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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与《中华民国史》(9)


    理论植根于历史与现实,历史不真实,现实被歪曲,理论就难以正确,就不会说服人。这是李新晚年反复思考的问题。1998年,他经常走访老朋友徐禾、李锐、徐滨、胡沙,阅读大量图书资料,多半是想解读理论上的纠结。有几次,他问大家:“毛泽东思想”与“毛泽东的思想”这两个概念,放在一个人身上,究竟怎么看呢?他在北京大学指导一个研究生小组,他们提出这个问题,他觉得不好回答,便对他们说:“你们是研究生了,有问题应当多思考、多读书,独立解决。”一次,中央党史研究室开会,胡乔木、胡绳、廖盖隆都在座。李新谈到北大同学研究生的质疑,胡绳、廖盖隆都发表见解,胡乔木则笑而不答,仍然没有说清楚其中的道理。李新认为,任何人不凭实际,只求政治需要,就想编造一套“理论”而不露破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说“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不专属毛一人。它战无不胜,绝对正确,必须坚持,不可动摇,不能质疑,不可一分为二。“毛泽东的思想”则属毛个人所有。
    雨歇凭栏当反思
    1998年,李新最关注的还是《中华民国史》。5月13日,面告金以林催曾业英编写的第七卷书稿。6月29日,汪朝光把周天度编写的第八卷书稿送给李新。李新乐观地说,“民国史不但完成有望,而且在学术界会有一定地位。”又说,“奋斗二十八年,终能完成此巨项,心底可安了。以后除写回忆录外,可以休息矣!”读周天度卷稿,称许之余,删去七君子获释一节中毛泽东无关之语,指出:“务使民国史出版后,能在学术界更站得住脚,不要生拉硬扯地贴标签。”
    李新不满意那些著名史学家的“以论带史”甚至“以论代史”,更不喜欢隐去细节,以理塑史。认为那是空洞无物,史不像史,论不像论,不伦不类,误导读者的著作。有人鼓吹写历史要为现实服务,其实就是要根据政治需要去剪裁改写历史,把历史真相弄得面目全非。他说,范文澜主张写历史就要写成真史、信史,史而不真、不信,怎么能以史为鉴呢?又说,如果高喊唯物史现,又不敢写真信的历史,那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1959年“反右倾机会主义”,彭德怀倒霉时,平江起义不能写。怎么办?李新提议对红五军采取补叙办法,从平江起义一直写下来,就像古代史加一个“初”字,表明是倒叙。如此,读者一看也就明白了。大家赞同李新此议,谓之“用心良苦”。李新在《八角亭编书记》中写道:“是的,我的心是苦的,也是良的,不管怎样想方设法以求出书,总不能连良心也丧失啊!唉,怎么在历经千难万险才缔造起来的新中国,写书竟是这样的困难呢?我们在革命中梦寐以求的自由、民主和幸福,怎么到今天成了这种情形呢?我感到痛心,但不能向任何人倾诉,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回顾“文革”时被批为“八角亭学派”、“三反学派”,李新更是感慨不已。他说:“‘三反’扯不上,‘学派’也不敢当。但我们确有一种共同的学风。这种学风主张‘论从史出’,要写真史,写信史,少发空论,反对‘以论带史’,要把历史事实按照历史本来面目翔实地写出来,做到‘史论结合’。”这种良好的学风,未因“反右倾”、“大跃进”和“文革”而失坠,相反,在《中华民国史》和《中国新民主革命通史》的编撰中得以延续。李新虽已长逝,后继者仍然会坚守和高扬这种良好学风,并把它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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