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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西罗马帝国与汉帝国作为当时世界上两个文明的核心，其衰亡原因值得人们的思 考。通过比较，我认为，导致西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奴 隶制生产关系已经不适合生产力发展的需要，因此引起了奴隶制经济，政治的全面危机， 联绵不断的奴隶起义动摇了帝国的统治基础;日耳曼人的入侵又给帝国致命一击，加速了它 的灭亡。汉帝国灭亡的原因和罗马帝国有所不同，汉帝国的灭亡并不是因为封建生产关系 已经不适合生产力发展的需要，而是封建王朝末期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当然，两个 帝国灭亡的原因也有一些共同点和相似之处，比如统治阶级没有处理好与被统治阶级的关 系等等。 [关键词]：罗马帝国 汉帝国 衰亡原因 比较 差异性 共同点 公元前后几个世纪，东西对立的汉帝国和西罗马帝国是当时文明世界的两个核心，但二者 在经历鼎盛时期以后都逐步走向衰亡，通过对汉帝国和西罗马帝国衰亡原因的比较，发现 很多方面二者有相似之处，当然也都有许多不同之点。 西罗马帝国灭亡原因初探 两个多世纪以来，西方学者对西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进行了大量研究。英国近代著名历史 学家爱德华·吉本在其所著《罗马帝国的衰退和灭亡》一书中说，罗马的衰退是其过度扩 张的必然结果。随着罗马帝国领土的不断扩张，毁灭的因素也随之增长。罗马毁灭的故事 是简单而明显的，主要原因是有野蛮人的攻击。罗马世界是被野蛮人的洪流所压服的。十 九世纪末期，英国历史学家J·B·伯里在其所著《后期罗马帝国史》一书中认为，西罗马 帝国的逐渐瓦解不能以任何概括的原因说明，而是由一系列偶然事件造成的。他说第一个 偶然事件是匈奴人入侵欧洲，这造成西哥特人进入罗马国境。还有人认为罗马的灭亡是由 基督教造成的。罗马的衰亡是否由基督教引起，早在五世纪初就有争论。410年，西哥特人 和意大利奴隶一起攻占罗马城，帝国中反对基督教的人认为这是由于立基督教为国教而产 生的灾难，是旧宗教的神对罗马的惩罚。当时，奥古斯丁在其所著《上帝之城》一书中驳 斥了这种看法，声称罗马的灾难是罗马人的罪恶造成的。美国密歇根大学教授阿瑟·E· R· 博克1955年在《人力短缺和西罗马帝国的衰亡》一书中提出，人力短缺是西罗马帝国 逐渐瓦解的主要原因，而人力短缺又是由二世纪中叶开始的人口下降引起的。由于人口下降，从事农业，工业和公职的人员相对减少，农业生产不足转而又使人 口难以维持原有水平。这一切因素造成社会总的贫困状态。 总之，西方学者对于西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已经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我们自己应该如何看 待这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力量摧毁了这个帝国？它衰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我们不妨这样 进行分析： 学过哲学的人都知道，任何事情都是由内因和外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内因起主要作用 ，决定事物的性质以及发展方向。西罗马帝国的灭亡也不例外。有帝国内部的原因，也有 来自外部的原因。其中，帝国内部的原因是主要的，它决定了帝国迟早要灭亡的。灭亡只 是一个时间问题。来自帝国外部的原因则加速了这一进程。 那来自帝国内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奴隶制度导致了罗马帝国的灭亡。 奴隶制是人类发展道路上的必经阶段。恩格斯曾指出：“只有奴隶制，才使农业和手工业 较大规模的分工成为可能。这样就为古代世界文化的昌盛，为希腊文化的繁荣创造了条件 。没有奴隶制，就没有希腊国家，就没有希腊的艺术和科学，没有奴隶制， 也不会有罗马 国家。没有希腊、罗马所奠定的基础，就没有现代的欧洲。”（1）奴隶制在人类历史的进 程中曾经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奴隶制的负面作用越来越明显了 。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最后发展成为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些矛盾会从内 部瓦解了奴隶制经济体系，削弱奴隶制国家的统治基础，最后造成造成奴隶制国家的灭亡 。 罗马作为“奴隶社会”的典型，从公元前八世纪至公元五世纪，共维持了1200多年 ，其持 续时间之长可谓空前绝后。