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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适与何炳松比较研究(4)

之后,何炳松等十人又发表的《我们的总答复》一文,力图陈清他们所说的“此时此地的需要”的具体定义,他们认为那就是要“充实人民的生活,发展国民的生计,争取民族的生存”。前面两条仍然十分含糊,不能表明为什么在那时是一种特别的需要,但第三条却点出了他们起草《宣言》的背景。〔32〕正如上面分析的那样,何炳松之所以参与签署《宣言》,与抗日战争的爆发很有关系。战争激发了何炳松的民族主义情绪,使他改变了一向从事的介绍西方文化的初衷。民族的存亡,使他认识到坚持中国文化本位的必要。〔33〕
    事实上,这种态度的转变,在当时的知识分子中相当普遍。傅斯年就曾慷慨激昂地提出:“书生如何报国”的口号。在政治上,他们开始向政府靠拢。即使在胡适主编的《独立评论》上也有民主与独裁的讨论,不少人,包括傅斯年,提出现在大敌当前,必须提倡一个强大的中央政府,尽管傅斯年不同意国民党领导的“新生活”运动。〔34〕这说明五四时期知识分子挑战权威、改造文化的热情在30年代已经为民族主义的情绪所取代。何炳松的改变,只是其中的一个比较显著的例子而已。
    胡适本人没有改变他对中西文化的基本态度,但当国民党政府派傅斯年等人劝说他出任驻美大使时,他还是答应了。在赴美前夕,胡适在记者招待会上说:“吾从未担任官职,吾珍视吾之独立思想,因吾为人过去素知公开批评政府。但时代已改变,已无反对政府之余地,一切中国人应联合起来”。〔35〕显然,胡适也认为当时已经到了一介书生必须报效祖国的时候了。
    何炳松的报效祖国,体现在他苦心经营暨南大学的工作上。何炳松出任校长仅二年,战争就曼延到大学的所在地上海。何炳松将学校搬至租界。1941年日本军队进入上海租界以后,他又将学校迁至福建建阳,惨淡经营,可谓鞠躬尽瘁。他的民主治校的作风,亦为师生们所赞扬。在抗战后期,何炳松还受教育部委派担任东南联大的筹委会工作,以求将上海各地的大学聚合于后方。1945年抗战胜利,何炳松组织暨南大学回迁,但不久就被政府调任新成立的英士大学校长,他此时已心力交瘁,百般推辞不能,只能勉强就任,但尚未赴任就在1946年7月25 日病逝于上海中华学艺社的宿舍内。他的朋友们对他的早逝,颇感悲伤。他们甚至认为何炳松不应出任校长,否则他的学术成就,会大得多。〔36〕
    胡适在当月从美国回到上海,之后去了几天南京。何炳松逝世时,他在上海,直到29日才乘机去北京,但笔者尚未找到胡适参加上海悼念何炳松的活动的记录。个中原因,颇费猜测。也许是因为胡适刚刚回国,又被任命为北大校长,事务繁杂。但从胡适一向的为人来看,似乎不至于没有一点表示。这是有关两人关系的一个疑点。
    注释:
    〔1〕有关胡适与商务印书馆的关系,参见《胡适的日记》, 中华书局香港分局1985年版,第141-167页。胡适也记载了何炳松在1937年来到北京,他请不少朋友与之相聚,并陪他两天的事,可见他们两人的私交并没有因为两年前有关“中国本位文化”的争论而受到影响。见第545页。
    〔2〕参见《何炳松年谱》和他自己写的《随遇而安》一文, 《何炳松论文集》,刘寅生、谢巍、房鑫亮编校,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年版,第533-535,507-508页。
    〔3〕加州伯克利大学没有何炳松的入学注册单, 何在威斯康辛大学的注册单记录了他以优良成绩毕业。
    〔4〕《课余杂录》,《何炳松论文集》,第451-452页。
    〔5〕见《何炳松年谱》,同上,第535页。亦见何炳松《增补章实斋年谱序》,同上,第134页。
    〔6〕何炳松普林斯顿大学注册单,何的硕士论文在该校并无存底,其内容大概据何炳棣回忆。
    〔7〕《中国政党小史》,同上,第1页。
    〔8〕姚名达曾经写信给何表示他不同意胡适对章学诚史学的中心看法,何炳松则复信认为胡适的解释基本正确。见《何炳松年谱》,同上,第543-544页。
    〔9〕《增补章实斋年谱序》,同上,第146页。
    〔10〕《增补章实斋年谱序》,第136-144页。
    〔11〕何炳松还写过:《读章学诚〈文史通义〉札记》和《章学诚史学管窥》,第27-50,89-119页。有关何炳松的史学成就, 《何炳松纪念文集》中有不少专文论述,房鑫亮又在《暨南学报》撰文议论何炳松对史学史的研究,见《浅议何炳松对史学史的贡献》, 1991年第2期第54-59页。
    〔12〕参见胡适《中国古代逻辑方法发展导论》( Introduction to Development of Logical Method in Ancient China),纽约1963年版,第1-9页。
    〔13〕《新史学导言》,《何炳松年谱》,《何炳松论文集》,第63-64,539页。
    〔14〕据《胡适的日记》所记,1922年2月25 日何炳松曾请胡适吃饭,估计与何翻译《新史学》一书有关,或是一起商谈研究章学诚,因为翌日胡适的《章实斋年谱》就出版了。见第272-273页。
    〔15〕《本世纪初的一部著名史学译著--〈新史学〉》,《何炳松纪念文集》,刘寅生、谢巍、 何淑馨编,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74-75页。
    〔16〕参见王晴佳《兰克与兰克史学》,《历史研究》1986 年第3期,第118-128页。
    〔17〕见约翰·海厄姆(John Higham), 《美国历史学的专业化》(History:Professional Scholarship in America),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104-110页。
    〔18〕见约翰·海厄姆(John Higham), 《美国历史学的专业化》(History:Professional Scholarship in America),巴尔的摩: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111-116页,亦见罗宾逊《新史学》(The New History),纽约麦克米兰公司1912年版。
    〔19〕《新史学导言》,《何炳松论文集》,第62-63页。
    〔20〕《一师毒案之回顾》,《何炳松纪念文集》,第33-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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