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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悦笛]游戏本体、观者参与和存在扩充——伽达默尔现代解释学的艺术真理观


    【内容提要】 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在海德格尔的“此在”真理论上,作出了现代解释学的补充和创建。他通过对“共时性”的体验美学的批判,而导向“同时性”的审美理解活动,从而拓展真理到艺术领域。进而,提出游戏本体及“意义的连续性”、观者参与及“对意义的期待”、绘画表现及“对存在的扩充”的命题,在本体、接受和存在三个维度,积极建构了解释学的艺术真理观。然而,他的解释学美学仍未能根本解决两大悖论,即艺术自律和他律的悖论、非确定论和本质论的悖论。
    【关键词】  艺术真理  共时性  同时性  游戏本体  观者参与  存在扩充
    

    伽达默尔的现代解释学有两条线索——“截然不同于旧解释学和传统美学”——就是“真理”和“时间”。[1] 在海德格尔“此在”真理论上,伽达默尔给予了艺术真理观以现代解释学的补充和创建。
    (一)艺术真理观的历史溯源:从柏拉图到海德格尔。
    当古希腊哲学从原始宗教的遮蔽中日渐彰显之时,包孕在历史整体内的艺术仍承袭着真与美、艺与技的浑然同一。自柏拉图伊始,真理被超拔为超感性的理式,艺术因与原型的隔离而遭致贬抑。这艺与真的隔阂,随着鲍姆加通逻辑与审美之真的分殊,在康德批判哲学的界定中得以最终确立。界定即否定,康德断然阻绝了审美活动与逻辑思维、实践欲念的本然联系,美的艺术由此被彻底拒斥于真理界域之外。与这种隔阂论平行,亚里斯多德奠基的艺与真统一论,中经法国古典主义和德国浪漫主义的发展,在谢林的艺真绝对同一观那里达及顶峰,并在黑格尔那里获得保守的发展。
    海德格尔既立足于古希腊艺与真浑整状态观,又站在“艺术—真理”隔阂论和统一论的历史交汇点上。他首倡“此在”真理并将之自行置入艺术,实现了艺术真理观的根本转向。黑格尔的艺术终结处,正是海德格尔艺术沉思的起点。艺与真的亲合性虽为后者所继承,但认识与对象相符合的真理论却被他所抛弃。同时,海德格尔建构的基本存在论的本体论,力图将康德由传统存在论的“知识论转向”重新颠倒过来,使源自康德的主观美学彻底丧失了存在的根基。进而,他又发现尼采的独特意义——权利意志是“柏拉图主义的反转” 2——它将可感知的、生命的和变异的世界上升到存在者之列,而把那些超感性的真理观翻踏于地,从而昭示出一种全新真理观的萌芽。因而,海德格尔追溯古希腊词Aletheia“显—隐”同体发生之“去蔽”原意,并发见艺术的“世界—大地”或“澄明—遮蔽”的原始争执与真理具有同构性。而最终认定,艺术就是“存在者在其存在中的开启,亦即真理之发生(Geschehnis)”。3 海德格尔这种存在真理论、反传统真理局限、艺术与真理同构论深刻影响了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
    伽达默尔首先洞见出康德时代以降艺术与真理割裂的原由,他称之为“美的外观”与“实践真理”的对峙。这种对真理本然参与艺术活动的忽视,是由于“自然科学认识模式的主宰”导致的对其它“认识可能性的非议”。4因而,就只能在的认知概念和科学真实下,去测定认识的真理性,从而挟迫着审美特性仅局限在审美外观之内。具体到美学自身,席勒的美学转折将趣味先验论化为绝对命令,康德则赋予了这种趣味判断以普遍有效性的要求。这种思想转向的合法化,把道德自律的“方法前提”最终内化为趣味“内容前提”,5自律化的艺术因此与真理绝缘。而在伽达默尔看来,艺术本身就存在着真理性的要求,它既不同于科学的甚至是感性的认识,也不同于道德上的理性认识,乃至有异于一切概念认识,艺术也是“一种传导真理的认识”。6伽达默尔就是要在更广阔的“精神科学”领域来透视艺术,使艺术突破仅囿于审美经验的藩篱,使真理打破仅限在科学理性的巢臼,从而让双方得以开放性地相互延展。
    (二)真理向艺术领域的拓展:从体验“共时性”到理解“同时性”。
    对康德所导致的主体性美学批判,是伽达默尔解释学的出发点。康德将“天才”概念与趣味立于同一基础,其后继者则把它发展为更广泛的生命“体验”概念。而这类体验论美学,就是建基在康德的美同真、善隔绝基础上,这正是所谓“审美区分”的结果。
    “审美区别”就是“对审美意向事物和一切非审美特性的分辨。”7 它要求审美经验仅仅专注于真正的作品本身(即抽象出的“审美质量”本身),同时撇开作品赖以生存的“理解条件”,抽离掉作品本然内含着的目的、功能、内容意义等非审美要素。康德化的体验美学就要求着这种区分的实现,反之,审美区分恰恰定义了“共时性”(Simultaneitat)的审美意识自身。在审美意识中,“共时性”将一切使作品有效的历史性维度都过滤掉,从而把遗留因素提升到“同时存在”(Zugleichsein)的层面。8这也就是将抽象出的审美质量压扁为平面化的并存,摒弃使作品获得意义的一切宗教或世俗的功能,并相应地略去审美体验中对象的差异。这样,艺术作品就被孤立出原本的生命关联和文化语境,审美意识也滤析掉了历史性条件,而保留且并置着空间化的审美质量。
    伽达默尔的艺术真理观,正是通过批判这种“共时性”体验美学而导出的,其批判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首先,他拓展出审美意识的抽象仅囿于创作的局限,指出审美观照也是一种“抽象”。而且,这种抽象具有理解的前结构,观照正是由其“预先假定”所引导的“表达性阅读”,它“始终是一种视为……的解释”。9进而,伽达默尔认定审美观照中“意义性对阅读外观”占居“主导性”地位。10这种对艺术的“意义性表现”的触及,表明审美观照有着意义解释的根本内涵,而并非象体验“共时性”那样对意义无情析离。最终,观照要归结在艺术“理解”活动,而该理解内在具有不确定性,“对意义性事物的关联……的不确定性就成了理解。”11伽达默尔发见,由于时空变迁,理解不可避免地具有游移性和随机性,传统解释学对作者原意的固守因而被消解,历史性也必然要求废除体验所导致的“绝对准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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