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市考古研究所 内容提要:2016-2018年,苏州市考古研究所对江苏苏州虎丘路新村土墩进行了考古发掘。其中三国孙吴早期墓葬M1为砖室墓,平面呈十字形结构。M1中出土各类文物66件(组),包括青瓷、陶、石、玉、琥珀、琉璃、铜、金、银等材质。该墓葬的发掘为三国孙吴时期考古学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苏州虎丘路新村土墩位于江苏省苏州市姑苏区虎丘路西侧虎丘路新村内。该土墩共发现7个文化层、1个西汉时期器物坑、1个西汉时期土坑墓、1处三国孙吴时期碎砖堆积面、8座砖室墓(三国孙吴时期砖室墓4座,编号M1、M2、M5、M8;六朝时期砖室墓1座,编号M6;宋代砖室墓3座,编号M3、M4、M7),出土文物219件组。 7个文化层可以分为两部分,①-⑤层为土墩部分,⑥、⑦层为土墩基础部分。土墩部分又可分为两部分,③-⑤层为主墓墩,①、②层为后期墓葬封土。土墩中,主墓为M1、M2,建在由西汉土墩改造而成的主墓墩座⑤层上,④层是它们的封土。之后M1有合葬需要,再开挖M1墓道,回填墓道时形成③层M1墓道填土。后续M5、M8、M6附葬于④层内,②层为它们的封土。现对M1介绍如下。 一、墓葬形制 M1位于虎丘路新村土墩中部偏东,坐南朝北,方向正北。墓葬包括墓道和墓室两部分。墓室为砖室,南北长14.2、东西宽9.7、残高4.2米。墓室平面呈“十”字形,结构完整,自北向南依次为墓门、第一道石门、甬道、第二道石门、甬道过道、前室、后室过道、后室。前室东侧为东耳室过道、东耳室,西侧为西耳室过道、西耳室。前后室顶部均为穹窿顶,前室穹窿顶东坡连同东耳室券顶、前室穹窿顶西坡连同西耳室券顶、后室穹窿顶西坡等部分遭工程机械不同程度的破坏。 1.墓门,包括墓门墙、墓门东西侧附墙、墓门北侧东西附墙和封门。封门,由小长方形青砖砌筑填实墓门,自下而上为三横一丁3组、四横一丁1组、横砖7层。 2.第一道石门,又可分为石门和附墙两部分,石门包于附墙之内。石门,自下而上由1块门槛、2块门框、2扇门扇、1块门额等六部分构成,均为青石。门扇向北对开。 3.甬道,位于两道石门之间。包括过道、过道东西附墙、铺地砖、封门等部分。封门,建于铺地砖上,北接盗洞南侧,由小长方形青砖砌筑而成。 4.第二道石门情况同第一道石门相似。 5.甬道过道,内部平面呈长方形,横向剖面可分为铺地砖、直壁、券顶等部分。 6.前室,平面近似长方形。四壁均略向外弧出。由前室铺地砖、前室四壁及穹窿顶、前室四壁附墙等三部分构成。 (1)前室铺地砖,与甬道过道铺地砖连为一体,平面呈“凸”字形。铺地砖中间高,近墙处低;铺地砖上缘与第二道石门槛上缘齐平,高出东西耳室过道地面0.11米,低于后室过道地面0.05米。 (2)前室四壁自铺地砖之上即开始微微内收,往上至楔形青砖内收幅度加大,四壁共同向内券进构成穹窿顶。北墙,正中为甬道过道。东墙,中间偏北建有东耳室过道。南墙,正中为后室过道。西墙,中部偏北建有西耳室过道。 (3)前室四壁附墙,依前室四壁外侧而建,附墙间相互衔接,连为一体。 7.后室过道,连接前室和后室。 8.后室,平面呈长方形,四壁均略向外弧出。 (1)后室铺地砖,与后室过道铺地砖为一整体。 (2)后室四壁及穹窿顶,两两相连,连为一体;四壁均略向外弧出。四壁共同券进成为穹窿顶,墙缝交于墓室东北角、东南角、西南角、西北角。券顶东西向贯通。 9.东耳室过道,西通前室,东通东耳室,包含于前室东墙和前室东墙附墙内。 10.东耳室,西接前室东墙附墙东侧,通过东耳室过道与前室相通。由东耳室铺地砖、北东南三壁及券顶、南北墙外侧附墙构成。 (1)东耳室铺地砖与东耳室过道铺地砖为一体,平面呈“凸”字形。 (2)东耳室北墙、东墙、南墙的直墙部分连为一体。 11.西耳室过道,东通前室,西通西耳室,包含于前室西墙和前室西墙附墙内。 12.西耳室,东接前室西墙附墙西侧,通过西耳室过道与前室相通。平面呈长方形,由西耳室铺地砖、北西南三壁及券顶、南北墙外侧附墙构成。 (1)西耳室铺地砖与西耳室过道铺地砖为一体,平面呈“凸”字形。 (2)西耳室北墙、西墙、南墙的直墙部分连为一体。 13.M1砌筑用砖均为青砖,按形制可分为大长方形青砖、刀形青砖、楔形青砖、小长方形青砖(仅用于封门)等四种。 