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于中国人及其文化的来源,长期存在外来说和本土说、一元论与多元论的争辩[1]。 以往由于受到当时政治背景和流行学说的局限,科学发现也不充分,因而很难得到有说服力的认识。如关于中华文明的种种西方起源说,就带有明显的虚构、编撰和假想成分。而且,从18世纪的法国人约瑟夫·德·古尼(甚至更早的17世纪)开始,止于20世纪初叶的安特生之前,所有西来说的立论都是站在西方文化中心论的立场之上(包括古埃及文明中心说和西亚古文明中心说等)[2]。 考古学发展起来以后,有的研究也不免有种种偏见和浅见。 当前,中国境内古人类学的材料已相当丰富和系统,旧、新石器时代(特别是万年以来)的考古发现在中华大地上已是“遍地开花”。这些系统而又丰富的发现,文化性质明确,内涵清楚,相互关系也易于得到证明,用来与中国文献记述的远古神话传说互相印证,已经充分证明了中华文明起源具有鲜明的本土特点和多元特点,以及新石器时代以来由多元向一体发展的特点。 人类起源于何方?是一个中心还是多个中心?学界尚在不断探讨之中。中国古人类学研究有近80年的历史,在近半个世纪的风雨坎坷中取得了喜人的进展:人类起源各阶段的人骨遗骸化石材料,在中华大地上均有所发现,且分布广泛;人类起源序列各主要环节,在中国古人类学的发现中没有缺环。从体质特征方面观察,早期智人阶段已经出现了向蒙古人种(黄种人)方向演化的萌芽;到晚期智人阶段,以柳江人(广西柳州市)和山顶洞人(北京周口店)为代表,蒙古人种出现南北异型的分化现象。 中国旧石器时代文化早期遗存有不同于他处的特点,北京人遗址文化堆积之厚、内涵之丰富早已引起全世界的关注和瞩目。可以说,世界上普遍承认旧石器时代早期文化的存在,得益于北京人遗址的丰富文化内涵和鲜明特点。河北省阳原县泥河湾盆地小长梁遗址的遗存,其特点也是非常突出的。主要表现在石器的制作和加工上,大型球状石核以外,其它石器普遍较小,一般重约5~10克,最小仅有1克左右。但数量众多,已发现有2000多件!据其形制可分为尖状器、刮削器、雕刻器、锥型器等,反映了当时人们过着狩猎的生活。从这些细石器的精细程度推测,在此以前其文化当有漫长的发展过程,人们必然具有足以保证技术传授、模仿、改进和继承的语言交流。长江流域也发现了一系列腊马古猿材料。将这些材料综合起来考虑,有理由推断:人类起源当在四五百万年以前,中国处于人类起源地区的范围之内[3]。 早期智人及与之相应的旧石器时代中期文化,分布范围已明显扩大,尤其以黄河中游及其支流渭河、汾水流域,所发现的地点为多。属晚期智人的几乎遍及整个中华大地,与其相对应的旧石器时代晚期文化遗址和地点,在现今行政区划的各省均有分布,仍以黄土高原较为密集[ 4]。 从考古学文化的特征分析,中国南北的旧石器时代文化既具有不同的风格和传统,又具有共同的特点。至迟到旧石器时代晚期,中国北部出现了不同区域类型的发展倾向。 综上所述,人类起源的问题还会进一步争论下去,但人类起源仅非洲一个中心之说,过去就已受到一系列新发现的质疑。最近在中国山西曲垣发现的世纪曙猿化石,对“人类起源于非洲”的论断提出了新的挑战。因资料的限制,“基因证据”的研究也远未解决人类起源到底是一个中心还是多中心的问题。当然,讨论人类的起源不能局限一国或一个地区的狭小范围之内,应该站在全球和全人类的视角来讨论和分析问题,实际上,中国人的起源问题正是人类起源问题的一部分。另外,假若“人种”的划分是可行的,中国人的起源问题还涉及到蒙古人种的起源问题。虽然,目前尚难确断中国是否是人类起源的中心地区,但已知的材料已经证明中国是蒙古人种的故乡。谁也无法否认,中华大地上的这些人类化石,从直立人一直到现代人,其体质形态的进化表现出明确的连续性。 将化石材料与现代中国人体质形态的基本特点相比较,也能发现中华民族的历史连续性。正如吴汝康教授所总结的那样,中国人具有的四大突出特征:(1)铲形门齿,中国人为98%, 白色和黑色人种相加也仅为5%;(2)印加骨,出现的比率也相当高;(3)面部扁平;(4)下凳圆枕[5]。因此,中华民族,包括其主体--华夏/汉民族, 从总体上来说,其远古祖先应是那些起源于中华大地,并留居于本土继续创造历史的人们。 故,中华文明的起源具有鲜明的本土特点[6]。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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