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霜潔 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 博士生 A:合27042正(甲2692+甲2880,甲釋125,R034882) B:合41328(日彙351)[1] C:合補10209(甲2574,R034770) D:甲2556(R034748) E:合41416(日彙254)[2] 照片綴合示意如下: (正) (反) (A、C、D圖像資料來源於臺灣史語所考古資料數位典藏資料庫,[3]E圖像資料來源於蘇富比網站) 【說明】 這是一版臼角在左的何組一類牛肩胛骨殘片綴合。A最早爲董作賓先生所綴,[4]後《甲釋》收爲第125(正)、126(反)組,[5]《合集》收爲27042正、反。A、B爲蔡哲茂先生所綴,收入《甲骨綴合續集》第536組;C爲莫伯峰先生加綴,收入《甲骨拼合續集》第414則;[6]D爲陳逸文先生加綴,見http://www.xianqin.org/blog/archives/3803.html;筆者今加綴E。 新綴E可補上右側卜辭的兆序“一”,另補足一條殘辭,其釋文作“辛酉卜,襾(賈)[7]鼎(貞):王 (賓)夕祼[8],亡(無) (吝)[9]。”其中“卜”字出枝方向向右,背離臼角。本版卜辭之中摻雜不少習刻,[10]無論是卜辭還是習刻,這些刻辭的“卜”出枝方向大多向左,與臼角一致。但骨扇上還有兩條內容與E完全一致的刻辭,其“卜”字出枝一向左、一向右,因此E上“卜”字出枝向右也很正常。[11] 結合釋文與圖版來看,E字體與本版“賈”貞之辭一致,刻辭內容與本版另兩條骨扇刻辭相同,右側兆序“一”與其上“二”“三”“四”對應,左邊與A上的殘字“貞”“祼”筆劃正可密合,左右邊緣斷痕也可密合,把它綴在這裡是很合適的。 劉影先生認爲這版胛骨骨扇刻辭“卜”字出枝均向左,[12]從上面所舉的兩條刻辭來看,本版骨扇刻辭“卜”字絶大多數出枝向左,偶有向右,不是很規律。這和劉影先生同書第150頁所舉合27456(何組一類)的“卜”字,在骨扇上出枝或向左或向右顯得不規律的現象,[13]是一致的。 本版卜辭之中摻雜習刻,關於哪些屬於原刻卜辭,哪些屬於習刻,存在著兩種不同觀點。第一種,董作賓先生最早指出正面“有卜兆記數字者,皆爲原刻卜辭。餘皆爲抄寫者。”[14]陳逸文先生也認爲“此版甲骨反面鑽鑿與正面卜辭數量無法對應,只有左右兩側由‘何’所貞卜之卜辭爲正式卜辭,其餘皆非。”[15]第二種,劉影先生則認爲本版骨扇刻辭“大部分都是因爲骨邊刻不下時,刻到骨扇部位的,不同於摹刻或習刻之辭。” “這些卜辭是因爲兩側骨邊刻不下時,作爲補充,契刻到骨扇上來的。既然是補充刻辭,卜辭又非一日一時所卜,行款凌亂也就在情理之中了。”[16] 筆者認爲,從正、反面刻辭與鑽鑿位置的對應關係來看,除了由“何”貞卜之辭外,其他看起來像卜辭的刻辭確實沒有守兆的;這些刻辭的貞卜事項基本也與“何”貞之辭沒有關係;[17]所以,無論是從所占位置還是貞卜內容來看,它們都與董先生所說的“原刻卜辭”判然有分。另外,由“何”貞卜的卜辭,其“卜”字出枝方向皆朝向臼角,而其他刻辭“卜”字出枝或左或右,很不規律,尤其是反面刻辭,“卜”字出枝全部背離臼角。據此,筆者贊同第一種觀點。也就是說,這版胛骨除了守兆並且帶兆序的“何”貞之辭是原刻卜辭,正面其他部位以及反面刻辭,即使文句看似完整,也都不是原刻卜辭。 本版原刻卜辭圖示如下:(藍色 表示卜兆,卜辭部分以黃底標示) 把習刻擇開之後再來看,這版卜辭的行款可以說是比較規整的。何組在村北系卜辭發展演化序列中處於出組與黃組之間,這版行款相對簡單規整的何組卜辭,符合劉影先生總結的“由繁到簡”的卜辭文例的整體發展規律。[18] 本版卜辭的連讀次序應是先自對邊從下依次向上,再轉至臼邊從下依次向上。[19]釋文如下: (1)癸丑卜,何鼎(貞):翼(翌)甲寅其又(侑)父甲。 一 (2)癸丑卜,何鼎(貞):其 。 二 (3)癸丑卜,何鼎(貞):其 又一牛。 三 (4)癸丑卜,何鼎(貞):弜勿。 四 (5)癸丑卜,何鼎(貞):叀(惠)勿。 〔五〕 (6)丙辰卜,何鼎(貞):翼(翌)丁子(巳)其又(侑)。 一 (7)丙辰卜,何鼎(貞):其一牛。 二 (8)丙辰卜,何鼎(貞):其 。 三 (9)庚申卜,何鼎(貞):翼(翌)辛酉其又(侑)匕(妣)辛。 一 (10)庚申卜,何鼎(貞):其 。 二 (11)庚申卜,何鼎(貞):其 又一牛。 三 附記:葛亮先生看過本則札記後指出:A版骨面的右下角,有一縱向“孔洞帶”,表現在拓片上,是連續的長條形白色雜點。在E版的左下角也有同類現象。兩者綴合後,此“孔洞帶”亦可相連。這也是支持此則綴合的一個旁證。甲骨的各種表面形態,都是綴合的重要依據,應該得到更多的重視。圖示如下: (此圖由葛亮先生提供) (札記蒙劉釗、陳劍、林宏明、葛亮、張傳官、鄔可晶諸位師長審閱指正,謹致謝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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