一点儿剩余可以拿到集市上换取一些自己不能生产的生活必须品。他们在大麻种植园里辛勤劳作,希望在生活费用之外再有一点额外收入。很多居民饲养家禽,甚至有人饲养的数量很大,成为村子里的杂货店主,但经济发展水平到此为止了。 玛雅人对法律有很强的崇敬感,而且热切地追求公正。在昆塔纳罗的半独立的土著组织中间存在着一种建立在社会责任感之上的超乎寻常的高度信任。印第安人独具特色的惩治方法是azote或bastinado。比较重的处罚,如鞭笞100下的执行中,犯人每天早晨被鞭打25次,连续执行4个早晨。同时,在执行鞭笞的几天里,犯人不必坐在监牢中失去自由。他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每天早晨接受鞭笞的责任铭记在他的心里。如果,在既定时间里他没有出现接受惩罚,全社会都会把他视为法律的背叛者,任何人一旦见到他都有权把他杀死而不受惩罚。可以想象,这可能是古典主义时期玛雅文明遗留下来的瑰宝。 玛雅人不喜欢争吵,可是如果被冤枉他们会怀恨在心。今天玛雅人之间的争端多是由于内部矛盾或是家畜毁坏庄稼引发的。很少有丈夫会杀死妻子的情人,然而如果妻子与情人断绝关系,丈夫多半会原谅她,牲畜毁坏庄稼则是一个严重得多的问题,牲畜的所有者必须赔偿损失。 玛雅人都很诚实。几乎没有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大多数情况下也不用锁门。印第安人很少偷其他人的谷物,尽管田地离村庄有几英里远,也没有人看护,偷窃的机会就在面前,一位作家这样写道:“偷盗粮食的人将被不可在田地间偷窃的思想折磨致死,这些信仰是远处灌木掩映下无人看守的田地的真正的锁头。” 玛雅人不允许乞讨。卡耐基协会在奇芩伊策萨进行了17年的考古学调查。他们建立了一个免费诊所义务为附近的印第安人治病。尽管印第安人很清楚这种治疗是不收费的,在获得诊治和领取药品之后他们还是会主动留下费用。当他们留下的费用被拒收时,下一次他们去奇芩伊策萨时就会带来食物和装饰品作为礼物。在他们的心灵中有一种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回报馈赠。 外国人都觉得玛雅人的幽默还很简单,生活中的小玩笑被认为是极其有趣的。一个男孩可能会突然猛击另外一个人的膝部使他摔倒。在奇芩伊策萨发现的雕刻遗址中发现,一个傻乎乎的印第安男孩推着独轮车,可是很快他的车上就被别人堆满了东西。尽管玛雅成年人的感情很少外露,但他们的家庭关系十分紧密。夫妻间感情的表达表现在各自做好各自的家务事,然而,对待孩子他们的感情要外露得多。母亲爱抚婴孩儿,亲切地和他们交谈,而且很少体罚他们。孩子们大多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社会实践,而不是按照规矩和传统。但是,如果确实有必要对孩子进行体罚,一般由母亲来完成这一任务。大一点儿的孩子要照顾弟弟妹妹。并且可以相应地得到控制弟弟妹妹的权利。玛雅人深信必须尊敬家庭中的长者。父亲是家庭中不可置疑的权威,没有父亲的允许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尽管玛雅人对母亲也很尊敬。兰达主教在描述16世纪古玛雅人对长者的尊敬时说: 年轻人非常尊敬老人,听从老人的告诫,他们尝试着像成年人那样做事。年长的人告诉年轻人,老年人见多识广,他们的话应该得到慎重考虑。所以,如果年轻人听从了老人的劝告,那么老人就会更加信任年轻人。他们对老年人是如此的尊敬,以至于年轻人几乎不敢与老年人交往,除非必须这样做。例如:当年轻人结婚的时候,而且,他们和已婚男人的交往也很少。 兰达主教认为,殖民时期玛雅妇女极端羞怯:“从男子身边走过时,妇女会习惯性地把背转向他们。即使是在男子可能经过的地方她们也要这样做。同样的,在给男子斟酒的时候也要别过头去,直到男人们喝完酒。”兰达还说,在那个历史时期,男人和女人不能在一起吃饭:“男人们不习惯和女人同桌吃饭,女人们在地上吃饭,或者是多数时期在饭桌旁摆上一张小席子作为饭桌。”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男人先吃饭,由女人侍候着。然后才是家里的女人一起吃饭。女孩子从小就被灌输进这种羞涩思想,她们从一出生就要穿上huipiles(一种印第安妇女的服饰),而男孩子直到6岁甚至更大还可以赤身裸体地在外面玩儿。 在已婚妇女中间两性关系混乱,甚至在未婚女性中也是这样。这在玛雅很普通。并没有特殊的禁限反对已婚妇女这样做,除非她有一位爱吃醋的丈夫。而一个未婚女性有了几个私生子之后依然可以像她的洁身自好的姐妹一样找到如意郎君。然而,卖淫是为他们所不耻的。大多数男孩由年长的妇女引导他们进行性行为,而女孩子则与她们年轻的情人进行第一次性行为,乱伦的事情尽管不是很普遍但也时常发生,一般是在父女之间。 玛雅人不是虔诚的教徒。现在,仅仅在玛雅妇女当中存在着天主教信徒,尽管古时候宗教是男人们的事情。实际上,所有的孩子都进行过洗礼,但是由于在小乡村里传教士很少,所以几乎没有儿童接受过有关教义的更多的教育。所以,绝大部分人并不理解天主教的真正意义。 可是,如果说他们是不信教的,几乎所有的玛雅人又都很迷信。那里有数不清的迷信说法,它们当中的一些是古代玛雅宗教遗留下来的,混杂了西班牙中世纪的民间传说,甚至还有从西非传入的迷信思想。特定的梦境或征兆被认定是死亡的先导。如果一个人梦见他在空中飘荡,或是掉了一颗牙而且感到很痛。预示着他的家庭成员之一就快要死亡了。如果在梦中,疼痛感很少,则预示着去世的可能是一位远亲。梦见西红柿则孩子可能夭折。梦见一头黑色公牛疯狂地冲进家里或是梦见打碎了水罐都预示着家庭成员的去世。 玛雅人是宿命论者,相信要来的迟早会来。老人们先知先觉地说他们的日子过完了,尽管无病无恙,他们还是躺在自己的吊床上静静地死去。 小妖怪会带来疾病,为了防止染上传染病,他们在房屋的门廊里拉上葫芦之类的食物。如果有人给木头燃烧后的灰烬让路,他的火鸡就会死掉。星期五产下的鸡蛋不能孵化反映了基督教国家对星期五的忌讳。 还有很多关于天气的迷信说法。瘦小的玉蜀黍的外壳预示着和暖的冬日,肥硕的则表示寒冷的冬天,燕子飞得低要下雨,飞得高是晴天。在玛雅,蝉是忠实的天气预报员,燃烧麦田的时间由它们的叫声决定。不利的风向像食人的猛兽,可能会烧死农民。如果火烧掉到地上还能继续燃烧那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如果火柴一直烧到尾部,那么扔火柴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猎人也有很多禁忌。如果他打中了一头鹿并卖掉了它的头、肝和胃,那么他以后打猎一定会很走运。但是如果他卖掉了鹿的内脏,他就再也打不到鹿了。如果有人买了鹿的肉,又把吃剩的骨头扔到了井里,那么猎人就受到了诅咒。玛雅人相信,灌木丛中有一只鹿王,两只鹿角间顶着一个蜂巢,如果有猎人射杀了这只鹿,他立即就会死亡。 以下这些征兆说明要来客人了:黄鹂唱歌、蜻蜓飞进屋子里、蝴蝶飞得很高,猫洗脸和火焰发生嘶嘶声。 从古时候起,玛雅人就相信日子有喜庆和邪恶之分。当代玛雅人沿袭了这一传统,只有一点变更:基督教7天一周的历法代替了古卓尔金历或是神圣的占卜纪年,这种历法每年260天。周二和周五不吉利,周一和周六是吉日。婚庆一般放在周一举行;周六是买彩票的好日子。 玛雅人还有数字崇拜的信仰。9是最吉利的数字,可能是由于通达天堂的台阶是9级,也可能是因为玛雅有9位地神。如果周二发现了一只蜈蚣一定要把它切成9段,以带走坏运气。如果见到一条绿色的蛇,会使人在一年之内死亡,除非抓住它,并把它切成9段。治疗百日咳的方法是:在门廊里挂上新鲜的atole葫芦,连续挂9天,并且在第九天早晨和朋友们分享它。9粒谷物可以治疗麦粒肿;皮肤病可以用9片鱼鳞、9个玉米棒和9个小鹅卵石酿制的酒来治疗。 13是又一个玛雅吉祥数。可能是由于它在古玛雅历法中的重要地位,也可能是因为玛雅有13位天神。13作为吉祥数的使用似乎仅限于宗教庆典之中。庆典要准备好13块面包,13碗饭,13个13层的蛋糕。 大多数玛雅迷信都有不吉利的含义。更多的事情象征着坏运气,而只有少数征兆是吉祥的。玛雅人有宿命论的传统。他们经常作为祭祀品而死亡,他们更多地具有斗志,而非友好的态度。 对于玛雅人的智力水平有不同的看法。有美洲观察家认为他们非常聪明;一些人认为他们相当聪明;还有人认为他们智力水平一般;也有少数人认为他们很迟钝。没人把他们看作是完全的弱智。玛雅人创造力不强,但是他们满足于按照祖先遗留下来的老规矩生活。他们的记忆力很强。他们的观察力,尤其是躲在灌木丛中的时候异常敏锐,他们想象力丰富,审美观非常好。古代玛雅人的审美水平或许比今天的更高。 玛雅文明的起源 玛雅文明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前古典主义时期,从约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317年;(2)古典主义时期,从公元317年到公元889年;(3)后古典主义时期,从公元889年到1697年,直到最后一个有组织的玛雅部落被征服。 本书所提到的玛雅文明,仅仅是指它的古典主义时期。这一时期的起点是迄今为止可以被人类揭开谜底的最早的玛雅文明阶段。那时,它集中在佩滕盆地的中心地区。单词“文明”通常用来描述这样一种文化:它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点,从而具有中央集权统治,专业化的手工业和正式的宗教。尽管有文字记载的玛雅文明是这一历史分期的最有力而又稍嫌武断的标志,但这是一种传统的广为认可的观点,在本书中我们依然沿用。玛雅人最早用石碑来记载大事。在佩滕盆地与这些石碑一起被人们发现的还有带承材和拱顶的房屋和彩陶。有理由相信,这三个有考古意义的特征,可能已经同时被那里的人们使用,并且,这三个特征贯穿佩滕盆地古典主义时期的始终。也有证据证明建造玛雅风格的记载事件的石碑的建立连同承材和拱顶的使用都是从佩滕盆地向外传播出去的。