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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梭伦
当社会两极分化严重，有钱的人越加富裕，贫穷的，穷到连生存也成为大问
题的时候，穷人与富人之间的矛盾就会变得难以调和，日益激烈化。
公元前632年，雅典一个想谋取僭主地位的贵族青年基伦，利用平民对贵族的
不满，发起暴动要夺取政权。但暴动被镇压，基伦本人是逃到国外，他的大部分
同党，则被杀掉。基伦暴动虽然被镇压了，但雅典平民对社会的反抗其实没有停
止。而是以各种间接的形式表现出来，比如高企不下的犯罪率，就是人们反抗社
会的一种表现。为了维系社会不至于分裂，公元前621年，执政官德拉古试图保护
平民，把习惯法编订为成文法。
德拉古的用意是这样的，在习惯法时代，由于贵族得到比平民更好的教育，
掌握更充分的信息，所以，解释法律的能力普遍强于平民。所以，法律只对贵族
有利。这此，他制定的法律特别限制贵族了任意解释习惯法的权力，保护了平民
的利益免遭贵族的进一步侵害。社会内部失去向心力，德拉古采取从外部施加强
大压力的办法来迫使社会维系成为一个整体。
德拉古法律的基本理念是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德拉古的法律是公正的，
它保护的私有财产不仅指贵族的珠宝，农民的苹果也同样受到法律的保护。对纵
火、故意杀人等重罪，固然要判处死刑；对偷窃蔬菜、水果等轻罪，由于侵犯了
私人财产，同样要处以死刑。借了高利贷而还不起的人，也是侵犯了他人的私有
财产。但不是主观故意，不应处死。法律允许债务人及其家属沦为奴隶，或被贩
卖到国外还债。所以普卢塔克在《名人传》中说：“德拉古的法律不是用墨水写
成的，而是用血写成的”。
但贵族们其实难得会去偷平民的苹果，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
地掠夺。只有穷人，才会偷偷摸摸地对去盗窃别人的财物。所以，德拉古法律中
的严刑，主要就是针对平民百姓的严刑。法律颁布后，导致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
，平民反应强烈。到公元前594年，德拉古法律颁布27年后，在平民可能再次发生
暴动的压力下，贵族统治者们选举梭伦为雅典执政官。梭伦出身于贵族家庭，家
中资财中等，算不上大富，倒是没落着。他理解平民的心声，同情平民的遭遇。
写过许多揭露、谴责贵族贪婪、自私的诗篇，深受平民欢迎。
在公元前7世纪，雅典在与邻邦墨加拉争夺萨拉米斯岛的战争中失败，战后当
局颁布禁令，规定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夺回萨拉米斯岛，违者处死。梭伦从文献资
料、历史传统等考证出萨拉米斯是雅典的固有领土，应属雅典所有。为了避免受
到法律的惩罚，他佯装疯癫，用疯言疯语鼓动人们的爱国情绪。到公元前600年，
在他的影响下，屈辱的禁令终于解除，梭伦亲自率领军队收复失地。这项战功，
为他赢得崇高的社会威望，使他成为“调停”贵族和平民间的矛盾的最佳人选。
公元前592年至公元前591年间，上台2年后的梭伦着手修改宪法，彻底抛弃了
德拉古法律。新宪法规定，全体雅典公民，不论是属于贵族阶层还是属于平民阶
层的，不问出身，一律按财产多少分为四个等级。不同等级的公民，享有不同的
政治权利。顶级的大富豪和第二等的“骑士级”，可担任包括执政官在内的最高
政治职位。第三等的“双牛级”，可担任低级职位。第四等的“日佣级”，不得
担任官职。奴隶没有公民权，不在等级之内。
经济上，梭伦颁布“解负令”，取消“六一农”制。在新宪法前，农民还不
清财主的债，财主只需在他的土地上竖起债务碑石，他就成为“六一农”。“六
一农”要为财主做工，收成的六分之五归财主，自己得六分之一。如果收成不够
给利息，财主有权在一年后把“六一农”及其妻儿变卖为奴。梭伦的“解负令”
后，财主失去这项权利。梭伦的新宪法不仅“减租减息”，而且是“分田分地”
的。所有债契废除，所有抵押的土地全部物归原主；竖在地里的债柱都要拔去；
因欠债而卖身为奴的公民，一律释放；因欠债而被卖到外邦作奴隶的公民，全部
由国家拨款赎回。
梭伦的新法，实质是济贫之法，所以平民热烈拥护。贵族虽然受到很大损失
，但由于梭伦并没有废除奴隶制，贵族仍可役使奴隶，新法只是要保护雅典全体
公民的权利，废除债务奴隶制，贵族对此也能接受。所以，当梭伦在广场上高声
宣读改革法令，并声明“此法律的有效期为１００年”的时候，整个雅典都沸腾
了。
但对那些来自外邦的奴隶们，就没什么可高兴的了。他们的负担，比过去更
重。因为，梭伦把平民和贵族的矛盾全都转嫁到他们头上。
政治就是权力。对政治的改革，就是政治权力的再分配，让没有权力的人获
得权力。梭伦的改革，使政治不再是贵族的玩偶。如果贵族们的财产少了，他们
就享受不到过去那么多的政治权利。新兴的非贵族的工商业奴隶主，则可凭藉他
们雄厚的私有财产的支持，涉足政治。第四等级的公民虽然没有被选举权，但他
们仍然拥有选举权。这一切，为雅典的政治制度，也为世界政治制度奠定了民主
的基础。
2005/10/30
雅典政制（二）
文/[jiang0301]
二、 庇西特拉图和克利斯提尼
“旅客，请带话去告诉斯巴达人，
我们在此长眠，遵从了他们的命令。”
这首豪迈的《温泉关凭吊》镌刻在德摩比利隘口的狮子形石碑上，纪念斯巴
达王列奥尼达和他所率领的三百名斯巴达战士。在公元前480年，波斯帝国数百万
大军分水陆两路入侵希腊，列奥尼达王和他的战士们在德摩比利阻击波斯王的陆
路部队，最后全部牺牲。
德摩比利战役意义重大，在有限的时间里，雅典的妇女儿童们迅速坐船到亚
哥斯的特洛辛和萨拉米斯岛上躲避，男人则坐上战船，开出萨拉米海湾，抗击波
斯王的海路部队。雅典人同样表现出他们非凡的勇气，他们只有300多只战舰，波
斯海军有1000多只战舰。但他们以弱胜强，扭转了战局。在希波战争期间，雅典
率领的提海员盟和斯巴达率领的伯罗奔尼撒同盟紧密配合，团结一致，共同对抗
入侵之敌。到公元前449年，希腊联军在塞浦路斯岛彻底打败波斯，波斯王不得不
签下和约。但让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两位盟友，在战胜波斯入侵者还不到20年，雅
典纪念战胜波斯人的纪念馆还没竣工，就相互打了起来。
