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种起源——史前宗教的朝霞与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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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研究者都把宗教的起源归之于史前人类的遇昧无知、荒唐可笑、没有科学知识等等，总之“生产力的低下”， “认识能力的低下”是产生原始宗教的原因，可把这种假说称为“低下论”。还有一种变相的说法认为，原始宗教产生于对自然界的依赖感和恐惧感，这也是由认识的“低下”所造成的。低下论者不但把宗教的起源归之于原始人类的认识“低下”，也把巫术、禁忌、占卜等也归之于认识的低下，每当论及它们的起源，往往都要搭配幼稚可笑、愚昧无知、荒诞无稽、落后迷信等等词语。 每当我看到这样的说教，就感到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燥动和不安，因为这决不是历史真相。这些话是针对数千年前、数万年前、数十万年前茹毛饮血的古人类所说的话吗？这就是对我们远古祖先所作出的公正评价吗？我想起曹雪芹说过的一句话：“满纸荒唐言，一把心酸泪。” 早就觉得“低下论”不太对劲，却又悟不出错在那里。一天，突然想起在小学低年级时与同学辩论岳飞抗金失败的原因，我还清楚的记得一个同学说：“因为岳飞没有飞机、大炮！所以打败了。”想到这个事，我恍然大悟了，岳飞所处的时代与现代相比，也是个“生产力十分低下”的时代，也处于“没有科学知识”的时代，所以岳飞只能以十分落后的刀枪箭戟迎敌，最终败于金兀术之手。我的这个小学同窗竟然也是个“低下论”者。 只要是个精神正常的人都可看出其中的破绽。其实金兀术也没有飞机大炮，也处于“生产力十分低下”、“没有科学知识”的时代。人们探索岳飞失败的原因时，就应当从当时共有的“低下”环境中去分析岳飞失败的原因，而不能用后世才有的飞机大炮的有无去分析原因。但研究者们所提出的解释史前宗教产生原因的“低下论”的错误，却不是任何人都能看到出来。解决这个问题的难度之大，决不亚于从正面解决一个不大不小的学术问题。 其实这两个问题模式相同，问题的症结就在于，考查一个历史事件，只能从当时所处的时代环境中解释其方方面面，决不能从当时社会所不存在的、而在后世社会中才出现的现象中去解释。“低下论”错就错在没能从当时落后的环境中去解释神秘现象的发生原因，而是把当时并不存在的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科学知识，当成一个条件去解释。 原始宗教包括巫术、禁忌和占卜术正是原始人类在生产能力十分低下而又没有科学知识的艰难条件下所创造出的一项伟大的精神发明，如果我们仍然认为史前人类是愚昧落后的、愚蠢可笑的、荒唐无稽的、封建迷信的，没有科学知识等等，恕我说一句负责任话，我们将与解决崇拜、巫术、禁忌、占卜术的起源问题无缘。我们也就不再重复这些老掉牙的陈词滥调了。 我们有办法跳出低下论这一误区吗？ 探索史前宗教的起源，可站在两个截然相反方向去思考：一个是坐在现代化的写字楼去“回顾”宗教的诞生；另一个是居身于数十万年前的直立人所居住的原始洞穴去“展望未来”的宗教诞生。这两种思维方式必然会得出针锋相对的两种结论。 我们就是在“展望”历史，而不是“回顾”历史。可能任何人都会赞同，评价历史事件的意义不应当用评论者所处时代的认识水准去衡量，而应当用该事物产生前的那一时代的社会实况去衡量。这两种认识方法得出截然不同的两种结论：“展望”式的结论客观的评价了历史，摸清了事物发展的真正脉络；而回顾式的结论，则是带着现代高科技的自豪感和优越感，难免对原始人类做出的不够公正的评价。 笔者的探索开始于上世纪70年代末，那时逐渐兴起一股周易热，也开始了我对《周易》的探索。探索的目的是为了弄清周易的预测机理，而并不侧重预测方法。世界上存在着多不胜数的卜种，使用者都认为他们自己所使用的卜种是灵验的，他们都有共同的预测机理——天人感应。现代科学能证明或证伪这一点吗？于是我的兴趣就转向思考易卜的起源与进化。 这方面的进展还比较顺利，这文面的成果后来写成《大衍在召唤》发表于《中华易学》。其实那篇文章是从动物卜开始的，编辑可能认为这部分内容偏离易学太远而未能变成铅字。 此后的探索将占卜术的起源追朔到前兆，进一步认定前兆的祖先就是“后兆”（即神判，见《卜种起源》），而后兆的祖先则与巫术、禁忌有关。这样一来，就不得不追朔到原始宗教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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