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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朝边界踏查记——长白山土堆群的新发现

http://www.newdu.com 2020-01-05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 李花子 参加讨论

    一、定界碑与黑石沟小史
    近几年笔者一直在潜心研究康熙五十一年穆克登定界的史实。由于史料记载不甚明确,加上穆克登所经历的一座山、一道山沟或者一条小溪,有的并没有留下确切名称,所以辨别起来有些困难。
    为了搞清楚历史事实,我们不但要研读史料,还要进行实地踏查。笔者从2008年开始多次前往长白山和图们江发源地进行考察。有幸的是,穆克登定界的标识物历经300年依然存在于长白山黑石沟。笔者不仅考察了中国境内的黑石沟,还经由朝鲜登上了长白山天池东坡,确认了位于天池东南麓约4公里的立碑处,以及考察了那里的黑石沟。
    2012年正值穆克登定界300周年,在5月底6月初,笔者在图们江发源地进行考察时,有幸发现了那里的土堆遗存。其位置在黑石沟和红土山水之间,长度约2.5公里。通过文献记载可以了解到,康熙五十一年穆克登确定以红土山水为界,同时按照他的要求,将黑石沟和红土山水用堆栅连接起来。尤其从黑石沟的沟尾到红土山水之间存在约40余韩里的木栅和土堆,其中只有5、6韩里是土墩。在图们江发源地附近新发现土堆群,这是非常重要的,可以和史料记载相对应,成为支持笔者主张的有力证据。
    黑石沟是笔者考察的另一个重点。这条沟的名称是刘建封在1908年起的,他看到沟子里有很多黑石就起了这个名字。而此前的1885、1887年勘界时,则被称作“黄花松沟子”,是因为沟子里有很多黄花松树(落叶松),朝鲜称之为“伊嘎力盖(이깔이개)”,意思是“有落叶松的小溪”。
    有关黑石沟东南岸的土石堆,中韩日三国史料均有记载。如1885年、1887年两次勘界时,双方勘界人员在其东南岸发现了180多个石堆、土堆。稍后1907年吴禄贞踏查时,记载有石堆数十个、土堆百余个。第二年刘建封踏查时,记载“南岸上游垒有石堆若干,下游积有土堆若干,沟长四十六里(华里),至黄花松甸,即平衍无踪”。
    1907年日本参谋本部的测量手考察时,记载在间隔20-100米的不定位置上,发现有高3尺、面积1坪左右的圆石垒成的石堆。但不知为什么,日本人并没有记载石堆下面延续数十华里的土堆。如果到现场考察就不难发现绵延数十华里的土堆,但他们却没有记载,或许故意漏掉亦未可知。因为据笔者考察图们江发源地附近也有土堆分布,而这正是中朝两国以图们江为界的标志。日本人正准备染指图们江以北的间岛地区,显然土堆连接到图们江发源地的事实,不利于日本主张间岛属于朝鲜,更会使其丧失染指这一地区的借口。
    1909年中日两国签订了《间岛协约》,规定“以图们江为中韩两国国界,其江源地方,自定界碑起至石乙水为界”。根据这项协定,定界碑仍然是两国边界的重要标志,然而黑石沟不再是两国边界了。到了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位于天池东南麓的碑被日本国境守备队毁掉,至今下落不明。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为了解决历史遗留的边界问题,进行了边界谈判。1957年中朝两国对长白山地区进行测绘,既有中方单独的测绘,也有与朝方的联合测绘。这一年的8-9月,由吉林省派出的一个勘查团在长白山地区勘查时,“于天池东南方约5公里,西接大旱河、东邻黑石沟的地方发现清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乌拉总管穆克登奉旨查边时所立碑的碑座1个”。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了黑石沟东南岸的石堆、土堆,即“石堆高约1米,长约2米,宽约1米,其状有方、有圆,堆距约30-50米。土堆呈圆形,高约1.5米,周约24米,系黄砂土与碎石混合构成,堆距约100米。”这说明直到上世纪50年代,定界碑的底座仍存在于天池东南约4公里的地方,黑石沟东南岸仍有石堆、土堆的遗迹。
    笔者于2012-2015年夏天,几次经由朝鲜登上了天池东坡。在天池最高峰将军峰(又称白头峰)东南约4公里的停车场前,发现了穆克登立的碑址。在定界碑丢失以后,朝方为了保存遗址,在原地立了一块白色的石碑,底座似乎是当年的。2005年韩国“高句丽研究财团”的人员在登览天池时发现了这块石碑,他们拍回的照片为笔者确认碑址提供了帮助。
     