至少传到了西部的乌苏马辛塔峡谷。在玛雅地区的东南角,一个叫科潘的地方,矗立的石碑,华贵的石屋和明丽的彩陶仿佛如约而至,出现在同一时期。它们很可能是甘愿献身玛雅原始宗教的祭司们带来的。因此,所有这些发现都说明:作为整个玛雅地区复杂的文化现象的总称,玛雅文明的起源和传播,正如我们定义的那样,是有相对固定的区域和限制的。这些证据还说明:正当玛雅文明向东方和西方传播之时,它的发源地却开始衰落。 在危地马拉高地,没有发现玛雅文化曾经流传到这里的迹象。有考古意义的特点,如:记载事件的石碑,带有承材和拱顶的房屋等都没在那里出现过。而且,玛雅风格的彩陶似乎也仅仅是作为一种进口奢侈品而出现的。但是,这里的考古和文字记载上的证据都证明,它和墨西哥高地联系紧密。这种联系从前古典主义时期就开始了。也有一些阿兹特克人迁徙到这里。所以,危地马拉高地和南海岸线的平原就不属于被我们称为玛雅文明的全盛文化。 相对于其他地区来说,玛雅南部与中部之间的文化更接近于南部高地;同时,相对于高地来说两个盆地的文化之间更有类似之处。尤卡坦前古典主义时期考古遗址显示出与佩滕盆地惊人的一致,并且其文化相对来说更加发达。尽管由于那里考古发掘上的困难,来自中心地区的证据并不充分。在古典主义时期的早期,尤卡坦州北部相对于高度文明的玛雅中心来说在文化上似乎视野狭窄。而在古典主义时期晚期,一个独特的文化在那里发展、兴盛,它像玛雅文化那样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并融汇了多种元素文化,只是对各种文化的重视程度稍有不同。在古典主义时期结束的时候,这种文化最终被外侵者所取代。原来的文化中心佩滕开始衰落之后,东部和西部地区成为正式的文化中心,并全速发展,同时北部文化达到了它这一时期的至高点。 追寻起源 玛雅的经济基础是以玉米种植为主的农业。尽管找不到考古学依据查证农业缘起的时间,但有确凿的植物学知识证明:危地马拉高地是玉米种植中心,后来玉米种植就是从这里传播到中部和北部地区的。然而,来自高地的大量丰富的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遗址可以印证植物学推理,证明这一地区是早期文化中心。最近从危地马拉西海岸线地区和危地马拉城附近发现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陶器。这些陶器混在大量的精美的中美洲早期瓷器中间。并且,这一地区还发现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珠宝制品和雕塑,其中包括一些整块的石碑。 玛雅文化中心的确切起源目前很难确定。但随着中美洲地区考古学研究的深入,答案应该越来越明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地点分散广泛,包括洪都拉斯,维拉克鲁斯北部和墨西哥峡谷。这些地点发掘出的陶器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显示出它们之间的继承性关系。 很多考古地点的发现都可以反映这一时期文化的先进性。在维拉克鲁斯北部发现了制作精良的陶器,并且很可能还发现了圆形的泥质神庙。在墨西哥峡谷装饰精美的特拉蒂尔科坟墓里出土了漂亮的陶制船只,精美的泥土雕像,甚至在有些地方还发现了珠宝制品,这很可能是从南部进口的。在瓦哈卡,著名的dansantes是雕刻在厚厚的石板上的,它展示了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的演进,这种风格也许正是那种复杂的成熟的宗教象征。在整块石碑上雕刻的包含了简单历法的日期证明早期祭司人员在天文学方面也颇有建树。在坟墓中发现的神人同形时期的宗教雕像穿着有象征意义的神的服饰,这些服饰直到西班牙统治时期仍然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这个时期最精美的坟墓是在危地马拉高地发现的,在那里发掘出了精巧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陶器和珠宝制品。 前古典主义时期的器物展示了整个中美地区独特的宗教多样性,这一时期各地区的宗教比以后的古典主义时期更加个性化。在秘鲁和中美洲地区出现哨子,马蹬形的喷水管,以及椭圆形的印章等等,这些在文化上不甚重要但却有些复杂的小玩艺说明这两个地区的人们交互往来,并且共同致力于提高技术水平以获益。在新大陆,农业发展起来后的一千年是一个腾飞的时期。在这一时期里,技术迅猛发展,思想愈加开化,融汇了多种外来思想。这一阶段,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建立起来,标志着后来的古典主义时期的具有正式仪式的宗教形式逐步完善。在乌瓦夏克吞,e-vii-sub金字塔的程式化的面具和奥尔梅克地区的狮身人面像都标志着宗教神像的进一步发展。危地马拉高地的大型陶制停尸平台,墨西哥峡谷的巨大的神庙地基和尤卡坦的虽已有些毁坏但仍令人称奇的房屋地基遗址都显示了那里曾经召集动用过大量人力,正是祭司们成功地调用了这巨大的劳动力。简单的历法的出现,危地马拉高地的雕刻石碑,以及由此推断出来的早期天文学研究和在玛雅中心地区遗留下来的有关记录都暗示着宗教仪式的循环往复已经为立法的成熟做好了准备。凌驾于农民之上的祭司阶层的力量不断壮大,这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直接来源于经济基础的需要。祭司们许诺农民的辛勤劳动将得到物质上的补偿。对于墨西哥的农民来说,气象预测——即使是当代学者的科学的预测,也意义不大。因此祭司们很难通过发展专业来征集劳力。有人认为古时候灌溉工程的修缮需要征集全社会的力量,这样就允许神父控制大批人力,可是在中美洲地区没有证据显示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那一时期,也没有发现国家化的军队发生战事的证据。然而,我们知道,几乎所有的美洲印加农民当中,根据历法的有规律的庆典和祭祀活动都被认为是农业生产的必须。这种稳固的观念是如何缘起并获得普遍信任的很难解释清,但在后来的玛雅人中这一概念仍被认可,这就可以被解释为:有助于祭祀控制民众。 生活相对分散的玛雅农民必须结成紧密的综合性的团体,在这个团体里很少有人怀疑祭祀的神圣。我们可以这样描述:他们从分散的居住地齐集到神圣的庆典中心,动力是宗教献身精神,而非物质上的趋使。 可以看到,中心地区的玛雅文明不过是中美洲若干区域性文化组织之一。在古典主义时期早期这些组织文明就达到了很高的发展水平。这些区域性文明,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了杰出的才能,但在另外一些方面却又惊人的迟钝。正是这种特殊的偏向,以及独特的文化形式给予了我们充分的线索去发掘玛雅文化的精粹之所在。这种文化形式建构了玛雅文化世界观的基础,从而推动了玛雅文明的进步。 1. 玛雅文化覆盖了广大的地区,这些地区在文字、历法、建筑及艺术上都具有明显的同源性。古典主义时期的玛雅文化囊括了10万平方英里的土地,占领了大半个中美洲。这比同一时期的其他任何文化的覆盖面都广大的多。有证据证明,历法上的革新曾经迅速席卷整个地区,不同地区的宗教崇拜是一致的,朴实的陶器外形等风格方面的变化也是一致的,这恰恰是思想在祭祀等统治阶层与特定的平民之间传递的明证。同时,这也证明,各地区都有基本类似的天神体系:“上帝”一定是玛雅—潘;如果当地信奉的神灵很少的话,土著居民还要安排交换和定期培训祭司,甚至还有整个地区的工匠们。 很显然,玛雅文化可以在一定区域内自由广泛地传播,而它与我们今天的文明之间却存在着重重阻隔,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对此,最简单的解释是:玛雅文明与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峡谷。首先,玛雅人通常步行或是乘独木舟,两种方式都很适合在这个国家使用。而且,它们所占领的土地,毫无疑问是既无吸引力,又不盛产任何自然资源的,周围的部落很难适应这样的自然环境。同时,可以确定,玛雅文化具有极强的凝聚力和协同一致的信念,这些促进了宗教与艺术形式的演进。 2.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对比:凡是和宗教有关的器物都奢华而精美,但大都没有什么使用价值。高大的石头庙宇富丽堂皇,可是几乎无法入住。祭司们是否真地住在里面很值得怀疑,因为石屋的不舒适之处多得难以想象。玛雅人通过孜孜不倦的探索终于建造出了适于居住的房屋。考古学家在对古居住区的发掘中发现了少量的结构简单的遗址。民居建筑似乎只局限于使用木质和茅草结构,尽管神庙已经建造得富丽堂皇了。 3. 玛雅地区的人口不多。在今天的尤卡坦地区,最昌盛的时候大约每平方英里也只有30人。有考古学证据证明,玛雅古典主义时期没有形成大型的聚居地。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一直保留着少许原始因素,它迫使人们在很多年里分散居住。在旧世界里,考古学家认为城市化就等于文明,但这一理论不能用来解释玛雅。 4. 相对来说,几乎没有证据证明那里曾经发生过大量征集劳动力的活动。玛雅公共设施建筑中最大的一个是当地的宗教中心,那是一座重要的雅典卫城式的平台式建筑。这座建筑的体积大概不超过特奥提华坎的著名的太阳金字塔的1/20,而太阳金字塔也不过是埃及的基奥普斯金字塔的1/4。所以,玛雅建筑闻名于世并非由于它体积庞大。另一方面,玛雅在建筑过程中死伤了大量劳力,其比例远远高于同时期的其他美洲文明,而且它的美伦美奂的石头雕刻的数量可以和其他任何地区相媲美。这表明:玛雅的石头雕刻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全职的专门化的手工业,且大规模的征集也已经发展成向农民征集粮食,而不再是毫无技能的纯劳动力。 