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历史研究的人都会关心史学未来发展趋向:下一代史学是什么样子?史学究竟会进化到什么程度?显然,没有人能精准预测史学未来发展的每一个节点。不过,鉴往可以知来,我们可以从20世纪以来史学的发展历程来观察史学未来发展的大致趋向。 史学与其他学科融合,不断打造“新史学”。史学作为一门学科,源远流长。到了20世纪,史学的变革不断加速,日渐脱离传统史学的脐带,从传统史学走向“新史学”。20世纪后,“新史学”一路走来,到50年代之后曾一度雄踞史坛、风行一时。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新史学”实际上伸出了两只手,一只与自然科学牵手,另一只与社会科学相挽,交汇沟通、互补反馈,而不再“闭关自守”、束缚在单一的史学研究模式之中。在西方,从鲁滨孙的史学需充分利用“新同盟军”的呐喊,到年鉴学派“打破学科之间围墙”的呼唤,都旨在倡导跨学科、多学科研究,随之而来出现了现代史学的多个分支学科,如心理史学、计量史学、口述史学、影视史学等,史学日益呈现多姿多彩的景象。在中国,自20世纪初以来,“新史学”运动也是一浪接一浪。梁启超强调“新史学”研究应当“取诸学之公理公例而参伍钩距之,虽未尽适用,而所得又必多矣”。不过,正当“新史学”特别是西方“新史学”踌躇满志之时,也出现了诸如“被砸得粉身碎骨的历史学”“没有人的历史学”等质疑,一些人认为“新史学”成了“非史学”,丧失了史学的社会功能与学术价值。“新史学”将来会发展到什么样子,当下还看不清楚,但史学与其他学科融合之势却难以阻挡。观察未来史学发展趋向,这是一个重要维度。 东西方史学交流互鉴、取长补短。文明因交流而多彩,文明因互鉴而丰富。史学的发展当然需要东西方史学交流互鉴。在这里,东方史学主要是指中国传统史学。中国传统史学源远流长、十分发达,有许多值得西方史学借鉴之处。正如有学者所言,“不同源流的史学,会而合之,比而观之,更是学术上的盛事。缺乏史学思想的互通,人类将难有互相了解之日。”在20世纪以来的史学发展历程中,东西方史学交流互鉴日益增多。展望未来,这种交流互鉴、取长补短必定不断出现新局面。我们要积极倡导东西方史学的跨文化交流,也必须在现实中创造条件促进这种交流。这对于正在走向世界的中国史学、对于西方史学进一步发展都具有重大意义。虽然东西方史学交流互鉴、取长补短是史学未来发展的一种趋向,但当前面对西方学术文化上的霸权,我们还有许多艰苦的工作要做,可谓任重而道远。 唯物史观为重绘世界史学版图创造了条件。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创立了唯物史观,经典的马克思主义史学同步产生。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世界格局发生深刻变革,国际史学也发生了新的重大变化,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有力指导和推动史学发展,不断凸显自身的价值。比如,唯物史观推动形成了自下而上的治史方法,扩展了史学家的视野。在历史研究中,出发点是“自下而上”还是“自上而下”,成了马克思主义史学与非马克思主义史学之间的分界线之一。马克思主义史学始终关注普通民众和他们在历史上的作用,留意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的生活状况、喜怒哀乐、前途命运。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是指导历史研究的科学理论,其价值必将在史学未来发展中进一步凸显,也为重绘世界史学版图创造了条件。 (作者为复旦大学教授)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