    图1:穆克登碑址(天池东南约4公里)
    从立碑处向西看是鸭绿江沟,它起初是一个干沟,史料称之为“大旱河”,碑文中“西为鸭绿”指此。沿着这条沟一直向下,约走3-3.5公里,鸭绿江水开始流,这是鸭绿江源头。另外,从立碑处向东南,相隔约200米是黑石沟开始的地方,碑文中“东为土门”指此。由于图们江源距离立碑处较远,所以从立碑处开始沿着黑石沟东南岸筑设了石堆、土堆,再以木栅、土墩连接到了图们江源红土山水上,换言之,黑石沟连接红土山水才是“东为土门”的真实含义。
    2012年8月16日笔者在游览天池东坡时,在停车场南边的叉路口前发现了石堆,位于停车场东南约200米处。第一个石堆的下面积有土堆,上面放置了几个巨石,这里就是黑石沟开始的地方。沿沟向下,相隔约40-50米,又发现了两个土堆,不过压在上面的石头不翼而飞,只留下下面的土堆。
     
    图2:黑石沟开始的地方及东南岸的石堆遗迹(右侧山为胭脂峰)
    第二天我们在停车场南边的“白头桥”附近又发现了几处石堆。第一个石堆在桥东边的黑石沟东南岸,第二个石堆在黑石沟和从南边来的另一个小沟的汇合处,位于一处高地上。下面有积土,上面垒有石头,但由于风化作用,下面的土堆明显变小了。跨过这个小沟继续向前,发现了第三个石堆,是将小的石块垒起来的,石块上面有很多小孔,是火山喷发时形成的火山石。继续向前,发现了第四个石堆,石堆的痕迹十分明显,但是上面的石头所剩无几了。再向前,前面的石堆越来越明显,但是“白头桥”那里的旅游大巴等候多时了,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先于笔者到达前面去的朋友们,将前面的三个石堆拍了回来。
     
    图3:黑石沟上游东南岸的石堆
    这一天我们从白头桥沿黑石沟东南岸约走了600米,发现了7处石堆。这里的石堆比起黑石沟中下游的土堆要小得多,堆距大约40-50米或者60-70米。我们无不感叹于穆克登定界的标识物历经300年依然存在于黑石沟上游。
    2014年8月,笔者随旅行团再次来到黑石沟上游。这次乘车从“白头桥”向东行至黑石沟前,步行沿沟下行,约走了400-500米,跨过了一条叉路,并在叉路口的东、西两边发现了8、9处石堆。笔者一行一直走到了大角峰跟前,在距离大角峰不足1000米处停下脚步。
     
    图4:大角峰附近的石堆
    到了今天,这条曾经的中朝边界——黑石沟被分隔在中朝两国境内。根据1962年签订的《中朝边界条约》和1964年签订的《中朝边界议定书》,现今中朝边界在长白山地区的走向为:从天池西南边横穿天池到达东北边,再笔直地连接到红土水、母树林河汇合处,此线以北属于中国,以南属于朝鲜。这条中朝边界线将黑石沟分割为两段,不足一半留在朝鲜,一多半留在中国。另外,根据这项《边界条约》和《边界议定书》,在长白山地区共设了1-21号界碑,其中第1-5号界碑位于天池南边的鸭绿江发源地,6-21号界碑位于天池东北边到图们江发源地之间,在这里开辟了一条笔直的“林间通视道”。尤其第5、6号两块碑,分别位于天池的西南边和东北边,自西南向东北将天池一分为二,天池的约45.5%属于中国,54.5%属于朝鲜。
    根据《边界议定书》,界碑的材质最初是钢筋混凝土的。到了1990年经过双方的一次边界联检,改立了花岗石碑。到了2009年又经过双方的边界联检,改立了新的花岗石碑。新碑的表面打磨得非常光滑和细腻。最后一次改立时对界碑的顺序进行了大调整,原来立于鸭绿江发源地的1号碑被挪到了鸭绿江入海口,原地立了第33号界碑。对此,当地长白县的人们颇有说法,他们不希望把1号碑挪到别处,毕竟1号碑的名声更大些,有利于吸引游客前来观光。
     
    图5:赤峰前的69号碑(原21号碑)
    二、林间通视道黑石沟东南岸的土堆
    2011年8月笔者考察了中国境内“林间通视道”附近的黑石沟,其位置靠近中朝边界第52号(原10号)界碑。笔者一行乘车经由“林间通视道”前往黑石沟。
    林间通视道是根据1964年签订的《中朝边界议定书》开辟的,从天池东边的第8号界碑开始到母树林河、红土水汇合处的第20号界碑为止,在森林中开出了一条笔直的通道,上面自西向东排列着第8、9、10、11…至20号界碑(现在的第40、41、42、43…至62号界碑)。在林间通视道上,允许中朝双方的边防人员通过,以巡视界碑和清理道路上的朽木等。
    这条东西向的通视道几乎和中朝边界线重叠,此线以北是中国境内,以南是朝鲜境内。从第20号(今62号)碑开始,边界线走红土水的水流中心线,到了赤峰前的红土水、弱流河汇合处开始以图们江为界,汇合处被称作“图们江发源地”。另外,根据边界条约和议定书,图们江边界的宽度,在任何时候都是以水面的宽度为准的。赤峰前的红土水、弱流河汇合处原来立有第21号三角碑,即21(1)、21(2)、21(3)三块碑,到了2009年经过双方的边界协议,改立了第69号三角碑。
     