对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起因，有多种分析。有认为是社会的原因，有认为是经
济的原因，也有认为是政治原因。有个传说，倒是比较浪漫。认为伯罗奔尼撒战
争一样起因于女人，有几个年轻人喝醉酒，性急了，抢了个麦加拉人西买塔的女
人解决问题。麦加拉人得知消息后，气愤不已，就去抢了阿斯帕西亚的两个女人
作为报复。于是，为了这三个女人，全希腊打了起来。这个说法似乎最不可信，
但是，却有一定道理。因为，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根本原因，
还是政治、是意识形态的。
在梭伦首席执政官任满后，他就放弃了全部权利离开雅典。接替他职位的，
是他的一个亲戚庇西特拉图。但庇西特拉图并不是通过选举取得权力，在平民支
持下，用武力取得国家政治权。当时，雅典政治分为三个集团，一个是代表贵族
利益的“平原派”，一个是代表商业利益的“海岸派”，庇西特拉图自己则组织
了一个代表穷人利益的集团称“山地派”。
在庇西特拉图上台前，梭伦曾写诗忠告雅典的平民百姓，认为庇西特拉图是
个专制者，支持他上台是愚昧的。但庇西特拉图上台后，虽然大权独揽，却并不
专制，他不仅继承执行梭伦的民主政策，而且进一步巩固了雅典的民主。他关心
农民，给小农发放农具和贷款，建立巡回审判制度，就地审理农村地区的诉讼。
主持修订了荷马史诗。兴建神庙，鼓励体育活动，成为历史上最有名望的僭主。
庇西特拉图公元前527年病死，其子希比亚继为僭主。希比亚也忠实地执行庇西特
拉图的政策，使雅典新兴的民主政治获得巩固性发展。但民主政治侵犯贵族利益
，公元前510年，联合起来的贵族在斯巴达支持下，把希比亚赶下了台。
在古希腊“僭主”一词是指非通过选举上台执政的人。“僭主”大多得到公
民中下层群众的支持，采取有利于下层群众的政策。削弱了氏族贵族势力和影响
，所以，通常又认为僭主政治是贵族政治向民主政治转化的中间环节。
斯巴达实行贵族共和制，觉得雅典的僭主制对他形成政治威胁，采取敌视态
度。出兵支持雅典贵族倾倒僭主的政治行动。由于斯巴达的这次军事干涉是由麦
加拉进入的，可能，这就是那三个女人的传说的来源。希比亚离开雅典到息基昂
政治避难后，由克利斯提尼任雅典执政官。克利斯提尼母亲是西息温僭主克利斯
提尼的女儿，雅典著名氏族贵族。但克利斯提尼跟庇西特拉图一样，是一个有着
较强的平民意识的政治家。斯巴达人对他产生了戒心，力拥“平原派”领袖伊萨
哥拉斯上台。伊萨哥拉斯审查僭主时期的公民名单，清洗在僭政时期获得公民权
的非贵族。这时，克利斯提尼站出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得到人民支持，再度执政
。斯巴达人再次进行军事干涉，克利斯提尼在人民支持下，把伊萨哥拉斯连同斯
巴达干涉军一起赶走了。
克利斯提尼进一步巩固了雅典的民主，他建立了一个“陶片放逐”制度，规
定凡掌握公共权力的人，若被人质疑为破坏国家民主、企图搞个人独裁的，在非
常公民大会上被代表用陶片投票裁定罪名成立，就要被逐出雅典。
雅典的民主在当时是新生事物，有很大的进步性，不为斯巴达人理解和接受
。所以，自梭伦改革后，雅典和斯巴达之间一直存在着严重的政治分歧。希波战
争只是暂时掩盖了他们之间的分歧，当战争结束后，政治分歧又突显了出来。
公元前435年，科林斯与自己的殖民地克基拉发生军事冲突。公元前433年，
雅典出兵援助克基拉。科林斯是伯罗奔尼撒同盟国家，公元前432年秋，伯罗奔尼
撒同盟举行盟会，会上，科林斯代表强烈要求同盟向雅典作出强硬反应。公元前
431年3月，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
2005/11/3
雅典政制（三）
文/[jiang0301]
三、伯里克利
伯罗奔尼撒战争是世界战争史上第一场政治的战争。这场战争的根本目的不
是掠夺对方的财富和奴隶，而是要维系自己的政治制度，和向外推广自己的政治
制度。
伯里克利在公元前444年任雅典首席大将军，掌握了雅典的政权。虽然出身贵
族，伯里克利和梭伦一样，却是贵族阶级的叛逆。伯里克利有着浓烈的穷人意识
，他把梭伦建立的平民化民主制度大力地向前推进了一步。
梭伦的民主政制，究其实质，是富人的民主政制。梭伦按财产多少把人分为
四个等级，大多数人都是属于没有财产或只有少量财产的等级，他们不能当官，
或只能当低级官员。梭伦的“富人民主制”在当时是先进的，这个制度认钱不认
人，即使是贵族出身，如果家里没什么钱，也是不能出来当官的，把传统由贵族
把持的政治权力分了一部分给平民阶层人士。
伯里克利的“平民民主制”是对梭伦“富人民主制”的革命性发展，他规定
一切官职要向所有等级的公民开放，最低等的第四等级平民也有当最高级的官员
的权利。为了体现公平，伯里克利还规定执政官、陪审法法庭等最高政治权力和
最高司法机关，用抽签法产生，避免产生选举腐败。此外，公民大会是城邦的最
高权力机构。掌握实权、统率军队的十将军由公民大会选出。如同梭伦把集中在
贵族手中的政治权力分出一部分给平民一样，伯里克利把集中在富人手中的政治
权力分出了一部分给穷人。
伯里克利没有就此止步，他不仅有美好的理念，他还设计出了保证这个理念
得以实现的手段。梭伦为把传统贵族的权利分给平民，规定军人、法官、议员和
其他政府工作人员都是不带薪的，当兵也要自己掏钱买武器和马匹。通过设下这
样的经济门槛，迫使那些没落贵族放弃自己的政治权力，腾出位置给发了财的公
民占据。但是，梭伦的“富人民主制”又产生了新的社会缺陷，就是穷人和富人
两大阶级的利益对立。伯里克利的革命，就是要削弱甚至消除这种对立。他执政
后就规定由国家支付军人和一切公职人员的薪金。他的这项政策的目的不是为了
防止腐败，而是为了让穷人也能当官，不会因为谋生而放弃政治。
但一个美好的制度，最终要靠人来实现。没有制度里的人的自律，任何制度
最终都是空的。伯里克利也是明确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那时，道德的观还没
有从人类文明中发展出来，但他几乎是本能地意识到了道德的政治作用。执政十
多年，他唯一一次出席私人宴会是参加侄子的婚礼，但不待宴会开席，就先行离
开，近乎是灭绝亲情一般。伯里克利去得最多的地方，是能和普通老百姓亲密接
触交流的大广场。
伯里克利虽然是一个生活在2500年前的人，但他的思想和他的政策，依然有
着鲜活的现实意义。伯里克利恐怕是世界上第一个推行免费教育的政治家。在规
定了“公职津贴”制度以后，他又推出了一条“看戏津贴”的政策，发钱给穷人
