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在提到欧洲人殖民美洲这段历史的时候,总会说起欧洲人将旧大陆的病菌传到了新大陆。天花、白喉等疾病在短短五十年的时间里就将中美洲和南美洲的土著数量减少了几个量级。许多历史学者和爱好军事的人都认为,西班牙人对美洲土著这这种做法算是人类大规模使用生化武器的一个案例。
在很多人的认知中,西班牙殖民者在武器上的优势能够让他们常常能以几十人或几百人打败数以万计的土著军队,其中最传奇的就是科尔特斯和皮萨罗二人。传说中科尔特斯带了一千来人就灭了整个阿兹特克帝国,皮萨罗更是厉害,仅仅带了二三百人就灭了整个印加帝国。 但真实的历史似乎并不完全像人们传说的那样。科尔特斯这个人虽然厉害,但是他击败阿兹特克帝国并不是仅靠他手里那百十来号西班牙武士。要知道,他也曾经险些被阿兹特克人拉上金字塔祭坛活活开膛破肚。
“悲痛之夜”的传奇,还要从欧洲说起。十六世纪初,西班牙王国正处于巅峰时期,大航海时代来临后,西班牙征服了几乎加勒比海地区所有的岛屿,并向中美洲内陆进发。对黄金和土地的渴望以及对于传播天主教福音的热枕支撑着西班牙人不断杀戮。1492年西班牙王国将摩尔人逐出格林纳达,开始了建立现代西班牙民族国家的奋斗,在随后的一个世纪的许多时间里王国忙于平定西班牙南部的摩里斯科人的反叛骚乱。由于西班牙临近意大利和北非,它还身处欧洲抵抗奥斯曼土耳其猛攻的前线,同时西班牙还要时常卷入与意大利城邦国家跟荷兰人的周期性争斗中。经年的战争使西班牙人建立起一种传教热枕和军事上的无畏感。登陆墨西哥的欧洲人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欧洲闯入者或者宗教传教者,而是16世纪以来欧洲世界中最无畏最致命最狂热的战士,他们是西班牙在她作为壮丽帝国的伟大世纪里提供的最为凶残的士兵。
对于西班牙来说,只有南美的黄金白银能保证面临破产的西班牙王国赶上更具经济效率的英国、荷兰经济体。从1500年到1650年,西班牙四分之一的岁入来自墨西哥和秘鲁的金条和白银,在这150年里,有180吨黄金和16000吨白银从新大陆运抵西班牙海岸。 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的一个世纪里新大陆的征服者自行其是,西班牙政府对这个地方几乎没有监管。不管是什么人,只要给西班牙政府上交大笔的黄金就不仅可以一笔勾销以前所犯的罪责,还可以跻身上流社会。一大群此前穷困或是中等家境的冒险者通过在美洲获得财富跻身上流。16世纪早期的卡斯蒂利亚经济生活萧条,农业更是处于衰退中,对犹太人和摩里斯科人的驱逐使西班牙乡村经济遭到破坏,这一情况更使数十万最有活力的西班牙青壮年对新大陆进行移民。 而站在美洲土著的眼里看来,公元12世纪的阿兹特克帝国人口稠密、农业发达,俨然还是一个新兴的帝国。当时阿兹特克族从北方移民到这块地区,凭借武力在大中心湖岸边占领了一块小城镇。阿兹特克社会是一个强调尚武的社会,在与其它部落相对抗时,这一特点给他们带来了很大的优势。到十五世纪末,阿兹特克族控制了整个墨西哥中心地带,并从竞争对手中获取贡品。 在西班牙人入侵阿兹特克帝国时,恰好是阿兹特克帝国的鼎盛时期。经过了蒙特苏马一世之后几任皇帝的扩张,阿兹特克帝国的疆土正值巅峰,帝国首都特诺奇蒂特兰拥有25万人,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之一。
如果没有西班牙人,阿兹特克帝国应该至少还能存在一百年。但是西班牙人一来,不少阿兹特克帝国昔日的敌人就去给科尔特斯当了带路党。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当时阿兹特克帝国作为一个在墨西哥地区新崛起的大国,总是四面出击,其战争手段也颇为残忍。比如阿兹特克人经常将俘虏绑在金字塔的祭台上,活生生开膛破肚,现杀现吃的情形也并不罕见。 当时很多美洲部落都对阿兹特克帝国恨之入骨,可是每次总是无奈的看着自己人被阿兹特克人抓走当口粮。而西班牙人一来,其它部落的人马上就带着他们去抢阿兹特克人的黄金了。 对于阿兹特克帝国来说,悲剧其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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