    图6:双目峰附近的“林间通视道”
    2010年夏笔者在天池南坡游览时,曾在路边看到了第34号(原2号)碑,35号(原3号)碑则位于沿路一处山顶上,36号(原4号)碑位于天池南坡。两年后,笔者在天池西坡游览时,在天池边上看到了第37号(原5号)界碑。从37号碑开始,边界线自西南向东北横穿天池,到达天池东北边的第38号(原6号)界碑处,自此以下沿林间通视道向东笔直地到达红土水、母树林河汇合处,那里立有第62号(原20号)三角碑。
    新碑的设计样式和旧碑稍有差别,中央上方嵌有一枚国徽,中国一侧有中国国徽,中间刻有“中国”二字,下面有阿拉伯数字的号码,再下面有“2009”;朝鲜一侧有朝鲜国徽,中间用朝文刻有“朝鲜”二字,下面有界碑的号码,再下面同样是“2009”。
    从双目峰出发以后,我们在林间通视道上看到的第一块界碑是第55号(原13号)碑。这里距离天池约20公里,距离图们江发源地赤峰约17公里,即从天池到图们江发源地大约37公里。我们乘车一路向西,每隔1000-2000米或者3000米,就会出现一块界碑。过了双目峰附近的第55号碑以后,连续过了54、53号碑,便来到了52号(原10号)界碑处,前面不远处可以看到黑石沟从南向北横穿过来。
    林间通视道为了穿过这条深沟,先沿着山坡向下到达谷底,再沿着山坡向上到达沟岸上,之后再笔直地朝着天池方向延伸过去。我们一行5人小心翼翼地向沟底探去,说它是山沟,还不如说是山谷。这里的山谷很深,有数十米,在谷底我们看到溪水哗哗地流着。据同行的一位朋友讲,之前他来到这里时并没有看到水流。古人称这条沟为“干沟”或者“干川”似乎是有道理的,除了夏季7、8月部分地段有水流以外,大部分时间沟子里没有水流。10月底,笔者再次来到这里时,就看不到水流了。第二年(2012年)的8月,笔者在黑石沟上游也没有看到水流。
     
    图7:黑石沟上游和中游
    (左图为黑石沟上游,右图为“林间通视道”附近的黑石沟中游)
    正如刘建封所描述的,沟子里有很多黑石,两岸又有很多挺拔的松树。自从1712年穆克登定此沟为边界以来,来这里考察和寻寻觅觅的,不乏中国人、朝鲜人和日本人。他们带着不同的目的来这里寻找答案,其中又有几人真正了解了此沟的含义,以及它所承载的历史重任呢?
    自1880年以后,随着朝鲜人大规模越境开垦图们江以北地区,引发了中朝两国之间的边界纷争,黑石沟与边界问题相关联,成为双方关注的焦点。光绪年间两次勘界时,朝方最初认为黑石沟是“土门江”,它和松花江上流相连,和豆满江是两条不同的江,即土门、豆满为二江。中方则认为黑石沟和中朝边界没有任何关系,东南岸的土石堆不过是为了“祈祷长白,标明往来之路者”,或者是猎户进山时做的路标。由于双方意见相左,勘界谈判最终以失败告终。
    其后1907-1909年,日本利用中朝界务纠纷挑起了所谓“间岛问题”。为了应对有关“间岛问题”的谈判,双方各自派代表前往长白山和黑石沟进行考察。1907年清政府派延吉边务帮办吴禄贞进行考察,第二年刘建封受东三省总督徐世昌之命也进行考察。日本参谋本部也派人进行考察。1907年日本测量手在考察后用等高线法绘制了“黑石沟图”(图24)。此图现收藏于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
    当笔者站在沟的东侧,向西眺望天池方向时,似乎明白了穆克登定此沟为界的用意了。这条天然形成的深沟可以将两边分隔开来,作为边界的标志再明显不过了,沟的里侧属于朝鲜,外侧属于中国。也许这就是古人的高明之处吧。他们往往会选择天然的河流、山谷、山脉来分隔彼此。这时站在一旁的朋友说,黑石沟到了下游那里有一座桥,大概就是从二道白河镇通往双目峰的那座水泥桥吧。这引起了笔者的兴趣,想弄明白黑石沟的水到底流到了哪里?它是否和五道白河(松花江上流)相连?黑石沟到了下游果真“平衍无踪”了吗?
    回到北京以后笔者继续翻看资料,无意中看到了在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复印的一张地图。1907年日本在延边的龙井村设立“统监府临时间岛派出所”以后,中日之间发生了围绕间岛归属问题的外交纷争。同一年,日本参谋本部派人考察黑石沟并绘制了地图,图上署名的是叫做大曾根诚二和中原佐藏的人。在这幅图上,黑石沟的起点从天池东南边的立碑处开始,海拔高度为2265米。从这里开始,黑石沟向东北方向延伸,东南岸标有石堆,到了大角峰石堆结束,再往下并没有标土堆。然而实际情况是,石堆下面连有土堆,相沿40多韩里,一直到达沟的尾部。像这样,日本人不但隐瞒了土堆,还将黑石沟和松花江上流连在了一起。其目的显然是为了杜撰土门、豆满二江说及坚持图们江以北的“间岛”属于朝鲜,以便借口向这一地区渗透。
    虽然已是晚秋,长白山地区下了不少雪,但是笔者仍决定一探究竟,看一看黑石沟和五道白河是否相连?黑石沟的水到底流到了哪里?
    (2011年)10月底,笔者再次坐上了前往延吉的飞机,打算从延吉转往二道白河镇,再前往黑石沟一探究竟。在空中笔者有幸地和长白山天池照了面,白雪已经盖住了天池的四面山坡,从空中俯瞰,蔚为壮观。这次与笔者一起前往黑石沟的,有“长白山管委会”属下“长白山科学研究院”的朴龙国、朴正吉先生,还有几次为笔者做向导兼做司机的小林。两位朴先生在长白山地区从事野外考察和动植物研究已有三十年了,无疑都是地地道道的“长白山通”。此行的目的是在两位朴先生的帮助下,找到黑石沟东南岸的土堆。
     