去看戏。在古时代，看戏不仅是娱乐，也是社会公民接受教育、学习知识的基本
途径。因为他的这一条政策，大量的穷人不仅有了娱乐，更有了享受教育的权利
。
伯里克利本着为穷人谋利益的立场，使雅典达到空前的繁荣和强大，他主政
的时期，是雅典的“黄金时代”。人才辈出，文化昌盛。著名雕刻家菲狄亚斯，
著名哲学家苏格拉底，西方医学的奠基人希波克拉底等，都在他主政时期对人类
文明发展作出了特殊贡献。
雅典的“平民民主制”不仅破天荒地建立起来，而且还不断完善，其强劲的
发展趋势，让斯巴达贵族心存惊恐。自古以来，政治都是贵族们的事情，平民只
是看客和观众。如果斯巴达的民众也要求实行雅典那样的政制，或者象庇西特拉
图的支持者们那样来一场革命，贵族们的传统利益就不得不和平民们分享了。为
维护自己的统治，颠覆雅典现有政权，复辟贵族共和制，是斯巴达贵族们保护自
己的利益的理想选择。所以，从梭伦以后，斯巴达一直试图干涉雅典内政。
伯罗奔尼撒战争基本上是一场盛大的政治表演。伯罗奔尼撒同盟都是贵族共
和制国家，提洛同盟则都是平民民主制国家。战争爆发后，伯罗奔尼撒同盟的优
势是斯巴达的强大的陆军。所以，斯巴达的战略就是要从陆地上发动进攻，离间
提洛同盟各成员国，以包围和孤立雅典。提洛同盟则在海上占有优势，因为，雅
典拥有强大的海军，这支海军在抵抗波斯入侵中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所以，伯里
克利采用的是围魏救赵的策略，退守陆地，把居民移至雅典城内固守。海军则带
着强大的陆战队袭击伯罗奔尼撒沿海地区，打击伯罗奔尼撒同盟力量较弱的城邦
，以此逼斯巴达退兵。每当有提洛同盟的城邦向伯罗奔尼撒同盟投降，斯巴达就
在这个城邦里推行贵族共和制。而当有伯罗奔尼撒同盟的城邦向提洛同盟投降，
雅典就在这个城邦里推行“平民民主制”。
伯里克利在雅典第一批殉国将士葬礼上发表演说：
“我们的政治制度没有抄袭邻国的政治制度。我们不是模仿者，相反，我们
是别人的楷模。我们的政府造福于大多数人，而不是为少数人谋利，这就是人们
称其为民主政府的原因。……你们要下定决心：要自由，才能有幸福；要勇敢，
才能有自由。”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他对雅典政治制度的信心和自豪感。
伯里克利抵抗入侵的战略本来是相当成功的，不料却招来天灾，使实力受到
极大的削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医学知识不发达，人们还相当无知。伯里
克利把大量的城外公民撤回城内，导致城里人口过度集中。公元前430年，突然爆
发可怕的瘟疫大。一夜之间，无数的居民突然发烧、呕吐、腹泻、抽筋、没过几
日，城中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尸首。若不是后来希波克拉底发现每天烧火打造
兵器的铁匠都没有染上瘟疫，从而联想到火可以防疫的话，这场瘟疫足以把雅典
毁灭。
伯里克利紧急下令在全城各处燃起火堆控制疫情，但公元前429年，他本人仍
然是死于瘟疫。但雅典人遵循着伯里克利的战略，在雅典固守，在海上进攻。公
元前422年，双方决战，次年签订《尼基阿斯和约》。
但斯巴达要颠覆雅典的政治制度的想法，始终没有放弃。
2005/11/5
雅典政制
文/[jiang0301]
四、奴隶们
何谓奴隶？
问这个问题，在21世纪的今天似乎是很过时的了。然而，由于奴隶制是产生
在人类历史早期的政治制度。说明奴隶的产生，其实是自然人性的结果。奴役和
被奴役，符合人性自然的产物。只是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人类理性的不断发展
，人离开自然状态愈远，才最终废除了奴隶制。
西方人的奴隶制时代很漫长，最晚到十九世纪才彻底废除了的。在这个问题
上，我们中国人是满可以自豪的。孔子的学说首先是关于人权的学说，所谓“仁
者，人也”。中国人在孔子以后，奴役人的意识就被彻底否定。“爱民”、“爱
人”，而人民也一直是自由地生活着。满清王朝，民族压迫固然是深重的，但也
不能说满清实行的是奴隶制。所以，我们中国人对何谓奴隶、何谓奴役，其实并
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西风东渐以后，我们完全有可能把自由当作奴役，而把奴
役当成了自由。西方人则不同，数千年的奴隶制时代，使他们对奴役与自由有深
刻的体会。
按照斯大林的定义，奴隶就是不占有生产资料，且只隶属于生产资料拥有者
，为生产资料拥有者劳动的人。他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文中说
：“在奴隶占有制度下，生产关系的基础是奴隶主占有生产资料和占有生产工作
者”。
但这个定义，是有些缺陷的。因为，古代奴隶并不承认自己因为不拥有生产
资料就被占有了。罗马帝国时代的奴隶是最经典的西方式奴隶，罗马的奴隶是被
奴隶主用铁链捆着去从事生产劳动的。这就表明他们并不承认自己的被占有，只
是无法改变自己被捆绑的事实。希腊时代的奴隶受到的待遇似乎好一点，比如在
斯巴达，主要是通过定期鞭打让奴隶们谨记自己的奴隶身份。当然，也不能说斯
大林的定义是完全错了，作为现代奴隶的定义，还是很贴切的。
奴隶制就是制定某种标准，从而规定某一群体为奴隶的社会政治制度。失去
自由，被迫为他人从事生产劳动，没有政治权利，是西式奴隶的三个基本标志。
西式奴隶制的一大特点，是他们被组织起来进行集体化的生产。而这种生产，只
为奴隶主个人，即奴隶们是为生产资料所有人创造财富。
囚犯与奴隶很相似，囚犯也失去自由，囚犯也从事生产劳动，囚犯也没有政
治权利。但囚犯并与奴隶并不相同，这是因为，囚犯虽然被迫从事劳动，但他们
的劳动，并不以为某人创造财富为目的。 古代雅典，通过公民身份的认定，规定
了某些人为奴隶，某些人为奴隶主或自由人。伯里克利的改革，让雅典的民主政
制达到完美的程度。按照他定下的制度，公民大会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无论
是贵族奴隶主、工商业奴隶主和自由公民，只要年满20岁，男性，就有权力参加
公民大会。大会每9天举行一次，代表们可以就国家政策、及制定和执行政策的公
职人员提出自己的批评意见。而国家的一切重大政策，须经公民大会表决方可生
效。
伯里克利雅典的“公民民主制”，是富人和穷人“双赢”的政治制度。不论