由此,从玛雅的建筑中可以得出一个有关古典主义时期玛雅价值观的更加透彻的见解:玛雅人更注重建筑的技巧性而非规模;更强调质量而非数量。正是这样,在渐进的传播中,经济上贫穷的玛雅人才能在智力和艺术上远远胜过富裕的墨西哥高地文化。 一般认为,旧大陆的早期文明中心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冲积平原。在这里,大量的聚居的人群不断涌现。其经济基础是对富足的冲积平原的高度组织化的灌溉。普遍认为:市民生活及其城市化与很多事情直接相关,如:手工业,宗教统治阶层的发展和文字的发明运用等。灌溉农业的出现时中央集权统治成为可能,赋税和大量征集劳动力修建公共场所的活动随之出现。最近又有考古学发现证实,玛雅文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很多特征都是全世界文明进化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根据这一理论,玛雅文化只能说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在佩滕的中心地区乌瓦夏克吞,曾经出现了最早的历法,承材,拱顶及彩陶。但在那里,有记录的陶器的制作史出现了断裂。在前古典主义末期只有黑白两色的陶器,在此之后才出现了具有新外形和图案的美丽的彩陶。这一发展过程跨越到了玛雅北部地区。类似的从黑白向彩色过渡的制陶工艺的演变中的断裂,在中美洲的很多其他地方都出现过。乌瓦夏克吞是一个小的宗教中心,它不能被看作是和佩滕有同等地位的城市。那里的很多雕刻都填补了这一工艺演变上的断层。但在更多的证据被发现以前,佩滕还不能被称为拱顶,彩陶,历法同时起源的文化中心。 我们已经提到过在瓦哈克发现的可在石碑上的早期历法。在前古典主义时期,玛雅人使用的横杠和圆点等类似计数碑刻出土于维拉克鲁斯和危地马拉西海岸线到墨西哥湾一带,也就是特华特佩克的南部峡谷地区。图斯特拉小雕像很可能就产生于这一地区,这个具有玛雅风格的小雕像可以追溯到公元162年。在前古典主义时期的危地马拉高地也发现了雕刻的石柱。尽管这些考古学证据都来源于属于玛雅文明体系的石柱的发源地——佩滕,但仍需指出的是佩滕文化比其他地区更加难以理解,在考古学上也就更加难以考察和发现。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有更早的碑刻出土。尽管原始的承材,拱顶和彩陶只负载了很少的信息,但这并不重要。古典时期玛雅文化的重要意义在于复杂的宗教体系和社会结构。正是所有这些特点综合在一起帮助考古学做出了重要判断。 研究前古典主义时期民族和文化的分化最好能够恢复玛雅文明的原貌。几乎没有有形的样本证据能解释这一难题。当时民族状况和在中美洲发现的原始骨骼材料十分类似,所以区域差异问题仍不明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学研究还没有达到清晰的描述区域差异问题的高度,一般来说,对这一问题的描述和其他所有地区的没什么两样。前古典主义时期,玛雅盆地包括的区域十分广大,从霍斯特克地区发现的证据就可以证明这一点。那里的里奥巴纽科和塔姆皮克发现的古代雕刻证明了这样一个问题:那里的前古典主义时期的陶器与玛雅盆地的出土物具有惊人的相似性。紧接着,古典主义时期墨西哥高地又对这一地区施加了影响。很可能霍斯特克和恰帕斯盆地在某个时期同时使用玛雅语,后来由于西方语言的入侵而逐渐失传。似乎可以这样认为:霍斯特克地区从前古典主义时期起就已经独立了。 最古老的可以确切记载时间的玛雅遗迹 用玛雅象形文字记载的最早的确切的时间雕刻在兰登石牌的背面。兰登石牌是玉质的,具有凯尔特风格。它长8.12英寸,宽3英寸。1864年出土于危地马拉波多巴里奥斯港附近。牌子上的日期是玛雅时代日期8.14.3.1.12即公元320年?图15)。这里的“玛雅时代的日期”是指记录在兰登石牌上的日期,一些玛雅大事就是使用这种日期记录的。 兰登石牌上纪录的数字的每一个细节都与佩滕北部的蒂卡尔纪念碑上记载的数字很相似。同时,它又与古典主义时期其他地区的同类碑刻大相径庭,以至于尽管兰登石牌不是在蒂卡尔发现的,但可以确定是在那里雕刻成的。如果是这样,蒂卡尔就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刻在有日期的历史遗迹的基座上的最早的城市,那也是古典主义时期玛雅最大的纪念中心。最古老的巨大石质纪念碑或石柱是乌瓦夏克吞的9号石柱。在它的背面刻有玛雅日期8.14.10.13.15(即公元328年)这一时间只比兰登石牌上的时间晚723年,并且兰登石牌雕刻于距乌瓦夏克吞仅11英里的南部地区——蒂卡尔。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在尤卡坦半岛的正中心,在公元4世纪初,玛雅历法已经发展得很完备了。 前古典主义时期佩滕的玛雅语民族 早在前古典主义时期以前,尤卡坦半岛可能是被游牧民族占领的。他们靠采集森林里的野果子和渔猎为生。有关玉米种植的农业知识还没有从危地马拉高地传播到南部来。 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农业的种植方法是如何流传到玛雅的盆地地带的。也许是新的移民带来的,也可能是原来的土著居民主动地从高地学来的。然而,似乎在玛雅文明开始之前(公元4世纪),谷物种植就已经在那里存在了一千年了。 玛雅象形文字的起源 在乌瓦夏克吞发现的兰登石牌和9号石柱除了记载了两个早期的年代相近的纪年日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特性。记载在这两件文物上的日期应用了一种复杂的文字结构,这种原始文字承载了所有的玛雅古典主义时期的纪录。这些记载不能印证历法的发展脚步。 有证据显示,早期的玛雅象形文字和大事年表不仅仅被刻在石头上。尚未发现这类材料的证据,可能是由于佩滕地区高温,潮湿的环境里比较容易毁坏它们。 几百年过去了,玛雅早期的天文学者一直在关注着太阳的运行,以确定热带地区一年365.24日的确切长度。他们可能也观察月亮,以确定一个朔望月周期29.52日的长度。一旦这两个周期被精确地推算出来,古代玛雅人可以极精确的计算这两个长度。 在玛雅编年记事体系内部有证据证明:它最早在玛雅纪元7伯克盾—7.0.0.0.0晚期(公元前353年)或是靠后一点7.6.0.0.0年(公元前235年)被确立起来的。好像玛雅的祭司们还特意扩充了他们独特的象形文字,以适应这种新确立的编年记事体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文字应该产生于继最早的雕刻时代之后的6世纪或7世纪。 玛雅艺术建筑、陶艺与埃及的一致性 除了乌瓦夏克吞的9号石碑,这座城里至少还有10座纪念碑,其中的四座实际上可以追溯到玛雅纪元中(公元337~435年),8伯克盾的最后25年。而另外六座也大致可以推算出属于这一时代。这些纪念碑上的人物形象比例极不相称,并且线条极为粗糙。虽然偶尔以右侧面轮廓出现,但大部分通常以柔和的左侧轮廓展现出来。他们的脚一前一后,左脚的大脚趾顶着右脚的脚后跟,前肢和躯干向着正前方,而头部从左侧或右侧来描绘。这种不雅的姿态是所有已知最早的玛雅石刻中典型的形象。 古代乌瓦夏克吞建筑上的成就也是使人印象深刻的。在乌瓦夏克吞发现的最早的金字塔是E-VII-sub,它被埋藏在后来建造的金字塔E-VII中。金字塔侧面粉饰掩体的风格表明,在其建造时玛雅艺术风格刚刚开始成型。金字塔E-VII-sub的顶部,并不是一些石料建筑。在金字塔的顶端发现的四根石灰柱及灰泥地面表明这个金字塔最初支持应是一些非耐用材料的上部结构可能是柱子或茅草屋顶。这一切都说明了玛雅石质建筑中典型的带有承材及拱顶的房屋在E-VII-sub金字塔建造时期还未发明。 古典时期的陶艺并没有经过充分研究,以至于在发源地和陶艺的类型的地理分布等问题上,不能得到一个一致的结论。 对于乌瓦夏克吞的废墟遗址及露天广场的地面以下进行水平挖掘,使前古典主义陶器及佩滕地区发现的粘土小雕像的最杰出的代表作重见天日。 其中一些样式,尤其是小雕像中的一些类型与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高地上最早农业地区出现的一些物品极为相似。 虽然乌瓦夏克吞地区的考古发现不足以证明有关玛雅古典主义时期的所有同时期产生的考古学的特征都起源于这里,但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种现象:早期考古学证据在那里被发现,随后这些发现作为一个复杂的文化整体传播开去。这一现象证实了玛雅文化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使它更具特色。 第一章 峡谷丛林中的文明 位置 尤卡坦半岛向北挺进,伸入墨西哥湾。公元4世纪到16世纪,那里孕育了美洲新大陆上最为光辉灿烂的文明。那里大部分地区的气候潮湿而炎热,与我们的文明中心的气候迥然不同。尤卡坦半岛稀少而落后的现代居民显示了从这一地区成为美洲文化先锋以来发生的变化。 玛雅文明发源、演进地区包括:现在的尤卡坦、坎佩切州、塔巴斯科、恰帕斯州的东半部和昆塔纳罗州在墨西哥共和国境内的地区;佩滕及附近的高原地区,一直到危地马拉南部;洪都拉斯共和国西部和所有的英属洪都拉斯地区。总面积约12.5万平方英里。这一面积差不多等于六个新英格兰州、纽约、新泽西和1/4宾夕法尼亚州的总和,或是等于一个新墨西哥州。 三个自然分区 一般来说(图1),这一地区自然分化为三部分,第二和第三部分融合在一起,没有一条清楚的界线。这三部分是:(1)南部玛雅地区:山脉及其中间的高原——美洲中部山脉——与南方接壤;(2)中部玛雅地区:佩滕及危地马拉的内部流域盆地和临近的外部峡谷构成了尤卡坦半岛的南半部;(3)北部玛雅地区:半岛北部的石灰石盆地。