    图8:黑石沟下游的桥
    10月22日早上8点钟,笔者一行驱车从二道白河镇出发了。最初的水泥路车子跑得很快,但过了北坡山门路面变成了土路,车子颠簸着朝黑石沟方向驶去。将近行了一个小时,来到了黑石沟下游的那座桥上。我们看到黑石沟从西南延伸过来,再向东北延伸过去。这座桥从此和我们结下了不解之缘,以后我们多次来来往往于这座桥上。
    我们在双目峰上了林间通视道上。雪后的通视道崎岖不平,路面很滑,车子一路颠簸着前行。通视道两边全是高大的树木,有长白落叶松、长白红松,还夹杂着白桦树,地上则是金黄色的芦苇草。路上有不少积雪,车子爬坡很吃力,车轱辘几次在地上打滑,欲冲而不能,司机只好让我们全体下车,以减轻重量。我们在通视道的雪地上发现了熊的脚印,朴正吉从熊的前后两个脚印的距离判断,大概有100多公斤。地上除了熊的脚印,还有马鹿的脚印,可见长白山原始森林保护得还好。车子爬上坡以后,我们重新坐回了车子。一路都在爬坡,越靠近黑石沟海拔越高,地上的积雪也越多。我们终于来到了52号界碑(原10号碑)处,黑石沟就在眼前。
    今年夏天来这里时还在沟底流淌的水流,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为了寻找黑石沟的土堆,笔者和朴正吉等四人不约而同地朝下面探去,保不准土堆建在山坡上也不一定。朴龙国可谓老练,他没有向下走,而是沿着沟岸前行。当我们还在长满苔藓、牛皮杜鹃和没过大腿的深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下探时,听见老朴(朴龙国)在上面大喊:“找到了!”笔者半信半疑地问:“找到什么了!”老朴回答:“土堆找到了!”笔者仍在怀疑。在山坡和谷底,我们并没有看到土堆,像今夏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沟子里只有一些巨石横七竖八地躺着,不见水流,露出了干沟的真面目。
    我们寻声向上走去,山坡上尽是积雪,脚下很滑,还有一层厚厚的苔藓,踩在上面松软得很,比踩在任何一块地毯上都要舒服。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爬着,鞋子里进了不少雪。尽管如此,我们完全被长白山原始森林的奇妙景观给迷住了,地上除了苔藓以外,还有牛皮杜鹃,叶子呈深绿色,在雪地中成片地铺开。环顾四周都是挺拔的松树,有长白落叶松,也有四季常青的长白红松。朴正吉带着GPS,他告诉我们这里的海拔高度为1900米。我们终于到达了沟岸上,老朴果真在上边找到了土堆,他说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后面还有两个。当他发现第二个土堆时就喊我们上来了,继续向前发现了第三个土堆。
    我们发现的土堆高1米半左右,形状像普通的坟堆一样呈圆形,看得出是将周围的土挖开后堆上去的。土堆上面长满了苔藓,厚约10公分,整个把土堆包裹起来,历经300年保存完好。我们决定不再向前,原路返回林间通视道上。在返回的路上,我们看到了另外两个土堆,有一处土堆上面长着一棵粗壮的红松,看起来树龄不小了,似乎在诉说土堆的历史也很长了。
     
