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学科定位:系统开展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的理论支撑 以上把方言民俗词语和多个相关学科的研究对象作了对比、区分,方言民俗词语具有鲜明的民俗特征,可以作为“独立的”调查研究对象,但是该研究不能够、也不必要独立于已有学科之外而成为一种新学科。方言民俗词语的所谓“不同”“区别”“独立”,是根据目前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开展得并不充分、未能发挥其最大价值等现状而做出的判断和定位。我们更希望在前贤时彦已有研究的基础上,看到“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在语言和民俗结合的研究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钟敬文说语言民俗材料的最主要部分是“民间熟语”,曲彦斌强调“俗语”“社会习俗语”研究。可见,已有语言与民俗结合的研究都很重视“定型化”、全民性的语言民俗材料,而对于底层性、地域性特征鲜明的方言民俗词语则未予以足够重视。这类词语数量庞大,内容丰富,能够更深入细致地反映地域民俗文化。 方言民俗词语原则上既包括“词”,也包括“语”。鉴于已有研究对“语”的调查研究已经相当全面深入,所以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的重点应放在“词”上,对“语”则着重于那些通用性差而地域性强的俗语、熟语的发掘。因此,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是在已有研究基础上的继续研究,补其不足。 方言民俗词语是富含民俗文化信息的富矿,对这类材料的使用可以有不同的角度和目的,这表现为不同的学术倾向。无论归属从语言入手研究民俗的语言民俗学范畴,还是以民俗特征带动语言研究的民俗语言学范畴,这类材料的丰富性和独特价值都是客观存在的。 综合考察这类材料的基本特征,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更倾向于从具体的方言民俗词语着手,利用其鲜明的地域性特征,深入挖掘、阐释其民俗文化内涵,系统展现具体区域的民俗生活图景,并进行区域间的民俗文化比较。因此,将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归类于语言民俗学学科范畴更为合适。 首先,语言民俗学研究并不排斥“方言词语”。语言民俗学是“坐在民俗学的凳子上”研究语言现象的民俗学分支学科。语言民俗材料极其丰富和广泛,具有大众习用、口头流传、含有民俗文化内涵等特征。这与方言民俗词语的基本特征是吻合的。尽管以往的语言民俗学成果强调熟语研究,但方言词的调查研究也是题中之义,而且以往的语言民俗学成果也有方言的“词”层面的研究。 其次,调查的原则和方法与语言民俗学基本一致。民俗学获取资料最主要的方法就是田野作业,这样得来的资料能了解与获知活的民俗形态。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方法与此基本一致。不过需要说明的是,其调查所得除了蕴含活的民俗形态的“活语言”以外,还包括已经消失的民俗事象相关词语。要想全面呈现具体区域民俗文化,应该对方言民俗词语实现应收尽收,这也是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的一大优势。 再次,阐释方式有益于语言民俗学研究。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并不把方言词语当作孤立的“语言形式”,也不把文化内涵的阐释看作“多余的水分”,而是在词语释义的基础上,把词语放到广阔的民俗文化背景中进行内涵阐释,即以方言民俗词语为线索,通过它透视、挖掘地域民俗文化。从词语的广泛性和底层性特征来看,方言民俗词语的搜集和阐释是整个语言民俗学研究的资料性、基础性工作。 在整个语言民俗学研究的大系统里,方言民俗词语可算作“小”语言、“小”民俗,这个“小”既指“具体”“微观”,也指“深入”“细化”。调查研究做得好,这个“小”就可以表现为“大”,即扩大化和系统化。从某种意义上说,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是语言民俗学内部进一步“细化”的研究:在相关理论的指导下,把尚未全面实施的工作开展起来,把值得充分发掘和利用的方言民俗词语资料库做细、做实、做大,更充分地体现研究的地域性特征,为区域语言民俗文化比较打好基础。方言民俗词语调查研究是对以往语言民俗学研究的重要补充,也是今后语言民俗学研究的一个有价值的方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