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黄帝文化中蕴含贵和尚同的原始思想 据《史记》记载,黄帝在没有成为“天子”之前,以德服人,争取多数,“诸侯咸来宾从”。在评定天下之后,趁热打铁,“合符釜山”,实现部族大联合,结束诸侯纷争的局面。进而建立新的政治机构,任命官吏,“置左右大监,监于万国”,“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形成“万国和”的新纪元。黄帝贵和尚同的思想原则被他的继任者视为圭臬,《史记》云:帝尧也是“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由于贵和尚同思想的长期贯彻,促进了华夏民族的大融合和统一的多民族的汉帝国的形成。据说五帝时期“天下万国”,到商汤“三千诸侯”,西周建立时八百诸侯,春秋时一百二十国。说明民族融合的进程是由血亲氏族间的“和”转向地域性基层行政组织之间的“同”了。 在这里,笔者想就“和”和“同”的关系谈一点自己的看法。对二者之间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而且更是一个现实的社会问题。一个时期以来,许多文章在谈到这个问题时,把“和”与“同”对立起来,扬“和”而抑“同”,似乎应当提倡“和”而不要强调“同”,甚至不要“同”。他们的论据就是史伯和孔子说过的两句话:一是《国语·郑语》史伯云:“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丰长而物归之;若以同裨同,尽乃弃矣。”二是《论语·子路》孔子云:“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本文不想对史伯的“和同之论”作深入的评论,史伯作为王室史官,熟于典册,对于西周东迁以后的政局发展做出有一定见解的预测,不足称奇。再者,且不论孔子是在什么语境下说的这句话,仅以孔子的一句话就定讞孔子的“和同论”,是否有点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同”字在《论语》中出现9次,《论语·卫灵公》云:“道不同,不相为谋。”《说苑·杂言》云:“孔子曰:‘巧而好度必工,勇而好同必胜’”。《荀子·乐论》云:“乐合同,礼别异。”《周易·系辞上(8)》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周易》第13卦《同人》主旨就是要求人要主动与人求同,才能否极泰来。《孙子兵法·谋攻》云:“上下同欲者胜”。《郭店楚墓竹简·五行考释》云:“和则同,同则善”。早在两千多年前,墨子就认为治理国家,处理政务,必须有统一的标准,否则“一人一义,二人二义,十人十义,其人兹众,其所义者亦兹众”,那岂不乱了套?因此墨子曾作《尚同》上中下三篇,强调人们在是非善恶的评判上要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样才能避免纠纷,达到天下治理。由此可见贵和尚同,从黄帝到先秦诸子是一脉相承的。 四、黄帝文化蕴含的实干创新精神为历代所传承 从文献记载来看,黄帝时期的发明创造涉及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1、关于天文历法:《世本》云:“黄帝使羲和占日,常仪占月,臾区占星气,伶伦造律吕,大挠作甲子,隶首作算数。容城综此穴术,而著调历。”《史记·历书》云:“黄帝考定星历,建立五行,起消息,正余闰。”《竹书记年》记载黄帝时期观察到:“赤方中有两星,青方中有一星,凡三星皆黄色,以天清明时,见一攝提,名曰景星。”说明当时有了天文知识和天文机构。2、关于数学:《世本》云:“隶首作算数。”《路史》亦云:“来首作数”。3、关于医药:《帝王世纪》云:黄帝“使岐伯尝味草木,典主医药,经方、本草、素问之书咸出焉。”4、关于农业:《周易·系辞》云:黄帝“断木为杵,掘地为臼”。《世本》云:“雍父作臼”(宋衷注:“雍父,黄帝子”)。《世本》云:“伯益作井”(孙冯冀注云:“黄帝见百物始穿井”)。5、关于制陶:《吕氏春秋》云:“黄帝有陶正”。《通鉴外纪》云:“黄帝命宁封为陶正,以利器用。”《古史考》云:“黄帝时有釜甑”。《物原》云:“轩辕作碗碟”。5、关于纺织:《世本》云:“黄帝造冕”,“伯余作衣裳”。《淮南子·氾论训》注云:“伯余之初作衣也,丝麻索缕,手经指挂,其成犹网罗。”又说“於则作扉履”。《稽古条》云:黄帝“始制轩冕,垂衣裳。”6、关于冶金:《史记·封禅书》云:“黄帝采首山铜,铸鼎于荆山下。7、关于建筑:《帝王世纪》云:“自黄帝以上,穴居而野处,”“及至黄帝,为筑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轩辕本纪》云:“黄帝筑城造五邑。”8、关于制盐:《世本》云:“黄帝时,诸侯有夙沙氏,始以海水乳煎成盐,其色有青、黄、白、黑、紫五样。”《说文解字》云:“古者夙沙氏初作煮海盐。”从上所述,可以看出,发明创新是黄帝时期最主要的特征,不仅构建了崭新的社会组织形式和管理方式,走在了人类社会进程的前列,而且开创了技术进步的新时代。 为什么在黄帝时期会出现这么多创新呢?究其原因,来自于黄帝和他的同事们强烈的责任意识和担当意识。黄帝身处乱世,为救民于水火,奋起平乱。天下粗定之后,“迁徙往来无常处”,“未尝宁居”。这种敢于担当、勇于创新的君子大丈夫精神,被先秦诸子发挥的淋漓尽致。孔子一生抱着积极有为的态度,而且愈挫愈奋,直到老年都“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关于敢于担当先贤的论述扣人心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周易》),“士不可以不弘毅”(《论语》),“乐以天下,忧以天下”(孟子》),“哀生民之多艰……吾将上下而求索”(《离骚》),“士之为人,当理不避其难,临患忘利,遗生行义,视死如归”(《吕氏春秋》);关于勇于创新先贤之论也是字字珠玑,“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盛德”(《易传》),“人一能之,己百能之;人十能之,己千能之”(《中庸》),《周易》作为研究变化之学,十分强调“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日新日日新”,“与时偕行”。“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原有《国语》;孙子膑足,《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圣贤发愤之所作为也”(《太史公自序》)。说明发奋是创新的动力。每当读到这些铿锵之言,如闻虎啸龙吟,胸臆充满浩然之气。正是五千年来这种敢于担当勇于创新的精神,锻造了我们中华民族勤劳勇敢不屈不挠的优秀品质。鲁迅先生高度赞扬说:“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虽是等于为帝王将相做家谱的所谓‘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辉,这就是中国的脊梁。”今天面对艰难繁重的中华复兴大业,仍然需要继承和锤炼这种闪耀着历史光辉的优秀品质。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黄帝文化时期的经始大业,为中华民族的精神追求开拓了文明进步的大道,为中华传统文化植根脉、注灵魂。我们应该坚定文化自信,大力推动黄帝文化的复兴,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精神动力。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