     
    图9:林间通视道附近的黑石沟东南岸的土堆(海拔1900米)
    通过史料研究可以了解到,黑石沟的土堆、石堆是根据穆克登的要求由朝鲜设置的,沿着黑石沟的东南岸建了180多个。即从立碑处开始先设200米的木栅到达黑石沟上游,再沿着沟的东南岸筑设石堆到达大角峰,往下筑设土堆到达沟的下游。再从下游土堆尽头向东南到达图们江发源地设置40余里(韩里)的木栅,其间只有约5、6里(韩里)是土墩。我们在林间通视道附近看到的土堆,堆距大约60-70米,我们返回通视道时,在对面朝鲜也看到了土堆,它和中国境内的土堆遥相呼应。
    三、董棚水、图们江发源地及黑石沟下游
    我们乘车返回了双目峰边防站。吃过午饭看到门口有一条小溪流过,为了解决生活用水,边防站修了两个大窖截流了这条小溪,但是在晚秋时节它依然顽强地向对面的松林流去。第二天当我们从双目峰前往圆池时,在公路的一座桥下看到了这条小溪,它已经断流,渗入地下来去无踪了。据两位朴先生讲,长白山地区有很多这样的断流之水,这叫“半截子河”。对照光绪年间的勘界地图可以了解到,这条小溪就是“董棚水”。小溪流过的地方,有一个姓董的人盖的棚子,所以叫做“董棚水”,大概就是边防站那个位置吧。董棚水的发源地位于大角峰的南边,向东北流,夏季地表有水流时汇入五道白河。
    我们又驱车来到通视道上。我们朝着与黑石沟相反的方向行进,目的地是图们江发源地。当车子行到双目峰(朝鲜叫双头峰)山前时,没有沿着通视道前行(无法跨越双目峰顶),而是向左绕过双目峰,迂回到山的后面,再径直地朝图们江方向开去。很快来到了红土水、母树林河汇合处。这里原来立有第20(1、2、3)号三角碑,2009年改立了62(1、2、3)号三角碑。红土水从朝鲜一侧自西向东流来,母树林河从中国境内自西向东、再向南流来,二水汇合后仍称红土水。红土水绕过赤峰南边,流到赤峰东边,再和自圆池方向来的弱流河汇合,汇合处以下正式被称图们江,赤峰被称作图们江发源地。
     
    图10:红土水和母树林河
     
    图11:红土水和母树林河汇合处
    我们又前往黑石沟下游的黄花松甸子。黄花松甸子是一处落叶松林中的草甸子,1908年刘建封踏查时起的名字。据他记载,黑石沟到了黄花松甸子,沟形变得“平衍无踪”,表明是黑石沟结束的标识。
    车子行进在黑石沟桥西侧的一条林间道路上。这条道路是林区为了搬运木材修建的,呈南北走向,几乎和五道白河的水流方向一致。车子向北行驶了约3公里,出现了一条东西向的叉道,我们步行走进了草甸子。
     
    图12:黄花松甸子
    眼前出现了一处宽广的草地。地上有很多杂草,还有一些低矮的灌木,主要是细叶杜香,周围环绕着挺拔的落叶松。老朴根据草甸子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周围松树的走向,认为这里应该是黑石沟的尽头。但笔者仍感到不释然,毕竟我们不是从黑石沟走到这里来的。第二天笔者决定从黑石沟桥那里顺沟走到这里来。
    第二天清晨,笔者和小林从二道白河镇出发了。今天的目标是步行黑石沟,从黑石沟桥一直走到黄花松甸子。笔者本想走沟底的河道,但小林选择了东南岸难走的山路,他的选择是对的,我们很快在离桥不远的东南岸发现了土堆。这里的土堆显然是从林间通视道那里沿伸过来的。我们二人拨开草丛向前进,周围尽是松树和白桦树,看起来树龄都不大,可能和林区伐木有关。这里的土堆不如通视道那里保存得那么好,经过300年的风化作用,土堆的高度明显变矮了。这里的海拔高度约1300米,土堆上面没有苔藓,只有一些杂草,还有细叶杜香。堆距约60-70米,或者100米。有的规模很大,有的风化严重,还有的中间有盗洞。
    我们到达了最后一个土堆处。记得是三个大土堆沿着沟岸一字排开,再向前走了500-600米看不到土堆了,而沟子依然向前延伸。到了一个地方,沟子突然向右一拐,改变了方向。同行的小林有些担心,一来害怕迷路,二来搞不懂这条沟子到底延伸多远。如果没完没了地延伸,或者真的连到了五道白河上,那我们不知要走到哪里。我们二人单枪匹马地在林中摸索前进,心里都没有底,于是决定原路返回黑石沟桥。这一天我们已经走到了黑石沟的土堆尽头,离沟结束的地方不远了。
     