二、出土器物 M1出土器物66件(组),可分为青瓷、陶、石、玉、琥珀、琉璃、铜、金、银等不同材质。暂且介绍其中48件(组)器物。 1.青瓷器 罐3件。束颈,鼓腹内收,平底微凹。 双系罐4件。鼓腹内收,平底微凹。肩部对称贴塑2个蕉叶纹桥形耳。外部除底面,通体施釉。 双耳罐2件。鼓腹内收,平底微凹。肩部对称贴塑2个耳。除外底面外,通体施釉。 四系罐1件。直口微敞,束颈,圆肩,肩部呈“十”字形对称贴塑4个素面横桥形耳,鼓腹内收,平底微凹。肩部饰2道凹弦纹,肩腹部饰矩形填线纹。 碗1件。直口微敞,尖圆唇,弧腹斜收,饼底。 双系盘口壶1件。直口微敞,尖圆唇,束颈,圆肩,肩部对称贴塑2个蕉叶纹桥形耳,鼓腹内收,平底微凹。肩部饰凹弦纹、水波纹。 圈足执壶1件。把手连接肩部口部,流位置不详。口部俯视呈椭圆形,敞口,方唇,束颈,圆肩,弧腹内收,圈足。肩部、圈足饰凹弦纹。 灶1件。俯视呈船形,灶首尖角上翘,灶腹和灶尾上面平整,自灶首至灶尾依次排列烟道眼、罐眼、甑眼,灶腹外鼓,灶尾内收,灶尾有半圆形火门。 甑1件。敞口,尖唇,斜腹内收,平底微凹,底部有6个穿孔。外壁饰凹弦纹。 双耳熏1件。口部饰凹弦纹,敛口、圆唇、斜肩、肩部对称贴塑2个素面半圆形耳、肩部均匀分布13个圆形穿孔,鼓腹、内收、鼓腹处均匀分布15个圆形穿孔、下腹部均匀分布11个圆形穿孔、平底微凹。 魂瓶1件。残缺,上部无法复原。鼓腹内收,平底微凹。附加堆塑,镶嵌人物(吹奏、合十、持物)、猴、飞鸟、泥鳅、小罐等形象。 耳杯10件。俯视呈椭圆形。双耳,敞口,弧腹内收,长圆饼形底。 2.陶器 案1件。敞口,圆唇,底部微弧。俯视呈长方形,四周为郭,中部向下微凹,四角各有一个穿孔,下与4个案足以榫卯结构连接。饰凹弦纹构成“斗”形图案。 案足3件,正面饰凸弦纹、凹弦纹。 陶楼1件。俯视呈圆角长方形直筒,四壁均向外微弧出。分上下二层,内部贯通。 3.金器 八棱瓜形串饰6件。自上而下有一穿孔。 鱼形串饰1件。鱼形,眼、腮、鳍、鳞俱全,腹背间有一穿孔。 方胜形串饰1件。长方体,器表6面均有錾刻花纹,两两对称,上下两面中部有一穿孔。 蛙形串饰1件。背部、腹部有錾刻花纹,腹背间、左右两肋间各有一穿孔。 比翼鸟形串饰1件。两只鸟身体并列连为一体,两只头颈后弯构成一个穿孔,左右两肋各有一翅,两翅间有一穿孔。 交颈鸟形串饰1件。两只鸟身体并列连为一体,脖颈相交,刻画有羽毛状纹饰,左右两肋间有一穿孔。 虎形串饰1件。虎龇牙昂首俯卧,虎尾内收。背部、腹部刻有花纹,左右两肋间、腹背间各有一穿孔。 算珠形串饰1件。近似菱形,自上而下有一穿孔。 镂空算珠形串饰1件。自上而下有一穿孔。 童子形串饰1件。童子裸身、直立,右臂部分残缺,背部有錾刻纹饰,左右两肋间有一穿孔。 步摇桃形片饰1件。近尖部有一穿孔。 指环2件。 4.其他 蛙形串饰1件。玉质。口尾间有一穿孔。 兽形器座1件。青石质,长角神兽俯卧,背部至尾部有一长方体形凹槽。 “凹”字形器座1件。青石质,侧视呈“凹”字形。 三、对M1的认识 根据发掘情况,可以确认,M1从建成使用到本次考古发掘之间,经历了一次合葬、至少两次被盗。 虎丘路新村土墩M1与2005—2006年发掘的南京市江宁区上坊孙吴墓,以及2015年发掘的马鞍山市当涂县姑孰镇“天子坟”孙吴墓存在相似之处,比如三座大墓的封土规模都比较大、三座大墓墓室平面结构基本相同、三座大墓前后室顶部均为穹窿顶。经过比较,虎丘路新村M1合葬时构筑的甬道北端封门和墓门内封砖,在尺寸和砌筑方式方面与南京市江宁区上坊孙吴墓的墓砖及砌筑方式基本相同,可以判定,虎丘路新村M1的合葬时间与南京市江宁区上坊孙吴墓相近,那么虎丘路新村M1的建成时间应早于上坊孙吴墓。 另外上坊孙吴墓出土的金桃形片、金环、金珠等器物,在虎丘路新村M1中均有出土;M1出土的双系盘口壶与安徽马鞍山市佳山东吴墓出土盘口壶相似;M1出土的方胜形串饰、算珠形串饰与长沙袁家岭省委汉墓中出土的长方形金牌、纺轮形金珠相似;M1出土的兽形器座与河南淮阳北关一号汉墓出土虎形石座相似。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虎丘路新村M1当属三国孙吴早期。 执笔:张铁军 何文竞 (本文由作者据原文精简,原文刊登于《东南文化》2019年第6期。图表注释略,详见原文)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