这一地区独特的地理特点限制了,从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说是决定了玛雅文化的成因,因此,为了了解玛雅文明必须仔细地对它进行研究。 危地马拉高地、西部洪都拉斯、恰帕斯东部和墨西哥 公元前3000年到2000年,在某个高原地区,很可能是危地马拉西部,农业耕作系统发展起来,玛雅文明就是在这一基础上诞生的。高原上分布着死火山形成的山脉,这些山脉将高原切割开来,最高的山峰达到了海拔13000多英尺。两个主要的河流体系流过这一地区:(1)蒙塔瓜河,起源于昆切、危地马拉,流经东部、东北部和北部,最后流入加勒比海岸线上的洪都拉斯港湾;(2)乌苏马辛塔河,它由3条支流构成——帕辛、萨利纳或凯克奇和拉坎顿——构成了佩滕的西部边界,最终通过若干运河流入墨西哥湾。其中,乌苏马辛塔河及其支流是玛雅中部地区的最重要的运输河道。 危地马拉高地的人类定居点聚集在海拔4000英尺或是更高地区的峡谷里。冬天气候干燥、寒冷,高山地区有冰雪形成。夏天比北部的佩滕和尤卡坦盆地凉爽,雨季——5月到11月——比佩滕地区短暂。高原和峡谷的森林覆盖率比盆地低。峡谷里有大片的绿地,各种各样的常绿植物和落叶林像是给山峦披上了一件外衣。真正意义上的森林在10000英尺高的地方就消失了,但是大片的针叶林和其他一些树种在海拔更高的地方仍能生长。10000英尺以上的土地就已经不适于耕种了,但是在更高的地方还有草地,现在用来放牧。 高地上有两大湖泊,危地马拉的阿马提坦湖和梭罗拉的阿提特兰湖。后者被陡峭、峻拔的死火山环绕着,是美洲新大陆最壮丽的湖泊之一。靠近群山的东部是伊扎贝尔湖。它30英里长,12英里宽,中间通过格弗特河和里约杜尔斯河与洪都拉斯港湾相连。其中,里约杜尔斯河在今天的危地马拉的利文斯敦小镇注入洪都拉斯港湾。 与佩滕和尤卡坦北部地区一样,高原上的动物种群十分丰富。美洲虎、美洲狮、鹿和其它小型哺乳动物不计其数,羽毛艳丽的绿咬鹃?是危地马拉共和国的国鸟,尽管在巴拿马远南地区里也有少量发现,但主要出产于危地马拉高地、洪都拉斯和附近的恰帕斯山地。 在西部危地马拉的高原山谷里,作为古代美洲印地安人主食的谷物和玉米大致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开始出现。 佩滕盆地和周边峡谷 佩滕中心的内陆盆地及其周边的峡谷形成了玛雅的第二个主要自然分区。佩滕中部地区平均海拔500英尺。围绕着内陆盆地的东西走向的山脉比中部平原的海拔平均高500英尺。这个盆地东西长60英里,而南北宽却不足20英里。在山脉的脚下,内陆盆地的北部边缘是一连串十三四个湖泊,雨季一到,许多湖水就连成了一片。其中最大的一个是伊策萨佩滕湖,它的古代名字叫恰图纳。它坐落在东西部盆地的中间,长20英里,宽3英里。 在中心盆地的南部边缘是一系列山脉,山脉的南侧是壮丽的佩滕中心的赛瓦纳。几乎没有树木生长在这片草地上,土质是潮湿的红色粘土,不适于耕种玉米。而且,在那里,从来没有出土过有关人类居住的考古遗址。这些事实都证明,古代赛瓦纳基本上没被占领过。 起源于赛瓦纳中部的很少的几条小溪向南、向西流淌,注入帕辛河。佩滕的东南端和英属洪都拉斯南部,也就是中部佩滕的东端坐落着相对来说还很年轻的参差不齐的玛雅山脉,其中最高的库克斯康姆峰海拔3700英尺。玛雅山脉东部有一片狭长的平原,许多湍急的小溪灌溉着这里,最终流进加勒比海。最大的索斯通河已经成为今天英属洪都拉斯和危地马拉的边界之一。在内陆盆地的西北、北、东北的一系列地区,有六条中等流量的河流起源于这里。前三条河流:圣佩德罗马蒂尔河、坎德拉里亚河和马曼特尔河,流向西部和北部地区,最终注入尤卡坦半岛西部边缘的墨西哥湾。剩下的三条:洪都河、新河和伯利兹河(旧河),流向东北部地区,最终注入半岛东部的加勒比海。 中心盆地的北部是山脉,东部和西部是峡谷。山峦的南侧十分陡峭,北侧的山势极为平缓,从峡顶到下一个水渠山体坡度很小。所有的高山和峡谷都被浓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雨林里生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桃花心木、人心果树、橡胶树、西班牙香柏、木棉树或野生无花果、面包树、多香果、棕榈树,以及许多其它的物种。从125英尺到150英尺高的地方都覆盖着森林,可是灌木丛却相对来说稀稀拉拉的,除非是点缀在山谷里的沼泽地上,它们很难茂密地生长。这是由于高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形成了不利于灌木生长的浓荫。 就是在那些山谷里以及山脉的北麓——事实上,在任何有浓密的森林的地方——古代玛雅人建造了他们的祭祀中心。 除了印第安谷物,他们还种植了其它的水果、蔬菜和可食植物,包括:红墨条纹豌豆、两种南瓜、西红柿、面包果、可可豆和一些球根类植物,如:土豆、树薯和几种山药。他们种植的其它经济作物还有:红番椒、香草和作为芳香剂的多香果,还有棉花、烟草、纤维类植物和葫芦。森林自身就生产了很多有用的物质,如:用来搭建房屋的树干和枝条,用来盖屋顶的棕榈树的叶子,在宗教仪式中当作熏香的柯巴树的树脂等。 这里的动物资源比南部高地更加丰富。佩滕森林里到处都是美洲虎、鹿、野猪、貘、猴子和小型哺乳动物,如:犰狳、吸血蝙蝠和刺鼠。还有鹦鹉、金刚鹦鹉、巨嘴鸟、苍鹭和蜂鸟。很多可以狩猎的鸟,如:鹧鸪、鹌鹑、火鸡鸟、克扎尔鸟、鸽子和著名的产于尤卡坦的独眼火鸡;兀鹫、隼和鹰。有很多的爬虫、既有有毒的,也有无毒的:巨蟒、热带响尾蛇(美洲的毒蛇也叫nohugaca),热带噬鱼蛇,此外还有其它很多种毒性足以使人致命的蛇类,如:珊瑚蛇。 这一地区最繁盛的生命还要数昆虫类:各式各样的蚂蚁、白蚁、大黄蜂、无针蜂(它们在尤卡坦半岛酿造野蜂蜜)、蝴蝶、蚋、水蛭、跳蚤、不同品种和大小的苍蝇、蜱、沙虱和其它无数种惹人厌恶的害虫。在那里,夜晚一到成群的蚊子和数不清的巨大的萤火虫就倾巢而出。 佩滕的气候比南部高原温暖,比北部尤卡坦地区湿润。这里雨季很长,从5月一直延续到11月。阵雨在所谓的旱季2、3、4、5月里也并不稀少。这里的降水量很高,从北部佩滕地区的70英寸到南部危地马拉山系的约150英寸逐渐递增。这里的水从不结冰,所以,即使是冬天强烈的北风也只能使温度降至华氏50度左右。最热的是4月和5月,雨季到来之前,那时的最高温度可以达到大约华氏100度。 尽管今天看来这里是美洲新大陆上最不适于人类生存的地区。但是对于古代玛雅人来说这里似乎是他们最理想的生存环境。那里有广阔的适于农业耕作的土地。有丰富的动植物资源,可以用来做食物、制作衣服、调配药品,并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地生产的石灰石是建造房屋的好材料;不仅仅是因为它很容易用木质或石质的工具开采(这是古代玛雅人能够开采的惟一石料),还因为它坚固耐用,不怕自然风雨的侵蚀;燃烧后它就变成了熟石灰;并且在整个地区都可以找到易碎的、粗糙的石灰石岩层。就像今天我们使用砂石料一样,玛雅人把这些石灰石加工成灰泥。 最早的石料建筑和石刻纪念碑是在乌瓦夏克吞地区发现的,这里距离北部的伊策萨佩滕湖东边40英里。在这里还发现了用玛雅象形文字记载的最早的日期,这一历史遗迹大约是公元425年留下的。 200年来,玛雅文化从佩滕北部中心地区传播开去,直到它覆盖了整个尤卡坦半岛、附近的山谷和南部山脉的北麓——就是在这里,玛雅文化进入了古典主义时期,在公元8世纪达到了它的巅峰,被称为玛雅文化的黄金时代。 北部尤卡坦半岛平原 从佩滕高原到半岛的北半部,茂密的森林渐渐地变成了灌木丛。从南向北延伸,树木变得越来越矮小。巨大的桃花心木、人心果树、西班牙香柏和木棉树渐渐地被低矮的树木所取代,灌木丛也越来越浓密了。 美洲蒲葵?沿着半岛的东海岸线茂盛地生长着。在内陆稍远一点儿的地方,有一个狭长的、手指形状的延伸地带,生长着南部热带雨林,树林里有桃花心木、西班牙香柏、人心果树和其它的阔叶树。这片高大的森林一直延伸到尤卡坦的东北角。 半岛的南半部低洼而平坦,一般腐殖质不超过几英寸深。这与佩滕地区的土质截然不同,佩滕的腐殖质可以达到两三英尺深。这里有大面积的多孔的天然石灰石露天矿,并且,由于雨水直接通过多孔的石灰石渗透到地下,这里几乎不存在地表河。 一行海拔很低的山脉,不超过300英尺高,从半岛西海岸线的查姆坡同向北到坎佩切,又转向东北方向经马夏努城,延伸至东南方向直至尤卡坦北部中心地区的楚克卡卡布。经当地人识别,这些山是萨拉尼亚和普克。 这里只发现了有数的几条河流和湖泊,那些河流细小的可以称之为小溪。半岛北半部最大的水体是巴卡拉湖,它坐落在昆塔纳罗的东南部,有35英里长,仅6或7英里宽,那里有几个小湖,还有三条小河,它们比流入大海的最小的浅滩还要小一些。 在东海岸线上有两个比较大的海湾:阿苏辛和埃斯皮瑞图山托,两个海湾相对来说都很浅。当海湾延伸到危地马拉边缘的南部坎佩切和昆塔纳罗的时候,开始出现沼泽地,不过春天里它们通常都是干燥的。东部和西部的山脉朝着南方伸展,越来越高,到了北部的佩滕地区,山体就达到了海拔1000英尺,甚至更高。 由于很少的降雨量和强大的地下排水能力,通常半岛的北部地区十分干旱。除了海岸线上的几个湖泊和几条细小的盐溪外,惟一的一条地表河由塞诺特(cenotes)和大型自然泉汇聚而成。幸运的是,它们通常数量众多,尤其是在北端。塞诺特是一种自然地理结构,一般形成于地表石灰岩崩塌,暴露出地下水体的地方。它们的自然直径一般可以达到200英尺,甚至更大。它们的深度则取决于地下水的埋藏深度。在北海岸线附近,这种地下水埋藏在低于地面15英尺的地方,可是到了南部,同一水体的地下水就可能达到100英尺深。 在一个像北部尤卡坦那样缺水的国家里,塞诺特是决定古代聚居区位置的决定性因素。哪里有塞诺特,哪里就会建立起一座聚居区。在古代,塞诺特是最重要的供水来源,即使到今天也是如此。它是决定尤卡坦古代人群分布的最重要的单一因素。 必须指出的是:尤卡坦半岛南部和北部地区的自然特征逐渐融合。南部高大的热带雨林逐渐被北部低矮的树木和浓密的灌木丛所取代。半岛南部经济作物的特征,除个别几点外,都可以在北部的同类作物中找到。对于动物来说,南北方之间也有这个特点。 