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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大昕的考据方法简论

清朝的康、雍、乾时期,为加强思想控制,屡兴文字狱,大肆杀戮知识分子,导致士人转入整理和考证古籍;康熙时开设博学宏儒科,乾隆时又令编纂《四库全书》,因此到乾隆、嘉庆年间,便出现了一批专门从事收集资料,进行整理、审核、校勘、考订和校正经史的学者。他们主张言必有据,讲求旁参互证,“巨细毕究,本末兼察”①,反对孤证立说和空谈,形成“乾嘉学派”。由于其治学方法以考据见长,学风严谨朴实,故亦被称之为“考据学派”或“朴学派”。
    乾嘉学派对清代学术的发展,作过巨大贡献,梁启超曾给予很高的评价说:“夫无考据之学则无清学也,故言清学必以此时期为中坚”②。可见考据学在清代的学术史上,所占有的重要地位。而在该学派中,钱大昕是较为突出的一个。本文仅就钱大昕的学识、治学思想、主张、考据的方法和内容,作一粗浅的探讨,并对他在考据学上的成就和影响,给予适当的评价,并祈求专家、学者赐教。
    
    钱大昕,字晓征,一字及之,号辛楣,又号竹汀居士,江苏太仓州嘉定县(今上海市)人,生于雍正六年(公元1728年)正月,死于嘉庆九年(1804年)十月,终年七十七岁。
    他少时聪敏过人,两岁即能认字,十三岁中童子试第六名,十七岁中泰科试第七名,十八岁读二十一史,就“始有尚论千古之志”③了。二十四岁中举人后,开始做官,“乾隆十六年召试举人,授内阁中书。十九年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累充山东乡试、湖南乡试正考官”,不久,“擢翰林院侍讲学士”。乾隆三十四年(1770年)“迁詹事府少詹事”,为四品官位,“寻提督广东学政。四十年,……病不复出”④。即到四十八岁时,因父母先后去世,本人又多病,而辞官回乡,先后在钟山、紫阳书院讲学,直至病逝。
    他自幼喜读书,学习十分刻苦,年仅十五已显露才华,巡抚雅尔哈善召他到书院,“试以周礼、文献通考,两论悉中典要”⑤。又“从元和惠定宇、吴江沈云游,研治古经义、声音训诂之学”。十八岁赴坞城拜师顾氏学习经史,对《资治通鉴》“及不全二十一史,晨夕披览”⑥。在“弱冠时即有述作意,读书有得,辄为札记”⑦。出仕后,“在京师与同年褚晋升、吴檆(杉)亭讲明算学。尚书何国宗年已老,闻其善算,先往拜之,叹为不及”⑧又“得宣城梅氏书,读之,寝食几废”。可见他嗜学如命,广读博览,写读书心得并积累资料,为日后著书立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大昕始以辞章名,沈德潜《吴中七子诗选》,大昕居一”⑨,他在青年时代就以诗词闻名了。入仕后勤于治学,在翰林院任职时,即参加《大清一统志》、《续文献通考》等书的修纂。四十岁时“始撰二十二史考异”,到五十三岁就“两目渐眩”,五十七岁又“得风痹之疾,两足不能行动”,仍坚持著述和校阅书稿,后又耳聋,虽是年迈而残废之人,还是坚持校书行文,在去世之日晨起,还“展阅一编”,早餐后“校养新录刊本数叶,案头有中丞新诗属公评定者,……手书小笺报之,俄觉劳倦”⑩,命侍者扶他上床休息,于午后就“不复苏”醒。他这种不顾年老体弱而又耳聋眼盲的瘁弱之躯,仍顽强地坚持著书和替他人改文的坚韧精神,是令人钦佩的。
    由于他刻苦好学而知识渊博,又勤于研究、考证和写作。在五十多年中,先后撰写了金石、经、史、文字、人物、氏族、历法、诗词等方面的著作,有三十余种,362卷。阮元说:“国初以来,诸儒……专精者固多,兼擅者尚少,惟嘉定钱辛楣先生,能兼其成”(11)。徐世昌也说:“先生不专治一经,而无经不通;不专攻一艺,而无艺不精”(12)。正由于他学识渊博,多才多艺,才留下了许多文化遗产。
    
    钱大昕在青年时从惠栋习经学。惠栋崇尚汉代的古文经学,对他有很大影响。他反对宋明理学的空谈性理,指出宋代“道学诸儒讲求心性”,空谈义理,在史学上造成“则有诃读史为玩物丧志者,又有谓读史令人心粗者,此特有为言之,而空疏浅薄者托以借口,由是说经者日多,治史者日少”。有的人轻视史学,推崇经学,说“经精而史粗也,经正而史杂也”(13)。他批判这种倾向说:“予谓经以明伦虚灵元妙之论似精,实非精也;经以致用迂阔刻深之谈,似正实非正也”。并进一步肯定了史学的地位:“太史公尊孔子为世家,谓载籍极博,……班氏古今人表尊孔孟而降老庄,皆卓然有功于圣学,故其文与六经并传而不媿”。于是他从治经转入治史,并在史学上做出了许多成绩。他认为只有一些浅薄历史知识的人不是全才和“通儒”,他说:“自惠、戴之学盛行于世,天下学者但治古经,略涉三史,三史以下茫然不知,得谓之通儒乎”(14)。他自己就是希望作一个“无经不通”、“无艺不精”的通儒。
    他认为“夫儒者之学,在乎明体致用,诗书执礼皆经世之言也”,反对空谈而无用之学,主张“儒者之务实用而不尚空谈”(15),治学要“实事求是”,考证经史是“祛其疑乃能坚其信,指其瑕益以见其美”,“拾遗规过”的目的不是“为齮龁前人,实以开导后学”。他不效法那些“拾班、范之一言,挝沈、肖之数简”,就写出“校书之陋本”,以“驰骋笔墨,夸曜凡庸”的考证者;对那些“辄以褒贬自任,强作聪明,……陈义甚高,居心过刻”之人,“尤不敢效也”(16)。而是要以“唯有实事求是,护惜古人之苦心”的思想和态度来考证历史。王引之说:“国初,诸儒起而震之”,顾炎武、阎若琚、江永、惠栋,“其学皆实事求是,先生出于其后而集其成焉”(17)。称钱大昕是他们之中治学实事求是的集大成者,是恰如其份的,正因为如此,他在考据学上的成就,超过了他之前的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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