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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整体运动与史学的总体研究(2)

经典作家们这些富于开拓的思想,启发了一代来人。一般系统论的创始人贝塔朗菲在论述系统思想的历史发展时,认为“马克思和黑格尔的辩证法”在形成系统论的过程中,有着重大的贡献,他本人就受到了他们思想的启迪。一些西方系统论学者也认为,马克思第一次把系统方法运用于社会历史的研究,把人类社会当作系统的整体运动。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科学技术得到了飞跃的发展,取得了许多杰出的成就,其中最著影响的便是系统论、控制论、信息论。三论表明:社会是一个具有复杂结构的有机整体,--系统,社会的整体性原则已经成为社会历史发展的基本原则之一。自然科学的优秀成果使历史学的发展进入了新的阶段,它的理论成就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历史整体运动的思想。社会历史的整体运动有如下两种含义:一是说社会是一个具有复杂要素、关系、系统、结构形成的纵横交错的有机整体。其中主要包括:物质系统,即由人口因素、自然系统、生产方式所组成。意识系统,主要由社会心理、意识形态、科学技术、传统文化等诸要素构成。自组织系统,即由一定人群依照一定的联系方式--或宗法血缘的,--或依照地域划分,以共同的经济利益为纽带,--或按民族文化、生活方式、经济生活的共同性而组成的共同体。社会就是一个由物质、意识、人等基本要素构成的具有复杂结构的有机整体。其中,以经济为轴心,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共同构成一个矢量的诸要素,推动着社会有机整体的运动、变化和发展。这就是说,社会历史规律是历史诸要素综合运动的结果。其二是说,社会历史的整体虽然由诸要素组成,但并不等于各组成要素之偶然的、杂乱的堆叠,也不是线性相加之和;而是一个合乎规律的、相互制约的、大于它组成部分之和的有机整体。“复杂现象大于因果链的孤立属性的简单总和。解释这些现象不仅要通过它们的组成部分,而且要估计到它们之间的联系的总和。有联系的事物的总和,可以有特殊的整体水平的功能和属性的系统。”(12)这就是说,社会历史系统诸元素的相互作用、相互影响造成了彼此间的制约关系和协同功能,由此而形成了社会历史系统的整体功能和整体效应。这种以经济为轴心的社会制约的关系,从纵向说,包括历史的承继与发展关系;从横向说,则是指社会历史的并存与组合关系。正是这种纵横交织、彼此制约的关联,决定了社会历史的整体面貌和整体性质,决定了历史学的发展方向,即笔者所谓的系统史学的到来(13)。
    二社会历史的整体运动,是由构成社会历史整体的物质系统、意识系统、自组织系统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结果,是这种作用高度合谐,高度抽象的结果。社会历史整体运动最常见的方式是渐变、量变,但决定整体运动产生飞跃的,却是由量变过程中产生的部分质的扩张,质变过程中部分量的扩张所达到的突变,质变。这就是有新的、功能健全的历史整体取代旧的、腐败不堪的历史整体。所谓历史运动的发生和演进,一切都应在这里得到说明。既然历史运动是一个由旧到新,如此循环到更高阶段,以致无穷的过程,那么历史的整体运动具有什么特性呢?
    一、社会历史整体运动的传存性系统的存在定律告诉我们,系统是处于一定与之发生相互作用的环境之中,系统的一切元素也都发生相互作用,正是这种相互作用构成了系统的运动和变化。从秦汉之际的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一直到清末民初,这一政体得以长足发展,巩固地传存下来,是构成中国封建社会的整体(结构)的诸要素,--封建的生产方式、文化意识、家庭以及社会组织形式世代相传,按同一模板:家庭-国家;家长制-封建制,孝父-忠君,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构建的结果。重农抑商的恶果,生产力的发展始终不能突破封建生产关系质的临界点;“修齐治平”的人生说教,巩固了封建文化抑制个性,扼杀创新的所谓神圣;八股取士,教习儒经,知识分子、智能之士尽入封建国家的圈套(唐太宗谓之“天下英才,入吾彀中矣!”);以孝为中心的家庭组织,以家庭、家长制为维系的社会组织,在封建生产关系、封建文化氛围中,得到了长期自由充分的发展,它们互为前提,组成一个以忠孝为特色的文化同构体。这就是中国封建社会二千多年长足发展、死而不僵的秘密所在。这就是历史的整体运动,具有十足的传存性的体现。这种历史的遗传,是以文化的遗传基因为前提条件的。这样,我们便理解,为什么在相当多人口的社会主义国家,还面临着批判封建主义的严峻任务。“旧的社会制度消灭了,但它在人们的意识中是不能一下子消灭的。”(14)斯大林严肃地指出,封建的“传统和习气控制着千百万劳动群众,它们有时笼罩着无产阶级各阶层,有时给无产阶级专政的存在造成极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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