在玛雅盆地这个独特的地理环境中,世界最早的文明发展起来,可是,尽管尤卡坦半岛并不适合先进的农业种植技术的应用和人类聚居,玛雅神职人员达到的智力水平的高度似乎不是依赖于富庶的经济支持。这个地区脱离了人类交通的主要路线,被灌木丛和沼泽封闭起来。也许正是这种地理位置上的离群索居允许它从好斗的邻居们的激烈竞争中解放出来。地区的岛国性质也助长了玛雅地区行为传统上的封闭性。至少是允许了促使伟大的哲学和艺术传统发展所必须的知识和信仰体系的充分发展。 笃信宿命的民族 玛雅语人口的数量及分布 不同部落的说玛雅语的印第安人的总数略少于200万。仅在危地马拉一处就发现了100多万说玛雅语的人,但他们散布于洪都拉斯和英属洪都拉斯、尤卡坦的墨西哥州、坎佩切、恰帕斯、塔巴斯科、维拉克鲁斯、圣路易斯波托西和昆塔纳罗州。 古玛雅语和欧洲的罗马语很相似,众所周知,今天的罗马语经过近两千年的发展演化和普通的拉丁语已经不同。然而,说到玛雅语,我们尚未找到足够的证据明确地证实它的起源,对这一问题有关学者们众说纷纭。对于玛雅语应该分为多少类,以及它们目前的分布状况等问题,都还没有定论。 在有关玛雅语言的众多理论之中,有意见支持一种关于起源的三分法:(1)最开始的危地马拉—尤卡坦体系,分布于南部高地(危地马拉)和北部盆地(尤卡坦半岛北半部)。(2)恰帕斯体系,分布于恰帕斯高地、塔巴斯科、墨西哥,穿过佩滕南部、危地马拉,直至洪都拉斯西部。(3)维拉克鲁斯北部盆地霍斯特坎及附近圣路易斯波托西东部的小山。 在表格1中,详细说明了这种关于玛雅语系分类和分布的三分法。这一表格列出了这个体系的每一个语言群落,和每种语言群落的分布情况。在1940年讲玛雅语的人口数量估计有200万。古典主义时期玛雅语是当代玛雅语的母体。 考古学和语言学研究都有新进展,这些新进展说明,早在玛雅文明发展起来之前,霍斯特卡人就已经从原初的玛雅语民众中分离出来了。 玛雅语的特性 很可能从古典主义时期开始(公元317~889年)人们就已经开始应用某种玛雅语了。尽管有各种各样的地方口音,但是从南部高地向北遍布整个尤卡坦半岛,人们都在讲同一种语言。 A.M.托泽?这样说道: 玛雅语民众地理分布上的一致性是十分明显的。这一点可以从对比中显现出来,那乌亚特尔语移民散布在美洲中部的大西洋沿岸,甚至远在南部的巴拿马峡谷也可以发现说那乌亚特尔语的人。玛雅人似乎十分满足于生活在同一个地方,并且,很明显把外来移民们赶到远离国家的地方不是他们的作风和传统。另外,玛雅文明中的游牧民族占据的领地相对来说比较小,调查显示,他们没有创造过什么伟大的壮举。 从最早的西班牙统治时代一直到今天,绝大多数的玛雅方言都与特定的玛雅区域保持一致。人口迁徙也不例外。由于方言之间的相互影响很小,所以地理条件的限制就起了决定作用。尤卡坦半岛从地理位置上讲与玛雅其他地区相对隔离,所以从我们的考古发现来看它的方言基本没有发生变化,南部绵延的山脉成为语言交流的阻隔,也正是这些山脉让玛雅的方言各具特色。 后古典主义时期(公元889~1540年),玛雅语言进行了大规模的修正。这次修正主要是受到了10世纪时北部尤卡坦的墨西哥入侵者(那乌亚特尔语)和危地马拉高地方言的影响。修正的范围很广,不仅仅局限于语法和语形。 托泽在描述玛雅语时这样写道: 玛雅语多用复合构词法,代词经常会作为动词的主语出现。一般来说,玛雅语沿袭了大部分美洲语言的表达方式。从词典编纂的方法来看,玛雅语和墨西哥、中美洲的其他任何语种都不同,……玛雅语和我们研究过的墨西哥与中美洲的所有其他语种都不具有同源性。一些专家认为,扎波特克语和玛雅语很接近,它与那乌亚特尔语倒是有些差异。然而,玛雅语在表态上和后者迥异。 在分析玛雅语时,威廉姆·盖茨?写道: 实际上在语言进化当中,它的有意义的语言元素在形式上没有发生变化,从基本的中性词根到复合构词法的复杂形式都变化不大。 从始至终,语言形式和意义的单元都持续不变。使用方法规律且稳定。只要识别清基本的几个语言单位,这种语言就是永久可识别的。代词、形容词、及物不及物动词以及和它们连用的小品词、介词都是一成不变的。最终的语言形式让这种语言完全“格式化”了。 杰出的玛雅语言学权威阿尔弗雷德·巴雷拉·巴斯奎斯?提出,在四个世纪的漫长时间里,玛雅人都与在尤卡坦的西班牙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并深受其语言的影响。不仅在词汇的使用上与西班牙语有颇多类似之处,在词典编纂法、语言形态、语音、语法等方面都和西班牙语雷同。在尤卡坦西班牙语影响玛雅语的主要方式是扩大其词汇量,玛雅的很多新生事物都是用西班牙语来命名的。 尤卡坦地区玛雅居民的体质特征 要描述古代玛雅人的体质和外貌特征,我们可以列出四条追寻线索:(1)现代玛雅人,特别是尤卡坦半岛北部的玛雅人,他们是古玛雅人的子孙;(2)绘画中反映出来的古玛雅人的代表;(3)16世纪西班牙作家的一些描述;(4)在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很少量的骨骼遗迹。在这四条线索之中,第一条是最重要的。很多尤卡坦古玛雅地区的当代人的外形与纪念石刻或是绘画中的人物十分相似,他们甚至可以为遗址中的形象作模特。 在外形上,尤卡坦地区的玛雅人相对矮小粗壮。他们有很长的上肢,但是手脚都很小。男子的平均身高是5英尺1英寸,女人的平均身高是4英尺8英寸。他们是世界上头部最大的人种。玛雅男子的脑容量平均指数是85.8,而玛雅女人的脑容量平均指数可以达到86.8。相比较而言,美洲男子的脑容量平均指数只有79,女子的是平均指数80。 现在50%以上的当代尤卡坦玛雅人直到20岁以后才能完全脱去乳牙,而当代白种美洲人一半以上9岁以前就开始换牙,90%的人14岁时换牙过程结束。现代玛雅人的新陈代谢比白种美洲人的平均水平高5到6个百分点。他们的脉搏每分钟比我们少20次,我们的平均脉搏72次,而他们只有53次。在表2中列出了玛雅人的基本外形指数,为了便于对照还列出了其它地区的相应指数。 玛雅人的皮肤是红棕色的,直发,发色或黑色或深棕色。玛雅不是多毛人种。玛雅男人或者只有少量胡须,或者根本没有。与美洲白人相比,他们身体其它部分的毛发也很少。在玛雅文明中,对胡须很不屑。古代玛雅母亲经常使用热毛巾烫烤幼子脸部,以抑制胡须生长,或者干脆拔去他们的毛发。而且,从雕刻和彩陶中都可以发现,古典主义时期胡须经常被毁掉,这说明,在当时的上层社会里,蓄胡须是被禁止的。 现代玛雅人还有两个体质特征显示了他们和其他美洲印第安部落具有共同的祖先,亚洲东北部是他们的故乡。这两个特点是:(1)内眦赘皮褶皱;(2)蒙古斑点。内眦赘皮褶皱是位于内眼角的皱皮,是东亚人种的特征,在当代尤卡坦玛雅人中也很普遍(图9c)。古代雕刻和绘画中的代表性人物面部经常出现这一特征,由此也可以推断,在古代玛雅这也是一个很普遍的外形特点。 蒙古斑是一处几乎全东亚人都有的体质特征,而尤卡坦北部的新生儿也有这处斑点。那是一种生长在脊柱周围的小型不规则斑点。一般,新生儿刚出生时带有这种斑点,可到10岁以后就会慢慢消失,它开始时呈现蓝色或紫色,慢慢消褪成暗蓝灰色。 玛雅婴儿的夭折率很高,70%的幼儿在5岁之前死去,但他们的出生率相对很高,1935年美国的平均出生率是每千人16.9。同一时期在尤卡坦的三个典型村庄作了调查,其出生率高达每千人57.4。在死亡率的调查中,尤卡坦北部605个印第安人接受了调查,其中68.8%死于5岁之前。另有7.9%在5岁到15岁之间死亡。而剩下的22.3%的美洲人的平均寿命也只有38.5岁。1933年,在对另一个印第安村庄的调查中发现,36%的人口死于10岁以前,70%的人口死于25岁以前,90%的人活不到40岁。 由于成年人的死亡率很高,尤卡坦土著人的年龄结构相对年轻,1933年到1937年对3个印第安村庄的调查显示,他们的成年人死亡率分别为每千人26.4、27.5和34.2。同一时期美国的成年人死亡率不足这个数字的一半。 玛雅女孩平均1623岁结婚,玛雅年轻人的平均年龄是21岁。迪戈·德·兰达?主教说:“古时候他们要到20岁才结婚,可是今天他们结婚的年龄是12或14岁。”玛雅女孩生第一个孩子的平均时间是在结婚后一年多一点,在以后的18.5年中他们不断地生育。一般她们的最后一个孩子在她36.5岁时出生。玛雅妇女一生平均要生产八个孩子,但是能养活的不到一半。 在今天的尤卡坦印第安村庄里,婚姻或者是一种相当长久的夫妻关系,是当地的基本家庭形式。曾经有人对一个印地安聚居地进行了长达8年的观察,发现70名成年妇女当中只有4人未婚。在同一聚居地,没有一个25岁以上的男子没结过婚,或者是丧偶未娶。 莫里斯·斯坦格里达博士对北部尤卡坦玛雅村落进行了这样一次考察。尽管,以后再也没有进行过如此深入的研究,但是所有的印第安语村落似乎都有着相同的渊源。 尤卡坦玛雅居民的心理特征 尤卡坦玛雅居民充满活力、积极、勤劳,但他们的蛋白质摄入量极低。玛雅人每天的平均蛋白质摄入量只有1/6磅。他们食用的所有物质中,75%~85%是碳水化合物——各种各样的玉米制品,大部分是玉米饼。还有两种饮料pozole和atole,不过数量很少。玛雅人每天平均只摄入2565卡热量。而今天我们平均每天的摄入量是3500卡。就是这样简单的饮食结构支撑着玛雅人发挥能量,建造了金字塔、神庙、宫殿,而这一切成为他们宗教中心的伟大象征。 玛雅人极其喜爱整洁,甚至与现实条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们自身和衣物都十分干净,每人每天至少洗一次澡,有时甚至更多。当男人们从田间回到家时妻子已经为他做好的洗热水澡的准备;根据西班牙殖民地时期的法律,妻子没有做到这一点,丈夫有权鞭打她,在那里,没有一栋房屋的外面有现成的流水或是抽水机,所有的水都是从最近的井或河里打来的。他们依旧使用最老式的“水桶——绳子”的方法打水。有的水井有100英尺深。然而,玛雅人保持个人清洁的传统简直可以称之为癖好。 他们的稻草屋顶的单间房屋却一点儿也不整洁,尽管玛雅的家庭妇女每天打扫房间,而且还要清扫他们门前的街道。鸡、火鸡、狗、山羊、猪自由自在地在门前游来荡去。院子里,成年堆放着垃圾,到处又脏又乱。 一些参观过尤卡坦地区的外国人认为玛雅人残忍得像野兽一样。