贫富，民主权利归全体公民拥有。但“公民民主制”有一个缺陷，它是建立在对
奴隶的压迫之上的。因为备受压迫，奴隶们不会对雅典产生故乡的情感，他们不
会爱雅典，不会乐意为雅典作出牺牲。这是伯里克利“公民民主制”的阿基琉斯
之踵，是致使的缺陷。
公元前415年，雅典远征西西里，斯巴达派军援助西西里。初期雅典取得一些
胜利，后因指挥错误，远征失败。这时，应尽早把远征军撤回雅典。然而，在这
个关键时刻，远征军中充当战舰挠夫的奴隶趁机大量逃亡。海军本是雅典的优势
兵力，奴隶逃亡，使得雅典只能用军人去撑船，实力大受削弱。军人们再有力气
，也是比不上专业的挠夫能划船的。结果，雅典人最可倚重的海军力量最后吃了
大败仗。
取得西西里援助战胜利后，斯巴达加强陆上进攻。公元前413年，斯巴达军入
侵阿提卡，占领了雅典城北部的德凯利亚，破坏和消耗雅典的力量，进行持久战
。在这时，雅典又一次发生了奴隶逃亡事件，近2万名奴隶逃亡，使得雅典的农业
生产全部瘫痪。
坚持到公元前404年，斯巴达海军完成对雅典的封锁，断了提洛同盟从海路运
粮给雅典的粮道。雅典被迫投降。罗奔尼撒战争结束。
雅典投降后，斯巴达在雅典建立起以克立替阿斯为首的30寡头统治。公民权
仅限于由30寡头指定的3000个公民享有。民主派分子或遭杀戮，或被驱逐。
雅典政制
文/[jiang0301]
五、 苏格拉底之死
西方的奴隶制时代是农业集体化生产的时代，奴隶社会的经济特点就是由私
人管理的农业集体化大生产，梭伦在这种由私人管理的大农业基础上建立了雅典
的富人民主。民主权利对富人来说是实质性的，但与穷人无关。伯里克利把这种
民主改造成为代议制公民民主，使穷人也有了民主的权利。
从梭伦的富人民主制到伯里克利的公民民主的发展，是革命性的。但是，代
议制民主对议政者的素质本身有较高要求。因为，议政者若没有良好的道德，公
民的民主权利就成为少数人谋取个人私利的工具。对这一点，伯里克利本人有深
刻而清醒的认识。他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身作则，树立良好的道德规范
。当然，不论实行那一种形式的民主制度，要取得好的效果，最终还是取决于议
政者个人道德的发展程度。梭伦和伯里克利一样同样注重自己的行为规范，他曾
写诗劝告世人：“作恶的人每每致富，而好人往往受穷；但是，我们不愿把我们
的道德和他们的财富交换，因为道德是永远存在的，而财富每天都在更换主人。
”
梭伦和伯里克利作为权倾一时的著名政治家，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当然会对
社会造成巨大影响。在伯里克利当政前，古希腊虽然有了道德的观念，但还没有
诞生出关于道德的伦理哲学。而在他执掌政治权力之后，苏格拉底刚好成年。这
位西方哲学史上重要的哲学家，在这样一个社会氛围下，创造性地革新了传统的
“善”的观念，并第一次把伦理学引入哲学。道德伦理学的发展，是人脱离动物
界向真正的人发展的重要一步，也是伯里克利公民民主制度得以成功的重要的思
想保证。
但苏格拉底对伯里克利后的公民民主制度有自己的看法，他不赞同以抽签法
来进行选举的民主，认为管理者不应是那些由民众选举出来的，素质低下，握着
权柄就以势欺人的人。国家应由有知识、有才干，懂得怎样管理的人来管理。为
此，他本人也是开班授徒，发展教育，为国家培养人才。苏格拉底从另一个方面
看到了代议制民主的缺陷，公民教育是民主政制健康发展的条件。
伯罗奔尼撒战争后，雅典的民主政体随即被推翻。苏格拉底的学生克利提阿
斯是由斯巴达扶植的“三十僭主”的头目。僭主的支持者主要来自穷人，据说克
利提阿斯出于政治需要，曾让苏格拉底带人去没收一个富人的财产。苏格拉底没
有服从，并公开谴责了这种暴行。克利提阿斯恼羞成怒，指责苏格拉底蛊惑青年
，并命令他不得再接近青年人，以免教坏了他们。
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公元前403年，流亡在底比斯的雅典民主
派趁斯巴达力量减弱时攻入雅典并击毙克利提阿斯，恢复了民主政治。斯巴达虽
然对民主政治反感，但此时也已没有力量用武力干涉雅典的内政。
民主派重掌雅典政权后，就有人出于私仇控告苏格拉底与克利提阿斯关系密
切，要求审判苏格拉底。另一些人受了欺骗，也极力赞成审判苏格拉底。因为，
苏格拉底反对民主政治，并用邪说毒害青年，
僭主克利提阿斯控告苏格拉底蛊惑青年，对他的惩罚是禁止他接触年青人。
民主派用大致相同的罪名控告苏格拉底，却是判了他死刑。苏格拉底认为，法律
是重要的，执法是更为重要的。如果法庭的判决不能生效，国家不能执法，国家
也就不复存在。既然公民由国家生养，受国家教育，就理应听从国家，忠于国家
。所以，尽管他的学生和朋友都力劝他逃走，苏格拉底固执地留下来，接受法律
的惩罚。
苏格拉底的死是雅典的民主悲剧，让人叹息。但这不是雅典第一次上演民主
悲剧。早前几十年的西西里远征，让雅典在伯罗奔尼撒战争由优势转为劣势，数
万士兵沦为奴隶，也是因为一些野心家利用民主制度来满足个人自己欲望而导致
的。这基本可以看出，代议制民主在议政者道德败坏时，会对社会做出巨大的破
坏行为。
在苏格拉底死后不久，雅典人就认识到自己受骗了，他们逮捕了控告苏格拉
底的人，判他们死刑，为苏格拉底平反。
2005/11/26
（完）
写《雅典政制》的12点体会
文/[jiang0301]
一
1． 中国人的思想意识和西方人的思想意识的差别比我们想象中的大得多。所以
，盲目地谈什么接轨是最愚蠢不过的。因为，外国人谈的事和我们所理解的事是
两回事。香港要求法律文本用英语表述是可以理解的，这不关乎语言问题，而是
文化意识的问题。翻译总是不能做到精确的。中国如果不能保持自己的文化特点
，或创立新文化，所谓“接轨”最终是导致中国成为殖民地国家。
2． 中国在汉代以后进入封建社会，而西方迟至19世纪中叶仍然是奴隶制的。西
方人所说的封建社会与中国人所理解的封建社会是不同的两回事。西方人所说的
封建社会是罗马帝国崩溃，民族国家兴起的历史阶段。以西方的标准，中国今天
仍可说是帝国时代呢。因为，中国还没有崩溃，还没有象罗马帝国那样分裂。
3． 中国上层精英数千年的思想沉淀是封建意识。西方上层数千沉淀是奴隶主意
识。所以，中国的精英大多想搅权封个山大王当当。而西方精英大多想向外征服
俘获奴隶。
4． 中国数千年的生产方式是分田单干。是小农经济。西方经济则是集体化的农
业，由奴隶进行生产。所以，在中国不能产生资本主义是一点也不奇怪的，因为
，中国一直没有大生产传统。在某种程度上说，资本主义社会也是一种奴隶制社
