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中国古代文明(4)
http://www.newdu.com 2024/11/13 04:11:30 解放日报 黄玮 参加讨论
传统文化的现代转换 读书周刊:《交通运输典》的编撰于1996年启动,历时那么多年做这样一件事,您觉得意义在哪里? 葛剑雄:一开始,我自己也觉得这无非就是类似《古今图书集成》那样的工作,只不过规模大一点。但是,在实际的工作过程当中,我发现这项工作,对中华传统文化的集成和弘扬,对我们从中国的古籍中间发掘出有用的资料,特别是对我们整个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具有很大的价值。 今天,很多人面对浩如烟海的古籍往往不得其门而入,所以,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收集、汇编资料上。如果我们把这些资料分门别类地编出来,就能使古籍中的一些非常有用但长期不为人所注意的资料、信息,得到研究者的及时关注,而且省掉了许多研究人员收集、汇编资料的时间。实际上,这会大大促进我们国家的学术研究水平。 读书周刊:在编撰过程中,哪些非常有用但长期不为人所注意的史料,得到了关注? 葛剑雄:确实有些资料是我们以前不太重视,但对今天做研究来讲其实很有用的。比如,我们在编撰的过程中收了一批关于淞沪铁路的档案,它详细的程度超出我们的想象。当时征地时一亩地多少钱、小工薪水多少、过端午发了多少钱……各种情况全都有记载。有了这些资料,我们再去研究中国早期的官办铁路就知道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这些资料不经过这样专门的整理,一般人是不会注意的。但如果好好研究、利用的话,可以做出很多课题。 读书周刊:《交通运输典》十分专业,这种专业性会否限制它的传播性? 葛剑雄:今天,海量的知识信息越来越多,门类划分越来越细,人文普及已经不能再局限于低层次、简单的大众普及了,而是需要针对不同人群、不同层次。《交通运输典》主要面向的就是研究人员,通过我们的收集与整理,为相关研究人员的进一步研究省去大量的功夫,同时,使与传统有关的学术研究能够处于一个比较高的起点。 事实上,某一领域学术界认为是常识的事情,不仅普通读者不一定懂,连其他领域专家也未必了解。所以,面向不同人群、不同层次的文化普及,既必要也更有效。比如说,关于人口史话题,我就编过三个版本。一个是6卷本的《中国人口史》,面向的是该领域的学者;一个是30万字的《中国人口发展史》,是介于研究者和爱好者之间的中等程度;还有一个是10万字左右的小册子,吸引的是普通读者。通过这样多层次、多角度的书籍,可以使我们的学术成果得到最大化的传播。 读书周刊:《中华大典》意在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但谈到传统文化在当下的生存时,往往会面临一种两难:强调传承则有保守泥古之嫌,强调创新则有“主体性”的质疑。您如何看待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化问题? 葛剑雄:总体看来,文化的保守和创新是相对的,不是对立的矛盾命题。今天所说的传统文化,是古代存在的很多文化内容中经过优胜劣汰而保存下来的。一种文化能够长期存在,肯定有其天然合理性,适应了社会和人类的需求。因此,对于传统文化我们不妨从“传”和“承”多维度来看待。 “传”就是保存,从保存的角度,不需要去考虑优还是劣、先进还是落后。因为,即使是落后的,它也是人类曾经活动的反映,可以让后人知道、警醒。然后,才是“承”。“承”则需要研究,有选择性地继承、传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后,还要适应今天的需要,这就是传统文化的现代转换。 解放日报记者黄玮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