但是,他们残忍的程度远不及他们在痛苦面前麻木的程度,不仅对别人,他们对待自己也是这样。他们在痛苦中忍耐,看到别人遭受痛苦时十分冷漠。他们会眼看着自己的狗慢慢饿死,却从没想到过立刻结束它们的生命。 玛雅人十分保守。面对西班牙长达4个世纪的殖民统治,他们成功地保存了自己的语言,所以,至今在尤卡坦的小村庄,小城镇里日常生活仍然使用玛雅语,而不是西班牙语。 玛雅服饰,尤其是妇女的服饰已经几百年没有发生过变更了。他们的陶器、编织和缝织镶边在几乎整个玛雅文明史当中都是一样的。近些年来,由于受到机器大工业的影响,玛雅的保守主义做法开始松动,至少在医疗设施方面是如此。大城市里出现了机动车和自行车。手摇磨已经代替了旧式石磨。即使是在小村庄里,机器动力的磨房也普遍地应用于谷物加工。收音机开始出现,缝纫机和照相机越来越普及。在小村庄里,富裕的人家甚至用上了电灯。大多数村庄一个星期或半个星期放一次电影。 他们是快乐的、喜欢社交的居民。他们爱笑、爱开玩笑、爱聊天。他们天性纯良、诚信、大公无私,有很强的公正意识。他们对待陌生人礼貌而友好。差不多400年前,兰达主教这样记载: 尤卡坦人大方好客,主人从来都用食物和酒水招待客人的,这可能是他们一天的口粮,或是晚饭。如果他们没有东西可以用来招待客人,他们就会到邻居家去借。如果他们在大路上碰到了一起,他们就会把自己的所得物平均分配,即使这使他们只能得到很少的一点儿剩余。 直到今天,玛雅人中间仍不存在争夺领导地位的倾向。当然,也没有承担管理责任的倾向。古代玛雅有许多组织性很强的活动,如古典主义和后古典主义时期宗教中心的建立。奇怪的是,在这种条件下,玛雅人并没有诞生权利欲望。然而,很可能在玛雅文明的颠峰时期,权利和管理的功能一直被限制在贵族和祭司的范围内。平民是基本的农业和手工业劳动力,他们辛勤地劳动,建造了金字塔、神庙、宫殿,可却长期处于国内和宗教统治者的重压之下。就是在这种社会结构之上,西班牙征服者的巨大影响降临了。西班牙人剥夺了当地政府的神职人员的权力,由此玛雅人的权力丧失殆尽。然而,有人在当代玛雅人当中发现了几位领导者,例如:堂·尤斯奎奥·塞默是一位有着杰出领导才能的人,他来自夏克姆。这是一个很小的印第安村庄,只有四五百居民。如果不是堂·尤斯奎奥·塞默个人的出色领导,这里不会成为其它类似小村庄的核心。然而,能力、精力和成为当地公民的自豪感使尤卡坦的夏克姆在面积上获得了极大的扩展。如果在古代,莱默会成为一个著名的人物,在很长的历史时期里施加个人影响。 在当代玛雅强调个人主义和独立,孩子很小就学会自己做决定。而且,父母必须尊重孩子们的权利。在每年一次地对玛雅儿童进行的人体测量中,科学家们发现有必要每年研究一次玛雅儿童的权利范围,为了使孩子们同意给他们测量基本身体指标,必须发给每人10分钱的美洲货币;可是由于他们的贫穷,他们的人格独立意识使他们不会把需求估计得太乐观。 现代玛雅人的竞争意识尚未得到充分的发展。即使是儿童做的游戏也不具有竞争性,成人们从来没有超越的意愿。他们很满意自己那点微薄的收成,那些谷物为家人提供了足够的食物,还有一点儿剩余可以拿到集市上换取一些自己不能生产的生活必须品。他们在大麻种植园里辛勤劳作,希望在生活费用之外再有一点额外收入。很多居民饲养家禽,甚至有人饲养的数量很大,成为村子里的杂货店主,但经济发展水平到此为止了。 玛雅人对法律有很强的崇敬感,而且热切地追求公正。在昆塔纳罗的半独立的土著组织中间存在着一种建立在社会责任感之上的超乎寻常的高度信任。印第安人独具特色的惩治方法是azote或bastinado。比较重的处罚,如鞭笞100下的执行中,犯人每天早晨被鞭打25次,连续执行4个早晨。同时,在执行鞭笞的几天里,犯人不必坐在监牢中失去自由。他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每天早晨接受鞭笞的责任铭记在他的心里。如果,在既定时间里他没有出现接受惩罚,全社会都会把他视为法律的背叛者,任何人一旦见到他都有权把他杀死而不受惩罚。可以想象,这可能是古典主义时期玛雅文明遗留下来的瑰宝。 玛雅人不喜欢争吵,可是如果被冤枉他们会怀恨在心。今天玛雅人之间的争端多是由于内部矛盾或是家畜毁坏庄稼引发的。很少有丈夫会杀死妻子的情人,然而如果妻子与情人断绝关系,丈夫多半会原谅她,牲畜毁坏庄稼则是一个严重得多的问题,牲畜的所有者必须赔偿损失。 玛雅人都很诚实。几乎没有小偷小摸的事情发生,大多数情况下也不用锁门。印第安人很少偷其他人的谷物,尽管田地离村庄有几英里远,也没有人看护,偷窃的机会就在面前,一位作家这样写道:“偷盗粮食的人将被不可在田地间偷窃的思想折磨致死,这些信仰是远处灌木掩映下无人看守的田地的真正的锁头。” 玛雅人不允许乞讨。卡耐基协会在奇芩伊策萨进行了17年的考古学调查。他们建立了一个免费诊所义务为附近的印第安人治病。尽管印第安人很清楚这种治疗是不收费的,在获得诊治和领取药品之后他们还是会主动留下费用。当他们留下的费用被拒收时,下一次他们去奇芩伊策萨时就会带来食物和装饰品作为礼物。在他们的心灵中有一种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回报馈赠。 外国人都觉得玛雅人的幽默还很简单,生活中的小玩笑被认为是极其有趣的。一个男孩可能会突然猛击另外一个人的膝部使他摔倒。在奇芩伊策萨发现的雕刻遗址中发现,一个傻乎乎的印第安男孩推着独轮车,可是很快他的车上就被别人堆满了东西。尽管玛雅成年人的感情很少外露,但他们的家庭关系十分紧密。夫妻间感情的表达表现在各自做好各自的家务事,然而,对待孩子他们的感情要外露得多。母亲爱抚婴孩儿,亲切地和他们交谈,而且很少体罚他们。孩子们大多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社会实践,而不是按照规矩和传统。但是,如果确实有必要对孩子进行体罚,一般由母亲来完成这一任务。大一点儿的孩子要照顾弟弟妹妹。并且可以相应地得到控制弟弟妹妹的权利。玛雅人深信必须尊敬家庭中的长者。父亲是家庭中不可置疑的权威,没有父亲的允许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尽管玛雅人对母亲也很尊敬。兰达主教在描述16世纪古玛雅人对长者的尊敬时说: 年轻人非常尊敬老人,听从老人的告诫,他们尝试着像成年人那样做事。年长的人告诉年轻人,老年人见多识广,他们的话应该得到慎重考虑。所以,如果年轻人听从了老人的劝告,那么老人就会更加信任年轻人。他们对老年人是如此的尊敬,以至于年轻人几乎不敢与老年人交往,除非必须这样做。例如:当年轻人结婚的时候,而且,他们和已婚男人的交往也很少。 兰达主教认为,殖民时期玛雅妇女极端羞怯:“从男子身边走过时,妇女会习惯性地把背转向他们。即使是在男子可能经过的地方她们也要这样做。同样的,在给男子斟酒的时候也要别过头去,直到男人们喝完酒。”兰达还说,在那个历史时期,男人和女人不能在一起吃饭:“男人们不习惯和女人同桌吃饭,女人们在地上吃饭,或者是多数时期在饭桌旁摆上一张小席子作为饭桌。”这一传统一直延续到今天。男人先吃饭,由女人侍候着。然后才是家里的女人一起吃饭。女孩子从小就被灌输进这种羞涩思想,她们从一出生就要穿上huipiles(一种印第安妇女的服饰),而男孩子直到6岁甚至更大还可以赤身裸体地在外面玩儿。 在已婚妇女中间两性关系混乱,甚至在未婚女性中也是这样。这在玛雅很普通。并没有特殊的禁限反对已婚妇女这样做,除非她有一位爱吃醋的丈夫。而一个未婚女性有了几个私生子之后依然可以像她的洁身自好的姐妹一样找到如意郎君。然而,卖淫是为他们所不耻的。大多数男孩由年长的妇女引导他们进行性行为,而女孩子则与她们年轻的情人进行第一次性行为,乱伦的事情尽管不是很普遍但也时常发生,一般是在父女之间。 玛雅人不是虔诚的教徒。现在,仅仅在玛雅妇女当中存在着天主教信徒,尽管古时候宗教是男人们的事情。实际上,所有的孩子都进行过洗礼,但是由于在小乡村里传教士很少,所以几乎没有儿童接受过有关教义的更多的教育。所以,绝大部分人并不理解天主教的真正意义。 可是,如果说他们是不信教的,几乎所有的玛雅人又都很迷信。那里有数不清的迷信说法,它们当中的一些是古代玛雅宗教遗留下来的,混杂了西班牙中世纪的民间传说,甚至还有从西非传入的迷信思想。特定的梦境或征兆被认定是死亡的先导。如果一个人梦见他在空中飘荡,或是掉了一颗牙而且感到很痛。预示着他的家庭成员之一就快要死亡了。如果在梦中,疼痛感很少,则预示着去世的可能是一位远亲。梦见西红柿则孩子可能夭折。梦见一头黑色公牛疯狂地冲进家里或是梦见打碎了水罐都预示着家庭成员的去世。 玛雅人是宿命论者,相信要来的迟早会来。老人们先知先觉地说他们的日子过完了,尽管无病无恙,他们还是躺在自己的吊床上静静地死去。 小妖怪会带来疾病,为了防止染上传染病,他们在房屋的门廊里拉上葫芦之类的食物。如果有人给木头燃烧后的灰烬让路,他的火鸡就会死掉。星期五产下的鸡蛋不能孵化反映了基督教国家对星期五的忌讳。 还有很多关于天气的迷信说法。瘦小的玉蜀黍的外壳预示着和暖的冬日,肥硕的则表示寒冷的冬天,燕子飞得低要下雨,飞得高是晴天。在玛雅,蝉是忠实的天气预报员,燃烧麦田的时间由它们的叫声决定。不利的风向像食人的猛兽,可能会烧死农民。如果火烧掉到地上还能继续燃烧那可真是一个好兆头。如果火柴一直烧到尾部,那么扔火柴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猎人也有很多禁忌。如果他打中了一头鹿并卖掉了它的头、肝和胃,那么他以后打猎一定会很走运。但是如果他卖掉了鹿的内脏,他就再也打不到鹿了。如果有人买了鹿的肉,又把吃剩的骨头扔到了井里,那么猎人就受到了诅咒。玛雅人相信,灌木丛中有一只鹿王,两只鹿角间顶着一个蜂巢,如果有猎人射杀了这只鹿,他立即就会死亡。 以下这些征兆说明要来客人了:黄鹂唱歌、蜻蜓飞进屋子里、蝴蝶飞得很高,猫洗脸和火焰发生嘶嘶声。 从古时候起,玛雅人就相信日子有喜庆和邪恶之分。当代玛雅人沿袭了这一传统,只有一点变更:基督教7天一周的历法代替了古卓尔金历或是神圣的占卜纪年,这种历法每年260天。周二和周五不吉利,周一和周六是吉日。婚庆一般放在周一举行;周六是买彩票的好日子。 