会。只是较文明的奴隶制。西方从农业的大生产转向工业的大生产，也就比较容
易。
5． 为什么说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呢？这是因为在中国最近的一千年里，只
有在社会主义的人民公社才时代才有农业的大生产，而只有大生产才有大效率。
而西方一直有农业大生产的传统，尽管这是由农奴们去做的。
6． 有人对贵族这个词感兴趣，认为中国没有西方式的贵族真是落后。有人对西
方贵族的初夜权津津乐道，而对中国没有这个传统而婉惜。但是，初夜权是奴隶
主的权利，而奴隶制在中国早被废除了，当然不会有这个传统。
二
1． 梭伦的民主是富人的民主。只有符合一定收入标准的富人才能具有政治权利
。
2． 现代美国的民主也是富人的民主。这从不要薪金的州长就可以看出。美国的
民主，其实是落后的民主政制。
3． 伯里克利让穷人也享有被选举权，让每个公民都具有平等的民主权利，所以
我称之为公民民主。
4． 伯里克利给公务员发薪金的目的是让穷人也能行使政治权利。而今天的中国
，给公务员发薪水是为了廉洁，在政治观念上落后了2千多年。高薪养廉是真正中
国特色的自欺欺人，因为，贪欲无止境，高薪不可能养廉。
5． 由于奴隶主和自由民才享有公民权，奴隶没有公民权。所以，梭伦的富人民
主和伯里克利的公民民主也可统称为奴隶主民主。以今天的标准，这其实是两种
完全不同的民主制度。因此，伯里克利不仅是改革了梭伦的民主，而且是一场真
正的民主革命。
6． 毛泽东的人民民主制是对伯里克利的公民民主制的大发展，让奴隶也获得了
民主的权利。只有不具奴隶制传统的中国人才可能发展出这样真正伟大的民主，
全民的民主。因此，在与西方进行民主对话时，只要我们能坚持人民民主制度，
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自卑的。人民民主制度，是最伟大的民主制度。所以，中国的
民主建设，只能是人民民主制度的建设。否则，等着接轨奴隶制吧。
2005/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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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政制
文/[jiang0301]
一、 梭伦
当社会两极分化严重，有钱的人越加富裕，贫穷的，穷到连生存也成为大问
题的时候，穷人与富人之间的矛盾就会变得难以调和，日益激烈化。
公元前632年，雅典一个想谋取僭主地位的贵族青年基伦，利用平民对贵族的
不满，发起暴动要夺取政权。但暴动被镇压，基伦本人是逃到国外，他的大部分
同党，则被杀掉。基伦暴动虽然被镇压了，但雅典平民对社会的反抗其实没有停
止。而是以各种间接的形式表现出来，比如高企不下的犯罪率，就是人们反抗社
会的一种表现。为了维系社会不至于分裂，公元前621年，执政官德拉古试图保护
平民，把习惯法编订为成文法。
德拉古的用意是这样的，在习惯法时代，由于贵族得到比平民更好的教育，
掌握更充分的信息，所以，解释法律的能力普遍强于平民。所以，法律只对贵族
有利。这此，他制定的法律特别限制贵族了任意解释习惯法的权力，保护了平民
的利益免遭贵族的进一步侵害。社会内部失去向心力，德拉古采取从外部施加强
大压力的办法来迫使社会维系成为一个整体。
德拉古法律的基本理念是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德拉古的法律是公正的，
它保护的私有财产不仅指贵族的珠宝，农民的苹果也同样受到法律的保护。对纵
火、故意杀人等重罪，固然要判处死刑；对偷窃蔬菜、水果等轻罪，由于侵犯了
私人财产，同样要处以死刑。借了高利贷而还不起的人，也是侵犯了他人的私有
财产。但不是主观故意，不应处死。法律允许债务人及其家属沦为奴隶，或被贩
卖到国外还债。所以普卢塔克在《名人传》中说：“德拉古的法律不是用墨水写
成的，而是用血写成的”。
但贵族们其实难得会去偷平民的苹果，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大可以光明正大
地掠夺。只有穷人，才会偷偷摸摸地对去盗窃别人的财物。所以，德拉古法律中
的严刑，主要就是针对平民百姓的严刑。法律颁布后，导致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
，平民反应强烈。到公元前594年，德拉古法律颁布27年后，在平民可能再次发生
暴动的压力下，贵族统治者们选举梭伦为雅典执政官。梭伦出身于贵族家庭，家
中资财中等，算不上大富，倒是没落着。他理解平民的心声，同情平民的遭遇。
写过许多揭露、谴责贵族贪婪、自私的诗篇，深受平民欢迎。
在公元前7世纪，雅典在与邻邦墨加拉争夺萨拉米斯岛的战争中失败，战后当
局颁布禁令，规定任何人都不得再提夺回萨拉米斯岛，违者处死。梭伦从文献资
料、历史传统等考证出萨拉米斯是雅典的固有领土，应属雅典所有。为了避免受
到法律的惩罚，他佯装疯癫，用疯言疯语鼓动人们的爱国情绪。到公元前600年，
在他的影响下，屈辱的禁令终于解除，梭伦亲自率领军队收复失地。这项战功，
为他赢得崇高的社会威望，使他成为“调停”贵族和平民间的矛盾的最佳人选。
公元前592年至公元前591年间，上台2年后的梭伦着手修改宪法，彻底抛弃了
德拉古法律。新宪法规定，全体雅典公民，不论是属于贵族阶层还是属于平民阶
层的，不问出身，一律按财产多少分为四个等级。不同等级的公民，享有不同的
政治权利。顶级的大富豪和第二等的“骑士级”，可担任包括执政官在内的最高
政治职位。第三等的“双牛级”，可担任低级职位。第四等的“日佣级”，不得
担任官职。奴隶没有公民权，不在等级之内。
经济上，梭伦颁布“解负令”，取消“六一农”制。在新宪法前，农民还不
清财主的债，财主只需在他的土地上竖起债务碑石，他就成为“六一农”。“六
一农”要为财主做工，收成的六分之五归财主，自己得六分之一。如果收成不够
给利息，财主有权在一年后把“六一农”及其妻儿变卖为奴。梭伦的“解负令”
后，财主失去这项权利。梭伦的新宪法不仅“减租减息”，而且是“分田分地”
的。所有债契废除，所有抵押的土地全部物归原主；竖在地里的债柱都要拔去；
因欠债而卖身为奴的公民，一律释放；因欠债而被卖到外邦作奴隶的公民，全部
由国家拨款赎回。
梭伦的新法，实质是济贫之法，所以平民热烈拥护。贵族虽然受到很大损失