    图13:黑石沟下游及东南岸的土堆(海拔约1300米)
    返回时我们是从河道走回来的。沟子里有不少倒木,我们一会儿从倒木的下面穿过,一会儿绕过倒木前进。绕来绕去虽然颇费力气,但是比起东南岸的树丛好走多了。越是靠近黑石沟桥,河道越宽,走起来越容易。这个季节河道是干枯的,只有水流经过的痕迹,却没有水流。我们终于回到了黑石沟桥上。
    虽然踏查黑石沟的工作远没有结束,但是我们仍取得了不少成果。我们不仅在海拔1900米的黑石沟中游发现了土堆,还在海拔1300米的黑石沟下游发现了土堆,同时走到了黑石沟最后一个土堆处。
    四、踏查黑石沟下游及发现“图和”公路土堆群
    2012年5月底笔者再次动身前往黑石沟,一是为了解决去年遗留的问题,探明黑石沟是怎样消失的,黑石沟的水到底流到了哪里;二是为了寻找从黑石沟的土堆尽头到图们江源的木栅或者土堆遗迹是否存在。据史料记载,堆标的最后一段建了木栅和土堆,其长度为40余里(韩里),中间只有5、6里(韩里)是土堆。笔者对300年前树立的木栅不抱什么希望,肯定早已腐蚀殆尽,但是对于木栅中间的5、6里(韩里)的土堆仍抱希望,相信它们肯定存在于长白山莽莽林海中的某一处。笔者通过“谷歌卫星地图”反复比划着,猜想木栅可能经过的路径和土堆存在的位置。
    5月26日早晨笔者一行从二道白河镇出发了。同行的有长白山科学院的朴龙国,还有当地的一位热心大姐贺姨,还有去年和笔者一起踏查黑石沟的小林。车子行了一个多小时,便来到黑石沟桥上,大家不约而同地朝着东南岸有土堆的地方走去。
    第一个土堆出现在离桥不远的地方,去年笔者和小林来过这里,所以很快找到了土堆。第二个土堆相隔40米出现,第三个土堆不太明显,位于第二个土堆前面约70米处。第四个土堆上面长有一棵大树,相隔约40多米出现。第五个土堆几乎看不见痕迹,相隔约100米出现,左侧的黑石沟是沙川。第六个土堆相隔约100米出现,第七个土堆相隔60多米,第八个土堆相隔180多米,估计中间还有一个土堆,要么错过了,要么看不出痕迹了。
     
     
    图15:黑石沟下游的土堆(下图为黑石沟最后一个土堆)
    到达这里以后,沟子出现了分叉,一个是旧河道,另一个是新近被洪水冲出来的新河道。但无论是旧河道还是新河道,在5月的季节里都没有水流。第九个土堆相隔约100米出现,是较大的土堆,左侧的沟形变得更加复杂,出现了三个河道。最里边的河道是旧河床,土堆就在东南岸,中间的河道次之,最外面的河道是最新冲出来的。我们沿着旧河道的沟岸向前,到达第十个土堆处。这是一个较大的土堆,中间有盗洞,左侧的沟子非常浅显,几乎不能叫做沟子了。第十一个堆是最后一个土堆,去年我们来过这里,后来担心迷路折回了黑石沟桥。从这里向东南应该是木栅的起点,但是尽管我们四处搜寻,却看不到一丁点儿木栅的痕迹。
    为了寻找木栅经过的路线,我们在老朴的带领之下沿着沟岸前行了约400-500米。我们打算迂回到木栅线的后面,再向东或者东南搜寻木栅、土堆经过的痕迹。笔者和贺姨紧跟在老朴的后面,小林和我们相隔500米并排前进,以便扩大范围搜寻目标。我们路过的地方是一个平坦地带,由落叶松和白桦树组成的混合林带,落叶松占了大部分,小部分是白桦树,地上则长满了细叶杜香和宽叶杜香。老朴告诉我们,像今天这样的天气,在林子里半径1公里之内都可以看得见。但是尽管我们分路搜寻,却始终看不到木栅经过的痕迹。
    我们在这片林子里摸索前进,大概从黑石沟向东纵深达3、4公里。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松桦林带,刚刚长出嫩牙的松树叶子铺满天空,望上去让人恍惚,仿佛进了仙境。地上的细叶杜香和宽叶杜香结满了紫色的花苞,正伺机开放呢。地上杂草、灌木没过大腿,每前进一步都十分吃力,加上笔者腿病发作,不得不决定撤出森林。考虑到图们江发源地离这儿还远,我们决定折回黑石沟桥。在老朴的带领之下,我们一会儿沿着林区搬木头的小路行走,一会儿顺着马鹿走过的小径行走,不多不少正好回到了黑石沟桥旁停车处。老朴在林中的方向感极好,难怪人们称他为“长白山活地图”。
    当我们走出这片林子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我们转往下一个目标母树林河发源地。车子行进在“图和”(图们——和龙)公路上,这是一条国防道,自西向东延伸,几乎和中朝边界线平行。在公路的南北两侧,遍布着五道白河(松花江)支流和图们江支流。沿着公路一直向东,快要到达赤峰时,路南约100-200米处有母树林河发源地。路北则有圆池,图们江支流“弱流河”也穿过这条公路向南流,还有在双目峰见过的董棚水,也穿过这条公路。在赤峰前还有红土水和弱流河汇合处,即图们江发源地,离公路也很近。
    从黑石沟和图们江发源地的相对位置可以判断,40余里(韩里)的木栅线肯定穿过这条公路,只是我们不清楚从哪里穿过。当车子行进在“图和”公路上时,笔者将这个想法说给大家。小林放慢了车速,车子行过双目峰入口处,过了董棚水流经的小桥,突然公路向东南拐了一个大弯,就在这时坐在车窗边的老朴看到了路南的土堆群。我们纷纷下车走向土堆,这里的土堆不像黑石沟沿着沟岸只有一个,而是五六个或者七八个形成一个堆群,再向前又有一个堆群。从外形上看,这里的土堆也比黑石沟的大得多。
     