但在其存在期间，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奴隶起义。其中以公元 前74年至前71年间爆发的期巴达克领导的奴隶大起义最为著名。这也是古代世界规模最大 的一次奴隶起义。马克思对期巴达克曾经给予很高的评价，说他是“古典时代无产者的领 袖”（2）列宁也指出，“斯巴达克是约两千年来最大的一次奴隶起义中最伟大的英雄”（ 3） 几次奴隶大起义，其结果虽然是以奴隶的失败而告终，但对于罗马历史的发展产生了及其 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一世纪末至二世初的几十年里，各地奴隶连续举行多次起义，反对罗 马帝国的统治。奴隶的怠工以及奴隶起义，破坏了奴隶制的经济基础，使奴隶制经济从繁 荣走向没落。奴隶起义，多次震撼了奴隶主的统治地位，削弱了罗马的战斗力量，加速了 罗马帝国的灭亡。公元一世纪罗马奴隶制的弊端已经开始显现，公元二至三世纪期间，奴 隶制进入总危机时期，社会经济发生了许多剧烈的变化。终于在公元四世纪至五世纪间， 当莱茵河和多瑙河流域的日尔曼蛮族大规模向罗马帝国领土进攻时，帝国望风披靡，已不 能组织力量向蛮族抵抗了。所以说，罗马帝国的灭亡是罗马奴隶制内部长期矛盾发展的必 然结果。 帝国末期政治分裂，内战频繁，这是造成它灭亡的另一个重要因素。 由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引起了经济危机，政治危机自然也不可避免。公元三世纪以 来，帝国统治集团内部纷争激烈，帝位更迭频繁，中央政权削弱，地方势力增强。尤其是 公元253－268年间，各地割据势力纷纷拥立自己的统治者，出现了“三十僭主”的分裂局 面。帝国政权已处于瘫痪状态。政治上的分裂以及长期的内战，使得帝国人口锐减，财力 ，物力蒙受巨大损失，395年帝国正式分裂为东西两部分。帝国一分为二后，其力量就更薄 弱了。 日耳曼人的入侵，给西罗马帝国以最后一击，加速了它的灭亡。 最先迁入帝国境内的是西哥特人，公元395年，由东亚西迁的匈奴人进攻黑海北岸的东哥特 人，威胁到多瑙河下游的西哥特人。376年，西哥特人取得罗马皇帝的同意，进入帝国境内 的麦西亚。不久，他们因不堪忍受罗马统治者的剥削和压迫，掀起了反罗马的暴动。并于 378年在阿得里亚堡打败了罗马军团，烧死了皇帝瓦伦斯。其后驰骋于巴尔干地区。 五世纪初，在西哥特人转战帝国各地的同时，其它日耳曼各民族也纷纷冲破罗马的防线， 进入帝国境内。 在蛮族的入侵和西罗马帝国境内奴隶起义的双重打击下，腐朽的西罗马帝国只剩下意大利 一隅之地。476年，蛮族军队领袖奥多亚克废黜帝国皇帝奥古斯都，西罗马帝国灭亡。 尽管西罗马帝国最终为蛮族王国所取代，但我们不能认为蛮族的入侵是西罗马帝国灭亡的 决定性因素。“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不在事物的外部而在事物内部，在于事物内部的矛 盾性。”（4）外因要通过内因才能起作用。如果不是西罗马帝国奴隶制经济的崩溃，引起 政治危机，军事危机；如果没有奴隶，隶农和广大人民群众长期不断的起义和斗争，沉重 地打击了奴隶主阶级的统治，日耳曼人是不可能顺利地侵入西罗马帝国，更不可能征服帝 国。因此恩格斯说：“到五世纪末，帝国已是那么衰弱，毫无生气和束手无策，因而为德 意志人地入侵敞开了大门.”(5) 很显然，蛮族入侵是造成罗马帝国灭亡的一个最重要的外部因素。但它决不是造成罗马帝 国灭亡的最重要的因素。它不象某些西方学者所说的那么重要，将其视为罗马帝国灭亡的 主要原因。毕竟，内部原因比外部原因更重要。如果不是内部条件的成熟，如果不是帝国 内部已经矛盾重重，危机四伏，早已有之的蛮族外部压力何以要等到公元476年才将帝国摧 毁？ 汉帝国灭亡原因初探 汉帝国的衰亡与罗马帝国相似，也是阶级矛盾发展的必然结果。 西汉王朝是中国封建社会中一个强盛的王朝，在政治、经济、文化上都达到中国历史上前 所未有的高度。西汉初年，汉高祖刘邦总结秦亡的教训，采取了“与民休息”的政策到惠 帝时，进一步推行黄老无为的政策，到了文帝景帝时期，倡导以农为本，进一步推行“轻 徭薄赋”“约法省禁”的政策，使生产逐渐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后面的几代皇帝也继续承 袭了宽松政策。这样的治国之道，使汉初阶级矛盾相对缓和，社会经济得到了快速的恢复 发展。但是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西汉王朝也不例外，它不可能将这种繁荣局 面永远保持下去。西汉王朝也经历了一个盛极而衰的过程。 西汉王朝的横征暴敛到了汉武帝时已经相当严重。如元封四年（前107年），关东流民40万 ，无户籍的40万。宣帝时，因天灾人祸，胶东“流民自占八万余口”（6） 到了西汉末年，皇族，贵戚，官僚和豪强地主依仗政治，经济特权，疯狂兼并土地，更加 速了农民的破产流亡。