玛雅人还有数字崇拜的信仰。9是最吉利的数字,可能是由于通达天堂的台阶是9级,也可能是因为玛雅有9位地神。如果周二发现了一只蜈蚣一定要把它切成9段,以带走坏运气。如果见到一条绿色的蛇,会使人在一年之内死亡,除非抓住它,并把它切成9段。治疗百日咳的方法是:在门廊里挂上新鲜的atole葫芦,连续挂9天,并且在第九天早晨和朋友们分享它。9粒谷物可以治疗麦粒肿;皮肤病可以用9片鱼鳞、9个玉米棒和9个小鹅卵石酿制的酒来治疗。 13是又一个玛雅吉祥数。可能是由于它在古玛雅历法中的重要地位,也可能是因为玛雅有13位天神。13作为吉祥数的使用似乎仅限于宗教庆典之中。庆典要准备好13块面包,13碗饭,13个13层的蛋糕。 大多数玛雅迷信都有不吉利的含义。更多的事情象征着坏运气,而只有少数征兆是吉祥的。玛雅人有宿命论的传统。他们经常作为祭祀品而死亡,他们更多地具有斗志,而非友好的态度。 对于玛雅人的智力水平有不同的看法。有美洲观察家认为他们非常聪明;一些人认为他们相当聪明;还有人认为他们智力水平一般;也有少数人认为他们很迟钝。没人把他们看作是完全的弱智。玛雅人创造力不强,但是他们满足于按照祖先遗留下来的老规矩生活。他们的记忆力很强。他们的观察力,尤其是躲在灌木丛中的时候异常敏锐,他们想象力丰富,审美观非常好。古代玛雅人的审美水平或许比今天的更高。 玛雅文明的起源 玛雅文明史可以分为三个阶段:(1)前古典主义时期,从约公元前1500年到公元317年;(2)古典主义时期,从公元317年到公元889年;(3)后古典主义时期,从公元889年到1697年,直到最后一个有组织的玛雅部落被征服。 本书所提到的玛雅文明,仅仅是指它的古典主义时期。这一时期的起点是迄今为止可以被人类揭开谜底的最早的玛雅文明阶段。那时,它集中在佩滕盆地的中心地区。单词“文明”通常用来描述这样一种文化:它已经发展到了一定点,从而具有中央集权统治,专业化的手工业和正式的宗教。尽管有文字记载的玛雅文明是这一历史分期的最有力而又稍嫌武断的标志,但这是一种传统的广为认可的观点,在本书中我们依然沿用。玛雅人最早用石碑来记载大事。在佩滕盆地与这些石碑一起被人们发现的还有带承材和拱顶的房屋和彩陶。有理由相信,这三个有考古意义的特征,可能已经同时被那里的人们使用,并且,这三个特征贯穿佩滕盆地古典主义时期的始终。也有证据证明建造玛雅风格的记载事件的石碑的建立连同承材和拱顶的使用都是从佩滕盆地向外传播出去的。至少传到了西部的乌苏马辛塔峡谷。在玛雅地区的东南角,一个叫科潘的地方,矗立的石碑,华贵的石屋和明丽的彩陶仿佛如约而至,出现在同一时期。它们很可能是甘愿献身玛雅原始宗教的祭司们带来的。因此,所有这些发现都说明:作为整个玛雅地区复杂的文化现象的总称,玛雅文明的起源和传播,正如我们定义的那样,是有相对固定的区域和限制的。这些证据还说明:正当玛雅文明向东方和西方传播之时,它的发源地却开始衰落。 在危地马拉高地,没有发现玛雅文化曾经流传到这里的迹象。有考古意义的特点,如:记载事件的石碑,带有承材和拱顶的房屋等都没在那里出现过。而且,玛雅风格的彩陶似乎也仅仅是作为一种进口奢侈品而出现的。但是,这里的考古和文字记载上的证据都证明,它和墨西哥高地联系紧密。这种联系从前古典主义时期就开始了。也有一些阿兹特克人迁徙到这里。所以,危地马拉高地和南海岸线的平原就不属于被我们称为玛雅文明的全盛文化。 相对于其他地区来说,玛雅南部与中部之间的文化更接近于南部高地;同时,相对于高地来说两个盆地的文化之间更有类似之处。尤卡坦前古典主义时期考古遗址显示出与佩滕盆地惊人的一致,并且其文化相对来说更加发达。尽管由于那里考古发掘上的困难,来自中心地区的证据并不充分。在古典主义时期的早期,尤卡坦州北部相对于高度文明的玛雅中心来说在文化上似乎视野狭窄。而在古典主义时期晚期,一个独特的文化在那里发展、兴盛,它像玛雅文化那样沿着自己的道路前进,并融汇了多种元素文化,只是对各种文化的重视程度稍有不同。在古典主义时期结束的时候,这种文化最终被外侵者所取代。原来的文化中心佩滕开始衰落之后,东部和西部地区成为正式的文化中心,并全速发展,同时北部文化达到了它这一时期的至高点。 追寻起源 玛雅的经济基础是以玉米种植为主的农业。尽管找不到考古学依据查证农业缘起的时间,但有确凿的植物学知识证明:危地马拉高地是玉米种植中心,后来玉米种植就是从这里传播到中部和北部地区的。然而,来自高地的大量丰富的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遗址可以印证植物学推理,证明这一地区是早期文化中心。最近从危地马拉西海岸线地区和危地马拉城附近发现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陶器。这些陶器混在大量的精美的中美洲早期瓷器中间。并且,这一地区还发现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珠宝制品和雕塑,其中包括一些整块的石碑。 玛雅文化中心的确切起源目前很难确定。但随着中美洲地区考古学研究的深入,答案应该越来越明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地点分散广泛,包括洪都拉斯,维拉克鲁斯北部和墨西哥峡谷。这些地点发掘出的陶器有惊人的相似之处,这显示出它们之间的继承性关系。 很多考古地点的发现都可以反映这一时期文化的先进性。在维拉克鲁斯北部发现了制作精良的陶器,并且很可能还发现了圆形的泥质神庙。在墨西哥峡谷装饰精美的特拉蒂尔科坟墓里出土了漂亮的陶制船只,精美的泥土雕像,甚至在有些地方还发现了珠宝制品,这很可能是从南部进口的。在瓦哈卡,著名的dansantes是雕刻在厚厚的石板上的,它展示了一种独特的艺术风格的演进,这种风格也许正是那种复杂的成熟的宗教象征。在整块石碑上雕刻的包含了简单历法的日期证明早期祭司人员在天文学方面也颇有建树。在坟墓中发现的神人同形时期的宗教雕像穿着有象征意义的神的服饰,这些服饰直到西班牙统治时期仍然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这个时期最精美的坟墓是在危地马拉高地发现的,在那里发掘出了精巧的令人难以置信的陶器和珠宝制品。 前古典主义时期的器物展示了整个中美地区独特的宗教多样性,这一时期各地区的宗教比以后的古典主义时期更加个性化。在秘鲁和中美洲地区出现哨子,马蹬形的喷水管,以及椭圆形的印章等等,这些在文化上不甚重要但却有些复杂的小玩艺说明这两个地区的人们交互往来,并且共同致力于提高技术水平以获益。在新大陆,农业发展起来后的一千年是一个腾飞的时期。在这一时期里,技术迅猛发展,思想愈加开化,融汇了多种外来思想。这一阶段,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建立起来,标志着后来的古典主义时期的具有正式仪式的宗教形式逐步完善。在乌瓦夏克吞,e-vii-sub金字塔的程式化的面具和奥尔梅克地区的狮身人面像都标志着宗教神像的进一步发展。危地马拉高地的大型陶制停尸平台,墨西哥峡谷的巨大的神庙地基和尤卡坦的虽已有些毁坏但仍令人称奇的房屋地基遗址都显示了那里曾经召集动用过大量人力,正是祭司们成功地调用了这巨大的劳动力。简单的历法的出现,危地马拉高地的雕刻石碑,以及由此推断出来的早期天文学研究和在玛雅中心地区遗留下来的有关记录都暗示着宗教仪式的循环往复已经为立法的成熟做好了准备。凌驾于农民之上的祭司阶层的力量不断壮大,这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直接来源于经济基础的需要。祭司们许诺农民的辛勤劳动将得到物质上的补偿。对于墨西哥的农民来说,气象预测——即使是当代学者的科学的预测,也意义不大。因此祭司们很难通过发展专业来征集劳力。有人认为古时候灌溉工程的修缮需要征集全社会的力量,这样就允许神父控制大批人力,可是在中美洲地区没有证据显示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那一时期,也没有发现国家化的军队发生战事的证据。然而,我们知道,几乎所有的美洲印加农民当中,根据历法的有规律的庆典和祭祀活动都被认为是农业生产的必须。这种稳固的观念是如何缘起并获得普遍信任的很难解释清,但在后来的玛雅人中这一概念仍被认可,这就可以被解释为:有助于祭祀控制民众。 生活相对分散的玛雅农民必须结成紧密的综合性的团体,在这个团体里很少有人怀疑祭祀的神圣。我们可以这样描述:他们从分散的居住地齐集到神圣的庆典中心,动力是宗教献身精神,而非物质上的趋使。 可以看到,中心地区的玛雅文明不过是中美洲若干区域性文化组织之一。在古典主义时期早期这些组织文明就达到了很高的发展水平。这些区域性文明,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了杰出的才能,但在另外一些方面却又惊人的迟钝。正是这种特殊的偏向,以及独特的文化形式给予了我们充分的线索去发掘玛雅文化的精粹之所在。这种文化形式建构了玛雅文化世界观的基础,从而推动了玛雅文明的进步。 1. 玛雅文化覆盖了广大的地区,这些地区在文字、历法、建筑及艺术上都具有明显的同源性。古典主义时期的玛雅文化囊括了10万平方英里的土地,占领了大半个中美洲。这比同一时期的其他任何文化的覆盖面都广大的多。有证据证明,历法上的革新曾经迅速席卷整个地区,不同地区的宗教崇拜是一致的,朴实的陶器外形等风格方面的变化也是一致的,这恰恰是思想在祭祀等统治阶层与特定的平民之间传递的明证。同时,这也证明,各地区都有基本类似的天神体系:“上帝”一定是玛雅—潘;如果当地信奉的神灵很少的话,土著居民还要安排交换和定期培训祭司,甚至还有整个地区的工匠们。 很显然,玛雅文化可以在一定区域内自由广泛地传播,而它与我们今天的文明之间却存在着重重阻隔,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对此,最简单的解释是:玛雅文明与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不可跨越的峡谷。