    图16:“图和”公路南边的第一个土堆
    从我们停车的地方往回走,紧挨着公路边有一个大的土堆,旁边还有几个土堆,形成一个大的堆群。路边的第一个大土堆在修路时被切断了,结果被我们发现了。或许1885年勘界时李重夏所发现的“旧日标识”就是这里的土堆。如果说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群,就是史料中所说的40余里(韩里)木栅中间的5、6里(韩里)的土墩,那我们除了文献依据以外,还找到了实物证据,将使我们的立论更具说服力。
    虽然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群一个接一个不断出现,但是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决定返回二道白河镇,第二天再来探查路南的土堆群。
    、详探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群
    第二天(2012年5月27日)笔者和小林一起来到了图和公路上。有两位战士与我们同行,他们是小李和小崔。今天的考察目标离边界线太近,加上在林中有迷路的危险,所以两位战士与我们同行。到达目的地以后,小李拿出指北针和地图,边走边测量。每当出现一个新的土堆群时,他都将所经过的路程和方向告诉我们,并在简易地图上标出土堆的位置。
    路边的第一个土堆位于图和公路301、302路标之间。从这里开始,土堆群呈带状分布,沿公路自西向东延伸。土堆群的布阵方式是:当8个土堆构成一群时,中间有2个大堆,周围有6个小堆;而当5、6个土堆构成一群时,中间有1个大堆,周围有4-5个小堆。堆群之间的距离约40-50米,可谓紧密布阵。土堆的形状大部分呈圆形,大的土堆底座直径10米,高3米。土堆的规模要比黑石沟那里大得多。这一溜向东排开的土堆群,其目的地应该是图们江发源地,在土堆群的东边和东南边分别有母树林河、红土水、石乙水、红丹水发源。
    这一天,我们不仅在路南发现了土堆群,还在路北看到了几个大的土堆,估计和路南的土堆是连在一起的,只是在修路时被隔断了。
    在这以后,从2013-2015年,笔者又多次考察了图和公路南北两侧的土堆群,利用GPS准确测定了每一个堆群的位置、走向和距离等。测得路南的第一个堆群位于302路标附近的东边,从这里开始土堆群沿公路自西向东延伸,长度约3公里,未及298路标而止。在路北也发现了不少土堆,其分布基本靠近图和公路,估计和路南的土堆是一起的。另外,笔者还发现图和公路本身就是土堆群的分布地,这条公路的形成似乎和木栅、土堆线有某种关联,特别是298-302路标段,公路几乎和木栅、土堆线重叠,换言之,这条公路也许就是历史上的中朝边界线。
    通过考察还发现,土堆群向东延伸时,穿过两条五道白河支流,在河的东、西两边均建有大型土堆,以作为跨河的标志。从公路东边的最后一个土堆群,到图们江上源母树林河发源地,直线距离约6.5公里;另到图们江发源地赤峰直线距离约10公里。而从堆群的最南端到图和公路约300米。
     
    图17:“图和”公路南边的土堆群
    笔者经过文献研究发现,木栅线所连接的图们江源似为今天的母树林河(红土水的北支)。笔者第一次考察母树林河发源地是在2012年5月27日。这一天,笔者一行沿着图和公路一直向东,在到达圆池之前,路的南边出现了三个叉道,走进中间的叉道,向南行约100-200米,就到达母树林河发源地。
    泉水从一个类似水窖的地方涌出,形成一个小水塘。水塘的直径约3米,泉水清澈见底,周围有很多芒草。旁边有一条小支流流进来,其发源地距离小水塘只有数十米。当笔者看到这个小水塘时,感觉它并不陌生,这和史料中记载的,图们江源从“甘土峰下一息许,始自土穴中涌出”很相似。如前述,甘土峰似指离这儿约12公里的西边的双目峰。
     
