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近代中国之所以名家辈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些名家大师爱读书、善读书,他们持之以恒徜徉于书海中,从中汲取了丰富的养料,成就了自己思想的高度。 近代著名学者读书,可谓各形各色、情状不一。语言学大家林语堂做事别具一格,读书也不按常理出牌。林语堂自诩为“书淫”,崇尚快乐、随性地读书。他最讨厌“正襟危坐”伏案就读,最推崇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花前月下怡然自得的读书。 著名画家丰子恺则与林语堂恰恰相反,非“正襟危坐”而不能读书。丰子恺自谦,说自己脑笨,看书看到后面,就会忘掉前面,最终颗粒无收,失了读书的信心和趣味。“笨”人有笨法。每次读书,丰子恺准备好笔记本和笔,一本正经坐在书桌前,埋首苦读。 胡适则二者兼有之,图书馆、书房里“正襟危坐”能读,车船马上、花前月下也能读。他兜里总揣着一本口袋书,随时拿出来读,他的不少文字就是在轮船上、火车上、旅馆中写出来的。胡适北京的家中,马桶边“放着几册书、一扎纸、一支笔”。他尽可能利用一切时机读书,并将之名为“废弃光阴读书法”。同样惜时如金的还有人口学家马寅初。20世纪30年代,马寅初身兼多所高校教授,需要经常往来于京沪杭三地。旅途中的马寅初从不与人攀谈,自觉过滤掉周遭的嘈杂,埋首苦读。此番景象让人想起当年毛泽东在长沙闹市读书的情景。显然,杂务过多、无暇读书的胡适、马寅初只能“见缝插针”,利用一切时机读书,而这为他们成为各自领域的行家里手奠定了基础。 这些名家之所以爱读书,是因为他们认为读书很快乐。王云五言:“无论什么事再没有比读书那样快乐的了。”傅斯年作对联称:“读书最乐,鬻书亦乐;既读且鬻,乐其所乐。”对话历史的先哲,荡涤纷繁浮华的功利,提显本性美好的精神,留存空灵纯真的心性,这是读书带来的极致快乐。 “书犹药也,善读之可以医愚”。在条件并不发达的近代社会,读书是知识分子获取知识的主要渠道。四角号码发明者王云五未进过正规学堂,没有正规学历,却著述等身,桃李满天下,他就是靠读书自学获得知识的。 读书之于这些学者还有修身养性的功效。蔡元培年近花甲,精神抖擞,有人问其养生之道,蔡元培答曰:“我是由修养上得来的,对于同样发恼的事务,一概摒除,并且时常阅览美术书及金石等。”正如其言,读书确实可以养性,可以去邪性,养正义;去暮气,养朝气;去迂腐,养灵性;去燥性,养和气。腹有诗书气自华,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显然,这些学者读书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读书带给他们的体验也不尽相同。当年一家报刊邀请各行翘楚开一个“青年人必读书目”,大多数人婉拒了,因为他们认为读书是一件因人而异的事,读什么书无法开出一个篇目,读书的地点、时间同样也没有最优的选择,只要适合自己就好。 [作者为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副教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