，但由于梭伦并没有废除奴隶制，贵族仍可役使奴隶，新法只是要保护雅典全体
公民的权利，废除债务奴隶制，贵族对此也能接受。所以，当梭伦在广场上高声
宣读改革法令，并声明“此法律的有效期为１００年”的时候，整个雅典都沸腾
了。
但对那些来自外邦的奴隶们，就没什么可高兴的了。他们的负担，比过去更
重。因为，梭伦把平民和贵族的矛盾全都转嫁到他们头上。
政治就是权力。对政治的改革，就是政治权力的再分配，让没有权力的人获
得权力。梭伦的改革，使政治不再是贵族的玩偶。如果贵族们的财产少了，他们
就享受不到过去那么多的政治权利。新兴的非贵族的工商业奴隶主，则可凭藉他
们雄厚的私有财产的支持，涉足政治。第四等级的公民虽然没有被选举权，但他
们仍然拥有选举权。这一切，为雅典的政治制度，也为世界政治制度奠定了民主
的基础。
2005/10/30
雅典政制（二）
文/[jiang0301]
二、 庇西特拉图和克利斯提尼
“旅客，请带话去告诉斯巴达人，
我们在此长眠，遵从了他们的命令。”
这首豪迈的《温泉关凭吊》镌刻在德摩比利隘口的狮子形石碑上，纪念斯巴
达王列奥尼达和他所率领的三百名斯巴达战士。在公元前480年，波斯帝国数百万
大军分水陆两路入侵希腊，列奥尼达王和他的战士们在德摩比利阻击波斯王的陆
路部队，最后全部牺牲。
德摩比利战役意义重大，在有限的时间里，雅典的妇女儿童们迅速坐船到亚
哥斯的特洛辛和萨拉米斯岛上躲避，男人则坐上战船，开出萨拉米海湾，抗击波
斯王的海路部队。雅典人同样表现出他们非凡的勇气，他们只有300多只战舰，波
斯海军有1000多只战舰。但他们以弱胜强，扭转了战局。在希波战争期间，雅典
率领的提海员盟和斯巴达率领的伯罗奔尼撒同盟紧密配合，团结一致，共同对抗
入侵之敌。到公元前449年，希腊联军在塞浦路斯岛彻底打败波斯，波斯王不得不
签下和约。但让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两位盟友，在战胜波斯入侵者还不到20年，雅
典纪念战胜波斯人的纪念馆还没竣工，就相互打了起来。
对伯罗奔尼撒战争的起因，有多种分析。有认为是社会的原因，有认为是经
济的原因，也有认为是政治原因。有个传说，倒是比较浪漫。认为伯罗奔尼撒战
争一样起因于女人，有几个年轻人喝醉酒，性急了，抢了个麦加拉人西买塔的女
人解决问题。麦加拉人得知消息后，气愤不已，就去抢了阿斯帕西亚的两个女人
作为报复。于是，为了这三个女人，全希腊打了起来。这个说法似乎最不可信，
但是，却有一定道理。因为，战争是政治的继续，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根本原因，
还是政治、是意识形态的。
在梭伦首席执政官任满后，他就放弃了全部权利离开雅典。接替他职位的，
是他的一个亲戚庇西特拉图。但庇西特拉图并不是通过选举取得权力，在平民支
持下，用武力取得国家政治权。当时，雅典政治分为三个集团，一个是代表贵族
利益的“平原派”，一个是代表商业利益的“海岸派”，庇西特拉图自己则组织
了一个代表穷人利益的集团称“山地派”。
在庇西特拉图上台前，梭伦曾写诗忠告雅典的平民百姓，认为庇西特拉图是
个专制者，支持他上台是愚昧的。但庇西特拉图上台后，虽然大权独揽，却并不
专制，他不仅继承执行梭伦的民主政策，而且进一步巩固了雅典的民主。他关心
农民，给小农发放农具和贷款，建立巡回审判制度，就地审理农村地区的诉讼。
主持修订了荷马史诗。兴建神庙，鼓励体育活动，成为历史上最有名望的僭主。
庇西特拉图公元前527年病死，其子希比亚继为僭主。希比亚也忠实地执行庇西特
拉图的政策，使雅典新兴的民主政治获得巩固性发展。但民主政治侵犯贵族利益
，公元前510年，联合起来的贵族在斯巴达支持下，把希比亚赶下了台。
在古希腊“僭主”一词是指非通过选举上台执政的人。“僭主”大多得到公
民中下层群众的支持，采取有利于下层群众的政策。削弱了氏族贵族势力和影响
，所以，通常又认为僭主政治是贵族政治向民主政治转化的中间环节。
斯巴达实行贵族共和制，觉得雅典的僭主制对他形成政治威胁，采取敌视态
度。出兵支持雅典贵族倾倒僭主的政治行动。由于斯巴达的这次军事干涉是由麦
加拉进入的，可能，这就是那三个女人的传说的来源。希比亚离开雅典到息基昂
政治避难后，由克利斯提尼任雅典执政官。克利斯提尼母亲是西息温僭主克利斯
提尼的女儿，雅典著名氏族贵族。但克利斯提尼跟庇西特拉图一样，是一个有着
较强的平民意识的政治家。斯巴达人对他产生了戒心，力拥“平原派”领袖伊萨
哥拉斯上台。伊萨哥拉斯审查僭主时期的公民名单，清洗在僭政时期获得公民权
的非贵族。这时，克利斯提尼站出来维护他们的利益，得到人民支持，再度执政
。斯巴达人再次进行军事干涉，克利斯提尼在人民支持下，把伊萨哥拉斯连同斯
巴达干涉军一起赶走了。
克利斯提尼进一步巩固了雅典的民主，他建立了一个“陶片放逐”制度，规
定凡掌握公共权力的人，若被人质疑为破坏国家民主、企图搞个人独裁的，在非
常公民大会上被代表用陶片投票裁定罪名成立，就要被逐出雅典。
雅典的民主在当时是新生事物，有很大的进步性，不为斯巴达人理解和接受
。所以，自梭伦改革后，雅典和斯巴达之间一直存在着严重的政治分歧。希波战
争只是暂时掩盖了他们之间的分歧，当战争结束后，政治分歧又突显了出来。
公元前435年，科林斯与自己的殖民地克基拉发生军事冲突。公元前433年，
雅典出兵援助克基拉。科林斯是伯罗奔尼撒同盟国家，公元前432年秋，伯罗奔尼
撒同盟举行盟会，会上，科林斯代表强烈要求同盟向雅典作出强硬反应。公元前
431年3月，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
2005/11/3
雅典政制（三）
文/[jiang0301]
三、伯里克利
伯罗奔尼撒战争是世界战争史上第一场政治的战争。这场战争的根本目的不
是掠夺对方的财富和奴隶，而是要维系自己的政治制度，和向外推广自己的政治
制度。
伯里克利在公元前444年任雅典首席大将军，掌握了雅典的政权。虽然出身贵
族，伯里克利和梭伦一样，却是贵族阶级的叛逆。伯里克利有着浓烈的穷人意识
，他把梭伦建立的平民化民主制度大力地向前推进了一步。
梭伦的民主政制，究其实质，是富人的民主政制。梭伦按财产多少把人分为
四个等级，大多数人都是属于没有财产或只有少量财产的等级，他们不能当官，
或只能当低级官员。梭伦的“富人民主制”在当时是先进的，这个制度认钱不认
人，即使是贵族出身，如果家里没什么钱，也是不能出来当官的，把传统由贵族
把持的政治权力分了一部分给平民阶层人士。
伯里克利的“平民民主制”是对梭伦“富人民主制”的革命性发展，他规定