    
    图18:母树林河发源地
    我们通过实地考察已经掌握了一些数据,可以和史料记载相对照。如从图和公路西边的第一个土堆群到黑石沟的土堆尽头,直线距离约7公里。另从公路东边的最后一个堆群到母树林河发源地,直线距离约6.5公里。中间的堆群长度约3公里。将这三部分加起来就是木栅、土堆的总长度,约16.5公里。如果按1韩里约等于420米计算的话,16.5公里约等于39韩里。这只是理论上的长度,如果考虑到堆栅有一定的弯曲度,地形也有高低不平,那么堆栅的实际长度肯定大于39韩里,约40多韩里。这就和史料所载“又于其下至涌出处四十余里,皆为设栅,而其间五六里,既无木石,土品且强,故只设土墩”相符。这里的“其下”指从黑石沟向下,“涌出处”指图们江发源地。
    后世史料记载黑石沟东南岸有石堆、土堆不乏其例,所以我们在这里发现土堆算不上是新发现,但是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群就不一样了。除了《朝鲜肃宗实录》(1712年)记载,40余韩里木栅中间有5、6韩里的土墩以外,再无从查证。其后到了1885年勘界时,李重夏在红土山水附近发现了“旧日标识”,如记载:“今番入山之行,默查行址,则果有旧日标识,尚隐隐于丛林之间”。这个丛林中的“旧日标识”是否就是指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呢?因为据他证言,40余韩里的木栅已经烂掉。
    、寻找黑石沟的终影
    把黑石沟走到底,这是笔者梦寐以求的,借此看一看黑石沟的水到底流到了哪里,黑石沟是怎样消失的。接下来的两天阴雨绵绵,到了(2012年)6月2日,天终于放晴了。早晨从二道白河镇出发的时候还是蓝天白云,到了北坡山门便开始下起雨来。快要到达黑石沟桥时,同行的老朴叮嘱司机在黑石沟桥向北去的道路的第一个叉道口前等我们。我们一行三人准备沿黑石沟向下走,与司机在叉道口前汇合。
    黑石沟桥下是沙道,沙道上堆放着林区工人清林时剪下的树枝,我们绕过树枝堆向前进。沙道比起东南岸有土堆的地方好走多了,走着走着,河道出现了分叉。我们沿着新的河道向前,旧的河道就在我们的右侧。旧河道的上边有土堆,在上面已经发现了11-12个土堆。继续沿沟向下,新旧河道合并为一个了。我们走上了东南岸,恰好是最后一个土堆处,有3个大土堆沿沟岸一字排开。从这里向东南应该是40余韩里的木栅线,但是经过我们前次详细踏查,木栅的痕迹已经找不见了。
     
    图19:黑石沟下游的沙道
    当我们在沟岸上行走时,雨越下越大,我们个个都披上了雨衣,在雨中拨开树丛向前。越向前沟子越浅,几乎不能再叫沟子了。偶尔看到火山喷发时留下的黑色的浮石嵌在沙道中。走着走着,转眼间沟道消失了,只有流水的痕迹——一条窄窄的沙道在大森林中向前延伸。再向前,连沙道也没有了,表明曾在沟子里流淌的水流至此完全渗入地下。
    走到这里,总算明白黑石沟隐藏的秘密了。曾在夏季短时间内流淌的水流,还未等流到五道白河,便渗入地下来去无踪了,在此之前,沟形已经消失无踪了。换言之,黑石沟主要以干沟的形式存在,没有地表水直接流入松花江的,沟子并不和松花江上流相连。正因为它不和松花江上流相连,所以穆克登才会定此沟为界,同时要求将它和图们江源连接起来。尽管1907年日本人对黑石沟进行了实地考察,但是在他们所绘制的地图上(图24),仍将黑石沟和松花江上流连在了一起,这使得黑石沟隐藏的秘密一直不能为人所知。
    到达沙道消失的地方,离前面的黄花松甸子不远了。我们在老朴的带领之下,朝西北方向走去。约走了15分钟,便来到了黄花松甸子。甸子里的树木显然不如黑石沟的那样挺拔和茂密,地上有很多杂草,还有低矮的灌木。臭李子树开满了白色的小花,一路伴随着我们,许多小白花沾在我们湿漉漉的衣服和背包上。我们很快找到了东西向的林场小路,它和从黑石沟桥那里向北延伸的道路相互交叉。按照老朴的吩咐,司机就等候在叉道口前。
     
    图20:黑石沟下游沙道消失的地方
    这一天我们从黑石沟桥沿着沙道走到黄花松甸子,总共花了1小时40分钟,其间的距离约3公里,从黑石沟桥到最后一个土堆处,约1.5公里。
    考察任务至此全部结束。几次长白山之行,特别感谢“长白山科学研究院”的朴龙国、朴正吉两位先生。尤其朴龙国先生对笔者的帮助非常大,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和做向导,笔者一个弱女子在莽莽林海中可能找不到黑石沟东南岸的土堆,以及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群,也不可能把黑石沟走到底。还要特别感谢当地驻军的无私帮助,笔者几次穿行林间通视道,探寻图们江发源地,以及考察图和公路沿线的土堆群,都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完成的。还要感谢故乡的亲朋好友,他们成为笔者顺利完成考察任务的坚强后盾。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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