首先,玛雅人通常步行或是乘独木舟,两种方式都很适合在这个国家使用。而且,它们所占领的土地,毫无疑问是既无吸引力,又不盛产任何自然资源的,周围的部落很难适应这样的自然环境。同时,可以确定,玛雅文化具有极强的凝聚力和协同一致的信念,这些促进了宗教与艺术形式的演进。 2. 这里有一个明显的对比:凡是和宗教有关的器物都奢华而精美,但大都没有什么使用价值。高大的石头庙宇富丽堂皇,可是几乎无法入住。祭司们是否真地住在里面很值得怀疑,因为石屋的不舒适之处多得难以想象。玛雅人通过孜孜不倦的探索终于建造出了适于居住的房屋。考古学家在对古居住区的发掘中发现了少量的结构简单的遗址。民居建筑似乎只局限于使用木质和茅草结构,尽管神庙已经建造得富丽堂皇了。 3. 玛雅地区的人口不多。在今天的尤卡坦地区,最昌盛的时候大约每平方英里也只有30人。有考古学证据证明,玛雅古典主义时期没有形成大型的聚居地。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一直保留着少许原始因素,它迫使人们在很多年里分散居住。在旧世界里,考古学家认为城市化就等于文明,但这一理论不能用来解释玛雅。 4. 相对来说,几乎没有证据证明那里曾经发生过大量征集劳动力的活动。玛雅公共设施建筑中最大的一个是当地的宗教中心,那是一座重要的雅典卫城式的平台式建筑。这座建筑的体积大概不超过特奥提华坎的著名的太阳金字塔的1/20,而太阳金字塔也不过是埃及的基奥普斯金字塔的1/4。所以,玛雅建筑闻名于世并非由于它体积庞大。另一方面,玛雅在建筑过程中死伤了大量劳力,其比例远远高于同时期的其他美洲文明,而且它的美伦美奂的石头雕刻的数量可以和其他任何地区相媲美。这表明:玛雅的石头雕刻已经发展成为一种全职的专门化的手工业,且大规模的征集也已经发展成向农民征集粮食,而不再是毫无技能的纯劳动力。 由此,从玛雅的建筑中可以得出一个有关古典主义时期玛雅价值观的更加透彻的见解:玛雅人更注重建筑的技巧性而非规模;更强调质量而非数量。正是这样,在渐进的传播中,经济上贫穷的玛雅人才能在智力和艺术上远远胜过富裕的墨西哥高地文化。 一般认为,旧大陆的早期文明中心是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冲积平原。在这里,大量的聚居的人群不断涌现。其经济基础是对富足的冲积平原的高度组织化的灌溉。普遍认为:市民生活及其城市化与很多事情直接相关,如:手工业,宗教统治阶层的发展和文字的发明运用等。灌溉农业的出现时中央集权统治成为可能,赋税和大量征集劳动力修建公共场所的活动随之出现。最近又有考古学发现证实,玛雅文明发展过程中出现的很多特征都是全世界文明进化中必不可少的元素。根据这一理论,玛雅文化只能说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在佩滕的中心地区乌瓦夏克吞,曾经出现了最早的历法,承材,拱顶及彩陶。但在那里,有记录的陶器的制作史出现了断裂。在前古典主义末期只有黑白两色的陶器,在此之后才出现了具有新外形和图案的美丽的彩陶。这一发展过程跨越到了玛雅北部地区。类似的从黑白向彩色过渡的制陶工艺的演变中的断裂,在中美洲的很多其他地方都出现过。乌瓦夏克吞是一个小的宗教中心,它不能被看作是和佩滕有同等地位的城市。那里的很多雕刻都填补了这一工艺演变上的断层。但在更多的证据被发现以前,佩滕还不能被称为拱顶,彩陶,历法同时起源的文化中心。 我们已经提到过在瓦哈克发现的可在石碑上的早期历法。在前古典主义时期,玛雅人使用的横杠和圆点等类似计数碑刻出土于维拉克鲁斯和危地马拉西海岸线到墨西哥湾一带,也就是特华特佩克的南部峡谷地区。图斯特拉小雕像很可能就产生于这一地区,这个具有玛雅风格的小雕像可以追溯到公元162年。在前古典主义时期的危地马拉高地也发现了雕刻的石柱。尽管这些考古学证据都来源于属于玛雅文明体系的石柱的发源地——佩滕,但仍需指出的是佩滕文化比其他地区更加难以理解,在考古学上也就更加难以考察和发现。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有更早的碑刻出土。尽管原始的承材,拱顶和彩陶只负载了很少的信息,但这并不重要。古典时期玛雅文化的重要意义在于复杂的宗教体系和社会结构。正是所有这些特点综合在一起帮助考古学做出了重要判断。 研究前古典主义时期民族和文化的分化最好能够恢复玛雅文明的原貌。几乎没有有形的样本证据能解释这一难题。当时民族状况和在中美洲发现的原始骨骼材料十分类似,所以区域差异问题仍不明了。前古典主义时期的考古学研究还没有达到清晰的描述区域差异问题的高度,一般来说,对这一问题的描述和其他所有地区的没什么两样。前古典主义时期,玛雅盆地包括的区域十分广大,从霍斯特克地区发现的证据就可以证明这一点。那里的里奥巴纽科和塔姆皮克发现的古代雕刻证明了这样一个问题:那里的前古典主义时期的陶器与玛雅盆地的出土物具有惊人的相似性。紧接着,古典主义时期墨西哥高地又对这一地区施加了影响。很可能霍斯特克和恰帕斯盆地在某个时期同时使用玛雅语,后来由于西方语言的入侵而逐渐失传。似乎可以这样认为:霍斯特克地区从前古典主义时期起就已经独立了。 最古老的可以确切记载时间的玛雅遗迹 用玛雅象形文字记载的最早的确切的时间雕刻在兰登石牌的背面。兰登石牌是玉质的,具有凯尔特风格。它长8.12英寸,宽3英寸。1864年出土于危地马拉波多巴里奥斯港附近。牌子上的日期是玛雅时代日期8.14.3.1.12即公元320年?图15)。这里的“玛雅时代的日期”是指记录在兰登石牌上的日期,一些玛雅大事就是使用这种日期记录的。 兰登石牌上纪录的数字的每一个细节都与佩滕北部的蒂卡尔纪念碑上记载的数字很相似。同时,它又与古典主义时期其他地区的同类碑刻大相径庭,以至于尽管兰登石牌不是在蒂卡尔发现的,但可以确定是在那里雕刻成的。如果是这样,蒂卡尔就是迄今为止发现的刻在有日期的历史遗迹的基座上的最早的城市,那也是古典主义时期玛雅最大的纪念中心。最古老的巨大石质纪念碑或石柱是乌瓦夏克吞的9号石柱。在它的背面刻有玛雅日期8.14.10.13.15(即公元328年)这一时间只比兰登石牌上的时间晚723年,并且兰登石牌雕刻于距乌瓦夏克吞仅11英里的南部地区——蒂卡尔。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在尤卡坦半岛的正中心,在公元4世纪初,玛雅历法已经发展得很完备了。 前古典主义时期佩滕的玛雅语民族 早在前古典主义时期以前,尤卡坦半岛可能是被游牧民族占领的。他们靠采集森林里的野果子和渔猎为生。有关玉米种植的农业知识还没有从危地马拉高地传播到南部来。 我们无法确切地知道农业的种植方法是如何流传到玛雅的盆地地带的。也许是新的移民带来的,也可能是原来的土著居民主动地从高地学来的。然而,似乎在玛雅文明开始之前(公元4世纪),谷物种植就已经在那里存在了一千年了。 玛雅象形文字的起源 在乌瓦夏克吞发现的兰登石牌和9号石柱除了记载了两个早期的年代相近的纪年日期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共同特性。记载在这两件文物上的日期应用了一种复杂的文字结构,这种原始文字承载了所有的玛雅古典主义时期的纪录。这些记载不能印证历法的发展脚步。 有证据显示,早期的玛雅象形文字和大事年表不仅仅被刻在石头上。尚未发现这类材料的证据,可能是由于佩滕地区高温,潮湿的环境里比较容易毁坏它们。 几百年过去了,玛雅早期的天文学者一直在关注着太阳的运行,以确定热带地区一年365.24日的确切长度。他们可能也观察月亮,以确定一个朔望月周期29.52日的长度。一旦这两个周期被精确地推算出来,古代玛雅人可以极精确的计算这两个长度。 在玛雅编年记事体系内部有证据证明:它最早在玛雅纪元7伯克盾—7.0.0.0.0晚期(公元前353年)或是靠后一点7.6.0.0.0年(公元前235年)被确立起来的。好像玛雅的祭司们还特意扩充了他们独特的象形文字,以适应这种新确立的编年记事体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文字应该产生于继最早的雕刻时代之后的6世纪或7世纪。 玛雅艺术建筑、陶艺与埃及的一致性 除了乌瓦夏克吞的9号石碑,这座城里至少还有10座纪念碑,其中的四座实际上可以追溯到玛雅纪元中(公元337~435年),8伯克盾的最后25年。而另外六座也大致可以推算出属于这一时代。这些纪念碑上的人物形象比例极不相称,并且线条极为粗糙。虽然偶尔以右侧面轮廓出现,但大部分通常以柔和的左侧轮廓展现出来。他们的脚一前一后,左脚的大脚趾顶着右脚的脚后跟,前肢和躯干向着正前方,而头部从左侧或右侧来描绘。这种不雅的姿态是所有已知最早的玛雅石刻中典型的形象。 古代乌瓦夏克吞建筑上的成就也是使人印象深刻的。在乌瓦夏克吞发现的最早的金字塔是E-VII-sub,它被埋藏在后来建造的金字塔E-VII中。金字塔侧面粉饰掩体的风格表明,在其建造时玛雅艺术风格刚刚开始成型。金字塔E-VII-sub的顶部,并不是一些石料建筑。在金字塔的顶端发现的四根石灰柱及灰泥地面表明这个金字塔最初支持应是一些非耐用材料的上部结构可能是柱子或茅草屋顶。这一切都说明了玛雅石质建筑中典型的带有承材及拱顶的房屋在E-VII-sub金字塔建造时期还未发明。 古典时期的陶艺并没有经过充分研究,以至于在发源地和陶艺的类型的地理分布等问题上,不能得到一个一致的结论。 对于乌瓦夏克吞的废墟遗址及露天广场的地面以下进行水平挖掘,使前古典主义陶器及佩滕地区发现的粘土小雕像的最杰出的代表作重见天日。 其中一些样式,尤其是小雕像中的一些类型与墨西哥、危地马拉、萨尔瓦多高地上最早农业地区出现的一些物品极为相似。 虽然乌瓦夏克吞地区的考古发现不足以证明有关玛雅古典主义时期的所有同时期产生的考古学的特征都起源于这里,但确实存在着这样一种现象:早期考古学证据在那里被发现,随后这些发现作为一个复杂的文化整体传播开去。这一现象证实了玛雅文化的统一性,这种统一性使它更具特色。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