一切官职要向所有等级的公民开放，最低等的第四等级平民也有当最高级的官员
的权利。为了体现公平，伯里克利还规定执政官、陪审法法庭等最高政治权力和
最高司法机关，用抽签法产生，避免产生选举腐败。此外，公民大会是城邦的最
高权力机构。掌握实权、统率军队的十将军由公民大会选出。如同梭伦把集中在
贵族手中的政治权力分出一部分给平民一样，伯里克利把集中在富人手中的政治
权力分出了一部分给穷人。
伯里克利没有就此止步，他不仅有美好的理念，他还设计出了保证这个理念
得以实现的手段。梭伦为把传统贵族的权利分给平民，规定军人、法官、议员和
其他政府工作人员都是不带薪的，当兵也要自己掏钱买武器和马匹。通过设下这
样的经济门槛，迫使那些没落贵族放弃自己的政治权力，腾出位置给发了财的公
民占据。但是，梭伦的“富人民主制”又产生了新的社会缺陷，就是穷人和富人
两大阶级的利益对立。伯里克利的革命，就是要削弱甚至消除这种对立。他执政
后就规定由国家支付军人和一切公职人员的薪金。他的这项政策的目的不是为了
防止腐败，而是为了让穷人也能当官，不会因为谋生而放弃政治。
但一个美好的制度，最终要靠人来实现。没有制度里的人的自律，任何制度
最终都是空的。伯里克利也是明确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尽管那时，道德的观还没
有从人类文明中发展出来，但他几乎是本能地意识到了道德的政治作用。执政十
多年，他唯一一次出席私人宴会是参加侄子的婚礼，但不待宴会开席，就先行离
开，近乎是灭绝亲情一般。伯里克利去得最多的地方，是能和普通老百姓亲密接
触交流的大广场。
伯里克利虽然是一个生活在2500年前的人，但他的思想和他的政策，依然有
着鲜活的现实意义。伯里克利恐怕是世界上第一个推行免费教育的政治家。在规
定了“公职津贴”制度以后，他又推出了一条“看戏津贴”的政策，发钱给穷人
去看戏。在古时代，看戏不仅是娱乐，也是社会公民接受教育、学习知识的基本
途径。因为他的这一条政策，大量的穷人不仅有了娱乐，更有了享受教育的权利
。
伯里克利本着为穷人谋利益的立场，使雅典达到空前的繁荣和强大，他主政
的时期，是雅典的“黄金时代”。人才辈出，文化昌盛。著名雕刻家菲狄亚斯，
著名哲学家苏格拉底，西方医学的奠基人希波克拉底等，都在他主政时期对人类
文明发展作出了特殊贡献。
雅典的“平民民主制”不仅破天荒地建立起来，而且还不断完善，其强劲的
发展趋势，让斯巴达贵族心存惊恐。自古以来，政治都是贵族们的事情，平民只
是看客和观众。如果斯巴达的民众也要求实行雅典那样的政制，或者象庇西特拉
图的支持者们那样来一场革命，贵族们的传统利益就不得不和平民们分享了。为
维护自己的统治，颠覆雅典现有政权，复辟贵族共和制，是斯巴达贵族们保护自
己的利益的理想选择。所以，从梭伦以后，斯巴达一直试图干涉雅典内政。
伯罗奔尼撒战争基本上是一场盛大的政治表演。伯罗奔尼撒同盟都是贵族共
和制国家，提洛同盟则都是平民民主制国家。战争爆发后，伯罗奔尼撒同盟的优
势是斯巴达的强大的陆军。所以，斯巴达的战略就是要从陆地上发动进攻，离间
提洛同盟各成员国，以包围和孤立雅典。提洛同盟则在海上占有优势，因为，雅
典拥有强大的海军，这支海军在抵抗波斯入侵中立下了不朽的功勋。所以，伯里
克利采用的是围魏救赵的策略，退守陆地，把居民移至雅典城内固守。海军则带
着强大的陆战队袭击伯罗奔尼撒沿海地区，打击伯罗奔尼撒同盟力量较弱的城邦
，以此逼斯巴达退兵。每当有提洛同盟的城邦向伯罗奔尼撒同盟投降，斯巴达就
在这个城邦里推行贵族共和制。而当有伯罗奔尼撒同盟的城邦向提洛同盟投降，
雅典就在这个城邦里推行“平民民主制”。
伯里克利在雅典第一批殉国将士葬礼上发表演说：
“我们的政治制度没有抄袭邻国的政治制度。我们不是模仿者，相反，我们
是别人的楷模。我们的政府造福于大多数人，而不是为少数人谋利，这就是人们
称其为民主政府的原因。……你们要下定决心：要自由，才能有幸福；要勇敢，
才能有自由。”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他对雅典政治制度的信心和自豪感。
伯里克利抵抗入侵的战略本来是相当成功的，不料却招来天灾，使实力受到
极大的削弱。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医学知识不发达，人们还相当无知。伯里
克利把大量的城外公民撤回城内，导致城里人口过度集中。公元前430年，突然爆
发可怕的瘟疫大。一夜之间，无数的居民突然发烧、呕吐、腹泻、抽筋、没过几
日，城中到处都是来不及掩埋的尸首。若不是后来希波克拉底发现每天烧火打造
兵器的铁匠都没有染上瘟疫，从而联想到火可以防疫的话，这场瘟疫足以把雅典
毁灭。
伯里克利紧急下令在全城各处燃起火堆控制疫情，但公元前429年，他本人仍
然是死于瘟疫。但雅典人遵循着伯里克利的战略，在雅典固守，在海上进攻。公
元前422年，双方决战，次年签订《尼基阿斯和约》。
但斯巴达要颠覆雅典的政治制度的想法，始终没有放弃。
2005/11/5
雅典政制
文/[jiang0301]
四、奴隶们
何谓奴隶？
问这个问题，在21世纪的今天似乎是很过时的了。然而，由于奴隶制是产生
在人类历史早期的政治制度。说明奴隶的产生，其实是自然人性的结果。奴役和
被奴役，符合人性自然的产物。只是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人类理性的不断发展
，人离开自然状态愈远，才最终废除了奴隶制。
西方人的奴隶制时代很漫长，最晚到十九世纪才彻底废除了的。在这个问题
上，我们中国人是满可以自豪的。孔子的学说首先是关于人权的学说，所谓“仁
者，人也”。中国人在孔子以后，奴役人的意识就被彻底否定。“爱民”、“爱
人”，而人民也一直是自由地生活着。满清王朝，民族压迫固然是深重的，但也
不能说满清实行的是奴隶制。所以，我们中国人对何谓奴隶、何谓奴役，其实并
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西风东渐以后，我们完全有可能把自由当作奴役，而把奴
役当成了自由。西方人则不同，数千年的奴隶制时代，使他们对奴役与自由有深
刻的体会。
按照斯大林的定义，奴隶就是不占有生产资料，且只隶属于生产资料拥有者
，为生产资料拥有者劳动的人。他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文中说
