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市博物館收藏的全部漢簡以《玉門關漢簡》之名,[1]由中西書局出版,這是學術界的一大幸事,為我們全面掌握漢代敦煌郡出土的簡牘文書提供了可能。因為漢代的敦煌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節點,簡牘文書“漢晉遺簡”是二十世紀“四大發見”之一,其中的中外關係史料對《史記》《漢書》來說是非常重要的補充。為了甄別其涉及的中外交往資料,對簡牘的全面掌握勢為必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發現一些非常重要的資料,因為簡牘文字釋讀存在的問題顯得不是十分完美。有必要將這些資料進行再整理。試舉數例而為之,以期引起學界同仁重視。 簡1.奏曹言左馮翊頻陽辟己校士有出關致籍言大守府 五月辛亥守屬長奏封 Ⅱ98DYT4:1 本簡完整,木質紅柳,釋文無異議。唯其是奏曹發文留檔文書,首起應該有一個漏釋的黑圓點“· ”,應補充。類似的文書格式如簡Ⅱ98DYT4:33“·功曹言關守候博同產弟病死願以律取寧重言守府 十月己酉史□封 ![]() ![]() 簡2. ![]() ![]() 本簡松木,上殘,下端有封泥匣,一般視作“封檢”。所以按照簡牘的釋文格式,需要在其下端添補封泥匣符號“ ![]() ![]() 簡3. ![]() 本簡紅柳,下殘,存單字一,作“ ![]() 簡4. ![]() 本簡松木,上殘,字體隸書、規整,約為古籍文獻殘簡。作為典籍文獻,“與”字未使用重文號,“盜”字使用了重文號。釋文“甚”字作“ ![]() 簡5. ![]() ![]() 本簡紅柳,上、下殘,稟食簿。西北漢簡中常見的稟食標準月三石三斗三升,則本簡所記數字暗合。首字殘存筆迹為“月”字右下部,釋作“月”字無疑,可補。 簡6. ![]() ![]() 本簡松木,上、下殘,A、B面書寫,約為書信用語。首字“府”上部殘作“ ![]() ![]() ![]() 簡7.□二斗 飯一斗 Ⅱ98DYT4:32 本簡松木,字迹殘泐,首字不明;“飯”字左部漫漶,作“ ![]() 簡8. ![]() 本簡紅柳,上殘,字迹清晰,所釋字無疑問,唯下半段還有三個習字所書的文字,方向與正文顛倒,三字可釋為“文忘言”(後三字二次書,方向顛倒)。 簡9. ![]() ![]() 本簡松木,上、下殘,草書,原有釋文可從,唯後未釋二字應釋作“財足”。 簡10.主簿市計 書刀一直 ![]() 管一直卌 ![]() 十一月十二月奉錢千七十出□十 出錢五十□ ![]() 出錢十五□ ![]() 本簡松木,右、下殘,自名“主簿市計”。“計”或作“記”,簿計文書。A面釋文可從。B面釋文“出□”,或作“出用”。[3]今案“出用”不妥。參考本簡字體,“出”字,與上端“十一”形近,應釋作“十一”二字,“用”字應釋作“月”。 簡11. ![]() ![]() 本簡松木,左、上、下殘,字迹殘半。原釋文“張”字與字形“ ![]() 簡12.□者吏爰書妻□□□ □時叩頭縣官多事善忘叩頭 縣□□□以十一月一日封叩頭叩頭 (削衣) Ⅱ98DYT4:58 本簡從圖版判斷為削衣,削衣作為一種特殊的簡牘形制,在釋文時應標註。右行首端二字原釋文作“□者”,參考其下存在的“吏爰書”三字字形,“者”字應釋作“老”字,則其上可補“三”字。“三老”一般是鄉中掌教化的小吏,本簡與吏共現,恰與其出具的爰書有關。 左行首端“縣”及其下三個未釋字,左殘,均不妥。若“ ![]() ![]() 簡13.米一石肉廿斤炙十斤 (削衣) Ⅱ98DYT4:59 本簡同上為削衣。首字殘存左下部,以殘存字形原釋文“米”字,不妥,應釋作“酒”字。 簡14.□臣告董 (削衣) Ⅱ98DYT4:63 本簡削衣。原釋文“董”字,已有學者指出,應釋作“重”字。[4] “重”字可從。“告”字與“吉”字難辨,以現有字形恐綴合錯位,釋作“吉”字較妥,可以作為“臣”之人名。 ![]() 敦煌中外關係史料的整理與研究(19ZDA198)子課題“敦煌漢簡中外關係史料的整理與研究”部分成果之一。 [1]敦煌市博物館編:《玉門關漢簡》,中西書局,2019年版。本書的前言雖介紹了命名的原因是“約定俗成”,但真正的漢代玉門關所在地尚存疑,所錄簡牘與西漢玉門關的關係並不是十分密切。應該以“敦煌市博物館藏漢晉簡牘”命名比較合適。 [2]陳建貢、徐敏:《簡牘帛書字典》,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91年第396、546頁。 [3]姚磊:《讀〈玉門關漢簡〉札記(一)》,武漢大學簡帛網,2019年12月2日,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3461。 [4]姚磊:《讀〈玉門關漢簡〉札記(一)》,武漢大學簡帛網,2019年12月2日,http://www.bsm.org.cn/show_article.php?id=3461。 (編者按:本文收稿時間爲2020年8月12日14:42。)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