不仅官僚，豪强地主兼并土地，富商大贾中也盛行兼并之风，都以 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吞并农民的土地，“其余郡国富民，兼业专利，以货赂自行，取重于乡 里者，不可胜数”（7）官僚，豪强地主和富商三种兼并势力合为一体，加速了农民的贫困 ，破产，使阶级矛盾日益尖锐。 王莽当政时期，为了缓和尖锐的阶级矛盾，曾经颁布诏令，进行改制，史称“王莽改制” 。但因为种种原因，王莽改制不但没有挽救社会危机，相反，频繁的战争，沉重的赋役征 发，残酷的刑法，使得百姓“力作所得，不足以给贡税。闭门自守，又坐邻伍筑钱挟铜， 奸吏因以愁民。民穷，悉起为盗贼”。（8）人民已经无法生活，被迫起而反抗，终于导致 了西汉末年以绿林，赤眉为首的农民大起义。 西汉后期开始，封建统治者忽略了民众的力量，很少考虑人民的疾苦，任意加重农民的负 担，朝政腐败，土地兼并严重，外戚宦官专权等等，这些都使阶级矛盾尖锐，农民起义不 断。尤以西汉末年的绿林、赤眉起义和东汉末年的黄巾起义最为严重，沉重打击了西汉政 权，终于，在风起云涌的农民起义中，汉帝国政权瓦解了，并最终走灭亡。 衰亡原因之比较 汉帝国和罗马帝国的灭亡，都是阶级矛盾发展的必然结果，所不同的是，罗马帝国灭亡是 由于奴隶制经济发展的结果，是奴隶制的灭亡，而汉帝国的灭亡，只是封建社会中由于阶 级矛盾激化而使汉帝国灭亡，并非整个制度的灭亡。 西罗马帝国和汉帝国的衰亡的根本原因是都是帝国内部的阶级矛盾不可调和，导致奴隶， 农民大起义，造成了帝国的灭亡。除了帝国内部因素，外部因素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但是外部因素在两个帝国灭亡的过程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 与罗马相比，汉帝国虽然也经常面临匈奴人的威胁，但匈奴人最终没能形成灭亡汉帝国的 优势，而且在对付强大的外部敌人时，汉帝国显然比罗马帝国更有经验。 汉帝国的灭亡与东汉的黑暗统治和腐败政治，也与东汉后期的自然灾害有关。东汉后期， 统治集团的日趋腐朽，豪族势力不断扩张，外戚宦官竞相压榨农民，使农民处境日益恶化 ：“寒不敢衣，饿不敢食。”五原地区的农民“冬月无衣，积细草而卧其中，见吏则衣草 而出”水旱虫蝗风雪等自然灾害连年不断，袭击广大农村，一些地区出现了人相食的惨剧 ，“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阶级矛盾空前激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人民只 有铤而走险，举行反抗斗争。公元222年，汉朝在纷乱的农民起义，军阀政变，游牧部落的 侵捞中推出了历史舞台，中国进入了长期分裂混乱的局面，这和西罗马崩溃后的情况相似 。 罗马帝国与汉帝国的灭亡，在很大程度上具有相似性，但由于各自的社会性质和所面临的 形势不同，必然会出现差异性，罗马帝国存在期间，正是蛮族人大迁移时期，蒙古的一个 联盟，迫使避难的游牧部落沿入侵欧洲的路线向西行进，他们像前匈奴人那样，以匈牙利 为基地向四面八方发起袭击。 由于地理上相隔较远，侵略者鞭长莫及，中国南方和印度一样均未受到严重侵扰，中国的 北方虽然遭到蛮族的蹂躏，但保存了古典时期的独特文明。另外，由于中国汉政权是豪强 地主支持下建立起来的，所以汉帝国时期长期形成外戚宦官独揽朝政的混乱局面。 总之，通过对罗马帝国与汉帝国的比较，使我们能够充分了解当时两个帝国内部和外部矛 盾，认清当时形势。 -------------------- [注释] （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461－462页 （2）马克思1811年2月27日致恩格斯的信 （3）列宁：《论马克思恩格斯及马克思主义》，人民出版社1956年版，第416页 （4）毛泽东：《毛泽东选集》，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09－310页 (5)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地起源》,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45页 （6）《汉书》卷八《宣帝纪》 （7）《汉书》卷九一《货殖传》 （8）《汉书》卷九九《王莽传》 [参考论文] 1 《西罗马帝国灭亡原因之探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社版）1995年6月 2 《也谈西罗马帝国灭亡的原因－兼与汉帝国比较》，《株洲师范高专学报》2001年8月 3 《公元前二至一世纪罗马的奴隶起义对罗马社会的影响》《历史教学》1957年11月 [参考文献] 1 《罗马史纲要》 杨共乐著 2 《全球通史---1500年前的世界》 3 《中国封建王朝兴亡史》（秦汉卷） 周远廉编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