：“在奴隶占有制度下，生产关系的基础是奴隶主占有生产资料和占有生产工作
者”。
但这个定义，是有些缺陷的。因为，古代奴隶并不承认自己因为不拥有生产
资料就被占有了。罗马帝国时代的奴隶是最经典的西方式奴隶，罗马的奴隶是被
奴隶主用铁链捆着去从事生产劳动的。这就表明他们并不承认自己的被占有，只
是无法改变自己被捆绑的事实。希腊时代的奴隶受到的待遇似乎好一点，比如在
斯巴达，主要是通过定期鞭打让奴隶们谨记自己的奴隶身份。当然，也不能说斯
大林的定义是完全错了，作为现代奴隶的定义，还是很贴切的。
奴隶制就是制定某种标准，从而规定某一群体为奴隶的社会政治制度。失去
自由，被迫为他人从事生产劳动，没有政治权利，是西式奴隶的三个基本标志。
西式奴隶制的一大特点，是他们被组织起来进行集体化的生产。而这种生产，只
为奴隶主个人，即奴隶们是为生产资料所有人创造财富。
囚犯与奴隶很相似，囚犯也失去自由，囚犯也从事生产劳动，囚犯也没有政
治权利。但囚犯并与奴隶并不相同，这是因为，囚犯虽然被迫从事劳动，但他们
的劳动，并不以为某人创造财富为目的。 古代雅典，通过公民身份的认定，规定
了某些人为奴隶，某些人为奴隶主或自由人。伯里克利的改革，让雅典的民主政
制达到完美的程度。按照他定下的制度，公民大会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无论
是贵族奴隶主、工商业奴隶主和自由公民，只要年满20岁，男性，就有权力参加
公民大会。大会每9天举行一次，代表们可以就国家政策、及制定和执行政策的公
职人员提出自己的批评意见。而国家的一切重大政策，须经公民大会表决方可生
效。
伯里克利雅典的“公民民主制”，是富人和穷人“双赢”的政治制度。不论
贫富，民主权利归全体公民拥有。但“公民民主制”有一个缺陷，它是建立在对
奴隶的压迫之上的。因为备受压迫，奴隶们不会对雅典产生故乡的情感，他们不
会爱雅典，不会乐意为雅典作出牺牲。这是伯里克利“公民民主制”的阿基琉斯
之踵，是致使的缺陷。
公元前415年，雅典远征西西里，斯巴达派军援助西西里。初期雅典取得一些
胜利，后因指挥错误，远征失败。这时，应尽早把远征军撤回雅典。然而，在这
个关键时刻，远征军中充当战舰挠夫的奴隶趁机大量逃亡。海军本是雅典的优势
兵力，奴隶逃亡，使得雅典只能用军人去撑船，实力大受削弱。军人们再有力气
，也是比不上专业的挠夫能划船的。结果，雅典人最可倚重的海军力量最后吃了
大败仗。
取得西西里援助战胜利后，斯巴达加强陆上进攻。公元前413年，斯巴达军入
侵阿提卡，占领了雅典城北部的德凯利亚，破坏和消耗雅典的力量，进行持久战
。在这时，雅典又一次发生了奴隶逃亡事件，近2万名奴隶逃亡，使得雅典的农业
生产全部瘫痪。
坚持到公元前404年，斯巴达海军完成对雅典的封锁，断了提洛同盟从海路运
粮给雅典的粮道。雅典被迫投降。罗奔尼撒战争结束。
雅典投降后，斯巴达在雅典建立起以克立替阿斯为首的30寡头统治。公民权
仅限于由30寡头指定的3000个公民享有。民主派分子或遭杀戮，或被驱逐。
雅典政制
文/[jiang0301]
五、 苏格拉底之死
西方的奴隶制时代是农业集体化生产的时代，奴隶社会的经济特点就是由私
人管理的农业集体化大生产，梭伦在这种由私人管理的大农业基础上建立了雅典
的富人民主。民主权利对富人来说是实质性的，但与穷人无关。伯里克利把这种
民主改造成为代议制公民民主，使穷人也有了民主的权利。
从梭伦的富人民主制到伯里克利的公民民主的发展，是革命性的。但是，代
议制民主对议政者的素质本身有较高要求。因为，议政者若没有良好的道德，公
民的民主权利就成为少数人谋取个人私利的工具。对这一点，伯里克利本人有深
刻而清醒的认识。他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以身作则，树立良好的道德规范
。当然，不论实行那一种形式的民主制度，要取得好的效果，最终还是取决于议
政者个人道德的发展程度。梭伦和伯里克利一样同样注重自己的行为规范，他曾
写诗劝告世人：“作恶的人每每致富，而好人往往受穷；但是，我们不愿把我们
的道德和他们的财富交换，因为道德是永远存在的，而财富每天都在更换主人。
”
梭伦和伯里克利作为权倾一时的著名政治家，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当然会对
社会造成巨大影响。在伯里克利当政前，古希腊虽然有了道德的观念，但还没有
诞生出关于道德的伦理哲学。而在他执掌政治权力之后，苏格拉底刚好成年。这
位西方哲学史上重要的哲学家，在这样一个社会氛围下，创造性地革新了传统的
“善”的观念，并第一次把伦理学引入哲学。道德伦理学的发展，是人脱离动物
界向真正的人发展的重要一步，也是伯里克利公民民主制度得以成功的重要的思
想保证。
但苏格拉底对伯里克利后的公民民主制度有自己的看法，他不赞同以抽签法
来进行选举的民主，认为管理者不应是那些由民众选举出来的，素质低下，握着
权柄就以势欺人的人。国家应由有知识、有才干，懂得怎样管理的人来管理。为
此，他本人也是开班授徒，发展教育，为国家培养人才。苏格拉底从另一个方面
看到了代议制民主的缺陷，公民教育是民主政制健康发展的条件。
伯罗奔尼撒战争后，雅典的民主政体随即被推翻。苏格拉底的学生克利提阿
斯是由斯巴达扶植的“三十僭主”的头目。僭主的支持者主要来自穷人，据说克
利提阿斯出于政治需要，曾让苏格拉底带人去没收一个富人的财产。苏格拉底没
有服从，并公开谴责了这种暴行。克利提阿斯恼羞成怒，指责苏格拉底蛊惑青年
，并命令他不得再接近青年人，以免教坏了他们。
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公元前403年，流亡在底比斯的雅典民主
派趁斯巴达力量减弱时攻入雅典并击毙克利提阿斯，恢复了民主政治。斯巴达虽
然对民主政治反感，但此时也已没有力量用武力干涉雅典的内政。
民主派重掌雅典政权后，就有人出于私仇控告苏格拉底与克利提阿斯关系密
切，要求审判苏格拉底。另一些人受了欺骗，也极力赞成审判苏格拉底。因为，
苏格拉底反对民主政治，并用邪说毒害青年，
僭主克利提阿斯控告苏格拉底蛊惑青年，对他的惩罚是禁止他接触年青人。
民主派用大致相同的罪名控告苏格拉底，却是判了他死刑。苏格拉底认为，法律
是重要的，执法是更为重要的。如果法庭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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